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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隐忍与家庭的裂痕
我叫李霞,一个35岁的职场女性,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回想起家乡的那些人和事。我的家乡,一个宁静而又充满乡土气息的农村,那里有我童年的欢笑,也有成年后难以言说的苦涩。尤其是关于我母亲的故事,总是让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的母亲,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善良、隐忍。她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姥爷去世得早,姥姥便一个人守着那间老屋,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日子。尽管大舅家与姥姥家仅一墙之隔,但他们却对姥姥的生活漠不关心,仿佛那堵墙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老姨则远嫁他乡,平时难得回家一趟。因此,每当姥姥有什么需要,总是第一时间找我的母亲。
八年前,姥姥不幸因病瘫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这时,大舅和舅妈更是避之不及,生怕被这个“烫手山芋”给缠上。而我的母亲,那个总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善良女人,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照顾姥姥的重任。她搬去了姥姥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端茶送水、喂饭擦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那个曾经疼爱她、如今却卧病在床的老人。
那段时间,父亲的脸上总是写满了不满与无奈。他既要独自在家种地、照顾家里的羊群,又要承受妻子不在身边的孤独与辛劳。他多次想要去找大舅理论,却被母亲一次次地拦下。母亲总是说:“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啥。”这句话,成了她面对所有不公与委屈时的口头禅。
八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母亲的脸上添了皱纹,身体也日渐消瘦。而父亲,也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与失望。我曾无数次试图劝解他们,希望他们能够为了这个家,为了彼此,放下那些不必要的争执与不满。但每一次,都收效甚微。
终于,在今年年初,姥姥安静地离开了我们。她的离世,对于母亲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与空虚。在办丧事的过程中,大舅和舅妈哭得撕心裂肺,仿佛他们才是那个最孝顺的儿女。然而,当提到出钱的事情时,他们却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大舅甚至理直气壮地说:“大姐是老大,这钱应该大姐出。”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愤怒与不屑。
好在,老姨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费用。我们家也出了一些钱,算是尽了一份心意。然而,最让人气愤的是,大舅在丧事期间不仅一分钱没掏,还恬不知耻地把份子钱全拿走了。由于当时大家都没心情计较这些小事,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丧事办完后,大家坐下来商量姥姥的遗产分配问题。老姨明确表示,她这些年离得远,没怎么照顾母亲,所以财产她不要。而我,作为女儿,也深知母亲这些年为姥姥付出了多少。因此,我觉得母亲多拿一些财产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大舅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妈临走前说了,房子和存款都给我。不信你问大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母亲身上。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妈确实这么说的。”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父亲的心。他拍着桌子站起来,怒不可遏地对大舅说:“我不同意!这么多年,老人你一点没照顾,现在倒好,好处全让你占了!”然后,他转头看向母亲,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你就是太软弱,活该被人欺负!”
然而,母亲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她拉着父亲的衣服,哀求道:“你别闹了,我没意见,妈说啥就是啥。”这句话,彻底击垮了父亲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甩开母亲的手,怒气冲冲地说:“好,你愿意受欺负,我可不奉陪!明天咱们离婚!”说完,他摔门而出,留下了一屋子的惊愕与不解。
老姨也生气地看着母亲:“姐姐,你咋这么不争气?这么多人帮你,你还这样!”我站在一旁,看着母亲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既心疼又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要选择隐忍与退让?为什么她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次?
回到家后,父亲正在生闷气。我劝他说:“爸,您别生气,我妈也是为了家和万事兴。”他叹了口气:“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一辈子改不了。我早就受够了。”那一刻,我看到了父亲眼中的疲惫与绝望,也感受到了这个家庭即将分崩离析的危机。
晚上,母亲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我忍不住问她:“妈,您为啥不为自己争取一下?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您应得的。”她苦笑了一下:“算了,争来争去有啥用?人都没了,还计较那些干啥。”这句话,让我更加心疼她。我知道,她的隐忍与退让,并非是因为她软弱无能,而是因为她对家人的爱与包容。但是,这样的爱与包容,却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与不公。
如今,这个家庭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难以愈合的裂痕。爸妈因为这个事情离婚了。我妈搬出了家,现在暂时住在我姥姥家的老房子里面。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希望母亲能够学会为自己争取一次,不再让那些不公与委屈继续侵蚀她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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