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雪暗山道丨至险至峻视角,方得世界非凡图景

乐活   2024-12-31 18:01   广西  


探险摄影这一独特的视觉纪录领域,尽管从业者寥寥,却承载着非凡的使命与价值。每一帧影像背后,不仅是按下快门的瞬间,更是摄影师以生命为笔,在险峻山巅、荒漠冰川间书写的动人篇章。虽然这些作品偶尔会遭遇不被主流视角完全理解的困境,但正是这种非凡视角的独特性,才得以展现出不一样的世界图景。


©王振

尼泊尔阿姆达布朗峰(Ama Dablam),傍晚的时候从云雾中露出它陡峭⽽美丽的山顶。


©王振

海拔4900米迦舒布鲁姆冰川中,攀冰运动员在尝试攀登眼前的这座冰塔。


作为今年集美·阿尔勒摄影季唯一一个以探险项目为主题的个展,王振的《雪暗山道》吸引了众多目光。探险项目与其他类型的题材有很大区别,它不同于现代艺术表达,区别于纪实以及观念摄影的内涵,它基于人类根本的探索欲望以及生存的执念。



展览作品以登山者攀登高海拔山峰为题材,展现登山者自身的精神状态、极端环境下的本我体验以及高山特有的壮阔之美。每一段探险都有它不同的故事,每一座高山也都有独特的美,有的美壮丽,有的美暗藏杀机。摄影师用镜头语言与攀登者共情,记录人迹罕至之境独特的人文精神。

集美阿尔勒展览现场观众留言

王振在开幕周活动现场的分享



本文器材


GFX100S

GFX100SII


王振

富士胶片中国合作摄影师


多年前,伟大的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George Mallory)在珠穆朗玛峰遇难。此前,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攀登珠峰。他说:“因为山就在那里。”


©王振

位于新疆海拔5445米的博格达峰,在10月已经进入冬季,高纬度的严寒使得攀登这座山峰变得困难重重,2015年登山爱好者陈辉对这座山峰发起挑战,图中他正在流雪中艰难地攀登一⾯垂直的冰壁。


是的,即使在60年后的2019年,探险仍是让我们不甘于平庸去认知自己、了解世界的方式。这也是王振在2018年下决心去攀登珠穆朗玛峰拍摄纪录片的初衷。


©王振

巴基斯坦喀喇昆仑山脉深处,有一座海拔6251米的塔状独立山峰trango towerr,它是全世界攀岩者心中的梦想之地。2023年7月一队中国人来到这里,发起挑战,他们是第一队来这里的中国攀岩者。


2018年10月,王振刚刚过完自己的42岁生日,此时离他辞去稳定的公务员工作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他追随自己的内心去往世界各地拍摄极限运动员的挑战瞬间,用影像来表达自己对运动、对世界的认知。


©王振

海拔3900米的四姑娘山双桥,每年冬季这里的数⼗条瀑布会结成冰瀑,龙壁是最难线路之一,这条冰瀑高达90米,每年都有顶尖攀冰爱好者前往挑战。


此时,几个准备2019年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者找到他,希望王振能作为随队摄影师跟随他们一起攀登并记录下他们的攀登过程。即使在登山技术和安全保障如此发达的今天,作为世界最高峰,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死亡率仍然在4%。而就在王振团队2019年5月22日登顶的当天,死亡人数到达了4人,到5月31日的整个登山季,珠峰死亡人数到达9人。


©王振

蜀山之巅贡嘎山海拔7508米,是极高攀登难度的高山之一,2024年一队国内登山爱好者对它发起挑战。途中在海拔6200米遭遇白化天气。

©王振

早晨太阳从山脊升起,登山者开始向上攀登。


王振坦言,登山这件事上他从未拿运气当作筹码,严谨的训练计划、登山技能的不断学习才是安全回家的保障。当他决定接受去珠峰拍摄的邀请时,淡淡地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妻子。


©王振

海拔6300米的山脊上,登山者沿着陡峭的雪线缓慢前行,前方就是7508米的贡嘎主峰。

©王振

图中登山者刚刚翻上海拔6000米的山脊。


刚开始的时候,王振妻子的反应很激烈,之后出于对王振的了解,最终还是同意了王振去拍摄。


©王振

早晨太阳从山脊升起,登山者开始向上攀登。


对于我而言,登山不是我的志趣所在,但是我对攀登者的故事感兴趣,我想去了解是什么动力让攀登者冒着生命危险去攀登,我想记录那些看似伟大却又是平凡人的故事。


4月9日王振同另外6名登山队员在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集合,从这里他们飞往号称世界上最危险的机场“卢卡拉”,这是一个位于海拔3800米、跑道只有500米的机场。几乎所有的登山者都从这里开始,经过9天的徒步到达珠峰大本营。沿卢卡拉徒步前往珠峰大本营的山径也被称为EBC徒步路线,这条路上都是徒步进山的登山者和徒步爱好者。


©王振

清晨7:30太阳升起照亮珠穆朗玛峰,巨大的山体在它的⻄侧投射出壮观的影子。


对于登山者而言,9天的徒步海拔不断升高,刚好是一个登山前期的适应过程。对于这段过程,王振的拍摄工作没有太大的难度,唯有的问题就是背负的设备太多,每天肩膀都是酸酸的。

©王振

2023年trango tower大岩壁攀登,攀登队员正在将生活物资运上岩壁,这是接下来5天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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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trango tower大岩壁攀登,队员们到达第一个露营点,这里海拔5300米。


珠峰的攀登费用高达数万美元,单单是交给探险公司的服务费用就达到5美元,加上各种装备、夏尔巴和氧气费用,个别登山者的费用达到7万-8万美元。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大笔钱,所以很多人觉得攀登珠峰是富人运动。其实现实情况并非如此。攀登珠峰的这些人也并不都是实现财富自由的企业主,这里面有很多是靠自己的各种努力来筹备登山费用的登山者。


©王振

贡嘎山,日落前他们在陡峭的山脊上仅有的一平方米的地方搭起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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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trango tower大岩壁攀登,陡峭的岩壁无处安放帐篷,攀登者必须搭建吊帐来睡觉。


自从万科前董事局主席王石先生登珠峰后,大众中就流传这样的趣闻:王石登珠峰是被人抬上去的。说这种话或者相信这种言论的人多半是人云亦云,对登山没有半点尝试,先不说登顶的过程,单是EBC徒步,每一个登山者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接近珠峰大本营。


©王振

凌晨登山者正在攀登海拔6100米的罗布切峰,这是攀登珠峰的第一次适应训练。


珠峰的攀登周期接近50天,首先攀登者要用接近10天的时间从卢卡拉徒步到达珠峰大本营。到达大本营后,通常会休息1-2天,然后攀登者会去到罗布切,去攀登这个海拔6100米的山峰,以此来作为高海拔攀登的适应性训练。


攀登完罗布切后,攀登者沿着珠峰南坡正式的攀登线路,用4天的时间从大本营往返C3营地。C3营地位于海拔7300米的洛子壁上,第一次拉练的时候所有攀登者是不允许使用氧气的,必须让身体逐渐适应高海拔低氧的环境。对于大部分攀登者来说,从大本营返回C3是他们迎接珠峰挑战以来最困难的一次适应。首先是最危险的昆布冰川,即从大本营前往C1的一段冰川。


©王振

海拔6100米珠峰C1营地坐落在布满冰裂缝的冰川上。


这段冰川向来被称为恐怖冰川,每年都会有人在这里殉命,这段冰川从海拔6400米一直延伸到海拔5300米,巨大的冰层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犹如一条移动的冰河不停向下移动,伴随着的是每天的冰崩和新的冰裂缝的出现。


现在登山者想要通过这个危险的冰川,必须有当地尼泊尔夏尔巴冰川医生首先修建一条通过冰川的道路后,才能前往C1。这条通过冰川的路布满了宽达十几米、深度十几米的明暗裂缝,为了安全通过,冰川医生会在裂缝间搭建铝制梯子,2019年通过昆布冰川所使用的梯子接近20个。通过这段冰川最佳的时间是在日出之前,如果被太阳照射,冰川会加剧融化,冰崩发生的概率大大增加。


©王振

夜晚海拔5700米的普莫理C1营地,这里是拍摄珠峰、努子峰、洛子峰最好的机位。为了携带更多的设备,摄影师放弃携带帐篷,带了一个薄薄的睡袋,在这里值守了一整夜。

©王振

珠峰6100米C1营地,好海拔独有的粉⾊天空下是登山客们的帐篷。


熬过了第一次到达C3的拉练,登山者一般会下撤到低海拔地区进行休整。今年,队伍中的6名队员分别前往不同地区休整:成都、北京、澳门。在休整期间队员们的任务就是休息和补充营养,因为在高海拔地区人体的消化系统是被抑制的,为了接下来的正式攀登,大家必须在低海拔休整期间快速让身体恢复过来。


©王振

蜀山之巅贡嘎山海拔7508米,是极高攀登难度的高山之一,2024年一队国内登山爱好者对它发起挑战。在暴风雪中他们搭起帐篷,用气罐煮好食物,最后上来的队员幸福地喝上热乎乎的汤。

©王振

珠峰C2营地,海拔6450米,队员到达后体力透支,在餐厅等待开饭的时间就睡了。


经过接近一周的休整,时间已经接近了适合攀登的天气窗口。珠峰地区及其附近高峰的气候复杂多变,即使在一天之内,也往往变化莫测,更不用说在一年四季之内的翻云覆雨。


每年3月初至5月末是风季过渡至雨季的春季,而9月初至10月末是雨季过渡至风季的秋季,在这两个季节期间,有可能出现较好的天气,对于大部分攀登者来说5月是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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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登山者从帐篷里向外观望,今天运气不错,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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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海拔7850米前往C4途中,攀登者正在短暂休整。


今年5月12日王振队伍的所有人返回攀登大本营,在大本营待命,随时关注天气预报做好冲顶准备。通常珠峰正式攀登需要一周的时间,一个一个营地进行攀登,到达海拔7900米的C4后,开始冲击顶峰然后返回C4,休息一晚后再继续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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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8000米的珠峰C4营地,这里是攀登珠峰的最后一个营地,也是人类生命禁区的海拔线,在这里任何时候都要靠呼吸氧气瓶里存储的氧气来维持生命。

©王振

珠峰C4营地,海拔2900米,这里是生命禁区,攀登者必须时刻使用氧气,一点小问题都将导致他们被永远留在山上。


5月21日王振队伍在中午陆续到达了C4营地,由于在从大本营出发时领队就发现同时出发的有好几支其他队伍,估计到最后冲顶期间有可能发生拥堵的情况。所以领队迅速决定每个队员增加备用氧气,而且提前到5月21日19:30开始从C4出发。


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出发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攀登者的头灯连成了一条线通往顶峰,在王振队伍出发一小时后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要不停地停下来等前面的队伍通过。珠峰的攀登路线上都是有夏尔巴修好路线绳,攀登者沿着这些路线绳扣好保护一步步往上走,大家都在一条绳上,没有其他任何路线可以绕过,一旦前面堵了,后面只能等。


在8000多米的高度,气温低至零下30多设摄氏度,一旦停下不运动,身上很快就冷了,每个人都在拼命拍手跺脚,让自己的手脚不至于冻伤。

©王振

贡嘎山攀登途中在海拔6450米,他们遭遇三天三夜的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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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嘎山攀登途中在海拔6450米他们遭遇三天三夜的暴风雪,大雪把帐篷覆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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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嘎山攀登途中在海拔6450米他们遭遇三天三夜的暴风雪,他们不得不选择下撤,在50公里/小时的大风中,下撤都是一件极度困难和危险的事。


5月22日凌晨5点在接近顶峰之前,是珠峰南坡路线的一个难点,被称作“希拉里台阶”。在2015年之前这里是一块4-5米高的巨石,然而在2015年尼泊尔大地震之后,这块巨石不见了。巨石的消失降低了通过此处的难度,但是仍然比其他地段更加陡峭和危险。


在王振前面已经有其他队伍登顶,下撤的队伍和攀登的队伍在这里发生了拥堵,一条在70°-80°的斜坡上的宽度不足20米的雪道是唯一的道路,一旦发生拥堵,大家上不去下不来。这一段长度不到30米的路,生生堵了接近一小时。


©王振

2019年一场风波袭击珠峰地区,导致登山窗口期被压缩。数百名登山者拥挤在同一天向顶峰出发,8700米希拉里台阶大量的攀登者拥挤在这里。狭窄的山脊仅容许一人通过,这段离顶峰不到200米的路段,登山者要用2个小时。


当王振到达顶峰拍摄完第一名队员时,时间已经是6:40,接下来他们的队员陆陆续续通过拥堵的地段到达顶峰,拍完后他们都陆续下撤了,而王振一直在顶峰待了2个半小时,拍完最后一名队员登顶才下撤。


王振在攀登珠峰途中,海拔6100米。


5月24日所有队员下撤到大本营,至此拍摄任务圆满完成,王振没有辜负队员们的信任,跟他们一起攀登了世界最高峰。


5月27日我们回到国内,通过各种新闻得知我们登顶的当天珠峰南坡死亡人数4人,整个登山季死亡人数达到9人。


由于王振去拍摄的地方基本都是极限环境,拍摄对象也是在做一些开创性的探险活动,这种拍摄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会尽可能地用稳定性高、画质高、像素高的设备来拍摄,保证作品对于场景的高度还原性。


Trango Tower攀登路线,大探哥塔(Great Trango Tower)位于巴基斯坦境内,是喀喇昆仑山脉万仞群峰中最壮丽的山峰之一。


富士胶片无反相机系统有着极其优越的稳定性和便携性,以前高海拔拍摄都是多带一台机器备份,现在设备的稳定性完全可以应付各种极限环境,不会出现问题。另外GFX中画幅系统画质优秀,拥有极高的宽容度,在极限环境下保证拍摄内容的细节记录。


©王振

海拔3900米的四姑娘山双桥,每年冬季这里的数十条瀑布会结成冰瀑,这里就成了攀冰爱好者的乐园。


此次珠峰拍摄王振一共带了一台GFX中画幅、2台普通无反相机以及6个镜头以及三脚架。对于他来说能拍到好的故事是攀登珠峰的最大动力,设备是负担但更是动力。


©王振

冬季太行山,瀑布凝结成冰,攀冰运动员周鹏抓住冷空气来临的天气窗口在冰瀑相对牢固的时间完成攀登挑战。


镜头方面,他常会携带一支变焦、两支定焦,分别是GF32-64mmF4 R LM WR、GF20-35mmF4 R WR、GF55mmF1.7 R WR、GF110mmF2 R LM WR。变焦通常在不方便换镜的环境下使用,定焦用来做随身记录,多用于拍摄营地生活等,GF110mmF2 R LM WR 主要是拍摄极限环境人像和风光。


©王振

蜀山之巅贡嘎山海拔7508米,是极高攀登难度的高山之一,2024年一队国内登山爱好者对它发起挑战。清晨他们从海拔6200米的营地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夜晚的寒冷让他们的帐篷挂了一层薄冰。


©王振

2024年贡嘎山攀登队员之一王红,正在给搭档做保护。


攀登贡嘎山途中,海拔6000米的山脊,摄影师王振正在拍摄。


©王振

2023年5、6月,北美最高峰,一个中国登山客⾯对镜头露出坚毅的表情。高海拔的紫外线和长时间的高原生活已经在他脸上、嘴唇上留下了烙印。


©王振

2023年5月,克勒青河谷探险,队员们在羊圈里铺开了睡袋。厚厚的羊粪使得这里比帐篷里更加舒适和保暖。


©王振

2023年 Trango Tower 大岩壁攀登,完成第一次运输后,队员回到海拔4000米的大本营。



通过王振的镜头,我们得以一窥这个世界最壮美而危险的角落,感受到探险者们在生命禁区中的坚韧与执著。这些影像不仅是对自然的敬畏,更是对生命的礼赞。在这条通往极境的路上,摄影师用富士GFX系统忠实记录下每一个震撼人心的瞬间,为人类探索的足迹留下了最真实而动人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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