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帆:新时代的新质生产力、“五大件”正在来到人间

财富   2024-12-03 00:01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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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1日下午,中国金融40人论坛学术顾问、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常务副主席、重庆市原市长黄奇帆在合肥发表了题为《新格局下中国改革开放创新的新成效、新任务》的演讲。在演讲中,黄奇帆分享了他对于“新质生产力”的最新观察和思考,他说:
「二十年以后,我们在安徽、在上海互相竞争的可能不会是上一代的液晶面板、电视机、笔记本电脑或者汽车,而是要竞争未来进入家庭的'新质生产力五大件'。」
元新闻实录如下:
中国要素投入的拐点到了
 “三大要素不可持续”
今天要跟大家交流的第三个事就是中央提出的 “新质生产力”。推进新质生产力是我们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选择、必然选择、唯一选择。
过去四十多年,中国GDP从全球的1%变成20%,GDP总量从2千亿美元到近18万亿美元,增加90倍,这是改革开放的结果;是中国劳动力比较优势的结果;也是我们制度化红利的结果。
在这一进程中,经济发展、生产力发展需要要素投入,传统的要素就是资源的要素、货币的要素和劳动力的要素。
上面讲的这三块,过去四十多年的投入非常巨大——以至于现在继续、完全、唯一性的靠这三种要素投入来发展经济是不可持续的。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先看资源要素。最近几年,中国GDP每年消耗矿产资源占全球一半。全世界每年消耗矿产资源250亿吨,中国一年要用120多亿吨。比如铁矿石,全世界每年用38亿吨铁矿石,中国要用19亿吨,我们19亿吨铁矿石炼钢,形成13亿吨的粗钢、12亿吨的成品钢产能。
今后二十年,中国GDP若再翻番,产业结构不变,工业品消耗方式不变,你就要把全世界的地球资源全归你所用,人家一吨也没有,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也不可能。
所以中国在“十四五规划”里明确讲了一个概念:到2035年,中国的工业在单位能源消耗、单位资源消耗上要下降三分之一,达到世界发展中国家的平均值;到2050年,单位能源消耗、单位物资消耗上达到世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我们现在是世界发达国家的资源消耗量一倍以上,所以我们要减半。
所以这一块不可持续。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推动新质生产力,因为新质生产力是资源消耗量比较低的一种生产力。
再看货币消耗。我们的货币消耗从1948年中国发行第一张人民币以后,一直到2013年,65年间经济发展形成了100万亿M2(M2是流通中的整体货币总量);2013年到2020年,7年时间又增加100万亿;2020年到今年年初,又增加100万亿,现在是300万亿。
过去二十年,中国如果每年增加10万亿M2,GDP就会有几个百分点的增加,股票市场也会增加,房地产也会增加,老百姓收入也会增加,各种商品的消耗、消费量也会增加,商品价格也会增加。
但现在情况变了,现在如果一年增加20万亿M2,老百姓存款增加十几万亿,最后股票也不涨,房价也不涨,收入也不涨,老百姓的消费还是静态的循环,周转放慢了,所以现在的货币效应、边际效应大大下降。
也就是说,再靠货币投放拉动经济的方法,已经出现拐点。今后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货币当然还要继续加大,但绝不是靠过往这样大规模加大。要靠新质生产力,靠创新来启动经济发展。
最后看人口投入。中国1950年到1980年,三十年增加四亿人;1980年到2020年,四十年又增加差不多四亿人,所以70年增加了8亿人,形成了劳动力比较优势。
但从2010年以后,人口开始减少,去年中国人口出生数是890万左右,现在我们人口的平均寿命是78岁,我们就把它当做80岁,好算一点。
设想一下八十年以后,我们来算算中国人口。
我们在座的,包括现在的14亿人,全部都清零。
这八十年里,就是从现在开始出生的人,八十年后全部都算活着,没有病死的,不发生任何意外,人口出生保持900万一年,八十年拢共也就是7.2亿人。
中国人从14亿到7.2亿,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中国再靠劳动力无限投放,拉动GDP增长也是走不通的。
由这三个拐点,我们可以看到中央的前瞻性,也就是新质生产力的内在意义,唯有新质生产力才能解决中国要素投入的拐点问题。
新时期的“五大件”是什么?
“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那么,到底什么是新质生产力呢?我的看法是,关键是抓好三个“五”。
第一个“五”,是新质生产力的五大板块。
新质生产力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三百六十行”不可能都是新质生产力。人类社会的新质生产力主要表现在五大板块:新能源;新材料;数字智能板块(数字化、信息化、智能化);新生物医药;新高端装备五大板块。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新能源,300年前的新能源就是煤炭、蒸汽机形成的机械化,这就是300年前的新质生产力;150年前新能源就是石油、内燃机构建的电气化,这是150年前的新质生产力。
同样,现在的新能源板块就是用清洁能源替代传统石化能源的新质生产力,所以新能源就会推动一个新时代新质生产力的产生。
同样,“材料板块”、“生物医药板块”、“数字智能板块”和“高端装备板块”也是如此,每个时代都有这几大板块推动属于那个时代的新质生产力产生。
每个时代皆是如此。
这五大板块是五棵参天大树,每棵树各有若干枝干,枝干往上延伸还有细细的树枝和树叶,蔓延开以后在社会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行业密集体系。
把这五大板块拆碎一点,就形成中央“十四五”规划里提到的九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绿色环保及航空航天、海洋装备等产业)和六大未来产业(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氢能与储能前沿科技等产业),都可以归在这五大板块里。因此我们要围绕这五大板块形成的主导方向进行研发投入和颠覆性创新。 
第二个“五”,新质生产力是一种颠覆性的创新,颠覆性创新分五个层次。
第一是理论层面的颠覆性创新;
第二是技术层面的颠覆性创新;
第三个是工艺流程、工艺层面的颠覆性创新;
第四个是工具层面的颠覆性创新;
第五个是要素层面的颠覆性创新。这里面的解释我就不展开了。在工具层面,你有了“显微镜”,才能研究微观层面的技术、科学、实验;你有了“望远镜”可以研究宇宙天体等等;有了光刻机这样的工具,就可以搞出7纳米、5纳米、3纳米的芯片。
第三个“五”,每个时代的新质生产力除了改天换地,把生产系统、产业体系革新之外,还会进入千家万户,成为老百姓生活中的“五大件”。
第一次工业革命,机械化的新质生产力,转化出五大件,包括手表、缝纫机、照相机、自行车,也包括钢琴、留声机,把它拆开来,里面都是一堆齿轮传递,现在看也不复杂,以前看就是非常高端的一种产品和技术。
第二次工业革命,电气化的新质生产力,这个时代五大件就包括汽车、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机。从欧洲到美洲到全世界,每个家庭都覆盖。
第三次工业革命,六七十年代信息化的新质生产力,五大件就是千家万户用的大哥大手机、非常灵巧的小手机、PC、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再往下就是传真机和打印机,也是各种终端。
到了人工智能时代,一定是以智能化为核心,形成进入家庭的机器人,相当于五种机器人。
一大件是人形具像机器人,有手有脚,做家庭保姆、陪老人打牌预热、陪小孩读书预热,或其他家政业务。
二大件,为各种专业人士作为秘书的机器人,也就是现在的通用大模型,无所不能的聊天机器人会转变为具有一定专业能力的秘书式机器人,
三大件,进一步脑机互动后,现在AR、VR的头盔眼镜变成各种终端机器人,头盔、眼镜一戴,手机、电脑各种终端都不需要了,脑子里想什么,新的终端机器人就可以无缝对接。
四大件,智能驾驶汽车也是一种机器人,是一种把四个轮子当做两个手、两个脚的机器人。
五大件,家里面还会有工具箱,人造工具,各种3D打印机器人。
具身智能 来源:安徽日报
我想表达的是,新时代的新质生产力、“五大件”正在来到人间。
请大家注意:二十年以后,我们在安徽、在上海互相竞争的已经不是上一代的液晶面板、电视机、笔记本电脑或者汽车,而是要竞争未来进入家庭的“新质生产力五大件”,这五大件只是个表述,也可能是六大件、七大件,每一个大件背后都有一万亿、两万亿人民币,五大件就是5万亿,10万亿人民币,推向全球就是5万亿、10万亿美元,未来世界的竞争就是这些大件的竞争。
中国现在拥有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时代的各大件大量产能,这些大件的原始创新都是欧美,我们是后来跟进,组织生产。
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落后前半步,跟进了后半步;第四次工业革命,我们现在全方位的跟欧美同步推进。所以二十年以后回头看,如果这“五大件”,我们又变成了五个跟班,还是人家先发明,我们大规模组织生产,那我们对不起这个时代。
如果二十年后,在新的五大件上,至少有那么两三件是我们领班、领跑,欧美其他地方跟跑,可能还有两三件是人家领跑,我们跟跑。那说明我们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因为这才是关于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主赛道。

历史资料:黄奇帆:新质生产力的逻辑内涵与实施路径

△ 黄奇帆 2024“影响力·时代”峰会发言
新质生产力提出了一个逻辑内涵,主要讲这个时代以及当下为什么要把新质生产力的推进作为一个重大战略,直到“十五五”,乃至今后 50 年都要把这件事当作头等大事,这其中有经济发展的内在逻辑。

新质生产力是当下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内在和必然选择

中国改革开放 40 多年,GDP 的增长从 1980 年的 2000 多亿美元到 2020 年 18 万亿美元,总体上涨了 90 倍,这么大一个经济体持续的高增长,是人类近几百年历史上的一个奇迹。此项成就的取得,归功于我们 40 多年里对资源、资金、劳动力的巨大且不断投入。但是发展到现在,这种高速模式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持续的结构状况。
资源投入方面,在“十四五”规划里提出了一个明确目标,中国经济发展要源头减量。也就是资源消耗及单位消耗量要下降,能源节能减排消耗要下降。目标是力争到 2035 年,单位能耗、单位资源消耗下降到世界均值。力争到 2050 年,成为世界经济强国,实现中国梦的时候,单位能耗、单位资源消耗达到发达国家的均值。
资金投入方面,从 1948 年第一套人民币发行到 2013 年的 65 年间,中国的广义货币(M2)达到了 100 万亿。2013 年到 2020 年,7 年新增了 100 万亿的 M2,到 2023 年年底,M2 是 292.27 万亿,今年 1 月初达到了 300 万亿,中国货币发行的速度和规模实际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可持续的状态。什么意思?如果在 20 年前,经济比较低迷,政府、银行一年调控当中增加了 1 万亿、2 万亿的 M2,股票涨了,房产涨了,商品市场价格也在涨,GDP 涨 1 个点、2 个点、3 个点。但是现在一年增加 20 多万亿,GDP 增长却很慢,比如去年就有 20 多万亿 M2 的增加,但股市没涨,房市、商品都没有涨,钱在银行的账上悬着,银行的钱也到不了老百姓手中,到不了企业手中。看着货币觉得像通货膨胀,看着市场又觉得像通货收缩。所以再靠原来的模式不断投放货币来拉动经济增长已经不那么敏感,不可持续了。
劳动力人口投入方面,中国 1950 年是 6 亿人,1980 年 10 亿人,到现在是 14 亿人,是一个人口不断在增长的阶段,但是今后二三十年,人口会是一个下降的趋势。我们可以做一个静态的因子模型、理论模型或者一个概念模型的思考:按照现在的出生率,中国每年出生 800 多万人,这 800 多万人按人均寿命 80 岁算,都死亡后累加起来差不多是 7 亿多人,所以现在 14 亿人,在没有特殊干预的情况下自然增长,按人均寿命 80 岁这个逻辑,80 年后就剩下 7 亿人,减掉了一半。因此在未来,中国像过去十年、二十年无限的劳动力投入带来的人口红利,带来竞争中的比较优势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以后就是劳动力每年会少几百万,十年就少几千万,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由此根据以上三个方面推理,中国像过去那样靠资源投入、资金投入、劳动力投入拉动经济高速度、大规模增长的时代过去了。今后几十年要靠新质生产力,靠技术创新,靠优势制度产生的资源优化配置,最终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比重。什么时候把这个短板补上了,我们经济发展的潜力就挖掘出来了,所以当下中央提出新质生产力正当其时。

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创新路径
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是创新,第一要义也是创新,本质还是创新,这也是中央文件明确的。创新有各种各样的,如我们说的三百六十行,任何行当都有它的相应创新,那么是不是三百六十行统统都叫新质生产力?并不尽然。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说,不要把新质生产力当做一个筐,什么事都往新质生产力里装。前段时间有记者报道某个乡政府学习中央文件,学习新质生产力,然后表态,说是要把乡的新质生产力怎么样抓好。这个表述的逻辑、语言、初心没什么大错,但是它的内涵是不对的,相当于把基层的所有活动都归到了新质生产力这个概念上,这就把新质生产力庸俗化了。
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创新路径,实施措施是五大板块的五大颠覆性创新。所谓五大板块就是指新能源、新材料、数字智能技术、生物医药和高端装备制造。这五大板块是五棵参天大树,每棵树各有若干枝干,枝干往上延伸还有细细的树枝和树叶,蔓延开以后在社会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行业密集体系。中央“十四五”规划里提到的九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绿色环保及航空航天、海洋装备等产业)和六大未来产业(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氢能与储能前沿科技等产业),都可以归在这五大板块里。因此我们要围绕这五大板块形成的主导方向进行研发投入和颠覆性创新。 
(一)颠覆性的理论创新。比如新能源理论创新、人工智能理论创新等,这五大板块,每个板块都可能出现 0 到 1 的理论上的重大发现和创新。
(二)技术上的颠覆性创新。有了理论创新并不等于有科研成果,理论必须通过技术创新,变成现实的产品或者成果,因此技术创新也十分重要。
(三)工艺创新。有了技术创新,一般意义上已经能够把理论模型变成实际成果,但是可能敲敲打打,做一个两个可以,要做几十万亿,就是大规模的生产,必须是流水线,或者成熟的连锁工艺流水线,也一定是一个相当成熟的质量保障的流水线,而这种工艺流水线也要创新。马斯克的特斯拉 2010 年刚制造出来的时候,因为成本高,所以售价也很高,卖不动,每年最多 1 万辆。四五年下来,市场没有打开,股价也从 1000 多亿美元掉到了几百亿。之后来到中国,2017 年签约,2018 年投产,2019 年开始大规模生产,在中国一年就能生产 50 万辆。这 50 万辆的生产线流程引发了马斯克思考,然后他颠覆性地改变了工艺流程,把零部件组装式改成了压铸式,压铸一体化就把许多零部件简化掉了,使得整体金属材料消耗减少了 10%,线上组装成本降低了 40%,形成了一次工业革命。
(四)工具革新。工具革新就是人类任何一个工具都能对整个发展带来新质生产力颠覆性的发展,比如说有了显微镜就能对 DNA、细胞进行分析;有了望远镜,可以对宇宙、航天进行分析;有了光刻机可以做芯片。所以工具上任何颠覆性的创新也是对时代的推进。
(五)要素创新。要素资源的颠覆性创新和现在的数据创新是一样的道理。
生产性服务业的创新发展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生态环境
任何一个技术创新都是不断产生分工细化的过程,分工细化以后就会有大量的生产性服务业。新质生产力发展会不断地产生非常具体的分工,就会不断地提高生产性服务业的比重。生产性服务业大体上有十个方面:
一是产业链的研究开发;
二是产业链的物流配送;
三是产业链上的检验检测及市场准入;
四是产业链的金融清算与服务;
五是产业链上的绿色低碳与生态环境保护;
六是产业链数字技术赋能;
七是产业链上的贸易批发采购。可以是线上的贸易批发零售,也可以是线下传统的贸易批发零售;
八是产业链上各种专利商标或者品牌的宣传和保护;
九是产业链上的各种服务外包,包括律师服务、会计服务、人力资源服务、咨询服务、技术服务等等;
十是产业链售后服务。
新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这十种服务占 GDP 的比重越高,就代表社会发展越先进,高质量发展的比重越高。未来,我们的生产性服务业会不断提高,十年二十年之后,当服务业占 GDP 总量达到 60%—70% 时,生产性服务业在服务总量里也会至少占到 60% 以上。这是人类社会随着技术进步发展的逻辑性构架。在这样的构架下,服务业会出现五种特点:
一是越发达的国家,生产性服务业比重越高。比如美国的服务业,在 80% 的GDP 里,其中三分之一是生活性服务业,三分之二是生产性服务业,也就是占 GDP 总量 80% 的服务业中有三分之二是生产性服务业,80% 的三分之二就是 53%,所以大致可以说美国 GDP 的 50% 是生产性服务业。而欧盟作为发达国家的组合体,服务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是 78%,78% 里面有 50% 是生产性服务业,也就是 GDP 里面有 39% 大致算 40% 是生产性服务业。去年,我国 GDP 中服务业增加值占 54.6%,服务业中 50% 是生活性服务业,50% 生产性服务业,也就是说 GDP 中生产性服务业占比 27% 左右,和欧洲的 40%,和美国的 50% 比,差距较大。这也是短板之一,我们要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
二是服务贸易。随着生产性服务业增长,服务贸易进口、出口会越来越大。中国去年整个贸易当中,货物贸易占 80% 多,服务贸易只有 12%,所以中国现在的贸易结构里,服务贸易比重不够,二十大报告有一段话这么说,中国要成为贸易强国,必须着力发展服务贸易,只有服务贸易强国才会构成贸易强国。
三是当新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全要素生产率随之就提高了。因为生产性服务业里的各个要素都和全要素生产率推动增长有关。
四是当生产性服务业比重高了以后,价值含量、服务价值就会嵌入到商品中。比如一款手机卖 6000 元,里面硬件、零部件是 3000 元,但是操作系统、软件、专利等看不见、摸不着的服务在机器里面也占到 50%,有 3000 元。所以越是高档产品,其内含的服务价值比重就会越高。
五是代表新质生产力的独角兽企业占比。当一个国家生产性服务业比重比较高,超过 30%、40% 时,独角兽企业的占比就会比较高,随之全要素生产率比重、服务贸易比重也会比较高。
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
生产力的发展会带动生产关系,生产关系的优化能刺激生产力发展。因此新质生产力需要与之匹配的基础性社会制度,并进行制度化的创新。
第一,增大研发经费的投入。新质生产力要重视创新,特别是原始创新。研究制定 “十五五”规划和 2040 年远景目标时应该提出一个逻辑,设定全国研发费要占 GDP 的 3%,到 2035 年是不是应当进一步提升到 4%?这个指标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化安排,是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必须要调整的。
第二,增大原始创新研发经费的投入。科研创新首先是原始创新、0—1 的源头发明创造、无中生有的创新。在这方面,中国过去二三十年存在的问题是投资力度不够。到 2035 年应该力争使我国的原始研发创新投入占比赶上世界先进水平,达到 20%。这是一个基础性的制度,这个指标一调整,整个生产关系和新质生产力之间就比较匹配了。
第三,提高原始创新成果的转化力度。在研发成果的转化上,我国转化力度不够。0—1 发明以后,1—100 的转化上我国转化度不够。目前中国的转化度大体上是发明量的 20%,在世界范围偏低。任何发明创造不可能 100% 转化,但 40%、50% 的转化是应该的。目前我国的制度是一切科研成果的知识产权专利投资者占 30%,发明者、发明团队占科研成果知识产权的 70%,听起来我国对发明团队高度重视,但是发明团队能发明,不见得能转化。最近这二十年,每年有上千个获得技术进步奖、创新成果奖的科研成果,但是很少有发明的人因为知识产权变成亿万富翁的,因为没有转化就没有产生生产力,就没有利润。要重视科研成果转化,还真要学发达国家的做法,发达国家不管是美国还是欧盟,知识产权专利都是三个三分之一,也就是任何科学发明的知识产权专利出来,谁投资谁拥有三分之一,谁发明谁拥有三分之一,谁转化也拥有三分之一。这样一来,如果发明者自己把它转化成生产力,那么发明者可以拿三分之二。发明者能发明,但不一定能转化;转化者情商高,懂市场,只要制度保障到位,就会有大量的转化者参与进来推动创新成果的转化。美国的《拜杜法案》就是三个三分之一的法律规范,推动硅谷成为全球研发创新及科研转化的高地。这里边我国缺一个制度机制,怎么保障转化者的利益。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这样的转化,需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科研开发的投资、发明、转化的法律制度,这也是生产关系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一环。
第四,建立健全培养独角兽的资本市场体系。好不容易 1—100 有了产品,怎么样把这些产品大规模生成形成独角兽,成为一个重要的产业,需要资本市场支持,需要私募基金、公募基金、天使基金的支持。虽然这些基金现在都有,也有差不多二三十万亿的资金量,但是基金大都以投资为主、投机为主,缺少耐心,很少有会从产业萌芽状态就开始投入培养的,都想吃现成饭。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国缺少耐心资本,所以大家注意中央政治局近来开会讲了一句话:一定要推动中国耐心资本的发展。
第五,数据产权问题。新质生产力是数字要素对传统要素的颠覆性创新。但数字要素的知识产权怎么清算?因为数字跟煤炭不同,煤炭一用就用掉了,麦子给你就是你的,数据卖给你,他可以重复使用一百次,可以不断使用,使用过程中数据有迭代,变成新数据,所以数据的产权、分配权、使用权,它最初产生和最终的效益怎么来匹配,现在的制度还没到位。制度不到位的情况下,不断推进数据的活跃,活跃过程中,就会出现许多司法纠纷。所以从这个意义上也要把这件事做好。
总之,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要在五大板块的产业上发力,要在五个层次上进行颠覆性的创新,要培育和壮大生产性服务业,要着力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要提供有利于创新发展的制度保障,只有各方面综合发力,形成体系推进,新质生产力才能快速生成,并推动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高质量发展,从而为提升国家总体竞争实力、促进社会进步和改善民生提供坚强有力的生产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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