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025年1月7日上午9点05分,此时有着2个多小时时差的定日县城天刚亮,武警日喀则支队执勤三大队教导员蒋辉虎在驻地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一开始地震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很多房间还开着灯,忽明忽暗地摇晃不止,人也是站都站不稳”。蒋辉虎回忆,起初只是轻微地摇晃,但很快,震动加剧,强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大震之初,尽管没有收到通知,但入伍20余年的蒋辉虎还是明显感觉到这次地震的不同寻常,他立刻组织大队官兵集合,按照预案整备物资、检查车辆,并与县政府和地方指挥部取得联系。不久后,蒋辉虎接到关于震中的情况通报:定日县发生6.8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28.50度,东经87.45度,震源深度10公里。“地震来袭, 如同猛兽咆哮, 让人心惊胆战。但收到地震数据的时候心里却仿佛巨石落地了,因为我知道目标就在那里,我们将与灾区人民同在。”蒋辉虎说。上午9点50分,人员、装备准备就绪。蒋辉虎带领武警日喀则支队执勤三大队向震中的长所乡森嘎村进发。G219国道是从定日县城前往森嘎村的必经之路。因地震原因,在靠近山体或河道边出现多处路基坍塌和路面巨大裂缝。
为第一时间到达震中任务点,蒋辉虎和武警官兵们冒着频发的余震,就地取材用土和石头抢通了道路。“道路受损会影响整体救援进度,只有排除道路故障,才能保障后续救援。”蒋辉虎说,虽然修路耽误了一些时间,但看到不少载有受伤群众的车辆能快速通行,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越往里走,道路上的裂缝和倒塌的房屋也越多。蒋辉虎和战士们一边询问任务地点位置,一边了解途经地受灾情况,在确认途经道路附近群众家里、村里没有重大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他们一路疾行,于10点50分左右到达任务地点。“震中情况复杂,不宽的道路因为损毁本来就通行困难,还有不少受灾较轻的周边群众自发驾车赶往震中,也有在地震中受伤而紧急往县城送医的,加上各种救援力量,我们就这样堵在了救援路上。在离任务点两公里的地方,我们只好提前下车,然后一路跑步前进”。蒋辉虎介绍途中的波折。
11点15分左右,蒋辉虎和武警官兵们救出了第一个被困群众。探明情况以后,他们迅速展开施救和应急保障,至搜救工作结束,蒋辉虎所属的武警日喀则支队执勤三大队先后救出被困群众10人,疏散群众100余名,抢救群众的牲畜400余头。下午三四点钟,增援部队和各方力量陆续抵达森嘎村,搜救速度大大加快,也为受灾群众带来了医疗、食物和大量过冬的物资。救援还在进行,但寒夜已然悄悄来临。据气象台预测,1月7日当晚,定日县最低气温为零下18度,还伴有7级左右的阵风。
“高海拔,温度又低,这样的室外环境,救援人员开展工作时也格外困难,极端低温也会给受灾群众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因此,武警日喀则支队执勤三大队在展开救援的同时还在争分夺秒搭建帐篷,帮助受灾群众温暖度过注定难熬的一夜。临近夜晚,蒋辉虎已带领青年武警战士在临时安置点搭建了30顶带有保温层和防潮地垫的帐篷,简易床和被褥也都齐全。“说实话,我和队伍其他人都出过很多任务,这次地震虽然破坏很大,但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无论是增援速度,还是物资投送都相当及时,以前通常很难吃到一顿热食,更别说能住上这个保暖的棉帐篷了”。蒋辉虎感慨。夜幕降临,不少群众在喝到热汤、吃到简单的餐食后已经入睡,但蒋辉虎和武警战士们却迟迟没有入眠。蒋辉虎说,保证受灾群众有热水喝、有热饭吃、有帐篷住、有棉被盖,都是最基本的,他们还要让群众快速吃到热饭。1月8日是农历腊月初九,开启“三九寒冬”的第一天。凌晨3点左右,森噶村临时安置点的急需物资已基本得到保障。蒋辉虎和武警战士们也为受灾群众送上了米粥和一荤一素的热饭。“在温暖的帐篷里吃上热饭,视线不再聚焦到倒塌的房屋和失去的家人身上,或许能让他们心里好受点。”蒋辉虎说。
“我跑得快,我来当老鹰……”“我来背你,抓紧点”“草莓蹲、草莓蹲完西瓜蹲、西瓜蹲、西瓜蹲完萝卜蹲……”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满目疮痍,谁也想不到这片欢声笑语来自震中的定日县长所乡森嘎村安置点。团西藏区委进驻震中后,联合当地团组织在森嘎村安置点试点开办了“青青儿童乐园”,不少武警战士在任务间隙也参与其中。“地震发生后,很多孩子处于惊恐和茫然,不愿意说话,红红的小脸却没有一点生机。后来有了这个小乐园,孩子们聚在一起玩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气’。”蒋辉虎说。
救灾中,武警战士钻进狭窄的空间,从倒塌的房屋里救出了几名被困的儿童。“看到孩子们趴在自己的背上,露出笑容,我觉得很治愈,却也觉得愧疚。如果那天我们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救更多的同胞出来,‘小跟班’的父亲是不是也会幸存下来……”采访中,蒋辉虎反问自己。
蒋辉虎口中的“小跟班”是定日县中学的一名初一女生,她的父亲在这次地震中不幸离世,原本幸福的一家五口,从此天人永隔。“她要陪着母亲一起干活,所以不参加其他活动,只是带着弟弟妹妹找我们补习功课。给她吃零食也会拒绝,让我们别饿着,真的懂事得让人心疼。”蒋辉虎说。
震后第二天,蒋辉虎和武警战士们开始在临时安置点为“小跟班”这样的受灾家庭儿童发放过冬的棉衣。“厚厚的棉衣,温暖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幼小的心灵。”棉衣在武警战士和小朋友们手中传递,他们还一起唱起国歌和《团结就是力量》,声音洪亮,语调铿锵,饱含了人民子弟兵对灾区群众的大爱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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