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物 “达人” 陈天厚

政务   2024-11-14 11:31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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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一天,小景和父亲从大同老家来西安,给陈天厚送锦旗。老陈却正好休假外出。高铁在山洞进进出出,手机信号也断断续续。老陈有些懵:这是哪一件事儿呢?

原来,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因为当时小景高考的时候,西安交大曾经是她的目标学校。大一暑假,小景到西安玩儿,就想到西安交大校园里走走。没进成校门,就在校门外拍张照片留作纪念,顺便在附近逛了逛,尝了点小吃。等她想刷一下手机时,却找不着了。举目无亲,外加身无分文,小景到碑林分局兴庆路派出所求助时,急得泪光闪闪。

那天,所里接待小景的值班民警,就是火炬社区警务室的民警陈天厚。老陈让小景先用值班室的电话和家人取得联系,又问明了她的行走路线。在让她回去沿路再找找的功夫,老陈也在不停地接打各种电话。两小时后,等一脸失望的小景再回到值班室,老陈已经变戏法儿似地把手机给她找回来了。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姑娘,她没有把锦旗快递过来,而在时隔一年后,专程来所里送锦旗,为的是当面跟老陈再道个谢。说专程,这可绝不是夸张。父女俩买好了返程票,下火车就直奔派出所来,送完锦旗,立即就又打车回了火车站。

老陈想不起这档事儿,实属正常。虽说找东西不是他的主业,可一年里,他也不知帮多少人找回了东西。

中秋节前,82岁的谢奶奶丢了个小布包,到新城、碑林三个派出所报了案,最后,还是老陈给找到的。

谢奶奶家住经二路附近,那天下午,她到韩森寨社区医院去看个病。老太太手腕上套了好几个小包,路上蹲下来系了一回鞋带儿,就把其中一个灰色的小包给拉地上了。从谢奶奶家到社区医院这段路,正好处于新城区和碑林区的交界地带。谢奶奶去过新城分局的幸福中路和韩森寨两个派出所,可是因为她压根说不清在哪儿系过鞋带儿,民警也帮不上她忙。小包里有她的老年乘车卡,还有一张超市购物卡和三四十块钱,另有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这不,大热的天,老太太又颤微微摸到兴庆路派出所来了。

“您走的是路南还是路北?”见值班民警听得云里雾里,正好经过值班室的老陈就停下来,直接问起了谢奶奶。原来,谢奶奶坐公交车到咸宁路与火炬路口下车,要步行四五百米路才赶到医院。从火炬路拐到延兴路上,路北、路南,分属新城、碑林两个区。

延兴路不宽,路南道沿下还停着了一溜儿车。如果要在路南走,老太太就得上台阶走人行道,否则就走到了马路当间。谢奶奶想不起是路南、路北,老陈就提示她,路边是不是有商铺?谢奶奶就想起来,好像有个咖啡馆,还有家米旗蛋糕店。对了,她就在这两个店铺外面系的鞋带。

这下老陈心里有数了。谢奶奶丢小包的地方,就在他的地盘儿。那是东新城市家园小区北侧那一溜儿门店跟前。

谢奶奶找到兴庆路派出所时,她的小包已经丢了两天了。老陈调了包括咖啡馆和蛋糕店在内的几家店铺监控,都没有发现谢奶奶的身影。原来,店铺的监控主要对着店里面,最多兼顾到店面门口。谢奶奶停留过的人行道,拍不到。

老陈今年50岁,在火炬社区都干了10年,在这一片儿人脉广泛。谢奶奶经过的那个时间段,会有保洁员捡拾垃圾,也会有周围商铺的员工经过。他跟这些人打听了,都说没见。当然,小包儿如果让过路的陌生人捡去,那就不好找了。但老陈仍不死心,又跟来警务室办事、聊天的熟人打听。就有人跟他反映,看到某门店老板捡了这样一个小布包。

找到小老板,小老板也是熟人,承认确实捡了这么个小包。没费太多的口舌,谢奶奶的小包便寄回来了。

另一次,75岁的阴奶奶也丢了一个小布包。为找回这个包,老陈费的唇舌就挺多的。

那天中午,阴奶奶吃完午饭,出门买了两盒药。天热,阴奶奶又胖,走累了,就在路边一个水泥凳上坐着喘了口气儿。回家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她的小布包不见了。想来想去,只能是坐在街边水泥凳上打盹儿时丢的。她的小包里,除了两盒药、一瓶漱口水,还有超市的购物卡,光现金就有800多块。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她的一部手机。

老陈走访一圈儿,没有结果。又调离水泥凳最近的监控,就发现,阴奶奶走后不久,有个男人走过,手里拎着一个蓝色小布包。小蓝包正是阴奶奶描述的样子。而那个人标志明显,一身环卫工人橘黄的工作服。

老陈马上喊来这条道路的保洁承包人,让他认认是不是他手下的工人。保洁员各管一段,在交界地带,他们有时会为互相把垃圾弄到对方地盘上而引起争端。动起手来,就会惊动到民警。老陈因此认识了承包人。承包人一看视频,马上确认,那个环卫工人就是他的人。

保洁员是个瘦瘦的老头儿。电话打完不久,一辆保洁车就停在了警务室外面。老陈问起那个小蓝包,保洁老头儿说,他已经当垃圾扔了。

“你没扔,当时拿在手里了。”老陈平静地说。

 “那个包我就没仔细看,好像里面有几百块钱。”老头儿态度很生硬:“扔了又咋?多大个事嘛,还逮捕我吗?”

明知包里有钱,会当垃圾扔掉吗?老陈又说:“包里还有部手机呢!”

“哪有手机?还讹我呀?”老头儿火气更大了。

“不要紧,你捡到个啥,就是个啥。”老陈又补上一句:“反正,人家手机有定位呢。”老陈用纸杯给老头儿倒了一杯水:“拾金不眜,是咱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国家《物权法》也有规定,人家失主如果要感谢你,也是正常的。再说,你在这一片儿扫地,咱们也是经常会见面的,是不是?”见到老头儿之前,老陈其实已经和阴奶奶的女儿有过交流。她很愿意给拾金不昧的人表达一下谢意。

“那我再去翻一翻。”说完,老头就转身出门,奔他的垃圾车走去。老陈故意不跟着,给老头儿留着面子。

五六分钟后,老头儿拿着那个小蓝包进门来,像哥仑布发现了新大陆:“哎,我咋不知道呢,这包里还真有一部手机呢!”

叫来阴奶奶和她女儿,当面清点。包里的东西和现金,一分不少。仍然气哄哄的老头儿得到了200元的红包感谢。

另一回,有个生意人在老陈的地盘上也丢了手机。

这天晚上,生意人喝了酒。老陈在视频上看到,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路有点不稳。手机应该是在他整理衣服时,滑落到了地上。同一个视频里,几分钟后,一个男子牵着一条狗经过,有个低头捡拾东西的动作。从警30年里,50岁的老陈多一半时间干的都是刑警,搞案子可是有两把刷子。费了些周折,老陈不仅确定了遛狗人的身份、住址,还查到了他的手机号。可自报家门打电话过去,遛狗人根本不承认到过那地方,还满嘴脏话,给老陈淋了一头狗血。

这种人,老陈见多了。再打通电话,老陈就告诉遛狗人,他经过那儿时,牵的是一条柯基,“黄色的,看得很清楚!”这回,遛狗人承认经过了那里,但仍一口咬定,并没有捡过什么东西。老陈提出和他见一面,可以到兴庆路派出所来,也可以到他家附近的派出所去。为打消遛狗人的顾虑,还告诉他可以找个律师资询一下,或者找个警察朋友问一问这事儿。“我忙着呢,过两天再说!”电话又挂了。

“你不是警察吗?有本事,你来抓我吧!”第三次打通电话,遛狗人就跟老陈叫起板来。从此,每次通话,这句话就挂在了遛狗人的嘴边。老陈年轻时,脾气也不好。但当警察时间长了,特别是社区民警干久了,他像河里的一块鹅卵石,棱角硬是被磨光了。可鹅卵石再光,它也是石头,硬着呢。这要是一起盗窃案,不用说,老陈也会扑到那家伙家里去抓他。但问题是,遛狗人捡东西并不犯法。更何况,监控视频也不够清楚,只能看到他一个弯腰捡拾东西的动作。他若说自己是在捡狗屎,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像个厚着脸皮求人办事儿的主儿,老陈时常电话“骚扰”一下遛狗人,口气却极谦卑:“哪怕您没拾到,咱见个面、认识一下总可以吧?您记下我的电话,忙完了跟我约时间嘛。”他知道,遛狗人生硬的背后,明显藏的是内心的不安。果然,过了两天,遛狗人主动给他打过来电话,同意跟他见面。但地点既不是兴庆路派出所,也不是他家就近的派出所,而是选择了互助路与兴庆路十字东北角的皇后大酒店门前。这让老陈一乐,想起搞案子时,和小毒贩接头时的情景。

“那我穿啥衣服合适呢?”老陈得尽量先满足人家的要求。遛狗人马上说,老陈不能穿警服,警车也得停得远远的。否则,他就不去了。

老陈是和失主一起去的。这一点,他已经告诉了遛狗人。但是,他故意提前了十分钟赶到接头地点。没往约定的酒店门口站,老陈先站在街对面观察了一番,并让失主和他保持三到五米距离。俩人如果一起站在酒店门口,遛狗人就会先认出来他们。搞案子时,毒贩会故意约民警到某处,把民警认下后,马上闪人。老陈还听说,有小年轻会网友,也躲在暗处先观察。一旦发现对方是个长得不好看的“恐龙”,也会立马玩失踪。万一遛狗人也跟他来这一招儿,然后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呢?

虽然见过遛狗人的照片,但他怕这人来“接头”时,故意戴个口罩啥的,遮住面部。所以,他注意观察这类打扮特别的人。时间到了,老陈过马路,准时站到了酒店这边,却仍让失主与他保持距离。他要继续辨认十字路口南来北往的行人。

这时,他发现一个男子放着斑马线不走,却横穿马路走了过来。虽然这天此人没戴遛狗时的那顶帽子,但老陈还是从脸型上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等他有所反应,老陈就喊了他的姓,加了“师傅”的尊称,几步迎上前,满脸堆笑向刚穿过马路的遛狗人伸出双手,嘴里还是一连串的“谢谢!”遛狗人一愣神,本能地也伸出手来。

那么,那部手机究竟在不在他身上呢?老陈猜不准。但是,哪怕就在他身上,这人也完全有可能故意不往外拿。“这位就是失主!”老陈把失主介绍给遛狗人。失主也双手握住遛狗人的手,边摇边连声道谢。这情绪,就把遛狗人架得高高的了。

“你把手机让他试试,看看是不是他的!”不给遛狗人琢磨对策的时间,老陈赶紧提出这个建议。气氛也烘托到位了,遛狗人这会儿再不拿出手机,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接过手机,失主用密码开了机,并且调出自己的电子身份证照片给遛狗人看。老陈拍着遛狗人肩哈哈大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还以为是个镜子呢,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烂手机。”遛狗人也哈哈笑着,全然忘了他之前跟老陈放过些什么狠话。失主掏出一叠准备好的钞票感谢他,他嘴里客气了一下,手上却并不迟疑,揣进了上衣的内口袋,脸上也绽放出一朵花来。之前,老陈跟他普及过《物权法》,他觉得这笔钱拿得天经地义。

其实,老陈没敢让他知道,这部手机竟然是件奢侈品,失主花了十万元买的。害怕失主不小心说出了手机的价值,让遛狗人再狮子大开口,老陈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所以,失主跟遛狗人握手时,也只是一再强调,手机里存着好多信息,丢了挺麻烦呢。


来源:派出所工作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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