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敬铭以崇尚俭朴著名,因而一听“华”呀、“丽”呀的,就很反感。他任户部尚书时,谢启华任主事,是他的下属。一天,阎敬铭说:“取名何必用华字?” 谢启华从容地回答道:“大人以为华字不好,取名应该用什么字呀?大人日后如果奉命转为文华殿大学士,接受不接受圣命呀?”阎敬铭无话可说。 另一个比较讽刺的小故事是,阎敬铭到山西当巡抚前,曾叫他的亲戚多带些褡裢布去卖。这种布又粗又厚,他一到任,就先买这种布制成袍褂穿起来。 下属有穿描花缎袍褂的,他就斥责道:“如今战事频连,你们还如此奢侈,想必你们一定很有钱,可捐出来充当军饷。” 下属们只好纷纷买褡裢布做袍褂。褡裢布因之大涨价,阎敬铭亲戚所带的褡裢布很快卖完了,发了一笔大财。
王安石害了气喘病,需要服用紫团山人参,可是无法得到。正巧薛师政刚从河东一带回来,带有紫团山人参,就送了几两给王安石。 但王安石不肯接受。有人劝说:“您的病实在让人担心,如果不服此药,就不能治好,别人送给您的药千万不要拒绝。” 王安石说:“我以前从未吃过什么紫团山人参,不也活到了现在!”就是不肯接受。 王安石的面色暗黑,他的门人以为是什么病症,就向医生讨教,医生说:“那是污垢,并不是什么病。”提出用澡豆洗脸。 王安石却说:“我天生的一张黑脸,区区澡豆对我有什么用处?”
王安石与曾巩以道义相交。一天,宋神宗问曾巩:“你和王安石交往最密切,王安石是位怎样的人?” 曾巩说:“王安石文学成就和行为品德都不比杨雄差,只是王安石吝啬,比不上杨雄。” 宋神宗马上说:“王安石轻视功名富贵,怎么能说他吝啬呢?” 曾巩解释说:“我所说的吝啬,是指安石勇于有为,而吝于改过。” 神宗听了,微微点头。
王安石刚任参知政事时,目中无人,对那些朝廷同僚不屑一顾。一天,在推行新法问题上与一些大臣发生争执,王安石指责那些大臣:“你们这些人说三道四,错误百出,都是由于不读书!“ 赵抃当时也是参知政事,听了这话不服气,反驳王安石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古代的皋、夔、 稷、契,那时并没有什么书可读,他们不是一样被后人誉为贤臣吗?“ 王安石听了,不禁默然无语。
王安石见闻广泛,学识渊博,是学术界有影响的大宗师。当时搞学问的人,都以能够出自他的门下为荣。只要受到王安石的称引,往往就会天下闻名。 王安石研究经学,特别崇尚字解,一时形成风尚。这一学派的末流,专以标新立异为能事,逐渐流为穿凿附会之说。朝廷对这一状况非常担忧,下诏要求不能专治新经,应适当采用旧的传注,禁止引证《字解》。 情势一变,搞学问的人全都抛弃以前的治学方法,甚至诋毁王安石不学无术,并且忌讳承认自己曾是王安石的门生。 当时学术界的状况是:“今日江湖从学者,人人讳道是门生。” 后来朝廷诏令王安石配享神庙,并且追赠他的官职和谥号。不知不觉之间,以前那些讳称王安石门生的人,又纷纷研治新经、引用《字解》,并争先恐后地称自己曾是王安石的门生。 有人又讽刺说:“今日江湖从学者,人人尽道是门生。”
伯俞做了错事,他的母亲打了他,伯俞哭了。 母亲便问:“我从前打你时,你从来没有哭过,今天怎么哭了?” 伯俞说:“从前妈妈打我时,我还感到有点痛。如今妈妈年纪大了,没有力气了,打得一点也不痛,我为此感到伤心,所以哭了。” 伯俞,汉代人,姓韩,古代有名的孝子。 由此,流传下来一个成语:“伯俞泣杖”。
东汉初年,伏波将军马援有两个侄子,一个叫马严,一个叫马敦。两人起先很不争气,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气。 出征在外的马援得知此情后,立即写信一封,教育这两个侄子。信中说: “龙伯高(当时任县令)敦厚谨慎,谦恭节俭,为政廉明公正。我十分敬重他,希望你们努力效仿他的言行。杜季良(当时任越骑司马)豪侠尚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对他,我也很敬重,但是,我不愿你们一味学他。因为学伯高不像,犹不失敦厚谦恭;如果学季良不成,就会流于轻薄放荡。” 两人接受了叔叔的教诲,专心务正。 马援去世后,他们移居钜下,当时人称“钜下二卿”。 这个故事给我们留下了“刻鹄不成尚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狗”的警世名句。
魏文侯派舍人毋择将一只鹄带到齐国去,献给齐侯。 鹄在路上饥渴,毋择放它出来饮水,那鹄便一飞冲天,去而不返。毋择只好提着空鸟笼去见齐侯。 他对齐侯说:“我们国君派我来向您献鹄,路上不小心让鹄飞走了。 我曾打算自己掏钱重新买一只送给您,又觉得自己作为使者不能随便更换君主的礼物。 我又曾想拔剑自刎,暴尸路旁,却又怕给君主留下贵鹄贱士的恶名。 我又曾想逃到其他国家去,却又怕断绝了两国使者的交往。 所以,我不敢惜命逃死,只得前来献上空笼,接受君主的刀斧之诛。” 齐侯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高兴地说:“寡人今天听了你这一番话,获益已经远远超过一只鹄了。” 于是齐王赏赐了毋择,拜他为上客。 看看,会说话是多么重要啊。
思想家范缜与南朝梁竟陵王萧子良交情深厚。 萧子良笃信佛教,而范缜却竭力宣传无佛的观点。 萧子良对他提出疑问:“君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如果真的没有因果报应,那么世间为什么会有富贵有贫贱呢?” 范缜回答道:“人活在世上,就譬如一棵树上的花,一旦风吹花落,结果便大不相同,有的落在雅洁华贵的地方,有的落在鄙陋肮脏的地方。殿下您是属于前者的,而下官我就属于后者。贵贱在我们身上的确有天壤之别,但是从何处看得出您前世是积德行善,而我却是平平常常,所以今生您享乐,而我必定受苦呢?所谓的因果报应究竟在哪里呢?” 萧子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