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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初的巴达维亚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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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讲述南洋历史钱币的故事
sinial 李骏
致谢
感谢叶少飞教授提供潘辉注《海程志略》中的相关信息。
此前我们介绍了越南阮朝明命时期官员潘辉注在新加坡所见南洋钱币，他于明命十三年（1832年）冬天奉派出行，途经英国人控制下的新兴港埠新加坡，前往江流波（荷属东印度巴达维亚，今印度尼西亚雅加达）。
潘辉注记录此行见闻的《海程志略》中也提及了荷属东印度巴达维亚的钱币：
江流波贸易，亦用番银铜镭，与红毛同。惟和兰有纸钱卷之制，许人交易，尤属通融简便。其印造纸片，长约五寸，横三寸半，周围刻腾，上层书禁例，下书元银干枚。多者其数至千万元不限，少者至五百镭而已。给诸商铺，俾相转易买卖。十年前伊已行之，寻复烧罢。去年其祖国再送该镇，揭谕施行，地方人亦觉顺便。此以楮代钱，即宋交子务、元钞法之遗制者。洋人不知华书，而所行乃暗合古意如此，通变宜民，其亦有作者之制度乎。
荷属东印度使用纸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荷兰东印度公司时期的1782年，早先借助于当时巴达维亚城华人留下的中文史料我们曾经介绍过。
1815版1盾纸币（史密森学会国家钱币收藏）
1815版5盾未发行（Spink）
1815版10盾未发行（Spink）
1814年，拿破仑战争之后回到东印度的荷兰人面对的货币情况一片混乱，决定发行纸币来收拾局面。1815年纸币印制完成并运到巴达维亚，票面上也印有1815的年份，这就是荷属东印度的1815版纸币，面值从1盾到1000盾共有9种，总金额为200万盾。
不过纸币的发行准备用了不少时间，1815版纸币实际到1817年3月才发行。此后随着纸币流通中的损耗和经济发展，1821年2月和1822年4月分别还有追加发行各100万盾，不过包括票面的年份在内，仍然沿用了1815版最初的设计。
1825版1盾未发行（Spink）
1825版1000盾未发行（Spink）
1824年荷属东印度总督范·德·卡佩伦（van der Capellen）在任时还计划过另一次纸币发行，这就是1825版纸币。这一版纸币与1815版同样面值从1盾到1000盾共有9种，总金额为600万盾，1825年9月全部印制完成并于1826年2月交付给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海军和殖民部，但是后续并未正式发行。
1826年新上任的总督伦纳德·杜·布斯·德·吉西尼（Leonard du Bus de Gisignies）受命改善荷属东印度的经济状况，他采取的措施之一就是向准国企尼德兰贸易公司（Nederlandse Handels Maatschappij）借款800万盾的银币，有了这笔钱就不再需要新纸币，也让1826年完全回收1815版纸币成为可能。
潘辉注说“十年前伊已行之，寻复烧罢”，不知道是指1826年回收1815版，还是他听说了被半途放弃的1825版。
1828版25盾（印度尼西亚银行博物馆）
1828版50盾（印度尼西亚银行博物馆）
1828版1000盾（印度尼西亚银行博物馆）
1828年爪哇银行（De Javasche Bank）成立并成为发钞行，当年开始发行1828版的荷属东印度纸币。面值从25盾到1000盾共7种。
5盾铜币券（Christoph Gartner）
1832年爪哇银行在荷属东印度政府的要求下又发行了铜币券（Kopergeld），之所以称为铜币券，是因为这版纸币虽然面值是以盾的单位来设定，但是兑付是按照每盾折合100 Duit的比率以铜币来支付的。
1832版铜币券未发行全面值套（Spink）
这套铜币券有1盾、5盾、10盾、25盾、50盾、100盾、500盾以及1000盾共8种面值。潘辉注说“多者其数至千万元不限，少者至五百镭而已”，最大的面值确实是1000盾，不过五百镭只是第二小的5盾面值，可能他没有见到1盾面值的铜币券。
潘辉注到访时，市面上流通的应该是1828版纸币和1832版铜币券。不过1828版纸币没有小面值的，可能他未必有实际接触到。他所说的“去年其祖国再送该镇，揭谕施行，地方人亦觉顺便”，所指的应该是1832版铜币券，说“去年”大概是因为他到明命十四年（1833年）春仍在巴达维亚，故以“去年”指1832年。
“周围刻腾”所指的应该是票面周围一圈的花纹，至于纸币上的文字，以5盾为例上面的几行字为：
铜币，每盾100 Duit，
可在国家金库为持票人兑换。
爪哇银行总裁和主管。
可兑换5盾铜币。
最后一行的“可兑换5盾铜币”确实是面值，与“下书元银干枚”是一致的。
大明通行宝钞（SBP）
不过“上层书禁例”应该是潘辉注的误解。从他最后感叹洋人与中国古法暗合来看，他的概念可能还是中国古代纸币上“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贰佰伍拾两，仍给犯人财产”之类的文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