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救赎之路

文化   2024-10-15 18:39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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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近期,原住民歌手刀郎在多地举办演唱会,演唱会上,《2002年的第一场雪》等热歌曲引发歌迷合唱,而《罗刹海市》等新歌也再次让很多网友兴奋。


刀郎的很多歌,歌词隐喻诙谐幽默,曲调复古婉转,亲近草民底层,很受普罗大众欢迎,可谓民心所向披靡。


今天,我们来看一个真实的刀郎:

刀郎的救赎之路


2003年,32岁的刀郎,和妻子蜗居在贫民窟中10平米不到的小破屋里,过着望不到头的苦日子。

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与成功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


时间拉回到1971年,那时刀郎还不叫刀郎。
 
这一年,刀郎降生在四川资中县的一所中医院里,父亲火急火燎地赶来,医生问他给孩子取个什么名。
 

父亲抹抹额头上的汗说:“我姓罗,我婆娘姓林,就叫罗林吧。”
 
就这样,刀郎背着父亲随意赠予的名字,走过了33载。
 
刀郎一家四口人,父亲和母亲都在县文工团工作,上面有个比他大5岁的哥哥。
 
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刀郎从小与艺术就沾点关系。
 
刀郎有个学音乐的表哥。12岁那年,刀郎去他家玩耍,表哥练琴时,他也顺手拿起一把吉他,学模学样地弹了起来,竟然弹出来一首旋律。
 

于是,表哥发现了他身上的音乐天赋。后来在表哥的劝说下,父亲掏出300块给刀郎买了架电子琴。
 
那段时间,年少的刀郎最爱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练琴,二是跟人茬架。
 
上初中时,刀郎正处于叛逆期,经常到处惹是生非。
 
有一次,刀郎得罪了社会上的小混混,被人家堵到校门口揍得满地找牙,哥哥见满脸青肿的刀郎丧气地回到家,问怎么回事?
 

刀郎说被人揍了,哥哥二话不说,抄上家伙赶到校门口,把那几名小混混抡得人仰马翻。
 
帮弟弟报完仇的哥哥,回到家,借着余力,又把刀郎揪出来揍了一顿。
 
并告诫他:“以后少在外面惹事!”
 
最惨的是,晚上哥哥又把事情告诉了父母,刀郎饭还没吃完,又被父母拎出去上演了一出“男女混合双打”。
 
所以,那时期的刀郎,不仅在外面挨社会人的打,在家里还要挨父母的巴掌和哥哥的拳头。
 

真要在刀郎腿上写个大大的“惨”字呀!
 
但叛逆的刀郎,就是不服输,经常与哥哥发生冲突,但每次都败下阵,只剩下挨打的份。

刀郎打心底恨死了哥哥,甚至曾祈祷哥哥去死。
 
没想到,一语成谶。


15岁那年,刀郎又和哥哥一言不合,扭打成一团。母亲看到了,气愤地数落哥哥不懂得偏让弟弟。

受委屈的哥哥,选择了离家出走。
 
没几天,传来了哥哥的死讯。
 
那天,负气的哥哥骑着单车,被一辆货车迎面撞上,横遭车祸身亡。
 
因为哥哥离家时,没带钥匙,母亲便经常嘴里念叨刀郎不要锁门,要不然哥哥进不来。
 

后来,刀郎那首《流浪生死的孩子》,便是写给逝去的哥哥。
 
妈妈请你不要哭泣, 
我是流浪生死间的孩子。
我绝决的离开, 
只因当初你选择我来。 
无常 一直都在, 
等待,相遇他方世界的未来。
 
哥哥的死,成了刀郎一生难以释怀的错误,于是音乐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哥哥死后,刀郎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出去跟人打架,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埋头练琴。
 
16岁那年,刀郎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补偿哥哥。
 
留下一张纸条,背上行囊,去流浪和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
 
离家出走后的刀郎,没文凭,年纪小,就在四川内江的一家歌厅,做起服务员。这里成了刀郎的音乐起点。
 

在歌厅打工期间,刀郎经常有事没事就往后台跑,鞍前马后地帮人擦乐器,渐渐地就和许多驻唱乐队熟络起来。
 
在经历一年的沉淀后,刀郎觉得不能再打工,得搞音乐了,于是他在一位乐队老师傅的牵桥搭线下,拉拢了几个乐手,组建了“手术刀”乐队,刀郎任键盘手。
 
寓意是希望乐队能像偶像罗大佑的音乐一样,解剖社会。
 
结果事与愿违,这把“手术刀”还未刺向社会,就把刀郎划的浑身伤痕。
 

乐队在酒吧里驻唱了几个月,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唱破嗓子一晚上才挣20来块,甚至有观众直接对乐队说:“滚下来吧,唱的什么玩意,贼JB难听!”

几个月下来,乐队吃饭都成问题。
 
1991年,坚持了一年多的“手术刀”乐队解散了。
 
主唱廖健转行做了名脱口秀演员,看着廖健在台上卖弄滑稽,蹦出一句句荤段子逗得观众合不拢嘴时,刀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一年,身无分文的刀郎成了一名父亲。
 
孩子母亲叫杨娜,是位离异少女,两人在歌舞厅里相识,当时刀郎还是乐队键盘手,因为各自散发的气质互相吸引,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两人交往没多久,女友就怀孕了,于是刀郎不顾父母的反对,带着女友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奉子成婚的刀郎,有些惶恐又有些幸福。他在电话里对父亲说:“我是男人,我得对人家女孩负责!”
 
父亲对他说:“你早晚会后悔的!”
 
正如父亲所言,很快,刀郎便尝到了冲动的惩罚。
 
 
女儿出生40天后的早晨,妻子杨娜撇下一张字条:“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便不辞而别。
 

望着嗷嗷待哺的女儿,一向骨头硬的刀郎留下了眼泪。
 
于是,刀郎写下了那首撕心裂肺的《冲动的惩罚》,作为这段失败感情的墓志铭。
 
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徘徊,
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
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
就把你忘记吧!
应该把你忘了,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离家4年的刀郎,生活支离破碎,音乐没搞起来,连婚姻也无疾而终,这一切,如泰山一般,压在这个年仅20岁的四川小伙肩膀上。
 

但他不能倒下,因为作为父亲,他得完成对年幼女儿的补偿和救赎。
 
于是仍在音乐路上奔赴的刀郎,加上了些生存和妥协的意味。
 
上世纪90年代初,海南成了大学生和文艺青年的理想天堂,数十万年轻人如洪流一般,涌进了中国最南端的这片淘金热土。
 
刀郎也背着行囊来到了这里。
 
来到海南的刀郎经过几番辗转,加入了一支名为“地球之子”的乐队,担任键盘手。
 

在海南,刀郎第一次尝到生活的甜头。
 
当时正逢摇滚的黄金年代,刀郎所在的“地球之子”是海南的第一支乐队,起步早,经营的也好,经常省内各地跑演出。
 
乐队也赚得盆满钵满,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住酒店,下馆子,演出多的时候,刀郎一个月就能拿到2万多块,那可是90年代呀。
 
但这样的生活没维持多久,就被一场争吵拦腰斩断。
 
1993年,某一日,刚刚演出完的刀郎,有些闷闷不乐,他觉得自己离真正的音乐越来越远了。
 
无休止的商业演出,淹没了他的音乐理想。
 

于是他决定不能在这样堕落下去了,便对乐队说:“咱们玩的是音乐,不是钱,不能太功利”。
 
乐队几人不知道他犯什么病,这年头,还有把音乐当理想的傻子。
 
就这样,聊了没几句,几人便意见不合起了冲突。一番争吵后,乐队直接分崩离析。

乐队解散后,刀郎再次陷入人生低谷。也是在这时,刀郎遇到了朱梅。
 
一个改写他命运的女孩...
 

和刀郎一样,朱梅是从新疆到海南闯荡的民族歌手,朱梅很欣赏刀郎对音乐执着的那股劲。

两人在对音乐的探讨下,渐渐走到了一起。
 
当时刀郎正处于事业低潮期,朱梅见他整日郁郁寡欢,心生不忍,就准备带他到老家新疆散散心。
 
1995年,刀郎带着女儿跟随朱梅来到了乌鲁木齐。

他们在友好路八楼公交站旁边的贫民窟里落脚。一家三口窝在一间10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小到只能放下两张床。
 
迫于生计,刀郎在当地一家音像公司找了个制作广告音乐的活。但做音乐仍是他最高的理想。
 
也许是受新疆异域风情的感染,让刀郎迸发了诸多创作灵感,于是,每天下班后,刀郎就在家里埋头写歌、作曲。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在1998年,命运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一家甜品店找到刀郎,愿意给他投资出唱片。

27岁的刀郎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于是,他一股脑将这几年创作的歌曲全塞了进去,期待着发行那天...
 
结果,栽了!
 

这张他倾尽心血的唱片,最终只卖了几百张。
 
2001年,不死心的刀郎,又东拼西揍出了一张专辑,结果只卖了2000多张。间,只有一首民歌翻唱的《西域情歌》还行。

也是这时,他摘掉罗林这个名字,正式冠上了极具西域风格的艺名:刀郎。
 
遭受几次重锤的刀郎,有些迷失了方向。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再提笔写词。
 
直到2002年的一个深夜,彻底改变了刀郎的人生轨迹。
 

当时天上飘着大雪,刀郎同朋友在街上行走,突然朋友蹦了句:“这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呀!”

旁边的刀郎,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怔住了。
 
然后飞奔回家,泪眼婆娑地创作出了这首《2002年第一场雪》。
 
之后,刀郎辞去了工作,他决定为自己还未死透的理想搏上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时间里,刀郎除了创作歌曲,就到处腆着脸去拉投资。

后来,刀郎谈起这段经历时说:“我就像笼中卖力讨好游客的动物一样。”
 
终于,折腾了2年时间,歌写完了,投资也拉来了。
 

2004年,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正式发行,当时刀郎心里估测,现在满大街都是听歌的人,再不济也得卖个几万张吧!
 
但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又错了。
 

销售数量,刀郎猜错了。
 
这张专辑正版卖了270万张,盗版卖了1000万张。
 

这在当时的中国乐坛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在没有任何宣传的帮助下,刀郎缔造了中国唱片销售记录。
 
一夜间,从新疆到北京,从城市到农村,从音响店到发廊,刀郎粗犷沙哑的嗓音,回响在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
 
后来马东说:“《2002年的第一场雪》有多火?在北京的每一条马路上,你过去走一趟,能听到三四回这首歌。”




33岁的刀郎,彻底爆红。
 
2006年,刀郎又一鼓作气推出了《谢谢你》和《披着羊皮的狼》,再一次席卷了华语乐坛。
 
但人红是非多。
 
2010年,本应事业一路飘红的刀郎,却因为一场评选大赛,身陷囫囵。
 
这一年,光线音乐风云榜评选“最具影响力的十大歌手”,刀郎入选。
 

但最终,作为评委的那英,动用自己的一票否决权,淘汰了刀郎。并说:“刀郎的歌,没有音乐性、审美感,只有农民工会唱!”

那英之后,冒出诸多“音乐人”跟在那英屁股后头落井下石。
 
汪峰说:“刀郎的音乐和歌词非常一般,能火,是因为大家听了太多好歌,再一听这粗犷的网络歌就会觉得新鲜。”
 
杨坤则质疑刀郎:“他哪些东西能叫音乐吗?他有音乐吗?”
 


是呀,估计这俩人不这么说,也上不了后来的《中国好声音》,也想弱弱问一句,如今在某平台扯着嗓门带货卖酒的杨坤老师,还记不记得什么叫音乐?

但也有音乐人和无数群众力挺刀郎,毕竟几个“音乐人”代表不了华语乐坛,歌曲好不好,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呀!”
 
有人曾分析,刀郎之所以不被所谓的主流接纳,和什么高级性、音乐性,压根没关系,就两点:
 
一是,从未受过专业训练的刀郎获得巨大商业成功,让那些整天唱得花里胡哨,却卖不动销量的内地“音乐人”无比尴尬。
 
二是,同行是冤家,说到底还是分了“谁”的蛋糕,触碰了“谁”的利益。
 

最后,关于这场舆论风波,以那英不情愿地道歉,和刀郎退出歌坛而平息。
 

面对这些质疑和批判的声音,刀郎曾表示他很在意,也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但他从不为自己辩解。
 
他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们终归都会被遗忘。”


在这个逐名夺利的浮躁社会,刀郎最在意的,仍是那份最纯粹的音乐理想。
 
所以他选择在事业最高点,回到乌鲁木齐,那个开启他音乐高光之路的地方。
 
有人说:“听刀郎的歌,总感觉他是在含着眼泪讲一个故事。”
 
是呀,有多少人能像刀郎这样,一路漂泊一路歌,把亲身经历碾碎了,揉进歌曲中,演绎着世间最真挚动人的声音。
 

如今53岁的刀郎,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事,变胖了,也变老了,岁月让他放下了很多,唯一没有放下的,还是音乐。
 

和30年前一样,刀郎仍带着一股劲头,做着这个世界上很少人会干的傻事:用音乐救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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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闻通识,知古鉴今。有品、有趣、有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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