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故事丨|很抱歉,不能留下你

文摘   2024-11-18 22:01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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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夜先生

感谢您收听今天的夜听故事,我是夜先生,一个懂你的大叔,每晚十点用声音治愈每一个孤独患者!


伍佰说过,“我是街上的游魂,而你是闻到我的人”。


我一向喜欢听老歌,就像永远活在旧时光里,尤其喜欢听伍佰的歌,沧桑却温柔。  


当我再一次听起伍佰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叫陆峰的人,他是我两年前去青岛出差时认识的。那时候我正在策划一档专栏,内容是关于爱情的琐碎事情。


车上闲谈时,他说想聊聊,我说可以。  


陆峰说:“其实爱情里所有的付出,最后都只为一个结果,就是我们能在一起。”  


我并不太认同这个观点:“有些爱情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并且自得其乐。”  


陆峰笑了笑,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是真是假不重要,希望你能用文字帮我记录下来,至少证明它存在过。  


陆峰在几年前去贵州,本来只是打算旅旅游散散心的,没想到在山里看见很多孩子没法上学,一时冲动,留在山里做了支教老师。  


就这样一待就是一年。夏天,他去镇上买教学用品,回来的路上钱包丢了。陆峰站在客车站,一边在各个兜里翻找,看看有没有钱,一边懊恼地自言自语:“要是找不到那就只能走着回去了。”  


这时一个刚刚从陆峰身边走过的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身走到陆峰身边,试探地问:“你也是来旅游的?”  


陆峰抬头看了姑娘一眼,愣了一下,说:“不是。”然后继续翻找着。  “你是没钱了吗?”姑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是。啊,不是,是钱包丢了。”  


这时一辆中巴客车进了站,陆峰和姑娘往后退了退,整个客车站只有陆峰和姑娘两个人。老旧的车门“吱呀”一声开了,没有人下车。售票员探出头冲着车门外的两人喊,问上不上车。陆峰刚张口打算说什么,姑娘立刻摆摆手说不上。  


然后随着售票员不满的一声“关门”,车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客车随即开出了站台,留下一股灰烟。陆峰看着远去的客车,又看了看身边刚刚把手放下来的姑娘,无奈地说:“姑娘,这路客车一个小时才来一趟,而且全镇只有这一路车能到我去的地儿,你就这么让它走了……”  


“你要去哪儿啊?我送你吧,前面有我的自行车。”姑娘依然爽朗地说。  “不用不用,我还是走路回去吧。”陆峰不再翻找,起步要走。  


“哎呀,上来吧,听你这么说应该很远呢。”姑娘倒是越发像个女雷锋。  还没等陆峰反应过来,姑娘已经拉着他走到了自行车停放的地方。陆峰看着车,又看看姑娘,算是接受了。  


“那,你坐后面吧,我骑车。”陆峰把刚买的教学用品递给了姑娘。  


于是陆峰骑着车,载着姑娘往学校的方向驶去。  


“我叫白露,是来这儿旅游的,你呢?”  


“陆峰,在这儿支教。”  


就这样,白露跟着陆峰一路到了学校。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映照下的小山村格外美丽,有扛着锄头回家吃饭的庄稼汉,有三五成群追逐打闹的小孩子,有鸡鸣狗吠,有炊烟袅袅。在大城市待惯了的白露看什么都新鲜,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且对陆峰也多了一分敬佩。  


陆峰在宿舍用两个素菜和一碗小米粥招待了白露。两人吃得盘光碗净,白露放下筷子意犹未尽地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香最好吃的美餐。  


晚上的时候星空璀璨,陆峰和白露坐在学校的操场上聊着天。原来白露这次出来旅游,是因为出国之前有一段空下来的时间,她要去英国读书,今年她的签证刚好下来。  


白露说:“真羡慕你,年轻并且有理想,更可贵的是能为理想付诸行动。”  


“也不是有理想,就是看那些孩子没书读,挺可怜的,趁着年轻能待多久是多久吧。”  


“有没有想过再多找几个人过来?”白露歪头问着。  


“谁肯啊?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又没钱赚。”陆峰叹了一口气。  


“或许有呢?”白露的大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 


“你?”陆峰意外地看着白露,“别逗了,不适合你。时候不早了,回屋睡觉吧。”  


我迫不及待地问陆峰:“然后呢?白露留下了吗?”  


陆峰平静地说:“故事结束了。”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这只是故事的开头,怎么就结束了?你肯定还有没说的事。”  


“下次,下次说。”陆峰故作神秘地微笑着。 


后来我把他讲述的这段故事在我的专栏里发表了,反响很大。许多网友留言问白露后来到底留下了吗?最后他们究竟怎么了?也有留言说,并不看好这段感情。我统一给了所有人一个回复:“故事未完,一切待续。”  


再联系陆峰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他正好来北京出差,我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他在电话里说:“想必你不是要请我吃饭,而是要问后来如何吧?”  


“就算是,你无论如何也得来,网上回复都几千条了。”  


没人知道,我只是在路过你。  


“好,一定来。”  


我之所以想起这件事,并不是后来的故事有多曲折,而是那个电话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陆峰。他来北京并不是出差,而是要进行最后一次化疗,淋巴癌—晚期。  


我没能见到陆峰最后一面。刚开始我以为那次是他放我鸽子,知道确切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原来的同事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了这一切。


那同事说有东西要交给我,是陆峰留下的,而且陆峰再三叮嘱他不能邮寄,只能当面交给我。等我去青岛取回他留给我的东西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陆峰是我的读者,已经在网络上认识我三年之久。那次青岛出差他第一眼就认出我了,但没有过多的自我介绍,反而以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份和我聊天。  


他留给我的是一封信和一个日记本。我先打开信看了起来。  


很抱歉,没能早点儿告知你我的情况,但没关系,至少没落下什么。一直很喜欢你的文字,想留下点儿什么。没想到机缘巧合地遇见了你,又很巧地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


后来的那些事,就请你一个人知道吧。至于网络上连载一半儿的故事,就悬在那儿吧。故事待续挺好的,一切还有希望。  


读完信我才知道,原来陆峰在遇见白露之前就已经得了淋巴癌,只是自己不知道。他在山里支教那段时间总昏倒,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的。至于遇见白露,对于陆峰来说完全是一场意外。  


陆峰本想一直在山里支教至终,但没想到会遇见白露这个姑娘,更没想到白露能陪着自己在山里待上整整两个月。白露想带陆峰走,她说她爱上了陆峰,她觉得这样一个肯把自己奉献给大山的人,肯定值得依靠。  


陆峰没告诉白露自己的病情,虽然他心里相信,即使白露知道情况后也不会改变主意,但他认为自己不能爱得这么自私,不能这么耽误一个好姑娘的前程。陆峰骗白露说自己其实已经订了婚,下个月就回去结婚,而白露要去英国的时间也正好是下个月。白露根本就不关心陆峰是否有未婚妻,是否真的要去结婚。她只想带陆峰走,或者自己留下来。白露求了陆峰好几个晚上,陆峰就是不答应,不管是跟着白露走,还是让白露随着自己留下。  


后来白露是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的:“陆峰,你记着,我这辈子就为你一个人这么卑微过。”  


白露是连夜走的,山里路黑不安全,陆峰放心不下,就跟在白露后面。到了镇上等客车的时候,白露回头盯着陆峰说:“你只要说一句留下,我立刻陪你重走一遍山路。”  


陆峰咬着牙,没说。  


豆大的泪珠从白露脸上落下。白露转身上了车,再没回过头。  


陆峰看着远去的汽车,小声地说了一句:“很抱歉,不能留下你。”然后蹲在原地哭成傻瓜……像一个错过末班车而且不认识回家的路的孩子。  


这种难过除了自己,外人是不会理解的,就像你身体再疼,别人也只能安慰你多吃止痛药一样。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难忘,通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得不到这个人,要么已失去这个人。  


两种相比,哪一种更疼,其实没人说得清楚。也许得到后失去,总比未曾得到强;又或许还不如不得到,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但这本身就没得选,哪一种结局,你都得承受。即便那些分开几年的恋人,只要曾经真心相爱,分开的时候没有原则性问题,多多少少都会有遗憾的。  


我拿着陆峰留下的日记本,摸着封皮,迟迟不敢打开。我怕我看完后哭得比陆峰还傻。  


于是我把信和日记本都锁在一个抽屉里了。之后的很多天,我像着了魔一样,总是想去看那个抽屉,总是去摸那把锁。最终我还是翻开了那本日记,纸张已经微微泛黄,翻了半天里面只有三篇日记,而我却读了整整一夜。  


2013年7月22日  你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我心动的了,更何况你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以为那便是世上最好的相遇。我像一只吃了蜂蜜的小熊,一头扎进这场暗恋里。  


别等了,那些难得在一起的人。  


2013年11月13日  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我们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已经改变,不再羡慕街角那些热情拥抱的情侣,不再向往偶像剧里凄美的爱情。  


我只想找一个温暖的人,无须身骑白马,无须伴蝶而来。只希望在某个温暖的午后,那个人突然出现,温暖我尘封已久的心。  


那些平淡如水的爱情,那些相扶到老的夫妻,同样动人。在市场看到一些老人相扶买菜的情景,也会让自己发呆好久。  


你是否知道,遇见你之后,我便想一夜白了头。  


2014年3月15日  我们都曾年轻气盛,不可一世,以为自己正值青春年华,可以有大把的机会等待或者错过。  


如今想想,当初遇见的人,怕是以后再也遇不见那么好的了。  


我们都像排队上车的人,以为只要肯等,总是能等到开往春天的列车。中途遇见了谁,都以为只是过客。  


世事轮回,如今我们独自坐在列车里,才发现,熙熙攘攘,那么多的人,我们最怀念还是那个陪我们上车的那个。  


如果时光允许,缘分宽恕,多想对你说一句:倘若可以选择,我不要在最骄傲的时候遇见你。那时的我,如此自负。  


如果还能在那个站台遇见你,我会扔掉身上所有的钱,然后不再错过你……  


我没听陆峰的话,还是把后来这段故事写在了网上。先前回复的网友都说应该珍惜身边人,不应该再有什么吵闹。我想说,吵闹多好啊,如果陆峰还在的话,他多想和白露吵吵闹闹地过一辈子啊。  


有些人虽然不会再见,但仍旧是心里最贴心的故人。什么都不用解释,岁月会替你说话。有些难以割舍的人,就把他们留给岁月吧!


你曾真的爱过,你没辜负过—这比什么都重要。后来我把陆峰留下的信和日记本都锁在那个抽屉里了,并且把钥匙扔了。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故事结束了。但是我每次看到那把锁,都会莫名的心酸。  


有一天夜里,我盯着那把锁足足有二十分钟,我知道我不会再去打开它,不会再去看那封信和那个日记本。  


我在微博上问:“你最心酸的时刻是什么时候?”短短几分钟回复就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回复让我感同身受,并且心酸不已。  


“分开已经很多年了,但她仍是最让我感到遗憾的人。由于种种原因,本该在一起的我们,最后还是分手了。偶然在超市购物,远远地看见很熟悉的身影,我就躲在货柜后面偷偷看着。  


“没想到真的是她,她变了样子,身体发福了,头发很随便地盘在脑后,皮肤也变得暗黄,在挑一堆特价的打折菜。  


“路过进口食品区的时候,她看着货柜上的酸奶停了一下,那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最爱喝的牌子,可最后她还是转身走了。  


念你,春去夏来,遥遥六千里。  


“我难受地蹲在货柜后面,哭得像个傻瓜一样。曾经在我这里那么宝贝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连盒酸奶都舍不得买。我是多希望她能过得好,毕竟她是我最爱的姑娘。”  


这条回复让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虽然回应他的大多数是尖酸刻薄的语言,说什么虚伪,装大尾巴狼,充好人,炫耀自己幸福,如何如何。但是我依然读出了他的心疼和心酸。  


他没有再回复任何信息。我知道,那也许是他心底最疼的一部分,他把心事刨开晾晒已经是很有勇气的事情了,还能要求他什么?  


我理解他的心酸和难过,因为我知道那不是虚伪或炫耀的语气,而是真的为曾经的人遗憾,担忧对方过得不好。  


第二天,我又找到这条留言,回复了一段话,就算是对他的安慰和对那个姑娘的祝福吧。  


世事难料,我们永远无法掌握所有的事。并不是说你们相爱,就一定会在一起,这里面有很多不可抗拒的因素。不是所有的分开都是因为不爱。  


在我的回复下面,又看到了一条留言:  


最心酸的时刻是我明明知道我们相爱,但又不得不分开。我跳进滚滚红尘,隔着人山人海去想你,无能为力又难以割舍。你在远方和我隔着山川河流。  


我特意看了一下,留言的人名为“白露”。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我几次敲击键盘想去验证她是不是和陆峰相爱的白露,但是最终我没有做任何回复。  


迄今为止,我也不知道白露是否知道陆峰的良苦用心,我更不想去寻找那个叫白露的姑娘。陆峰既然选择做那个被白露视为狠心的人,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至少白露能毫无负担地离开,并且余生不再想念他。陆峰是那天在街上闲逛的游魂,而白露是闻到陆峰的那个人。


今晚开播第三十一期夜听故事节目,希望收听的你喜欢,夜已静,明晚我们不见不散,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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