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枫韵】第1545期 || 何德《​君子兰》

文摘   文学   2024-07-16 12:38   安徽  

君子兰


文/何德


妻两年前退休,一帮老闺蜜们轮流做庄,好朋友丁姐开的高端酒楼,硬生生地被吃成了低档饭店。一帮奶奶级的家庭主妇,都不喝酒,就点几道大菜,饭前饭后还占着包间打牌,茶水免费供应。一个包间的利润,不够付打杂的一天工资。服务员背后嘀咕,现在经济不景气,挣钱太难,但丁姐每次都照样热情接待。

闺蜜中有一位老大姐,是养花能手,家里简直成了植物园。茶余饭后,她俨然是老教授,无偿地给这帮闺蜜传道授业。我受益最大。妻很快将家里的坛坛罐罐派上用场,从花草开始,一瓶一瓶地挤占在不大客厅的各个角落。最终书架在客厅被移位了,看我们没有抗议声,她又购回来两只与装饰格调一致的枣红色的花架,立刻又摆满了绿植。

首先被摆上花架的是常春藤,最初只是一瓶水,插入一截细弱而柔软的枝蔓,眼见着长得很快,妻换盆、培土,被高高地放在立柜空调的顶板上。一个冬天下来,枝蔓垂到地面,像凌空而下的绿色瀑布,春意盎然。

有了这个经验,妻自以为成了行家,一发不可收拾。吊兰买回家,被隆重地放在花架上。过两天又搬回墨兰。此后,每天回家不空手,花花草草的,摆满地面。细看又觉得缺少阳刚之气,一口气买回常绿灌木鹅掌柴、常绿乔木幸福树,灌木植物狗牙花、凤梨等。厚实的花盆,陶的瓷的玻璃的塑料的、方的圆的、高的矮的、白的黑的、花的素的,被错落地摆开,煞是好看。这下,妻更着迷了,施基肥、喷叶肥、换盆、浇水,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在她的精心养护下,一屋青春的翠绿,满堂清香。更为得意的是,妻开始自己育花草送人了。

每天早晨一起床,妻第一件事就是侍候她的花草。这个修剪一下,那个挪个位置,这盆放阳台上,那盆放阴凉屋里。狗牙花开花了,摆正中间。瓶里的花草,见缝插针,挤占到电视柜上、书架上、书桌上、饭桌上,无处不在。沤肥的臭气,有时也弥漫在屋内,我们联合起来抗议,但反对无效,只能乐见其成。

一屋的郁郁葱葱,在混凝土结构的方格里,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那么养眼。吝啬的赞扬声还是时常不自觉地流淌出来。妻更像从事第二职业一样,没有了刚退休时莫名的烦躁,每天定时侍弄她的花草树木,在她的朋友圈里晒图,自我陶醉。

我有一个爱好中华传统文化的学生小唐,也爱花草。春节前夕,送我一盆君子兰,也挤占在客厅的森林里。

小唐夫妇二人对中华传统文化怀情有独钟,不仅自己痴迷其中,还倾尽全力传播与弘扬。丈夫汪洋从部队退役后,不惜斥资数万元,奔赴山东曲阜,投身于传统文化的学习深造。学成返乡,二人承包了庐城的五个文化书屋,近乎义务地为儿童开启书法教学与陶艺制作学习之门,积极开展亲子同读经典活动,使众多学子深深陶醉于中华诗词经典的魅力之中,为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注入了鲜活力量。

妻回家,大惊。这么贵重的君子兰,你当他是蒿草。经她这么一说,我便仔细端详起来。古朴的花盆,圆形,麻石色,三十多公分高,内径二十多公分,下粗上细,呈流线型,很美,底附盆托,防溢水,土壤表层覆盖颗粒球,清清爽爽。君子兰四十多公分高,宽叶,簇拥成四束,中空,颜色比墨兰浅,比吊兰深。除此,我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勾起我对沈老师的回忆。

读中师时,教我们古文的沈老师,原是国民党党员,过去是随军记者,满腹经纶,古汉语功底特别深厚。他洁身自好,国民党溃逃台湾时,毅然只身一人留在大陆,从教育人。他那简陋的房间里也养着一盆君子兰,时刻陪伴着他。在只求温饱的年代,养花养草,甚是高雅。莫非学习中华传统文化的人,都爱君子兰?

据说,君子兰挺珍贵的。它来自山野,立于瘦石夹缝,与苍松为伍,不爱肥沃,在清新的空气里吸取大自然的精华,孤傲脱俗。

春节过后,君子兰竟然开花了。细碎的白花,不起眼,我们是寻着花香才找到它的。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地充盈全屋,有一种缥缈的高贵。它存在,似乎又感觉不到,仿佛山谷间清澈溪流底部游动的小石斑鱼。你细品,它是一种清凉的淡雅,并不浓烈,似寺庙屋檐拂晓的风铃。好一种君子啊!

妻宝贝似的侍弄它,生怕有什么闪失。花期过后,一日,妻沮丧地告诉我,君子兰的叶片发黑了。我没有在意。她三剪二刀、浇水施肥,搬到阳光下晒。几经折腾,叶片枯萎下去了。不得已,全部齐根剪掉。

我对着光秃秃的花盆发呆,痛心不已。它本是君子兰啊,你如何拿家常来侍候它!







审核:孙永亮
制作: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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