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毛主席逝世追悼会转播,他吃花生,被判了8年
财富
2025-01-05 09:59
河北
这些新来的犯人都是在毛主席逝世之后速判的,连我们这些外行人看都是瑕疵累累。有个案子刚刚判了十八年,关了不到俩月就被叫走、放了,这真是视法律如儿戏的时期。这是个老工人,到了三中队后总是心神不宁的,下了工休息时老在筒道里皱着眉走来走去。他五十一二岁,微胖,因为是电工,到了一监的清河塑料厂,干的也还是电工那一套活,颇顺手,但其神态与行为明显地让人感到他心魂不定。“我是第八机床厂的,厂址在北京密云,是七级电工,姓赵。9月18日下午三时转播天安门广场的追悼大会,我负责电器。结果会开到半截突然没声了,到会者紧张得不得了,把我也吓得直哆嗦,手抖得连接线也接不上,怎么弄也弄不好。当时县领导在我们厂子参加追悼会,判定我是阶级敌人,说我有意破坏,马上抓了起来,不到一个月就判了十八年有期徒刑。”“我都五十多岁了,共产党没来的时候,我也得干活吃饭啊。”听这话可以想见,他解放前的事由可能有点问题。我对他说:“尽管这件事与你无关,但谁让你赶上了,而且历史上又有点瑕疵呢?”那会儿出了问题先拿阶级敌人(或者有各种各样历史问题的)开刀是天然合理、顺理成章的,谁也不能反对,因为这样做大方向没有错。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逻辑。“被抓时,我被那万众声讨的气势吓晕了,没有仔细为自己辩护。当时以为没大事,从严批判一下就完了。不料糊里糊涂就被判了十八年,这样长的刑期,还不死在狱里?因此想写个详细的辩护词,我写好了您给我看看(当时还没有恢复律师制度)?”“这没用。这么简单的事,谁不清楚?他们了解事实,还要判你,你就是替罪羊。”我劝他与其花力气为自己辩护还不如找关系,写申诉往高层递送。“我们工厂的总务科长是叶剑英的女儿,我老伴是幼儿园老师,平常与叶帅女儿关系不错,要不让我老伴求求她?”我觉得这是一条路子。后来接见时,他果然对老伴说了。不久,就有人找他,每次找过他,回筒道只要他见到我,必要笑一笑,悄声说“有门儿,有希望”。上面找了几次后,有一天叫他收拾行李,然后扛着行李走了,再也没回来,肯定就是放了。这个憨厚的老工人幸有贵人帮助。其他人就不一定有他这样的幸运,用相面的“套话”说,就是“有贵人相帮”。那时愿意对他人施以援手的热心人还是不多见的。另外,有两个被判八年的老人也是因主席逝世而犯事儿的。两人都是农民,一个是近郊的,一个是远郊的。近郊那位是因为在主席逝世时,人人都要戴黑箍,他没钱买,生产队并没有责备他。然而他的养女把他告了。养女对党支书说:“我向我爸爸要钱买黑箍。我爸特别凶地说:‘花那冤钱干什么?我没钱,不买。’”在农村,戴不戴黑箍不像城里要求那样高,不戴也没人管。但这类事是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只要老百姓有告的,则一定要“究”的。因为这涉及对毛主席的感情问题,你要是不究,这种罪行自然会摊到这个当官的身上。那时经历了“文革”,只要事关毛主席则是无人不怕的。于是村干部把他送到了县公安局,这个老人又当过国民党兵,当然会“对新社会充满仇恨”,于是被当做现行反革命判了八年。在9月18日那天,大队组织社员参加追悼会。1976年中日已经建交,因为中国放弃了战争赔偿,日本政府向中国人民赠送了一些黑白电视机,北京郊区的农村,每个大队部都有一台。这天大队总支组织社员参加追悼会,社员们正在看电视转播,这个老人觉得没意思就在自己口袋里乱摸。本来参加追悼会是很安静的,社员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十分紧张,屋子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外,连喘气的声儿都听不见。当电视上宣布默哀时,室内没有任何声音,静静的一片死寂。这时就突显了老头翻兜儿的声音,总支书记盯着他,他还浑然不觉。突然从兜里翻出一个生花生来(当时已经是收获花生的季节),便惬意地放在嘴里吃了。此时总支书记大吼一声:某某某,你在破坏追悼会。说着便把他的嘴巴掐住,使其张开,向大家展示老头儿口中的食物。并怒斥:革命群众悲痛万分,你还高兴地吃东西!大队把他押送到公安局,按照“阶级敌人仇视毛主席”对待,也判八年。这两个老头只在三中队待了三五天,很快也走了。不过因为他们是轻刑犯(十年以下),被送到农场去劳改,他们到一监只是个过渡。我想他们在1978年末开始的平反浪潮中一定会得到平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