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长安丨最是橙黄橘绿时

政务   2024-11-23 15:46   广东  



作者|严宜春

朗读|王远飞


  去异乡的路上,相遇很多有趣的风景。

  收获的黄豆连枝带叶加果实,干彭彭地躺在地上,农人操着古老的枷,一下接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地摔打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打连枷。我赶忙指给朋友看,但车速快,一晃就过去了。朋友笑,我这个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没你知道得多。我微笑,小小的得意。连枷,这古老的农具,几千年来,一直陪伴着人类,在机械化收割时代,依然有它的一席之地。


  路边的风景一一掠过。秋天,是大自然打翻了五色瓶,色彩斑斓地泼向人间。眼睛里瞧去,全是收获的图景:一株茂盛的橘树,满树的果,红红黄黄的,青绿相间的,成熟得错落有致;紫红的扁豆,一串串,繁盛得厉害,泛着油油的光泽,在微微的秋风里招摇。这样的情景勾人怀想。

  小时候,外婆家有一个极大的后园,一年四季总是应时应季地长着许多蔬菜。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扁豆挂满藤架,南瓜的藤蔓在空阔的地面肆意蔓延。那些圆硕的南瓜,潜藏在叶子底下,仿佛小孩的笑脸,可爱之极。郑板桥写过一副对联:“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记得后园里的扁豆有两种颜色,一紫,一白,紫是油亮亮的紫,亮可照人;白则是温润可人的青白色。一架架的扁豆,随吃随摘。有时,外婆也会摘些送给左邻右舍。扁豆最常见的吃法是和芋头一起烧,也有直接炒的,味道还不错。但是,吃多了之后,便不再觉得它的好。


  然而,我看到扁豆不能忘怀的,却是另一个原因。童年时代,物质匮乏,更不用说什么玩具了。可是小孩子天生好玩,只好自己到大自然中寻找。曾经,就从扁豆架上摘下成熟的扁豆,要那种长相有特点的,在扁豆身体两侧,分别插上两根火柴,根蒂部也插上一根。这样,扁豆靠着四根火柴立在桌上,撅着尾巴,这就形似一只小羊,或者小狗了。这样的小游戏,玩了很长一段时间,乐此不疲。


  记忆中的扁豆,承载了童年的许多快乐。所以,长大后,当我面对这些过往生活中的事物时,总会有美好的遐想悠然浮起。


  窗外风景倏忽而过。人家屋旁高高的树上,缠绕着根根丝瓜。也有的,在半空中的绳索上,晃荡悠闲。



  几棵柿子树,黄澄澄的果,小灯笼一样,红红火火的,有温暖的感觉刹那间传递过来。想起我的一个朋友,家中长了好几棵柿子树,每年柿子成熟时节,他总会带一纸箱的柿子给我,一层柿子,一层柿子叶,仔细地码好。那些柿子,一律青黄色的外皮。朋友告诉我,不能等到全成熟再摘,那样根本来不及吃。朋友家的奶油柿子实在太好吃了,我的父亲也好这一口,于是每天,我们父女俩,乐此不疲地享受着美味……


  就在这时,路边一座小亭子跃入眼帘,木质的,封闭空间,“图书漂流”几个字,一下吸引了我的目光。真想不到,在这个秋日的早晨,在这个慢慢的小城,会有这场别致而美好的相遇。瞬间,我投向眼前小城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


  秋色无边,秋光绚烂。秋光里,一切都是可爱的。哪怕是树上的一片落叶。一如此刻,远眺栾树,看那红灯笼似的果,在微微的秋风里,翩然而下,心里充满了欢喜。而初见栾树的情景,不觉又涌上心头……


  要问我四季之中最爱哪一个,当然是眼前的季节啦。只是在秋光里走一遭,便是人间值得。岂不闻,东坡先生当年的感叹: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严宜春,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学语文老师。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新民晚报》《扬子晚报》《广州日报》《太湖》《短小说》《思维与智慧》《经典美文》《风流一代》《莫愁小作家》等报刊。出版散文集《花事》


*图片来源于网络
■ 文学编辑/严泽
■ 编辑/陈瑶
■ 编审/李华文
■ 出品/长安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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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欢乐,是一种积极的态度,欢乐长安,不是即时,而是常态。国学大师饶宗颐赐予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长乐安宁”,寓有永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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