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个民间诡异故事,胆大也不一定敢看完...

乐活   2025-01-07 22:00   河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事件的发生让人出乎意料,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你我他的身边……

 

牵挂 #01


我的邻居幺妹,我叫她幺婶子的,她娘家是四川人,年轻时被人拐卖到这里,嫁给了长贵叔,长贵叔大她十五岁。

 

为防止幺妹逃跑,长贵叔一家费尽心了机,闭门锁户,日夜站岗,直到幺妹生了二胎,才解除了对幺妹的监视,其实那时候幺妹已经认了命,死心塌地的跟长贵叔过起了日子。


幺妹嫁过来十几年后,才跟娘家人通上了信息,幺妹妈接信后,立马让幺妹大哥陪她,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一见到幺妹,母女俩就抱头痛哭。

 

长贵叔尽力招待大舅子与丈母娘,无奈条件有限,没能达到丈母娘的满意,长贵叔的丈母娘在这里住了个数来月,哭着走了。


记的那是去年的秋天,幺妹正在家中摘豆角,准备做晚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娘来了,想必是路途劳累,娘的脸上有些不大好,发黄发白,腿也有些跛,莫非是在路上跌了一跤?


大哥、二哥、三哥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让娘一个人爬火车、倒汽车,一路跌波而来,也不怕把娘走丢了?事先打个电话也好啊。幺妹急忙将娘搀扶进屋里,让娘坐在沙发上。


娘实在是太累了,坐在沙发上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这时,幺妹接到大哥的电话,大哥说,娘跌了一跤,刚刚去世了,让她和孩子们速速过去......

 

“胡说八道!大哥你是不是猫尿又灌多了?”

 

幺妹怒吼道,为防止惊醒娘,幺妹走到院中,压低声音说道,“娘刚刚到我这里来,说是想我了,来看看我......”


“娘......娘好么?”

 

大哥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栗,幺妹也没有以为然。

 

“娘当然好好的,你们干嘛要咒她老人家死啊?”


娘是在上房晾晒衣被时,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当时,人就不行了,医生来后,翻了翻娘的眼帘,只说了一句话,准备后事吧,药也没用,转身走了。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三个儿子三个儿媳,数名邻居,走马灯似的,来回窜。因为娘的身子骨一向壮实,送老衣、棺材、墓穴都没有准备,这些都要去备办,去置买。


哭声、叫声、嘈杂声,充耳欲聋,一直忙忙到天黑,大哥才突然想起,没有通知幺妹,刚拨通电话,没想到幺妹竟然说娘去了她那里!这怎么可能?!


大哥忽然觉得一个头有俩个大了——他的身后就躺着娘的尸体。

 

哥仨连夜开车去了幺妹家。千里奔波,哥仨到幺妹家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进门,哥仨就看见,娘跟幺妹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


见他们进来,娘似乎有些惊慌,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说道:“我只是放心不下幺妹,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娘说着说着,身子越来越小,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娘?!——”

 

院子里传出了幺妹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娘 #02

 

幺妹嫁给长贵叔后,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个闺女,小的是个儿子,儿子好无悬念地长大成人了,闺女却在六岁那年莫名其妙地失了踪。


长贵叔家房后有一棵高大的绒花树,也不知生长了几百年了,树干粗的三四个人合抱不住,传说,绒花盛开的季节,月光下有长着透明翅膀的小精灵,在树冠上追逐嬉戏、翩翩起舞。

 

二十年前,长贵叔六岁的女儿肖莹莹和几个小伙伴在绒花树下玩耍,玩着玩着,肖莹莹突然说,她要做皇后娘娘去了,不跟他们玩了,说话间,

 

绒花树上垂下一架五彩丝线结成的绳梯,肖莹莹顺着梯子向树上爬去,随着肖莹莹的升高,五彩丝线结成的绳梯也在慢慢地回缩,不一会儿,

 

肖莹莹就爬到了树顶上,五彩丝线结成的绳梯也随之消失不见了,肖莹莹在树上丢下来许多粉红色的绒花。


后来,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喊她也不答应了,小伙伴们都吓坏了,纷纷向家中跑去,肖莹莹的弟弟小臭“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长贵叔不相信孩子们说的话,可他硬是找不到肖莹莹去了哪里,无奈,只好搬了架梯子,爬到绒花树上,绒花树上除了一个硕大的蜂房外,什么也没有,肖莹莹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转眼间,十几年年过去了,小臭长大了,到了该成家娶媳妇的年龄了,长贵叔扒掉旧屋,盖新房时,觉的绒花树碍事,打算刨掉,那天晚上,幺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女儿莹莹忽扇着一对透明的翅膀,在屋里飞来飞去,恳求她不要毁了她的王国,不然,她就做不成皇后娘娘了,幺妹醒后,觉得非常非常的奇怪,就告诉了长贵叔,

 

长贵叔思量再三,认为幺妹是思念女儿过度,才做了那样的梦的,最终还是砍倒了绒花树,绒花树倒地的那一刹那儿,蜜蜂“嗡”地一声飞了起来,遮天蔽日,怕不有成千上万只?

 

中间夹杂着一个女孩儿的惊呼声,长贵叔看到,一个女孩儿跌坐在倒下的树枝上,一脸幽怨地望着他......

 

那女孩儿竟然是他的女儿肖莹莹,还是六岁时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长大......

 

顺手牵马 #03


马六好赌,奈何近来手气不佳,逢赌必输,这天晚上他又输了,而且输的特别惨,连骑去的摩托车也输了进去。

 

半夜时分,马六垂头丧气地出了赌场,一个人向野外走去,边走边想,去哪里弄些钱,再赌一次呢?也许下一把就是他翻运的机会。


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只有蛐蛐的叫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马六方才看到路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彩电、冰箱,马儿低着头。


悠闲自在地啃着路边的青草,赶车的把式蹲在路沟里大便,马六贼心一动,飞快地跳上马车,打马就走,车把式听到响动,腚也没有顾上擦,提着裤子爬上大道,边骂边撵,可他一个老头子,如何能撵的上快马?


马六回到家中,告诉老婆,他赢了一辆马车,还有彩电、冰箱,他老婆正睡的迷糊,听后“叭”地亲了他一口,并主动钻入他的被窝里,跟他亲热了一回,折腾了大半夜,马六又累又困,翻过身就睡着了。

 

马六睡的正香,猛然觉的耳朵根子疼的要命,睁眼一看,天大亮了,老婆正拧着他耳朵骂哩。

 

“蠢货!起来看看你赢回来的好马车!”


马六爬起身来,来到院中,向老槐树下望去,这一望竟然惊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老槐树上拴着一匹烧给死人用的纸马,纸马拉着一辆挎筐大的秫秸马车!


纸马看到马六,似乎昂首打了个响鼻......马六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打那以后,马六再也没有进过赌场。

 

前年春天,我奶奶去世了,享年92岁,下面这个故事,就是奶奶讲给我听的。


惊魂麻栗坡 #04


民国六年,一场大水把村子夷为了平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浑浊的泥流,泥流中漂浮着梁、檩木头、猪、牛、羊的尸体以及垂死挣扎的人们。


苦娃因为顽皮,爬在树上掏鸟窝而幸免于难,他的哥哥牛娃正在家中搓草绳,不知道被大水冲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那一年,苦娃十二岁,牛娃十八岁。


大水过后,苦娃跟着幸存下来的人们踏上了逃荒之路,饥一顿饱一顿的,还得防备恶狗咬人,个中酸楚,不是现代的孩子们所能想象得到的。

 

后来,苦娃跟村里人走散了,只好一个人四处漂泊,求爷爷告奶奶地讨一口吃的,十天之中有九天饿肚子。

 

几个月后,苦娃流落的新疆,被一位放牧的老人收留了下来,从此以后,苦娃才算是结束了流浪生活,吃上了饱饭。


再后来,苦娃在新疆娶妻生子,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只是,苦娃永远忘不了那场大水给他带来的记忆......


几十年后,苦娃老了,老了的苦娃特别想回老家看看,虽然他怀疑家乡已不可能再有活着的亲人了,可他还是想回去看看,哪怕是看一眼生他养他的土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死后也能瞑目了。


苦娃万万没有想到,他刚下火车,就碰上了他的亲哥哥,牛娃!


那天,苦娃不顾妻儿的强烈反对,独自一人踏上了返乡之路。火车辗转到达家乡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了。


这是一个小站,没有候车室,苦娃打算寻个背风的地方,圪蹴一会儿,天明再沿江而上——这里离他老家麻窝村,还有八十里路。


“是苦娃么?”一个声音蓦然间在他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

 

苦娃扭头望去,惨淡的月光下,一个同他一样苍老的老人,佝偻着身子,仰着头,满怀希望地望着他——“是苦娃么?”“牛娃?哥?”

 

苦娃根本没有想到,哥哥牛娃还活着,刹那间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兄弟俩顿时抱头痛哭。


牛娃从暗处赶来一辆马车,让兄弟坐在车上,沿江而上,信马由缰,慢慢地走着。

 

牛娃告诉苦娃,那场大水并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把他冲到了几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被人救了起来。等大水退了之后,他回到了村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弟弟了。

 

父母去世的早,照顾弟弟就成了他的责任,如今弟弟没了,他如何向父母交代?

 

陆陆续续地,出外逃荒的人们都回来了,见过苦娃的人告诉牛娃,苦娃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牛娃就疯了似的四处寻找苦娃,这一寻,竟然寻了几十年也没有寻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一给梦,梦见苦娃坐火车回来了,就急忙套上马车,来火车站接他——果真接到了他。天可怜见,让他垂暮之年,还能再见上弟弟一面。


马车路过一个村庄时,牛娃见村里的小酒馆还亮着灯,就把马车停在了酒馆门前,把马拴在一棵枣树上,拽着弟弟进了酒馆。多年不见,他要和弟弟好好喝几杯。


菜,不算丰盛,酒,也是劣质白酒,可兄弟俩人都喝多了。

 

喝多了的牛娃起身如厕时,一不小心摔了跟跟头,这一摔,竞摔了个身首分离——身子倒在了桌子底下,头却骨碌碌地滚在了墙根处!

 

牛娃的身子慢慢地爬了起来,蹒跚着走到墙根处,把头拣了起来,又安回在脖颈上,冲着苦娃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傻了的苦娃,这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酒馆外面。


天已经大亮了,苦娃的面前,尽是些荒草野地,哪有什么村落?回头望去,也没有什么酒馆,只是一座土坟而已。

 

坟前的圪针棵上拴在一只蚂蚱,蚂蚱拉着一辆巴掌大的席篾编成的马车!苦娃跑了老远,才猛然想起,他跑出来的地方是麻栗坡,是他们村埋死人的地方,他的父母就是葬在了那里。


苦娃回到了村里后,暂时住在了村委会。村里几乎所有的老人都来看望他,听了他的经历后,都唏嘘不止,都说他的哥哥牛娃是个好哥哥,死了也不忘寻弟弟回家......


从乡亲们的叙述中,苦娃得知,大水过后,哥哥一直寻了他好多年,听到一点信儿,也不管是真是假,就会立马赶过去,冤枉路跑得多了去了。

 

有一次牛娃病了,躺在床上,听人说好像在山西看到了苦娃,就挣扎着爬起身来,要去山西寻苦娃,不想刚出村就失足落入了江中......乡亲们看他可怜,凑钱将他葬在了麻栗坡......


苦娃谢过乡亲们后,第二天买了一大堆纸钱,到麻栗坡焚化后,又回了新疆,一路走一路泪流不止......


偷桃 #5


在我的记忆中,祖爷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八十多岁了还养了一窝小白兔,除了冬天,祖爷爷从不让小白兔吃干草,天天背着个挎篓在田间地头上转悠,割些鲜嫩多汁的野草喂小兔兔。

 

记得那是个秋日的午后,祖爷爷对我说:“三儿,明年你也该上学了,走,跟祖爷爷割草去,等小白兔卖了钱,给你买个花书包。”


于是,我就跟祖爷爷到地里去了。秋日的地里太好玩了,光土车(蟋蟀)都捉不完,土车蹦来蹦去的,好半天都捉不到一只,好容易捕到一只,一看,用手摁死了,我急的想哭,祖爷爷却笑的岔了气。


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反正娘也没在跟前。祖爷爷也累了,躺在草丛中闭目养神。


这时,我看到有个小人从祖爷爷的鼻孔中钻了出来,先是有枣核那么大,后来就变的有鸡蛋大小了,那小人飘飘悠悠地来到一棵苍耳旁,费力地爬到苍耳棵上。


小手一够够,一够够地摘苍耳,我觉得好玩,就爬了起来,去逮那小人,没想到那小人挺机灵的,我刚伸出手,他就跳到了地上,飞快地钻进祖爷爷的鼻孔里去了,祖爷爷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祖爷爷坐起来后,就把挎篓拽到跟前,在篓里一通翻找。


“祖爷爷,你找啥哩?”我问他。
“桃啊,我刚摘的桃呢?”


“你啥时候去摘桃了?”奇怪,祖爷爷分明躺着没动,怎么又去摘桃了噢。


“刚刚呀。我才摘了没几个,管桃园的就来了,吓的我一溜烟跑了回来。哦,对了,是不是你小子都给偷吃了?!”


祖爷爷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甚是怕人,我“哇”地一声哭了。

 

祖爷爷急忙收起凶样子,过来哄我。

 

“莫哭,莫哭,好三儿,莫哭,也许是祖爷爷刚才做了个梦吧......”


梦惩 #06


花花把孩子托付给母亲,独自一人上了北去的火车,她要去探望远在天津的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周磊在天津高开区打工,因为活路忙,周磊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家了。


坐在花花对面的是一个怪老头,打花花一上车,就用他那一双绿豆小眼死盯着花花看,看的花花心里一阵阵发毛,真想啐他两口。

 

好大一会儿后,怪老头突然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还是不去的好,免得陡增烦恼,还是不去的好,免得陡增烦恼......”“神经病!”花花在心里骂了一句。

 

到了天津后,花花没有让周磊接她,一来她来过,知道路,二来她想给老公一个惊喜。由于堵车,花花到高开区时,工人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周磊却没有在工棚内,工友们告诉她,周磊升工长了,在外面租了个房,搬出去住了。并且告诉了她确切的地址,工友们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又好像怕她不知道似的,花花心里疑疑惑惑的,今天是怎么了,每个人都怪怪的?

 

花花来到周磊租住的房子门前,见门虚掩着,正想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门缝里传出一阵女人吃吃的笑声,透过窗帘缝隙望去。


只见自己的老公周磊与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在沙发上滚成了一团,花花又气又急,顺手捞过窗户下的拖把,一脚踹开了房门!

 

周磊刚抬起头来,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拖把已砸在了他的前额上,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吓得长发女孩连声惊叫。


这一叫把花花叫醒了,原来是一场梦!花花仍旧在自己家里。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要不然真把老公打伤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第二天,花花与老公视频聊天时,看到老公的前额上打着绷带,就关切地问他怎么了?老公笑道:“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不会吧?”

 

一个念头突然在花花心头升起,她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开玩笑地说道:“不会是在出租屋里与长发女孩幽会时,被人用拖把打的吧?”“你怎么知道?!”老公脱口而出。


“啊?!”这一下轮到花花目瞪口呆了。

 

酒香四溢 #07


我的邻居张瑞德,由于过早地白了头发,人们都戏谑地叫他老白毛。

 

老白毛除了爱喝两杯外,别的毛病没有,可说是个大大的好人,有一天他去卖山货,卖了个好价钱,心情大好,看看天色尚早,就拐进一家小酒馆里,要了两个猪蹄一瓶二锅头,慢慢地喝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明月高高地升在了半天空。

 

老白毛扛着扁担,背着两只空筐,迷迷糊糊地出了酒馆的门,迷迷糊糊地向镇外走去,走着走着,老白毛感到口渴了,四下瞅瞅,发现山坳里有一村落,村落里一户人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好像是办喜事的人家在请客,就想去讨口水喝。

 

刚走到门口,老白毛便被人拉了进去,那人不由分说地将他安插在一张桌子前——围着桌子已经坐了六、七个人,正在猜拳行令,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一瓶开了口的陈年花雕更是香气逼人,老白毛哪里还挪得动腿?立时就加入了战圈。


也不知道这户人家是干啥的,根本不像是山里人家,恁有钱,不仅菜肴精美、酒香扑鼻,而且所用器具都贵重无比,筷子是象牙所制,酒杯是纯银打造......

 

老白毛虽然觉的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这么好的酒,若不多喝点,岂不可惜了?

 

老白毛只喝的摔倒在桌子底下,嘴里还嚷嚷着:“喝!喝!......”


老白毛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老白毛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门口,身后是那棵古柏,一只喜鹊站在古柏枝头上叫的正欢。昨夜的情形依稀都还记得,却又是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不可思议!莫非......

 

那只是老白毛的一个梦?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梦?


“死老头子,八成又灌猫尿了!一夜不进家门。”

 

老白毛清楚地听到老婆子边喂鸡边嘟囔的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这时,他听到“当啷”一声,低头一看,一只纯银打造的酒杯从他身上滚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娃娃戏 #08


我们村中央十字大街处,有一座娃娃庙,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修成的,反正从我记事起,就颓败不堪了,庙门上经常挂着一个大铁疙瘩锁子,都已经生锈了,大概有好长时间没有开过了吧?

 

传说娃娃庙在以前可灵验了,谁家媳妇过门多年,不生孩子,到庙里烧烧香、许许愿,就能要闺女生闺女,要小子生小子,我的伙伴毛蛋,就是他奶奶在庙里记的。


当时,毛蛋奶奶在庙里许过愿后,顺手在一个泥娃娃的胸前,用白灰点了个白点,想看看能否如愿,神奇的是,毛蛋生下来时,胸脯上果真有一片白色的胎记,至今仍在,有指头肚大小。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娃娃庙里的供台、神像曾一度被砸了个稀巴烂,大门也被铁疙瘩锁子锁了,从此断了香火。


不过,梁头上,椽子缝里,仍留有不少的泥娃娃,据说,那些泥娃娃不甘寂寞,常常半夜里聚众喧闹,我曾有幸看到过一次。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小伙伴玩捉迷藏玩到半夜才散伙,我跟毛蛋往回走时,路过娃娃庙门前,猛然看到颓废的娃娃庙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好像是有人在唱大戏,透过门缝看去。


里面明灯蜡烛的,好多小人在走动,有跳的、有唱的、有翻跟头的,锣鼓声不绝于耳,还有许多小人在观看,有一个小人在扮猪八戒,挺着大肚子,撅着猪拱嘴,背了个花媳妇,吭哧吭哧地走着,他那滑稽的样子,惹来阵阵喝彩声......

 

正看的带劲儿时,毛蛋突然放了个响屁,刹那间,娃娃庙里灯火俱灭、人声立停,寂静的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吓的我们俩撒腿就跑,以后再也没有去看过......

 

猎狐奇遇 #09

 

政府还未禁枪前,我们这里有好几户人家备有猎枪,大都是打打野兔、野鸡什么的,从不打狐,都说狐是有灵性的动物,修炼久了会成仙的,怕遭报复,对此话,我总是半信半疑的,要不是因为父亲的老寒腿,我也不会下决心去猎狐的。


父亲在根治海河时,双腿落下了残疾,一到冬天就疼的下不了炕,听人说狐皮最能御寒,我就想打只狐,给父亲做条暖裤。


我将借来的两支猎枪,连同我自己的那支,傍黑时成三角形下在了苏家老坟的周围,扳机用细线连上,只要有狐出没,绊在细线上,就会三枪齐发,命中率就算达不到100%,也能达到80%。


苏家老坟住着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下好枪后,我远远的躲了开去,坐在一棵柏树下闭目养神,光等着那“咣”地一声枪响,我好去拣狐。

 

秋日的夜晚宁静而悠远,繁星闪闪,虫鸣声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惊恐地发现,三支猎枪都移到了我的身旁,黑洞洞的枪口全冲着我,栓在扳机上的细线密密麻麻,犹如天罗地网。


就连树干上也牵了细线,吓的我一动都不敢动,冷汗瞬时就湿透了我的衣衫,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树后转出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冲着我笑道:“孩子,别人都不敢猎狐,你怎么就不怕呢?”

 

我看他慈眉善目的,不像个坏人,还指望他给我解围哩,就告诉了他一切,老者沉思了一会儿,说:“孩子,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指你一条明路吧。你去金店找老一,老一会给你一张狐皮的。”

 

说罢一挥手,细线没了。我知道自己遇上狐仙了,急忙跪下给他磕头,请求他老人家原谅,待我抬起头来后,白发白须老者早已没了踪影。


我到达金店时,已经是午后了,可我问遍了金店镇所有的人,一直问到月上中天,也没有人知道谁叫老一,看来狐仙也会哄人哪。


我的心情沮丧极了,背着猎枪慢慢地往回走,刚出村口,就看见一只狗样的东西,叼着一只鸡正往庄稼地里钻,是狐!我福至心灵,顺手一枪,就把狐给撂倒了。

 

那狐大极了,灰白皮毛,足足有三尺多长,我一扫心中不快,背起狐,快步向家中走去。


灯下剥狐皮时,我发现这只狐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早就瞎了,这才知道,原来它就是老一啊。


得益于这张狐皮,我父亲虽然走路仍不利索,但也不用天天躺在炕上了.....

 

古村古事 #10


传说,人死后都要先喝孟婆汤,再过奈何桥,到了阴间后,阎王判官会根据你在阳间的所作所为,或奖或罚,再转世时。


有的人就会转入富贵人家,有的人就会转入贫困人家,有的人转入畜生道,或鸡狗,或骡马,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


古村的古老爷子就是个例外,他既没有喝孟婆汤,也没有过奈何桥,而是直接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转世成为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九月十八是古老爷子的生日。古家在村里是大户,古老爷子过生日,就是全村的大事,古老爷子六十大寿那年,古家摆了十几桌宴席,宴请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那天,古老爷子喝多了,宴席还没散,就被人搀回了卧房。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古老爷子醒来后,竟然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蹲在自家的门楼上,家里人来人往,比他过生日时还热闹。


门外摆满了花圈,家人们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迎来送往,古老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是家里谁死了?  

 

古家门前搭了两个临时戏台子,有两班响器(农村自行成立的戏班子,多用于红白喜事、庙宇开光)正在唱戏,一班唱的是《穆桂英挂帅》


一班唱的是《樊梨花征西》,一个比一个唱的卖力,一个比一个唱的带劲,古老爷子天生就是个戏迷,蹲在门楼上两边戏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直看的古老爷子大呼过瘾!

 

看着看着,古老爷子烟瘾上来了,他向人群中一撒,看到老婆子抱着孩子正让孩子撒尿。


就高喊老婆子拿烟袋来,不想,老婆子像没听到一样,理都不理他,古老爷子又喊别人,依旧没有人理他,人们该干啥照样干啥,就像他是空气似的,这是怎么了?

 

平时老爷子长老爷子短的,都巴结着他走,怎么一下子都不理他了?

 

古老爷子想回屋里自己去取烟袋,可是,他转了一圈,门楼周围并没有靠着梯子,他下不去,既然没有梯子,他又是怎么爬上来的呢?  

 

突然,“砰”的一声炮(鞭炮)响,吓了古老爷子一大跳,随着炮声,两班响器草草收场,一副描龙画风的黑漆大棺材缓缓地从灵棚中抬了出来,在孝子们的一片哭声中,被缓缓地抬向了村外,古老爷子这才猛然惊醒:家里确实死人了!

 

可是,究竟是谁死了呢?古老爷子想下去问个清楚,却苦于下不去,急的他团团乱转,后来索性抱着一棵小树溜了下去,差点儿没有摔散他的老骨头。

 

等他来到村外,黑漆大棺材已被放入了新挖好的坟坑内,有几个和尚正围着坟坑边敲磬边念经,儿子打着白幡跪在一边。


古老爷子正想问问儿子,家里谁死了,忽见两个极丑的人向他奔了过来,倏忽间就到了眼前,其中一人一抖手中的铁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干嘛、干嘛呀?”古老爷子被铁链拽的踉跄了几步。

 

“我们是阴间的鬼差,牛头马面!奉命来拿你归案!”另一人接口道:“大胆古同!肉身已死,还不速速去阴间报到?!”

 

古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死了,怪不得人们都不理他,敢情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啊!

 

尽管如此,古老爷子也不愿意去阴间报到,他心说我还没有享够人间清福,干嘛要去阴间?

 

天知道下辈子转个啥哩?

 

要是转个畜生,还不如就这样在人世间混哩,于是拼命挣脱铁链,撒腿就跑,牛头马面一怔,它们没有想到,还有“人”敢从它们手中逃跑,等它们缓过神来,古老爷子早跑远了,急忙追了过去。

 

古老爷子跑过一片小树林,看到前面有一辆拉柴草的驴车,紧跑两步,一头扎进柴草堆里,刚藏好身子,就听到牛头马面追了过来,吓的他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奇了怪了,这老小子怎么跑的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莫非是在小树林里追错了方向?走,回去看看。”直到牛头马面离去好久,古老爷子才敢活动活动身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驴车停了下来,趁车夫卸驴的功夫,古老爷子悄悄地钻出了柴草堆,刚站在地上,一只大黑狗就汪汪叫着冲他扑了过来,怪事,人看不到他,狗倒能看的清清楚楚!

 

吓的他急忙躲在了碾盘下面,大黑狗看不到他了,才停止了吠叫。一路上跑的急了,嗓子眼干的都快冒烟了,古老爷子多想喝口水啊!


大黑狗随着车夫进了屋子,古老爷子才敢从磨盘底下爬了出来,他在院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水缸,想去屋里找又不敢。


正在这时,他听到院门外有说话声,似乎有人要进院子来,古老爷子还以为是牛头马面寻了过来,慌慌忙忙地爬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偷偷向下看,他看到两个女人进了院子。


一个是年轻妇女,搀着一个小脚老太太,老太太的胳膊弯里还挎了个包袱,古老爷子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趴在烟筒上向里看。


没想到,古老爷子一脚没有站稳,一下子从烟筒里摔了进去,摔了个七荤八素,等他缓过劲来,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手小脚的婴儿……?

 

空棺 #11


九月九重阳节,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我在槐荫树下,沏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坐在摇椅上,慢慢地品尝着,老婆打牌去了。


难得的清净一会儿,这时,昔日的同学李信打来电话,说邢衡高速打他们村经过,他家的祖坟画在了线内,需要搬迁,让我帮忙去看风水。


我不是阴阳先生,但我对风水却极有研究。我没有让李信租车来接我,而是自己开车去的,老同学么,拿什么架子嘛。


临行前,我卜了一卦,卦象十分诡异——卦中显示,墓中人还活着,并没有死,这,可能吗?


来到李村后,李信陪我在村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极好的风水之地,隐隐地却感到有一股子仙妖混合的气息,看来,此地隐藏有蛇精狐仙之类的灵物,不过,既然它们没有祸害人,我也没有必要去惹它们。


我在西山脚下为李信家选了个坟址,这里虽不是什么成型龙脉,出不了大富大贵之人,但是个平安福地,能保他老李家几世安康。


坟址选好后,剩下的就是迁葬。待李信的老爸烧过纸钱后,先是有人撑了黑伞,罩在坟头上,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死人是不能见光的。


然后开始挖土,不一会儿就露出了棺木,棺木已然腐朽的厉害,碰一下就酥了,人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具棺木,却并没有看到尸骨。


只看到一杆长长的旱烟袋,静静地躺在里面!打开另一具棺木,依旧没有尸骨,只有一双金丝绣花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不知谁“呀”了一声:“真有狐仙哪!”人们“嗡”地一下都散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李信八十多岁的老爹,跪在墓前,老泪纵横,是他亲手给爹娘入的殓,亲眼看着爹娘下的葬,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突然想起了来时卜的那一卦,莫非……


那一晚,我没有回去,宿在了李信家。晚饭时,李信老婆整了两个菜,一壶酒,说是让我们压压惊,李信的老爹只喝一盅,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回房歇息去了。


“我奶奶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李信喝多了,舌头有些大,“是我爷爷半路上捡回来的,没有人知道她娘家是哪里人,她也不说,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娘家人来看她……

 

她跟了爷爷几十年,永远是那么年轻,从不显老,村民们纷纷传说她是个狐狸精……”


八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天真的是很冷,小北风刮的嗖嗖的,雪花儿可劲儿地飘,迫于生计,李信的爷爷天天推着蚂蚱车出去卖货。


有一天,李信的爷爷走在半路上,遇到一位瑟瑟发抖的小娘子,手里挽着个包袱,蜷缩在路旁,看来是走不动了,如果没人管,一晚上就会冻死的。


李信的爷爷发了善心,将那小娘子抱到了蚂蚱车上,推了回去,后来,那小娘子就成了李信的奶奶。


自打李信爷爷娶了李信奶奶后,生意出奇的好,人们都说是李信的爷爷沾了媳妇的福气。


一年后,李信的奶奶生下了李信的爸爸,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又充实。


李信的爷爷在李信的奶奶协助下,没几年就成了村里的首富,盖起了五间青砖绿瓦的大北屋,李信的爸爸十六岁上就娶李信的妈妈,李信妈妈可是方圆有名的一枝花哦。


李信的奶奶喜欢穿绣花鞋,她绣了好多好多双金丝绣花鞋,双双都精美绝伦,羡煞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李信的爷爷没事时,喜欢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抽旱烟。


长长的烟袋上钦了个玉石嘴,烟雾缭绕中,李信的爷爷犹如神仙般惬意,也许是烟抽多了,六十岁那年,李信的爷爷得了肺病,整夜整夜咳个不停,一口痰上不来就能噎死。

 

一天晚上,李信奶奶对李信爷爷说:“大高(李信爷爷的名字)啊,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你还有啥牵挂的?不如去吧?省的让孩子们跟着遭罪。”


那一夜,李信的爸爸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没有听到父亲的咳嗽声,还以为父亲的病有所好转了,天明去看望父亲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平躺在炕上,神态安详,母亲与父亲并排躺着,也一同去了……


如今看来,李信的爷爷奶奶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


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么?真的有神仙精怪么?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纸扎幽灵 #12


那天,曹立军刚到公司,就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是二爷死了,让他回去奔丧,曹立军二话没说,请了假,就回乡下去了。


曹家在村中是大户,再加上这几年日子过的滋润,因此,二爷的丧礼办的极为排场,光纸扎就摆了半条街,花圈、摇钱树、金斗银斗、童男童女、电视、音响、洗衣机、三层小洋楼、还有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二爷会开车吗?莫要开到沟里去哦!”

 

当然,这话曹立军并没有说出口。

 

曹立军在乡下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想回城——公司里的事还忙着哪,然而,由于他几年没有回乡下,小时候的玩伴见了他有说不完的话,只好又在乡下待了半天,后半晌才坐末班公交车回城。


半路上,曹立军忽然感到内急,也许是在乡下吃啥东西不对劲儿了,曹立军急忙喊司机停车,曹立军下车后,一头扎进路边的小树林里,等他方便完后,回到公路上,公交车早跑的没影了,真TMD没有公德心!


曹立军站在公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招手,希望能搭个顺风车(乡下的公路上没有出租车)


车辆过去的倒不少,可就是没有一辆肯停下来,看看天色已晚,曹立军颓丧极了,正要迈动两条腿走路,忽见一辆小红车缓缓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窗玻璃摇下,露出一头苍苍白发。

 

“小子,上来吧,我捎你一段路。”“奎爷?”

 

曹立军一眼就认出了白发老人,奎爷和二爷的岁数差不多,是他的老邻居,“奎爷也买车了?”奎爷笑道:“老了,蹬不动自行车了,孩子们孝顺,就给买了辆电动车。”


曹立军坐在奎爷的小车上,一路走,一路说笑着,当奎爷说到他小时候顽皮时,曹立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清楚地记着。


他六岁那年,将奎爷喂的一只长毛兔,抱进水缸里洗澡,结果给淹死了,奎爷没有怪他,相反的,那天晚上,奎爷还送了他一块兔子肉吃……

 

到了城里,一向不吸烟的曹立军,特意买了一盒好烟,孝敬奎爷,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打火机火苗一窜,奎爷开的小轿车竟然“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瞬间就成了一团大火球,奎爷没来得及下车,被困在了车里……


曹立军急坏了,急忙向路人求救,面对那样的大火,谁也没有办法,有人掏出手机报了警,不等警察到来,火就自己熄了,公路上只余下一堆灰烬,没有汽车残骸,也没有奎爷的尸首,就像是一堆纸燃烧过后一样……

 

曹立军想到二爷的丧礼,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刚才搭的是鬼魂开的幽灵车,也就是烧给死人的纸扎车,奎爷八成是死了,打电话一问,果然,奎爷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画奇缘一 #13


张瘸子家门前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古玩市场,耳熏目染,张瘸子自小就对古玩充满了兴趣,加上自己不能干体力活,成年后,张瘸子就把自家临街的房子,改成了门市。


开了一家古玩店,收售些瓷器、字画什么的,生意清清淡淡,收入马马虎虎,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宰那些有钱人的冤大头,用张瘸子的话说,就是有冤大头不捉,一律同罪!

 

那些附庸风雅的狗屁不懂的大小老板们,是不惜花重金购买名人字画的,挂在客厅里,不为欣赏,纯碎是装点门面,一副模仿郑板桥月隐竹林的赝品,收的时候仅花了五十块钱,卖的时候竟然卖出了三万块钱的高价。


近来,张瘸子发现,一个满脸疤瘌的人,天天端着一杯茶水,来到店里,站在一幅字画前,久久凝视,那是一幅题为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画的是巍峨的高山下,流淌着一条潺潺溪流,溪流上架着一座小桥。


一位女子站在小桥上,手搭凉棚,望向远方,似乎是在望郎归,女子的身后,是一幢茅屋,茅屋上冒着袅袅炊烟,日落黄昏,归鸦入林,天边一抹余晖正在慢慢消失……

 

这幅画的落款是一凡道长,一凡道长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虽然这幅画画的线条流畅,意境优美,因为不是“名人”所做,因此挂在墙上几个月了,也无人问津,莫非是这满脸疤瘌的人看中了这幅画儿?

 

张瘸子满脸堆笑地上前搭讪:“小兄弟好眼力,这幅画确实是一副值得收藏的精品,说不定几年后,它的身价会成倍的往上翻,小兄弟如果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张瘸子满以为自己的话会打动满脸疤瘌的人,没有想到,满脸疤瘌人的回答,却驴头不对马嘴:“我看这幅画画的地方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画上的女子,给人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神经病!”张瘸子暗暗骂了句,转身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忽然有一天,张瘸子发现墙上挂的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不见了,那个满脸疤瘌的人也不再来店里了,张瘸子寻思,八成是那满脸疤瘌的人趁他张瘸子不注意时,偷走了那副画。

 

张瘸子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查出,那个满脸疤瘌的人姓李,叫李云生,是附近国棉二厂里一个普通的工人,二十六岁,未婚,平时在厂里表现还可以。


不知为什么,近来几天却连续旷工,厂里正打算派人到他家里去了解情况,见警察来访,厂领导便亲自陪着警察去了李云生的家,李云生的父母告诉他们,李云生这几天不知道是咋了。


每天回家后,都是神情恍惚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昨天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望着两位老人焦虑的目光,警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谁也没有看到李疤瘌偷了那副画,他们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离开了李家。


李疤瘌从此失踪了,没有留下一点儿信息,抓不住李疤瘌,张瘸子也只好自认倒霉。


数年后的一个午后,张瘸子收到一封信,写信人说,他是李疤瘌,不知道张老板是不是还记得他,他现在生活在太行山深处。


一个叫桃花坳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而且他已于当地一位叫桃花的姑娘结了婚,几年来,桃花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张大哥若是在京城住的烦了,可以来山里住两天,呼吸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


李疤瘌的话让张瘸子怦然心动,他决定去一趟太行山,当面问一问,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是不是李疤瘌偷的?运气好的话,顺便在山里捡些漏(捡漏,是指超低价收购贵重文物)。 

 

古画奇缘二 #14


张瘸子把铺子交给老婆打理,独自一人去了太行山,来到娘子关时,张瘸子看看天色已晚,就先寻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向人打听桃花坳的去处,不想却没人知道,这就奇了怪了,李疤瘌的信上明明写着,桃花坳就在娘子关附近,怎么当地人反倒都不知道啊?

 

莫非是李疤瘌骗了他?

 

李疤瘌好像没有理由骗他啊!张瘸子不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决定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就当是旅游了。

 

娘子关地处河北省与山西省交界处,是河北省通往山西省的交通要道,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娘子关上盖有高高的瞭望台。


这天,张瘸子爬到瞭望台上,登高远望,只见群山叠翠、莽莽苍苍,绵延数百里,也不知道桃花坳隐藏在哪个山沟沟里。


心中不由生出无限感慨,正待下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张老板!”声音有些熟悉,扭头一看,人,却不认识。


“你是……”


“张老板,我是李疤瘌啊!”来人兴奋地喊道,“几年不见,张老板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显老。”


“李疤瘌?你是李疤瘌?”张瘸子疑惑道,“你脸上的疤瘌呢?”


李疤瘌笑道:“哦,是这样,我现在住的门前有一条小溪,我天天用溪水洗脸,没有想到溪水有着神奇的美容功效,竟把脸上的疤瘌洗没了。”张瘸子听后,颇感惊奇。


“一凡道长真是个神人,昨天他起了一卦,说是张老板你到了娘子关,让我今天上瞭望台找你,果真在瞭望台上找到了你!”李疤瘌的话音里充满了对某人的钦佩。


“一凡道长是谁呀?”张瘸子问道。 

 

“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走,张老板,跟我去桃花坳!”李疤瘌在集市上买了两头毛驴,他跟张瘸子一人骑了一头,出了娘子关。


一路向南,越走路越窄,越走人家越稀,最后连羊肠小道也不见了,李疤瘌仍然摧驴前行,眼看天就要黑了,还看不到目的地,张瘸子有点沉不住气了,换谁也是一样。


同样的路程,第一次走总会觉得格外漫长,李疤瘌笑道:“快了快了,转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


说是快了,实际上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转过前面那个山头,有道是,望山跑死马,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山路弯弯曲曲,绕过来绕过去,根本不能跟直线距离比。


直到月上中天,李疤瘌与张瘸子才走到一条小溪旁,小溪上架着一座小桥,桥那边有数间茅屋,一间茅屋里还隐隐透着灯光。


“我就住在这里。”李疤瘌说道。

 

古画奇缘三 #15


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桃花,听得丈夫归来的声音,急忙披衣下床,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末了,又坐在灶间烧火做饭,张瘸子看着桃花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老婆。


自己的老婆虽然没有桃花水灵,对他却也是知冷知热的,遗憾的是,自己的老婆没能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

 

第二天,李疤瘌陪着张瘸子在山中转了转,让他领略了一下山中的风光,这里果真是山清水秀,环境优美,当张瘸子问及李疤瘌是如何来到这里时,李疤瘌也是一脸的茫然。

 

李疤瘌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一边品茗一边欣赏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突然呛了一下。


一口茶水全喷在了画面上,心里正自不安,想着如何补救时,李疤瘌惊讶地看到画中的女子动了,冲着他招了招手,跟着耳边响起一句幽幽的声音:“郎君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一去不回?让奴家望穿秋水!回来吧,奴家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李疤瘌忽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轻,差点儿没有摔倒,等他站稳脚跟,睁眼看时,发现自己已不在古玩店了,而是站在了一条小溪旁。


桥上一位女子飞也似的跑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他,哽咽地说道:“郎君啊,你终于回来了,奴家再也不让你走了……”

 

那个女子便是桃花,就这样,李疤瘌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稀里糊涂地跟桃花结了婚,稀里糊涂地过了这么多年。


好在桃花贤惠,儿女可爱,李疤瘌也就乐得乐不思蜀了,这么说来,这里应该是仙家圣地,可,桃花姑娘看起来,绝对是个普通女子啊!

 

更让张瘸子惊奇的是,这里没有一件现代化的日常用品,使用的器皿都是宋元时期的瓷器,有的还是官窑精品,随便拿一件回到京城,也会引起轰动,也许是?

 

机缘巧合,时空转换,他跟着李疤瘌回到了宋元时期?


李疤瘌领着张瘸子拜访了一凡道长,一凡道长告诉他,元成宗时期,李疤瘌与桃花是对小夫妻,因为误会,李疤瘌赌气离家出走,桃花伤心欲绝,欲投水自尽。


他当时正好云游到此,不忍桃花就此香消玉损,而把桃花封印在那副画中,盼着小夫妻俩日后能再有相见的机会,这一天终于实现了,也不枉他耗尽功力,费劲了心机了……

 

“这么说来,道长已是不老之身?”张瘸子问道,“道长今年怕不有上千岁了吧?”

 

“非也非也,”一凡道长笑道,“贫道也历经了几世的轮回,只是一缕灵念不灭,记得前世之事罢了。”

 

“那么,”张瘸子继续问道,“这里算是古时,还是现时?”  

 

“这里既非古时,也非现时,就算是世外桃源吧!”一凡道长说道,“桃花姑娘被封印后,那副画辗转流离,几经易手,后被张兄弟你收入店中,挂在墙上,要不然,他们俩也难以重逢啊,说起来,你也算是他们俩的大恩人了,这也是你能够来到这里的原因。”

 

顿了顿,一凡道长继续说道,“纵观张兄弟的面相,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然而,你的祖先几辈儿挖坟盗墓,损尽了阴德,因此,你才落得瘸胳膊拐腿,后继无人,即使给你天大的富贵,恐怕你也无福消受啊!回去后,不可对人提起这里。” 

 

对于一凡道长的话,张瘸子半信半疑。  

 

古画奇缘四 #16


他乡虽好,终不是长留之地,几天后,张瘸子向李疤瘌告辞,李疤瘌送了他两件元青花,元青花在当今市场上可是价值连城啊!

 

张瘸子欢天喜地,骑着毛驴出了桃花坳,老驴识途,一直把他驮回了娘子关。

 

卖掉毛驴,看看当天没有了回京城的火车,张瘸子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住进一家旅馆,张瘸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不敢拿出元青花欣赏。


怕被人瞧见了,一直到夜深人静后,张瘸子才爬起身来,打开旅行箱,拿出元青花,在灯下细细欣赏着,没有想到,突然停电了。


张瘸子摸索着想回到床边坐下,脚下一绊,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子倒地的同时,手中的元青花也甩了出去——“咣当——当!”

 

服务员听到响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拿着手电进屋查看,这时,电灯亮了,只见满屋子的碎瓷片,张瘸子爬在地上还没有起来,“怎么了,先生?”服务员问道。

 

张瘸子努力地爬起身子,一脸的颓丧,反问服务员:“你们这里经常停电吗?”“没有啊。”服务员答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停过电,今晚不知道是咋了?”


“天意、天意啊!”

 

张瘸子长叹一声,想起一凡道长的话,竟然这么灵验,他真的是无福消受这飞来的富贵,看来,人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啊,即便自己这一辈儿得不到报应,也会殃及子孙啊!


“什么天意啊?”服务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张瘸子,想不透他半夜不睡,摔什么瓷罐子玩?害的她也不能安生,服务员嘟噜着去拿扫帚,打扫屋子,张瘸子靠在沙发上,慢慢地睡着了。

 

就这样,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的碎片,被服务员倒进了垃圾之中,再也无人问津……



人间姽话
人世百态,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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