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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穗散文‖老家的小豆腐与门口的卖菜人

乐活 2024-11-24 05:06 山东

凌云树/文

我在老家的小院里磨豆子，老母亲泡好了黄豆准备做农家最有名的农家饭——小豆腐。青菜是自己门前园里摘的，黄豆也是母亲在门前路边种的，是纯正地道的无公害绿色食品。母亲淘洗青菜，我磨豆浆，想想这一番运作下来，小豆腐就让人馋涎欲滴。

小豆腐营养丰富，味道甘美，一大早母亲特意去买了玉米煎饼，拔几棵鲜葱，切几个红辣椒用上好的酱油拌一拌，做一个开胃蘸料。你就想一想，这顿饭该有多美味，咔嚓一口下去，那是你朝思暮想的味道。我就这样走到哪里都想着老家石磨小豆腐的味道。

我一边磨豆浆，一边沉浸在吃小豆腐的美好回忆里。这时，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说门口来了一个卖白菜和地瓜的，让我出去看一眼。我才注意到刚才门外的叫卖声。我猜又是坐在门口看风景的老父亲喊过来的。

老父亲这几年生病之后，腿脚行动不便，出不得远门，坐在门前见人就打招呼成了他的日常。闷在屋里不舒服，最令他高兴地就是守着这条大路，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很多人路过都会很热情和他打招呼，这也是他感到满意的地方。不用问，这卖菜的就冲着他的热情过来的。

我听见父亲一遍遍问人家是哪个村的。我没有出去，只听的母亲在跟人家讨价还价，不一会妻子又进来拎着两棵大白菜，她说十块钱买了六棵白菜，意思是挺便宜的。还说地瓜一块钱一斤，母亲嫌贵，说她买的都五毛一斤。我说觉得好就买一些吧，妻子也是摇头。

接着妻子又出去拎白菜了。我听见父亲还在一遍遍絮叨家常，卖菜的夫妻两个抱怨种菜辛苦不挣钱的事。母亲回绝了卖菜女人的推荐。这时候，我走了出去。卖菜的夫妻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庄稼人，见到我极力推荐各种农家特产。

我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母亲在我背后就嘱咐不买了。这时候卖菜的女人说，买几个方瓜吧，你家老人喜欢吃，在别的地方两块一斤，卖给我一块五。说完她托着一个瓜给我。我看了一下，说我买两个。女人说就三个瓜全给我，我说吃不上就要两个。

于是，女人很满意地给我称了一下，我扫码付了八块钱。母亲和妻子都说不便宜。我笑着说我喜欢吃，母亲特别提醒我说，这是方瓜不是南瓜，还不如买南瓜吃呢？我说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因为买了那么多蔬菜，卖菜的夫妻俩也格外满意，男人还热情地关心父亲的病情，还说了自己得病的经历，两个人便认真地说了自己的身心体会，表达了战胜病魔的信息。母亲听了也觉得放松了许多，跟父亲说，你看这个人也得过这个病，人家都好了。意思是让父亲要有信心和力量。

母亲的小豆腐做好了，一家人围在圆桌上吃得美味。妻子说吃撑了，我也是不舍得放下那半块煎饼。自己动手做的饭菜，吃起来就是香。

晚饭后，一家人又说起下午买菜的事，母亲和妻子还是说我买的贵了，八块钱买两个小瓜不值当的。我解释说，红杏沟村里这里有多远你知道吗？妻子说很远吗？很偏远的一个小山村，跑到这里卖菜，十块钱卖了六棵大白菜，不说成本不够，就是这车费也不够。

妻子说，他们说还不够化肥钱。母亲说今年白菜大丰收了，不容易卖掉，所以很便宜。妻子也跟着附和。又问我为什么要出去买方瓜。我说我就是想买他点什么，没想过价格之类的。母亲和妻子都不理解。

我说他们为什么能到我们家门口，这并非是偶然的事，你们就这么想是老天爷安排来的，遇见就是缘分，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妻子当然不信这些说辞，我很认真地说，听他们的声音，这些人的年纪多半和我们相仿，这些人大都是我上学时候的前后级同学，也都是平凡的守村人，没有考上大学，又没有出去做工，就留在了农村了。

我们那一届学生，我们村就走出去三个人，大部分人还是留在了农村。我在街上和集市上经常碰见我们那时候的同学，留在了农村，变成了父辈们的模样。我知道他们的辛酸与不易。所以，他们路过家门口时，能买一点就买一点吧。

老母亲说，我知道你买东西贵，从来不讲价。我笑了，一家人也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青谷穗生活随笔

记录生活轨迹，品味生活味道，书写兴趣文章，抒发心路情感，传递传统大爱，激扬社会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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