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秋菜
诵读/作者：澜 汐
每到深秋，父亲就乐此不疲的囤储秋菜。有大葱、土豆、大萝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百菜之王”大白菜了。父亲极为看重选菜这一关，也是非常严格的。每一棵都是亲自挑选。这里还有秘诀呢，不仅要棵大，还要实心儿，还要查看里面是否有愵虫，有虫的白菜多便宜都不能买。所以，每年子女们都不敢自做主张帮父亲买秋菜，都是父亲自己看中才能买。
小时候，过完国庆节就该张罗着秋菜的事了，都是由父母单位预先进行登记，统一购买。那时的大白菜每斤还不到一分钱，那可是过冬餐桌上的的主打菜，真不能怠慢。当然，大白菜不仅是供家人吃，收拾下来的菜帮子还要喂猪，还要晾晒一些干白菜。你家定购一千斤，那我家就要定购一千五百斤，各家都不示弱。揣摩数量的同时，也洋溢着喜乐和祈盼。
分菜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父亲单位的大汽车挨家挨户把秋菜运到各家门口。孩子们都兴高彩烈的爬上汽车，争先恐后开始抱菜，那一双手臂可真是有劲，一抱就三四棵、四五棵传递给在下面接菜的哥哥或姐姐。大人们笑逐颜开在院子里摞菜，那流水作业般真是一道风景。
总之，我非常喜欢秋天，到那时，我每天就可以在院子里施展我的能量了。太阳升起，我就按照父亲的要求，见缝插针将大白菜一棵棵地摆放在院子里。窗台上、煤池上、仓房上都是晾晒的场地，铺满的大白菜或整齐划一，或纵横交错，一层层的菜头露在外面，既像阶梯、又像盛开的花朵。充满了生机，一个比一个可爱，一个比一个俊俏，绿油油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懒洋洋地舒展着大大的叶子，像艺术品一样都张开手臂尽情地吸收着阳光的沐浴。我每天都要房上房下的抱白菜，每到下午四点钟太阳西落前，我又开始给菜摞成堆，再用麻袋和旧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上，以防菜被冻。就这样，早上摆放、晚上收起，大概要坚持半个多月的时间，水分晾晒的差不多了，气候也快要上冻了，白菜才能入到菜窖里，冬储才算完成。
看着父亲如释负重，我也一脸的轻松。秋天不止是丰收和美景，还因为秋天储菜给父亲带来了仪式般的郑重和满足。也给我带来了劳动的快乐。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讲，小时候没有搬过菜的童年还真不算完整。
后来，我们长大了，搬到楼房里。父亲也忙于事业，有很大一段时间就没有了这样的举动。
前几年，我们又给父母换置了新房，是带院子的一楼，父亲又开始偷偷囤储秋菜了。因为现在没有菜窖，存储的白菜没有几天就烂掉了。再说，父母的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整个冬天吃不了太多的菜，尽管目前市场上的菜品也很丰富。但是，父亲固执地每年依旧在买。他常说“白菜抵百菜，过日子离不了呀，不然，这个冬天过不踏实”。老话讲，“不囤菜的人家，是猫不好冬的”。
我家小院子里，每天都能看到父亲一棵棵地摆弄着新鲜的白菜。先是把菜的破损处掰掉，再给顶部和黄叶的部分切掉，来来回回要整理几个回合，分出等级，选出最精品的单独摆放在那里用来腌酸菜。父亲看着每一棵大白菜的眼神，就像看他的孩子一样，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爱惜。
我终于明白了，朴实无华的大白菜呀，陪伴我们每个秋天，看见了菜，就看到了希望。父亲的行为不仅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不能忘怀的情结。一层层是爱，一棵棵是情，对父亲来说更是一种期盼。真希望这种情景每年都如约而至的陪伴到父亲，温暖着每一个冬天。
秋菜，也是我记忆中最温馨的画面，那画面里有着父亲的过去和未来。
澜 汐：邢丽华，中国朗诵联盟会员；通辽科尔沁朗诵艺术学会艺术团副团长；曾在通辽市的历次大型汇演中担任主持人；朗诵作品在多家平台发表，2023年曾获得中国朗诵联盟第四届朗联杯大赛二等奖；第六届朗诵之王大赛优秀奖；2024年获得中国好声音首届朗诵大赛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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