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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联了接近5个月后,中国黄金珠宝的原党委书记兼董事长陈雄伟终究“喜提”落马大结局。
2024年12月23日,就在阖家欢的元旦前夕,国务院国资委纪检监察组及天津市纪检委公开发布消息称,中国黄金集团的原党委书记兼董事长陈雄伟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现阶段正接受国资委纪检组及天津纪检委的监察调查和纪律审查。
陈雄伟在今年7月份时就已经失联。
但是人失联了,赃款却没有。
有相关权威信源透露,相关部门在陈雄伟的家中及与其“关系密切”的异性家中,搜查出了数量极其惊人的黄金珠宝。
公司在卖黄金,董事长在藏黄金,好一出“监守自盗”。
值得注意的是,陈雄伟并非今年中国黄金集团内唯一的落马人士。
在陈雄伟之前,就已经有他的两位同事落马。
9月25日,前中国黄金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卢进,也是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而被调查。
12月8日,前中国黄金集团副总经理兼党委委员赵占国,同样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被国资委纪检监察组及天津市纪检委调查。
短短3个月的时间里,中国黄金的高管们下饺子一样接连落马,“高管爆雷率”属实有点高。
陈雄伟们到底因何而落马?
中国黄金的“多事之秋”,又将走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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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雄伟落马的背后是一桩牵扯40亿理财的“惊天”爆雷案,而陈雄伟正是中国黄金集团和制造这场40亿理财爆雷案的企业华侨控股之间“真假关联”的关键人物。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陈雄伟是在今年7月份失联,而这个时间点,刚好也是华侨控股集团各种消息灵通的股东们“跑路”的时间。
先是华侨系的融资主体之一的深圳国浩汇金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在六七月份间在深圳农商行进行了销户。
然后是华侨系的三号人物虞之炜,将自己压在华侨系的理财产品全部赎回。
而在虞之炜之后,华侨系的另一名中投系股东中建投天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今年7月退出了华侨控股股东名单。
一时之间,公司股东争相赎回,公司高管“光速跑路”。
而做局的人跑了,爆雷也就来了。
8月底9月初,华侨控股开始爆雷席卷江浙沪,旗下多款理财产品均无法正常兑付。
根据媒体的相关报道,据内部员工透露,在爆雷前华侨控股没有兑付的理财金额规模共逾70亿人民币,其中黄金租赁业务没有兑付的资金就有40多亿元,按照每克黄金615元换算,相当于有6.5吨的黄金凭空失踪。
针对华侨控股的大额资金爆雷,当地公安机关立即展开了侦查,相关案件被定性为集资诈骗,并迅速出警对华侨系的关键人物采取强制措施。
其中法人余增云以及二号和三号人物杨宇潇、虞之炜已经提前“出境”跑路,其余9人则已被采取了强制措施。
华侨控股爆雷集资诈骗已然是板上钉钉,陈雄伟为什么落马?
中国黄金又为何因此一同走上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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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陈雄伟和中国黄金与华侨控股之间的关系,两者渊源确实不浅。
早在2017年9月,中国网就曾发表新闻报道称,中国黄金集团已与华侨基金(华侨系的一家下属公司)签订了黄金产品流通和金融合作的战略合作协议,双方高层均出席了战略合作的签约仪式。
2019年1月,又有媒体公开报道表示中国黄金集团联手了华侨基金共同打造了“公益金”产品。
2020年7月中旬,中国黄金珠宝天津公司又再次公开与浙江华侨资产签订了合作协议,联手提供供应链服务项目共同为中国黄金加盟商解决融资问题。
2021年2月,就连中国黄金集团在主板IPO的这种集团性的重要场合,都有多名投资人在现场看到,华侨控股的主要创始人之一的杨宇潇出现在了中国黄金上市敲钟现场,更是与落马的陈雄伟和卢进一起参加了上市敲钟仪式的合影。
一张IPO大合影里,落马两人,跑路一人,也不知一同参加敲钟仪式的中国黄金形象代言人刘亦菲,在回顾自己的敲钟照片时会作何感想。
根据中国黄金的年报显示,华侨控股曾经还是中国黄金的大流通股东之一。
比如2023年第一季度,华侨控股的一家子公司华侨商业就是中国黄金的前十大流通股东,到了年中,更是一举成为第四大流通股东。
华侨控股与中国黄金之间的关系并非只是停留于媒体报道和流通股东的层面,其线上黄金项目“侨行天下”,看起来似乎也与中国黄金充满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根据项目APP内的信息显示,投资者在“侨行天下”APP内可以按照上海黄金交易所的挂牌价格进行实物黄金购买,随后再委托给中鑫国际融资租赁公司进行代运营,从中可赚取8个点左右的年化收益。
根据天眼查的信息显示,后者的股东正是中国黄金集团的香港有限公司。
最为关键的是,华侨基金在向投资人出售黄金时,其所展示的流水单和线下提取黄金的交易凭证,也均为中国黄金集团。
以提货单为例,中国黄金集团黄金珠宝北京公司在文件中承诺,在见到提货单后的3个工作日内将无条件同意公司提取对应金额的投资金条,而提货单的签字人,正是陈雄伟。
前有公开签约仪式的照片,后有法定代表人签字和公司公章,投资人们认定中国黄金与华侨基金有关联也就十分正常了。
于是在华侨控股爆雷,大股东纷纷跑路之后,投资人们也纷纷找上了中国黄金企图讨说法。
然而让投资人始料未及的是,中国黄金集团却多次发布声明表示并不存在与华侨集团之间的合作关系。
中国黄金集团公开出面声明表示,中国黄金集团及旗下中金珠宝北京公司、中鑫国际香港公司等均从未与华侨系的华侨基金管理公司等企业合作开展过任何业务。
根据公司核实,提货单等协议中的“印章”与中国黄金集团及旗下中金珠宝北京、中鑫国际香港的真实印章图样存在明显差异且没有防伪编码,是伪造的印章。
这边的合同显示只要出具文件就能找中国黄金提金,那边中国黄金却说合同是假的。
事情的真相如何,恐怕也只有在提货单上签了字又失联的陈雄伟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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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国黄金公开声明了合同是假的,但是投资者们却很难相信。
毕竟,从2017年以来的大部分媒体报道的合作项目都掺不了假,中国黄金与华侨基金高层合作互动的照片更是实打实的。
那么,合同上的签字和印章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据投资者们的表述,“侨行天下”APP与投资人们之间的所有线上合同都是通过“e签宝”这个线上电子签约平台进行签署的,后者是一家一站式提供电子签名、身份认证和智能合同,致力于“天下无假章”的电子签署平台。
致力于“天下无假章”的平台,却出现了“假章”,华侨系属实有点东西。
根据一位华侨系内部员工的爆料,侨行天下的APP中内嵌了e签宝的API接口,通过侨行天下的运营主体牦牛科技与中鑫国际形成了底层协议,随后再交给e签宝形成制式合同后,由用户通过API接口在e签宝形成投资人电子印章并填入电子合同,e签宝则在该电子合同上再盖上时间戳。
然而,e签宝一方却有员工向媒体表示,牦牛科技(侨行天下的运营主体)并未使用e签宝的标准流程,而是自己内部做了认证和印章授权后调用接口去提供签署服务。
“华侨那边实际上是相当于自己内部做了印章授权和认证授权以后,再单纯去调用e签宝的API接口来进行合同的签署。”
然而,要知道的是,e签宝并非免费软件,如果一个APP能够调用e签宝的API接口,本身就已经表明e签宝已经构成了其合同签署环节的一部分。
根据相关媒体的显示,在将投资者提供的合同放入e签宝官网进行合同验证时,e签宝显示该合同有效,且中鑫国际的签名部分同样显示签名有效。
在将该份合同放在其他电子签服务提供商如“上上签”上验证时,同样会显示该合同验证有效,且时间戳的服务提供者为e签宝。
从侨行天下2019年开始与e签宝合作至2024年爆雷,整整5年间,e签宝作为一家电子签平台设置的重重验证关卡都始终没有发现其合同存在问题。
也就是说,要么就是e签宝没问题,合同里的是真公章,中鑫国际等的内部管理出了问题;要么就是e签宝的检测手段有问题。
那会是e签宝检测手段的问题吗?
根据e签宝网站上公开宣传表示,e签宝在合作时会采用多种方式对法人组织进行信息验证,比如会通过人脸识别、手机号验证,此外还会通过正向打款验证和反向打款验证来核验法人的真实性。
也就是说,e签宝的流程设置是符合规定的。假设e签宝在验证的过程中按照正常流程执行,那么问题很可能出现在了实名认证环节上。
总结一下,如果中国黄金集团确实没有签署华侨控股相关的合同,那么很可能是在签署的过程中,中鑫国际的实名认证环节出了问题。中鑫国际的法人人格很可能受到了操纵,甚至可能是内部人士的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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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40亿爆雷案的舆论漩涡,一边是高管们的接连落马。
深陷其中的中国黄金,其本身业务水平也不容乐观。
根据中国黄金发布的最新财报,2023年第三季度,中国黄金的营业收入114亿元,同比下滑近3%;归母净利润更是低到离谱仅1.5亿元,同比下滑近26%,扣非净利润仅1亿元,同比下滑逾33%。
资本层面,中国黄金的重要战略投资股东也接连通过“清仓式减持”表明了自身态度,为公司的股价进一步蒙上了阴影。
早在2024年的8月至10月间,就在爆雷案刚刚兴起,陈雄伟刚跑路没多久之时,宿迁涵邦就已经对中国黄金进行了减持,而宿迁涵邦的背后,是刘强东的关联公司。
到了12月,中信证券投资也公开宣布,计划通过集中竞价的方式对中国黄金集团黄金珠宝有限公司进行减持,减持后中信证券可能不再对中国黄金持股。
深陷40亿理财爆雷案的漩涡,陈雄伟们的落马已然表明,中国黄金很难完美从这场影响甚广的舆论漩涡中脱身。
中鑫国际法人人格的操纵是否与中国黄金集团落马的高管们相关,还需时间验证。
但中国黄金在投资人们心中的信誉,却很难快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