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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他的脸上一层愠怒,“我答应了吗?”
真该死。
他们妄图抓走他豢养的鸟。
第71章:
京兆府衙役面面相觑。
见过当街抓人,罪犯抵死反抗的,没见过被抓的人心甘情愿,旁的倒多管闲事。
“这位官爷,”差役抱手道,“我们田大人说要抓人,您不答应,请您到京兆府理论。否则我等办事不力,要被怪罪。”
“放肆!”不等萧煜说话,身后走出他的随从牧鹰。
萧煜抬手让牧鹰退下,丢出一块腰牌:“让你们田大人到我这里拿人。”
“你是谁啊?让我们田大人亲自跑腿?”差役接过腰牌,张口只念了一个字,便惊讶地抬头,怔怔道,“殿……三殿下?我们,我们府尹大人会亲自去您府上拜见的。”
他说完转身,一巴掌推开宋锦身边的人。
“快放开!放开!请宋二小姐自便。”
宋锦踌躇一刻,考虑到别的事,便走回萧煜身边。
“离我近些,”萧煜声音冷厉,“以防哪个不长眼的狗,还要咬你一口。”
宋锦走过避让道旁的衙役,不明白萧煜为何救她。
“殿下不怕得罪田半亩吗?”她若有所思地问。
田半亩身为三品大员,权高位重且有弹劾皇子之权。
萧煜笑了笑:“我更害怕你那盒香丸。”
不会忘了吧?既然你拿香丸撒谎,总要装装样子吧?
宋锦搓搓有些发冷的手:“多谢三殿下,”怕被怀疑目的,她真诚道,“我平生最怕被关起来,想到狭窄的地方,心里就开始难受。”
在丰邑坊如果不听话,是要被关禁闭的。
砖砌的暗室,没有窗户,只留出两个通风透气的小孔。空间狭窄,不能站立,也不能坐直,需要蜷缩身体躺着。
宋锦曾经躺在里面,时间太久,久到她出现了幻觉。只觉得四周渐渐涌入冰冷的水,一点点填满空间。她需要一遍遍告诉自己没有水,才能保持呼吸,不至于在惊恐中情绪崩溃,逐渐“溺毙”。
“怕被关起来……”萧煜步速不快,如同在街巷中散步,淡淡道,“因为丰邑坊吗?”
他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关切。
宋锦伸展胳膊,感受穿过指尖的冷风。
她自由了,心中却仍然愤怒。
“就是那个丰邑坊!”宋锦猛然抬头,朝虚空中踢了一脚,“那个主人禽兽不如,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把他烧死,真是便宜了他!”
萧煜沉默地听,没有接话。
“三殿下以为呢?”宋锦扭头,琥珀色的瞳孔中透着怀疑,“烧死的真的是那人吗?我觉得相比那具死尸,四皇子更像些。”
“是吗?”萧煜开口,“萧烁有那个能耐?”
“那不是能耐!”宋锦猛拍一巴掌旁边的小树,几片枯叶落下来,“那不是能耐!”她强调道,“为民请命才是能耐,造福百姓才是能耐,人贩子算什么能耐?建个破……破窑子,算什么能耐?”
说到最后,宋锦脸色发烫,而三皇子萧煜皱了皱眉。
不算有能耐吗?
五年来,靠着丰邑坊,他积累了财富,也得到权力。或许宋锦不肯相信,从那里出去的人,有不少至今仍然效忠于他。
只有宋锦,逃出笼子,想要振翅高飞。
“如果……”眼前已是府邸,萧煜问,“如果你那个所谓的‘主人’还没有死,你会怎样?”
“杀了他!”宋锦脱口而出。
萧煜握了握拳,手指在衣袖中下意识探出去,触碰到宋锦的衣服。
只需要用力把她拉入怀中,拴得结结实实,便能再次控制她,让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她的衣服很光滑,上面绣着兰花草。萧煜慢慢触摸,有些留恋这样的触感。
“二小姐!”一声呼唤打断萧煜的动作,他的手收回来,听到熟悉的声音。
姜城到了。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听说京兆府要把你抓走。”
姜城跑得气喘吁吁,着急担忧。
宋锦回过头,避开半步,免得同姜城太近。
姜城也意识到宋锦的疏离,却固执地站在宋锦和萧煜中间,催着她:“卑职问过苏舞,她说让你先到东宫避避,等太子殿下回来,再想办法。”
“我还要去三殿下府上呢,”宋锦指指里面,“得把卖错的香丸拿回来,给殿下换两盒。”
“卖错的香丸?”姜城面容谨慎,“这样,卑职陪二小姐一起拿。”
姜城跟在宋锦身边,不近不远,始终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萧煜也不再陪着他们,让牧鹰取出香丸交给宋锦,他自己抬步离开。
二人走到坊街上,姜城才站开了些,像是放下了心。
“以后不要独自去三皇子府,”他低头道,“姑娘家,更不能单独同男人相处。”
“你懂什么?”宋锦道,“我先是怕他撞到姐姐,后来是不想去京兆府,也想看看是不是他先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跑去告密的。”
若不然京兆府拘拿她的时候,萧煜怎么毫不惊讶呢?
一路上甚至没有问过她父亲的事。
“不是三皇子,”姜城摇头,“我已经在查了。”
“你查?”宋锦想笑他说大话,但又觉得人不可貌相,或许他跟着陆八万,有了某些消息渠道,也说不定。
“你查吧,”宋锦点头,“查清楚了告诉太子殿下,也让他有所防备。”
说起来,太子该带着和亲公主回来了。
他喜欢那女人吗?会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不管姐姐死活?
宋锦在心中担忧着,抬脚步入姜城带来的马车。
“娘娘,车已经备下了,”赢陶在屋外提醒,“该走了。”
宋袖放下为父亲擦脸的毛巾,想了想,起身对赢陶施礼。
“麻烦大人了,但是我不能走。”
“为何不走?”赢陶看一眼外面,“京兆府那边,田半亩已经下令去抓二小姐了。也不知道他这次怎么动作这么快,不像以前,案卷如山,看都不看。”
田半亩是最怕得罪人的。
先前只要涉及到朝廷大员和皇亲国戚的案子,一律不审。
“陈大人,”宋袖看向拢着衣袖、面色紧张的陈庆余,“你觉得我该逃跑吗?”
陈庆余咧了咧嘴:“按说,既然圣上准许为夫子医病,那就是有宽赦的念头。此时不见得会拿你们怎么样。但是你们在,太子就遭殃了。”
背着皇帝迎娶罪臣之女?欺上瞒下,罪无可恕。
陈庆余说完向外挪了一步,看那个样子,是想先跑。
宋袖理解地笑笑,对他们道:“所以,该走的是你们。你们离开这里,只当作不知道。陈大人,你说过不想救父亲,便也别再蹚这摊浑水。之前为我做的事,宋袖谨记在心,一定回报。而赢大人……”
宋袖面露歉意,坦白道:“其实先前卖给您的香丸,大有乾坤,也不是真的梦到令郎……”
“那些都不重要!”赢陶打断宋袖,郑重道,“无论如何,你帮我找到凶手,这个忙我一定帮。若再不走,圣上的人就来了。”
“晚了。”外面一个声音笑道,“我已经来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暮色中。
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摇晃,戏谑地笑着,看向屋内。
“我那太子哥哥好大的胆子啊。”四皇子萧烁盯着宋袖,“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了你,不当太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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