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情报首脑叛逃日本,他腹背受敌!斯大林不相信他,他却拯救了苏联!

文摘   2024-09-23 17:53   广东  

本文来自金石开《无名英雄》第三季

(前情点上图阅读)

一、跟你们说,苏联特工小组拉姆扎来到了日本


“哥跟你们说,苏联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特工小组,叫做拉姆扎(佐尔格小组代号)。之前潜伏在中国,最近几年来到了日本…… ”

听留希科夫喝了大酒吹牛,把旁边的佐尔格和奥特都给逗乐了。

佐尔格心说,你说的这个拉姆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是你哥哥我吗?

这场酒局做东的,是当时的德国驻日大使欧根·奥特

奥特请日本人和留希科夫吃饭,并让佐尔格作陪,大有深意。

这个留希科夫何许人也?是刚从苏联叛逃过来的内务部高官,掌握苏联在远东的地下情报网络、通信密码,还知晓苏联红军在远东的全部部署……奥特带着佐尔格,就是想从留希科夫那里,搞到一些苏联的机密情报。

当年《东京日日新闻》在头版头条报道留希科夫叛逃,左上角就是他。

说起来,佐尔格怎么跟奥特混在一起了呢?

原本佐尔格潜伏东京的任务,就是刺探日本的情报,而德日同为轴心国,关系非常好,很多情报都互通消息,所以德国驻日机构是个很好的情报来源,更是一个很好的身份掩护。

欧根·奥特是容克贵族出身,武勇有余文笔不足,原先在东京这当外交武官,每逢要交报告,那是——三天憋不出六个字,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总被柏林方面痛批。

纳粹德国驻东京大使欧根·奥特

后来佐尔格拿着介绍信找来了,两人一聊居然大为投机。不仅佐尔格也是德国人(佐有德苏双重国籍),两人在一战时曾在同一个师服役,而且佐尔格文笔和视野都很了得,游刃有余的帮奥特处理各种公文报告。在佐尔格操刀下,奥特向柏林递交的报告第一次受到表扬,奥特后来能升任驻日大使,除了家里的关系,佐尔格的文笔也功不可没。

奥特感觉自己能遇到佐尔格,就如同那刘邦遇到张子房,刘备遇到诸葛亮,那真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不仅让佐尔格当自己的私人秘书,使馆里给他设了专用办公室,让他在使馆内畅通无阻,甚至使馆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还给他配了一份……

举个例子,1936年日本发生了二二六兵变,是日本少壮派军人发动的一次不成功的兵变,此次事变造成内大臣、前首相斋藤实、藏相高桥是清、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被杀,天皇侍从长被重伤的后果。在很多人还一脸懵的时候,佐尔格已经写成分析报告,递送柏林。柏林很高兴,指示多多收集此类情报。奥特进一步发现了佐尔格的价值,索性在大使馆给佐尔格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佐尔格几乎就是没编制的德国驻日大使。

“红色谍王”佐尔格

自从留希科夫叛逃,佐尔格就没睡过好觉。

佐尔格的情报网早就注意到这个留希科夫了,他深知,这个叛徒主管远东情报工作,理论上也包含日本。

佐尔格不仅担心自己暴露,更担心留希科夫早就查明自己在东京的情报小组,那可是39名各国精英组成的“星河舰队”,佐尔格不想拿这支完美团队冒险,于是向组织询问是否要撤退——

就像6年前从中国撤退那样,整个情报小组遣散,各成员离开……

佐尔格入境日本的护照

但组织没有同意,此时他的老上司别尔津将军已经被“大清洗“运动波及,生死未卜。佐尔格担心这位老大哥,曾通过电报向组织询问他的处境,结果遭到严厉斥责,让他做好本职工作,不要随便打听组织安排……

组织不仅没有同意撤离,反而让佐尔格盯紧留希科夫,“要知道他向日本泄露了什么机密、日军下一步有什么动向,会向苏联进攻吗?

不过,组织最后还透露了一点——佐尔格和莫斯科的红军总参谋部是单线联系,留希科夫的内务部没有通信密码。

但是,你们在日本使用的发报机功率太小,天气不好时会让海参崴的红军远东方面军代收,由他们转发给莫斯科。(佐尔格潜伏在中国时,情报也这样传递)内务部有无线电监听部门,留希科夫一定会注意到这些频繁往来的高密级电报。这个叛徒肯定早就注意到了“拉姆扎“的存在。

针对佐尔格的处境,组织打了个比喻,“你和留希科夫被关在一间小房间里,留希科夫握有手枪但睁不开双眼,你耳聪目明但没有武器,在这么一间几乎无法回踵的密室里,你们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是先弄死对方……


二、近卫文麿大吃一惊:“还在侵略中国,又要去招惹苏联!”


佐尔格明白了,组织上没有打算让自己撤离,反而让他和留希科夫死磕。

于是,佐尔格决定先找这个叛徒吃顿饭。


看着酒桌上的留希科夫,佐尔格都怀疑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一杯杯的灌威士忌就能把自己灌死(明治维新后日本饮食两大变化,吃牛肉喝威士忌)。

奥特还没向留希科夫打听苏联内部机密,醉醺醺的留希科夫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哥跟你们说,苏联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特工小组,叫做拉姆扎(佐尔格小组代号)。之前潜伏在中国,最近几年来到了日本…… ”

当着和尚的面别说秃子,留希科夫当着日本人的面说——你们里面有间谍,眼看日本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奥特还憨憨地问:“既然知道这个拉姆扎,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留希科夫有点要溜桌的趋势,口齿不清地说:“没……没密码,不……不知道、是……是谁……

同席的日本人赶紧找补:“我的...特高课的,已经开始筛查,把前几年在中国,最近四五年回国的人挨个查一遍……

听到这话佐尔格放心了,看起来留希科夫对拉姆扎知之甚少,日本人还在怀疑本国人,我自己安全了,他们肯定也不敢去查尾崎秀实,毕竟他是首相的秘书,谁敢去找茬!

佐尔格在日本的左右手,同时也是首相近卫文麿的顾问兼私人秘书——尾崎秀实

奥特看饭局有点冷场,赶紧活跃气氛:“听说你们要进攻苏联了?”

其他日本人连忙解释:“不算进攻,只是一次试探,最多算一种警告,让苏联人别想趁我们入侵中国,在背后打劫。”(当时恰逢“武汉会战”,日军主力深陷华中)

“这个时候不错,盛夏方便跨过黑龙江作战……”佐尔格来了好几年,还是不适应配生鱼片的芥末,被呛的龇牙咧嘴。

突然留希科夫字正腔圆地插话,神情坚定、面目严肃:“不是黑龙江,是扎奥泽尔纳亚”说完就一头栽倒,鼾声如雷。

扎奥泽尔纳亚!

中文名叫做——“张鼓峰”。


张鼓峰当年是苏联、伪满和日据朝鲜的三国交界处。

用现在的行政区划看张鼓峰地区

留希科夫是内务部执掌远东地区的负责人,掌握苏联在远东的地下情报网络、通信密码,还知晓苏联红军在远东的全部部署……

结果留希科夫一交代,日军也麻了。

当年苏军在远东的机动兵力超过50万人,配有2000架飞机可以随时起降作战。而日军的主力正在侵华,40万日寇深陷“武汉会战”,没法抽调回防。此时日军在朝鲜和中国东北的驻军加在一起只有9个师团,不到20万人。如果苏军突然进攻伪满(中国东北)和朝鲜,日本不仅将失去东北的重工业基地,日军主力也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1945年苏联钢铁洪流横扫日军的进攻图,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30年代就悬在日军头上

对此危局,留希科夫提出了一个力挽狂澜的计划!

“既然苏联强日本弱,不如赶紧偷袭苏联,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震慑住他们进攻的想法……”

日本陆军的将军们都觉得这个建议很棒,但你要是不建议就更棒了。

留希科夫拍着胸脯保证:“苏联还在进行大清洗,大量有经验的指挥官被镇压,军内也人心惶惶。趁这个机会赶紧给苏联一个下马威,不然等他们恢复过来,日本陆军绝没有胜算。”

留希科夫知道自己叛逃后,远东方面军肯定会大规模调防、重新布置。但张鼓峰这块突出部是鸡肋,苏军不会派重兵把守。于是给日军建议,拿下这块地区,给老毛子一点颜色看看。


陆军那些军头们一合计,越拖苏联红军越强,现在动手反而优势在我,于是参谋本部真的开始筹备进攻苏联的计划……

得知这个消息,当时的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大吃一惊:“还在侵略中国,又要去招惹苏联!”

听到首相吐槽,他身边的“嘱托”(顾问)兼私人秘书也大吃一惊。顾问不是别人,正是佐尔格情报小组的尾崎秀实。他听说陆军要偷袭苏联,心说:“果然陆军马鹿够蠢(日语中马鹿指笨蛋),要和中苏两国同时开战。”

收到尾崎传递来的情报,佐尔格反而微微一笑,苏联红军总司令部第四局(负责情报工作)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要他“立即探明日军下一步的动向!”

这不就有了!


三、暗杀斯大林!


佐尔格立即将日军的计划告知莫斯科,但他建议不要立即增援张鼓峰,不然会被日军看出我们有内线,已得知他们的计划。要假装被日军打个措手不及,然后陨石撞地球一般的猛烈反击,要让日军领略恐龙灭绝时的绝望……

1938年7月31日,驻防在图们江以西的日军第19师团突然越过图们江,在师团长尾高龟藏的带领下,以4个步兵大队,2个山炮大队,1个野战重炮兵大队(日军1个大队一千多人,相当于咱们一个团)向驻扎在张鼓峰和沙草峰的苏军不宣而战。

结果,日本人成功了!

日军一度占领张鼓峰和沙草峰,还在这俩地方挖工事企图坐以待毙。


但日本人做梦也没想到,苏军早已完成作战部署,出动250架飞机专门轰炸日军的炮兵阵地;同时,红海军立即封锁了图们江,彻底截断19师团的退路,然后苏联红军的火炮向日军发起地震雷鸣般的轰击。

只可惜张鼓峰附近很多沼泽,限制了装甲部队机动,不然日军能被苏军的坦克一波带走。

日军的飞机坦克军舰呢?

没有,日军大本营既想挑衅苏联,又怕搞成全面战争。所以定下红线——只用步兵,不许派飞机坦克这些重型武器。

尾崎秀实知道这条红线,就等于佐尔格知道了,佐尔格知道了,就等于莫斯科知道了……

红军远东方面军也不客气,“要让日本人知道血肉之躯无法抵挡钢铁之师”,炮弹航空炸弹跟不要钱似的猛灌,顺便今年的实弹演习都省了。

19师团死伤惨重,他们本来是甲种师团,是日军中的精锐。但精锐也没有两条命啊,在隆隆炮声中,他们挖的工事也成了他们的墓穴。

随着张鼓峰、沙草峰被苏联红军夺回,日寇只能乞求停火。

最终在8月10日夜,苏日双方在莫斯科签订了《张鼓峰停战协议》,双方军队于8月11日12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以双方军队的实控线作为新国界。

长远来看,这战最吃亏的是我们。由于日军主动去送人头,导致张鼓峰这块——原本是被沙俄偷走,中国还有希望要回来的区域,彻底被苏俄占领,还给了他们法理依据。


日本人这时候突然醒悟过来,我是不是被骗了?

哪个混球让我打张鼓峰的?

哪个混球说苏联红军一击即溃的?

“王二小是被皇军捉了,才把我们带进包围圈,他这混蛋是千里迢迢忽悠我们去送人头!”

多年之后,回忆起留希科夫叛逃事件,日本特高课的官员八成会这么感叹。

佐尔格顺势放出流言,说留希科夫投诚是假,他其实是苏联的“死间”(《孙子兵法》五种间谍之一,用自己的生命对敌人进行战略欺骗)他的目标就是打乱日军“武汉会战”的步骤,让日军在东北分摊兵力,抽调本应派到湖北的援军,要是能从前线调人回来他就更赚了……

本来留希科夫叛逃的时间就很微妙,刚好是日军发起武汉会战的时候。

加上日本陆军这次现了个大眼,被苏联按在地上猛抽。日军急需找个背锅侠,于是留希科夫是“谍中谍”的说法在东京甚嚣尘上……

但留希科夫又不能一刀宰了,他当初叛逃来,日本人拿他当大熊猫似的到处演讲、安排采访。这个样板要是一枪毙了,以后谁还敢投靠“皇军”?

照片正中为留希科夫,日本为扩大影响邀请各路媒体对他采访

这下把日本人气得,他们有不下一百种能弄死留希科夫的方法,但一种都不能在他身上使……

最终不知道是谁,想到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能够毫无隐患的整死留希科夫。那就是——

让他去暗杀斯大林!


这个计划对日本人来说绝对不亏。

成了,可以消灭领袖斯大林,苏联必将陷入混乱。

不成,可以借苏联人的手弄死留希科夫,自己沾不到半点血。

根据留希科夫供述,有一个暗杀斯大林的绝佳时机。

苏联领袖斯大林

每隔三年,慈父会回格鲁吉亚给父亲扫墓。扫完墓斯大林必定要去黑海沿岸的索契疗养,这已经是老规矩了。在索契的每天下午2时到5时,他会在温泉的专用浴室洗澡和午睡。

本来没有可趁之机,但领袖莅临期间,整个温泉疗养院都要戒严。

除了斯大林的浴室,其他12个浴室全部关闭,这时主下水道的积水只没过膝盖,人可以从远方钻入主下水道爬行……直至看到头上有个一人阔的铁栅栏,这里是疗养院厨房的排污口。


四、“务必提着斯大林的人头来见我……


如果派几个死士潜伏在这,等到半夜就能破坏栅栏潜入疗养院厨房,厨房离斯大林专用浴室就在咫尺之间。

当初留希科夫负责过这里的保卫工作,巡查时就看出这个隐患,却没有上报,而是默默记在心中,可见当年就心怀叵测……

日本人听到这个计划大为赞赏,拍着他的肩:“不愧是留希科夫君,我当初没有看错。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提着斯大林的人头来见我……”

留希科夫:“啥?我亲自带队?万一有个闪失……”

日本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留希科夫君,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定会追赠你为帝国英雄……”


留希科夫知道,去了是九死一生,不去就是十死无生,日本人比斯大林还想弄死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带队,从土耳其潜入苏联。

结果刚过边境就遭遇边防部队伏击,刺客小队被打死仨,留希科夫带着残兵逃回土耳其了。

对此佐尔格很不满意,跟组织抱怨:“不是说放他们进来一网打尽吗?之前告知了偷渡地点时间人数,让他们带路,看看苏联境内还有哪些他们的联络点,正好顺藤摸瓜……”

但组织却在此时要求佐尔格离开日本,回莫斯科述职——

离开日本,这是佐尔格一直以来的心愿。本来他在1932年撤离中国后,只是临时来日本潜伏一下,原计划暂居两年……

结果两年又两年,两年又两年,都快六年了!

佐尔格

但组织召回他的这个时间节点太微妙了,“大清洗”的余波未平,从前的老同事老上司们生死未卜,此时日本的威胁与日俱增,组织为什么在这个重要关头临阵换将?除非……想连我也“清洗”了?

佐尔格不敢想下去,打电报表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日本这里形势危机,暂时脱不开身……”

这也造成组织对佐尔格的误会加深,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伏笔。


佐尔格不离开日本,留希科夫想回来日本人还不让呢,让他带残兵去苏联的阿拉木图搞破坏,终于在阿拉木图被红军击毙。

听闻此讯,佐尔格心满意足,“看来这场密室决斗还是我赢了!”

这下苏联和日本都开心了,难得有一件事,能让两边都满意。

可惜倭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在1939年5月11日,日军又在伪满和外蒙交界的诺门坎地区挑起冲突。当年日军计划南进前,总想消除西伯利亚的苏军隐患,陆军部为此策划了诺门坎一战,企图一劳永逸,既去掉北方隐患,又想轻松南进。

苏联红军这边的主帅是朱可夫将军,他事先得到了佐尔格的密报,日军兵力动向人数装备他都了若指掌。

朱可夫元帅

日军之所以挑这里开战,是觉得这里远离苏联的铁路,用骡马拉弹药补给没法拉这么远……结果苏联已经完成军事工业化,汽车拉炮弹管够。

战况僵持不下,日军出动了臭名昭著的“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就是后来的“731部队”。往当地唯一的一条哈拉哈河里下毒……日本人想着自己肯定比老毛子耐渴,自己人渴两天没事,就等着红军没水崩溃。结果大量日军中毒,反而对面苏军还好好的——

你问日本人怎么知道苏军没事的?

人家枪炮声一直没停过,偶尔还组织冲锋。

战后日本人才知道,自己部队补水保障不到位。大量士兵没水,只能喝哈拉哈河里的水,包中毒。

那边,佐尔格早已经将投毒部队的动向告知了苏联,苏军严禁取地表水饮用,连冷却汽车发动机和机枪都尽量不要用这种水,所有饮用水都从后方拉。反正苏联已经完成军事工业化,汽车拉水管够。

最重要的是增援,再一次证明了,完成军事工业化的厉害,汽车拉援兵管够。而日军运力堪忧,居然把大名鼎鼎的大阪“窝囊废”师团派上来了,一听到要上前线,这个师团的官兵就全身上下脑袋疼,都要请病假。气得师团长坐镇医务室亲自诊断不许请假,这才勉强拉出一支部队。

结果大阪师团路上又拖拖拉拉,其神速堪比藏人磕长头去朝拜……等他们墨迹到诺门坎,交战双方已经签署了《苏日停战协定》……

这场历时四个月的武装冲突,终以日军求和而结束。

日军自1937年侵华后,收获了第一次以死亡超过五万人为代价的绝对惨败。经此一役,日军在苏军面前的嚣张气焰被打掉了。平诏内阁总辞职,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去职,关东军司令植田被撤。

诺门坎和张鼓峰两仗彻底粉碎了日军北犯苏联的野心,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打服日本,后来德国闪击苏联时日本要是掺上一脚,那可就危险了。

诺门坎战役缴获的日军头盔,也可以认为是在“点首记功”,战时丢失重要军械是重罪,除非人没了


佐尔格只哭过一回那一晚,莫斯科没有回电


1941年4月的一天,佐尔格冒着大雨赶到报务员克劳森家。结果在大门口,撞到了同样淋个湿透的尾崎秀实。

尾崎火急火燎:“你知道吗……”

佐尔格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机警地看看四周:“巴巴罗萨的事吗?”

尾崎疯狂点头。

他俩说的“巴巴罗萨”不是人,而是纳粹德国入侵苏联的“巴巴罗萨计划”。该计划定于1941年5月15日向苏联发起全面进攻……


但冥冥中似有天意,南斯拉夫发生政变。

3月25日南斯拉夫签约加入轴心国,3月27日就被南斯拉夫爱国将领发动的起义推翻,4月5日新政府与苏联签订《苏南友好和互不侵犯条约》。

这下彻底激怒希特勒:“当着面挖我墙角是吧?好歹你等几天啊,十天不到就跳反……”

于是将闪击苏联的部队抽调,去镇压新生的南斯拉夫。就是这一调,耽误了德军宝贵的6个星期,原本5月15日进攻苏联,延期到了6月22日。

这也导致一个问题——

佐尔格第一次预警纳粹会在5月15日偷袭苏联,苏军这边还提前进行了小规模动员、取消了休假、分发弹药至单兵……

结果边境上德国人一切如常,德国驻苏大使还发照会质问斯大林:“苏军怎么突然进行动员?该不会是想偷袭我们吧?咱们可是签了《苏德互不侵犯协议》的……”

所以佐尔格小组第二次预警德国会在6月22日动手,斯大林就有点麻痹大意了。

自从苏德两国瓜分波兰后,斯大林就不停收到德国人即将偷袭的预警,连着预警两年,是人都疲劳了。一般斯大林将这些警告都视作“挑拨苏德两国关系的离间计” 


当年德国人要偷袭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连我党都给斯大林发过预警电报——

1941年6月初,我党潜伏在国民党高层的特工阎宝航参加一场宴会。席上国民党大佬于右任突然说起:“驻德使馆武官桂永清传回的消息,德国马上就要进攻苏联了,就在6月20日前后一个星期……”

阎宝航心内狂跳,但表情波澜不惊:

“这么大的事靠谱吗?桂永清跟你说的?”

于右任:“怎么不靠谱,桂永清告诉委员长,委员长告诉孙科,孙科告诉我,我告诉你……这事可是机密啊,我就告诉你,可别到处乱说。”

阎宝航又借故去主桌找孙科求证,得到和于右任一样的回答后。阎宝航赶紧借故离席,把这条重要情报告诉了他的交通员李正文。

李正文是谁?

李正文在苏联学习期间,遇到了佐尔格小组的吴先清,也是李的存在,未来才有机会为吴先清沉冤昭雪。(吴在苏联期间恰逢肃反,被诬陷为日本特务,最后因饥寒伤痛死于苏联劳改营)

1940年代的李正文

解放战争期间,李正文潜入上海南京,配合我党潜伏党员段伯宇,策反了包括其弟段仲宇在内的一干国民党高级将领,策划多支国军精锐部队起义……(打入老蒋侍从室的段家兄弟精彩传奇故事,点击下面图片阅读)

而在1941年6月这个历时转折点,阎宝航把德国即将偷袭苏联的消息,通过李正文传递给了周恩来。

周副主席得知后急电延安,毛主席看过后迅速指示:“将情报电告共产国际转斯大林”。

就德国人后来的战绩来看,斯大林看到我们的电报,基本没往心里去。

因为斯大林多少有点理工男思维,任你说破大天,他只盯几个要害数据。

比如纳粹德国还没有进行战争总动员,没有强制所有青壮年男性服役,最大规模扩军,让女性去军工厂从事生产……

不要小看这点,二战时即使人力资源充沛的美国都进行了战争动员,男人战场打仗女人在工厂生产。

1942年,美国女工在道格拉斯飞机工厂(波音前身之一)组装发动机

看着纳粹德国那区区四百万现役,打个法国还行,斯大林做梦都不敢信这么点人就敢进攻幅员辽阔的苏联。


据说佐尔格在长达十二年的谍战生涯中,只哭过一回,就是他把希特勒准确的偷袭时间与战争线路安排等情报发给莫斯科之后的那一晚。

因为那一晚,莫斯科没有回电。

为了确保情报送达,佐尔格小组把情报重复发了五六回,因为它太重要了。

这时候的斯大林,还有超过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苏军完全有宽裕的时间与空间,来精心组织,甚至可以给希特勒挖一个巨大的坑。

六、狼烟四起,西线已无可战之兵,斯大林必须要赌一把


但斯大林不相信佐尔格小组的情报,他还沉浸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美梦里不愿自拔。这一点,他就远远不如毛主席。主席从来重视情报战,在整个解放战争期间,情报是我军战无不胜的重要基础。

斯大林的自欺还表现在巴巴罗萨计划实施整整一周,德军在苏联大地上疯狂推进,整师整师的苏联红军成建制被俘,而斯大林依然束手无策。

后来,莫斯科勉强回了一封密电,感谢了拉姆扎小组。

在回复延安电报时,莫斯科方面表示,由于中国的情报及时,苏联红军提前了24小时准备……几百万人的巨大战争,一天准备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1941年6月22日,德军以550万人4000多辆坦克和5000架飞机的强大兵力,突然对苏联发动全面战争。西线苏军大量成建制被歼灭,波罗的海沿岸、白俄罗斯、乌克兰相继沦陷。德军先锋挺进到了莫斯科郊外,坦克兵的望远镜甚至能看到克林姆林宫的尖顶。

纳粹德国闪击苏联示意图

但此刻斯大林最担心的不是西边的纳粹德国,而是东边的军国主义日本。

斯大林担心日本人趁火打劫,又像张鼓峰和诺门坎似的,对苏联发起入侵。

也不知道“慈父”怎么想的,居然通过共产国际要求“八路军迅速集结,对向中苏边境集结的日军采取牵制行动”。

啥!中苏边境!1941年正是百团大战后,我军过早暴露实力,被日军疯狂反扑的一年……当时我军连各根据地都被鲸吞蚕食,怎么可能跨过大山大河帮苏联牵制边境上的日军。

正当斯大林举棋不定时,佐尔格带来了好消息——日军不会对苏宣战,放心的把远东部队抽调回西线救火!

“1941年9月15日以后,苏联的远东地区可以认定是安全的,来自日本方面的威胁已经解除。日本不可能发动对苏战争,相反,它将向美国开战。拉姆扎”这是拉姆札情报小组发出的倒数第二封绝密情报,此时距离日本偷袭珍珠港还有两个月。


日军不会对苏宣战的绝密情报,也不是佐尔格主动刺探,而是顺便听来的。

天皇御前会议上,已经定下对英美开战的决议。尾崎秀实作为首相秘书,不做会议纪要还不行。

为了说服日本对苏宣战,德国驻日大使奥特已经带着佐尔格上下奔走了好几个月,但日本人始终不肯就范。

奥特还奇怪:

“邪了门了!之前说打毛子不是热情挺高的吗?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为啥不愿分一杯羹……”

某次日方招待晚宴上,他又想说服日本各界对苏宣战,于是大谈德军在苏联取得的战果,占领多少土地、获取了多少资源……

冷不丁有个日本高官问起来:“旁边这位佐尔格先生,好像是里宾特洛甫的好友吧!”

里宾特洛甫是纳粹外交的灵魂人物,是他主导签署了《德日反共产国际协定》,一手促成了“德意日轴心联盟”。(近年在日本东京神田的一家书店中,发现了里宾特洛甫写给佐尔格的大量书信,里面盛赞佐尔格在东京作出的“突出贡献”,可见俩人私交甚好)

当年诺门坎事件就是里宾特洛甫撺掇的,说好和日本一起东西夹击苏联,结果看日军被按在地上一顿大逼兜,德国扭头就和苏联签署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得知自己被出卖,日本陆军对里宾特洛甫恨的牙直痒痒。

直到现在还记仇,不肯和德国夹击苏联。

9月11日,佐尔格向莫斯科密报:“德国大使奥托已经对日本进攻苏联的前景丧失了所有希望。白鸟敏夫(前日本驻意大利大使)告诉奥托,即使日本发动战争,也只会南进,因为他们可以在那里获得原材料——石油和金属。”

本来斯大林对佐尔格多多少少有点成见,此前对佐尔格发来的情报也将信将疑。但“巴巴罗萨”的两次预警让他重新审视佐尔格小组的重要性。

此刻苏联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三大都市列宁格勒、莫斯科、斯大林格勒都狼烟四起,西线已无可战之兵,斯大林必须要赌一把——

如果这把赌输了,苏联和无产阶级的希望将不复存在!

他选择相信佐尔格,从远东方面军和贝加尔方面军抽调精锐,火速支援西线。

9月30日,莫斯科保卫战打响。血战3个多月后,苏联以损失70余万英灵的代价,歼灭德军50余万、击毁缴获1300余辆坦克、2500门火炮,最终取得了这场关键性战役的胜利。

从东线回援的26个主力师中,有16个师和1700辆坦克、1500架飞机投入到了莫斯科保卫战。如果没有佐尔格的绝密情报,不能让斯大林当机立断从远东抽调部队,可能莫斯科保卫战会是另一番场景……


七、这是一个间谍吗?这不是一个日本文化研究专家吗?


由于频繁的发报和接头活动,佐尔格小组引起了特高课的注意,但小组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外国人,特高课一时没有证据不敢下手。

佐尔格敏锐觉察到了天罗地网正向他扑来,此时日本已经无力再威胁苏联,中国的陆地战场、太平洋的海战战场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佐尔格于是向莫斯科申请调离,哪怕作为一名普通士兵,为苏维埃祖国而战……

央视纪录片《佐尔格》中,佐尔格以拉姆扎的名义向组织请示

莫斯科却未置可否。

结果日警察厅了狗屎运,他们拘捕了日共党员伊东立的管家青柳喜久代,一顿大记忆恢复术后,喜久代供出了北林智子,北林智子供出了佐尔格小组的宫城与德。本来佐尔格小组严禁和党的其他组织发生横向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借调张文秋时要她切断和我党的一切联系……

北林智子和宫城与德曾经是恋人,组织关系切断了,可私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看来,办公室恋情害死人啊!

10月15日,尾崎秀实被捕,10月18日佐尔格被捕。


在佐尔格辉煌的情报生涯中,至关重要的情报,首先来自他的资料收集,以及准确的分析。这就意味着佐尔格发往莫斯科的电报,尤其是带有预判性质的情报,其实是他本人,以及他小组的全方位精准分析的结果。

到他被捕时,他的书房和卧室里大约堆了一千部与日本有关的著作,以至于特高课感到很炫目——这是一个间谍吗?这不是一个日本文化研究专家吗?


本来佐尔格被捕前做了充分准备,销毁了全部资料和特工装备,准备来个死不认账。结果有一只改装成打火机的微型照相机被佐尔格的女朋友石井花子揣走了……

年轻时的石井花子

警察厅也传唤了花子,连哄带吓什么都问不出来。正当日本警察准备放人,让石井花子签字回家时,花子烟瘾突然犯了,从警察退还的物品里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

一旁的警察突然发现打火机挺高级——点火还带镜头的。抢过来一看发现里面有未冲洗的底片,全是日本军事政治方面的绝密文件。

对面这些照片和宫城的供词,佐尔格也无话可说。

佐尔格小组的暴露,也直接导致近卫文麿内阁的倒台,毕竟哪个日本人能接受首相秘书是共产党,东条英机趁机逼宫篡位成了新首相。逮捕佐尔格的命令,由首相东条英机亲自签发,一共逮捕并审讯了与事件有关的35人。

奥特大使也真够朋友,听说佐尔格被捕后还以德国的名义提出抗议——他绝不相信佐尔格会是苏联间谍,还说佐尔格是日本反德浪潮的牺牲品。

不久奥特就被解职,召回德国。


而苏联一方在佐尔格被捕后,并未采取任何营救行动。抓捕了佐尔格之后,日本曾提出用佐尔格交换几个被捕的日本间谍——“身价好商量,你要觉得亏我还能补差价。”

但苏联政府却公开否认佐尔格是“红色特工”,还声称佐尔格是德国间谍,将佐尔格留在苏联的妻子卡佳,作为罪犯家属逮捕,送往西伯利亚劳动改造……

1943年,卡佳死在西伯利亚的劳改营。

对于苏联的不近人情,后来贝利亚的儿子谢尔戈·贝利亚(苏联宇宙火箭总设计师)在他所著的《我的父亲贝利亚》一书中谈到佐尔格时说:“谁能举出谍报工作史上哪怕一个例子,说明地下谍报员被捕后,有的国家会承认他是自己的间谍?佐尔格可没有承认自己是苏联的间谍!”

坊间推测,因为佐尔格在苏联曾与布哈林关系密切,他相当于布哈林的私人秘书。而布哈林是斯大林的政敌,自然被慈父视作异己……后来佐尔格完成了任务,仍然不允许他撤退,佐尔格在他们眼里,何尝不是另一个留希科夫,需要假手于人除掉呢?

1943年9月29日,日本眼看苏联不松口,终于丧失耐心,判处佐尔格和尾崎秀实死刑,报务员克劳森和宫城与德无期徒刑。

尾崎在被捕后曾说:“遇到理查德·佐尔格是我人生的宿命。正是遇到了这些人,才最终决定了我的人生路径。”

得知判决结果自己命不久矣,尾崎还对一位来探监的朋友说:“我愿意作为一名共产主义者壮丽赴死。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而且我完全准备好了。”

尾崎秀实

倒是佐尔格在最后一刻对生活充满了留恋,他在日本的鸭巢监狱里写道:

假如不是为了崇高的事业,我将在中国一直待下去。我深深地迷恋上这个国家了。


八、赫鲁晓夫偶然看到一部影片《佐尔格,你是谁?》


1944年11月7日,十月革命27周年纪念日,佐尔格和尾崎秀实在日本东京巢鸭监狱被处以绞刑,佐尔格终年49岁。

央视纪录片中援引电影里佐尔格被绞死的画面

对于自己的遭遇,甚至为祖国所抛弃这一事实,佐尔格在自述里没有一句怨言。他们不是为哪一个人工作,他们为信仰而战。

佐尔格其实对斯大林一次又一次的大清洗很清楚,他的第一任上司别尔津将军在1938年被枪毙。

1937年初,叶若夫的电文传到东京,责令佐尔格回国述职,佐尔格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我现在是德国大使馆的新闻专员,情报工作将会有重大突破。

这个回复令叶若夫更为恼火,再次电令佐尔格回国,佐尔格再次拒绝:这将严重影响这里的工作,我希望至少让我干到1938年3月。

就在这前后,日军侵华,随后的张鼓峰事件,让莫斯科改变了对佐尔格的态度,他逃过一劫。


佐尔格死后,尸身被投入无名乱葬岗。

多亏他的情人石井花子苦苦寻找,她通过政府档案得知佐尔格被扔在这……5年之后的1949年11月6日,她通过遗骸确认了佐尔格,尸骨上一块受伤的腿骨(佐尔格在一战时双腿受过伤)和黄金牙套,辨认出了了佐尔格的尸骨。这位亲眼见证了佐尔格长吁与短叹、热血与冷汗的日本女人,用尽自己全部财产将佐尔格迁葬到了东京多摩陵园,并定做了一座花岗岩的墓碑,为他举行了正式葬礼。

▲佐尔格长眠于此

在葬礼前,石井花子将佐尔格遗骸中的金牙套取下,打成戒指戴在手上,她以佐尔格新娘的身份出席了葬礼。

佐尔格的墓碑正面写了姓名与生卒年,落款是“妻·石井花子”。墓碑的背面用日文写道:这里安息的是一位为反对战争、保卫世界和平贡献出了生命的英雄。1895年生于巴库,1933年来到日本,1941年被捕,1944年11月7日就义。

此时此刻,佐尔格只是石井花子一个人的英雄。

石井花子终身未婚。她于2000年去世,人们遵从她的遗愿,把她与佐尔格葬在一起。

尾崎秀实和他的夫人英子的墓也在多磨灵园,碑上的铭文为西园寺公一撰写。


在佐尔格的墓旁边,立着一块扁扁的方尖碑,上面刻着佐尔格的十一个同志的姓名和他们牺牲或去世的时间。


直到1964年,赫鲁晓夫偶然看到一部法日合拍影片《佐尔格,你是谁?》。 

听左右说佐尔格确有其人,事迹确凿。他大吃一惊,立即下令进行调查。同年11月5日,米高扬主席签署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令,追授佐尔格为“苏联英雄”,以表彰他“为祖国立下的卓越功勋和表现出的勇敢精神与英雄气概。”

三周后,莫斯科军区军事法庭以“缺乏证据”为由撤销了佐尔格妻子卡佳的叛国罪。

苏联各地一时升起一股纪念佐尔格的热潮,在莫斯科和其出生地巴库为佐尔格建立雕像,莫斯科、喀山和顿河畔罗斯托夫,矗立着这位英雄的纪念碑。苏联发行佐尔格纪念邮票,巴库有座佐尔格故居博物馆。

莫斯科、利佩茨克、喀山、乌法、顿河畔罗斯托夫、新西伯利亚、圣彼得堡的街道,甚至还有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的一条街道都被以他的名字命名。

位于莫斯科的佐尔格纪念雕像

佐尔格纪念邮票

佐尔格的名字一时成为苏联最耀眼的徽章!

让人细思恐极的是,如果没有那部《佐尔格,你是谁?》,或者赫鲁晓夫没有看那部电影,或者赫鲁晓夫的左右没有多那一句嘴,说佐尔格是真人真事。佐尔格会不会永远背负着叛徒的骂名,直至被世人遗忘……


补记:

1937年年底,日军攻占南京,制造了“南京大屠杀”惨案,30余万军民惨遭日军杀害。

有资料记载,12月29日,已回到日本的佐尔格再次从东京出差上海,他获准搭乘日本大本营陆军情报局岛赖大佐的专机飞往南京,去德国大使馆办理公务。时间正是日本破城的当天,因此恰好见证了南京大屠杀现场。

在飞机上,佐尔格看见浩劫后的南京几成地狱,长江上漂浮着成千上万具被害者的尸体,汹涌江水为之染赤。出于义愤,佐尔格多次上街制止日军的暴行。

在南京,佐尔格住在德国大使馆内,正是在他的鼓动和引导下,三秘克劳森、签证科长汉斯等具有人道情怀的德国外交官将日军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活埋中国市民、军人的资料放进外交邮袋,设法送回德国外交部。希特勒下令将资料严格保密,并指示外长里宾特洛甫照会日本政府,必须注意日军在南京无休止的暴行可能在国际上产生的负面影响。

回到东京后的佐尔格,综合了小组成员收集到的情报,写了一篇长文报告,结论是中日之战不可能速战速决,日本将因此陷入侵华战争的泥淖,中国将因广大民众的觉醒而奋起抗争,目前的形势迫使日本无法对苏联形成大规模进攻。

据说,斯大林因为这篇分析而做出了对华援助的决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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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金石开,男,20年资深历史军事文化自媒体作者。

曾用笔名:快刀洪七。

1996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

专注于爱国、军事、历史地理题材写作,多篇文章单篇破百万、十万+,多条视频单条破百万播放,最高单条视频千万播放。

代表作品有无名英雄系列,在公众号屡创10万+,并在喜马拉雅平台由上海译文出版社的有声集结号发布,评分高达9.5分,播放已经超过500万,曾经荣获历史类新品排行榜第1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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