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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12月19日),新民晚报第13版“夜光杯”刊文《读书铭》(作者:那秋生),全文如下:
书不须多,开卷首要。饭必得吃,解意即饱。比喻关联,实在巧妙。吃饭身体养,读书精神葆。口里细咀嚼,脑中勤思考。可以蓄智慧,蕴格调。无烦事之可恼,无忧心之可扰。有梯登天堂,有室藏大宝。君子曰:“读书真好。”
【官话君说】
看来,唐人刘禹锡不乏后世相知啊。
那秋生的《读书铭》,一看便知是仿效了刘禹锡的《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当然,刘禹锡可不只有那秋生一个后世相知。近读李昕新著《翻书忆往正思君》,留意到其中有一篇《君子屠岸》,屠岸(1923—2017),李昕的老领导,也可谓刘禹锡的知音。
《君子屠岸》一开头,李昕即介绍说:1982年,李昕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那时屠岸是这家出版社的常务副总编辑。一年以后,社长严文井退休,总编辑韦君宜改任社长,屠岸便接任总编辑,同时兼党委书记。社领导分工,韦君宜坚持要退居二线,由屠岸主持日常工作。所以,屠岸实际上就成了出版社的“老板”。
那么,何以说这位“屠老板”是刘禹锡的知音呢?
屠岸生于1923年,1946年加入中共地下党,老革命了。他也是翻译家,而且功夫很“硬”。话说,李昕的父亲李相崇是清华大学外语系教授,对翻译界的情况很熟。李相崇告诉儿子李昕,他50年代就知道屠岸,读过屠岸翻译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李相崇说,在英文中,莎士比亚作品较一般文学作品难译,因为它已然是古英语;而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又因为使用了古音韵和极其严格的格律,就更加难译。这是一般翻译家不敢涉足的领域。屠岸能做系统的莎诗翻译,至少说明他的英文和中文都是一流的。
屠岸也有“轴”的一面。据李昕书中记载:他还跟郭沫若叫过板呢。1950年代,郭沫若根据英译本翻译了波斯诗人奥马尔·哈亚姆的《鲁拜集》,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后,屠岸发现其中有些地方有硬伤,是误译,便去信商榷。一次与郭偶然相遇,又当面质疑。最后郭迫不得已,给编辑部写信说:“我承认屠岸同志的英文程度比我高……”
读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屠老板”是个刺头呢?
不不不,在李昕的笔下,屠老板真诚,诚恳,律己极严,淡泊名利,凡事谦让。
大家都了解,屠岸“文革”后期调入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了多年的编辑室主任,他的副手、编辑室副主任反倒先被提拔为副总编,而他坦然接受,全不在意;后来,领导选择他做总编辑时,他又百般推辞,一再说自己难以胜任;评职称时,几位副总编都在第一时间评上编审,可作为总编辑的他却放弃参评,还说这样便于对那些牢骚满腹的群众做思想工作。
屠岸的住房,是当年他在《戏剧报》工作时单位分配的破旧楼房(1956—1962年,他任《戏剧报》常务编委兼编辑部主任),按国家规定的干部待遇标准,面积也远未达标。后来的人民文学出版社领导,无一例外都比他住得大、住得好。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到出版社争过房子。
屠岸曾仿刘禹锡风格,为自己的家戏作一首《斗室铭》——
室不在大,有书则香。人不在名,唯德可仰。斯是斗室,唯吾独享。隶篆依次立,水墨笼三墙。谈笑有知己,往来无大亨(读沪音hang)。可以阅莎士,听萧邦。无声色犬马之累,无追名逐利之忙。京都老虎尾,海上缘缘堂。竖子曰:彼此彼此。
李昕写道:诗中以鲁迅北京故居中加盖的“老虎尾”和丰子恺早期在上海的简易宿舍“缘缘堂”自况,极言斗室书香自得其乐之情,这境界和心态,令人景仰。
嗯嗯,如屠岸、那秋生所言,室不在大,有书则香;书不须多,开卷首要。可以阅莎士,听萧邦;可以蓄智慧,蕴格调。
如果你跟“屠老板”一样,是某单位的领导,那你最好照照镜子:自己可有声色犬马之累,追名逐利之忙?平常开会或者饭局上,可是谈笑无知己,往来有大亨?你是有多久没听巴赫、莫扎特与萧邦,没读鲁迅、丰子恺与莎士比亚了?
但愿你:无烦事之可恼,无忧心之可扰;有梯登天堂,有室藏大宝。祝你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