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永和九年(353),在会稽郡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举行的一场集会,有40多位名士参加。王羲之“微醉之中,振笔直遂”,书写了一幅“江南历史画卷”。1600多年来,兰亭集会与《兰亭集序》对后世的中国文人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通过《兰亭集序》,我们还能探寻到一段民族交融与思想融合的历史。
兰亭集会:
文人荟聚的雅集
明·文徵明《兰亭修禊图》
(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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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九年三月初三,会稽内史兼右军将军王羲之邀请好友,在会稽山阴兰亭进行上巳节的“修禊”(一种祓除灾病的祈福活动)。众人在蜿蜒的溪边依次列坐,“流觞曲水”:上游一人将盛满酒的酒杯放至盘中,顺流而下,酒杯流至客人面前,客人即须吟诗作赋,作不出便被罚酒。当时大家所赋诗歌37首,结集为《兰亭诗集》,推举聚会主办者王羲之为其作序,即《兰亭集序》。
这次集会有多位东晋名士到场,来自大江南北的名士在会稽山阴荟萃一堂,“群贤毕至”。南北士族文人雅集,体现了黄河文化、长江文化以及钱塘江文化的对话。
兰亭集会:
政治矛盾的调停会
兰亭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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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文人雅集外,兰亭集会还有政治方面的另一重意义。永和年间,桓温与殷浩这两大重臣为了争夺北伐的功劳而长期失和,不利于东晋政权的稳定统治。王羲之等有识之士一直在致力于调和二人之间的矛盾,但收效甚微。
就这样,以调节政治矛盾为目的,以诗书会友为契机的兰亭集会,在永和九年发生了。兰亭集会上,桓温之子桓伟和殷浩僚佐王彬之同时到场,或许这是王羲之的有意安排,抓住时机、调和矛盾,也许是让他们会面的目的之一。但桓、殷依旧势不两立,调解已然无效,集会之后不久,殷浩即开始第二次北伐。同年十月,殷浩率七万大军出征,不久即遭惨败。
《兰亭集序》:
民族交融的映照
唐·冯承素摹《兰亭集序》
(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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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九年是历史的一张切片。一幅《兰亭集序》,映照出两晋时期的历史图景:政权分立的背后,是各民族之间不曾中断的交往、交流与交融。
当时,北方和巴蜀的前凉、前燕、前秦、西秦等十六国政权征伐不已、年年混战,中原人不得不南下避祸。一场空前的大迁徒席卷中国:北方各族迁入中原,中原士族迁入南方,与以顾荣、贺循为首的南方士族之间既有斗争又有交融,最终实现了南北各族的大融合。北方先进的生产力和技术被带到江南,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六朝烟水间金陵崛起,荆州、扬州、益州亦然。这一时期江南农业、手工业发展迅速,为日后中国经济重心的南移奠定了基础,也为以后新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兰亭诗集》:
思想融合的映照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王羲之《兰亭集序》节选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王羲之《兰亭集序》节选
仰想虚舟说,
俯叹世上宾。
朝荣虽云乐,
夕弊理自因。
兰亭诗
庾蕴
松竹挺岩崖,
幽涧激清流。
萧散肆情志,
酣畅豁滞忧。
兰亭诗
王玄之
《兰亭诗集》集中体现了因魏晋玄学所形成的魏晋风度,流露出士人的生死之悲、山水之情。魏晋名士将儒、佛、玄、道融于至和,美于至臻,最终形成了清峻、通脱、华丽的诗文之“气”。无疑,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就是魏晋风度杰出的代表作之一。
《兰亭诗集》同样也映照出了魏晋玄学的形成方式:道家思想与儒家思想调和的产物。
魏晋时期,面对汉代儒学的衰落与对道家的排斥,形成了以老庄思想为基础来调和儒道的新的哲学思想。魏晋玄学不仅上承先秦两汉的道家思想,克服了汉代经学的弊病,而且对后来的佛学乃至宋明理学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在魏晋玄学的影响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人生观:在超脱世俗的背后,却有着无法排遣的忧愁与痛苦。这就是魏晋风度。
魏晋时期,国家战乱频繁、社会动荡不安,却形成了中华文明史上独树一帜的魏晋风度,这实属难得。而《兰亭诗集》则留住了魏晋风度的底色,赓续着中华文脉传统。
总结
兰亭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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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于永和九年的这场千古集会,见证着南北士族的融合与江南的开发,更作为士族文化的道统,贡献于中国人的精神家园,维系着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融合与统一。
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中国历史上,既有漫长的统一时期,也有时间不短的分裂时期,但“大一统”始终是中国历朝历代的追求,这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参考来源:翁淮南《何以华夏》
靖边县文化和旅游文物
广电局主办
监制:林 泽
策划:赵来来
主编:燕昆山
编辑:王俐 曹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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