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 | 娃娃情缘

文摘   文化   2024-08-25 06:4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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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 感恩有你



娃娃情缘
文/人生海海

岁⽉上了额头,⻛霜落满⼀身,⾯容早已刻满岁⽉的痕迹,显示岁⽉印记的皱纹也超时超标呈现,清瘦的⾯容尽显沧桑,本就寡⾔少语,不擅⾔谈,不善交际,不苟⾔笑的我,既⽆侃侃⽽谈之能,更⽆海阔天空之资,交际圈更显单⼀。以⾄于邻家的少壮派们有来我家串⻔的想法时,⾸先必打探我是否在家,不然再另待时机。

但,孩童代们与我之间,却有⼏分莫名的亲近,数说不完的情缘。

曾经,我在家⾥挂上⼀张中国地图,⼀群孩童们好奇的围过来,想要找到他们各⾃在外地打⼯的亲⼈的所在地。⼴东⽅向的,我带着他们,从随州沿着汉丹铁路到武汉,从武汉顺着京⼴铁路经⻓沙,把他们的视线引到了⼴州、深圳,然后转达中⼭佛⼭东莞……;找福建厦⻔⼀带的,我就指着武九铁路,京九铁路,过南昌,上浙赣铁路,在鹰潭转鹰厦铁路,到福州、厦⻔;找江浙上海⽅向的,,我同样带他们沿铁路线分别滑向南京、杭州上海等城市……他们欣喜的同时,⽆不惊奇的望着我说,你怎么都晓得啊?!我回答说,这是地理知识。你们⻓⼤了,也会学到的。

当我说,曾经坐⽕⻋从桂林路过时,⼤家⼀下饱涨了欢愉的神情,七嘴⼋⾆问个不停:桂林的⽔是那样的清澈吗?桂林的⼭是那样的奇?那样的险?那样的秀?千姿百态吗?我慢慢回答说,虽然只是坐在⽕⻋上疾驰⽽过,却也深深领略了桂林⼭⽔的秀美。你们多些读相关的⽂章、诗句,有机会去景区实地游览,会有更深层的感触,体会“桂林⼭⽔甲天下”的神韵之美。

俗话说,隔层纱,差得差。意思是说,与⾮嫡亲的侄、孙之间,远⾮嫡亲后辈亲密⽆间,或多或少,总有那么细微的亲疏有别的感触。但侄孙⼦们与我们,同他与⾃⼰的爷爷奶奶彼此之间,有过之⽽⽆不及的亲近亲密。

早在侄孙⼦还不会蹒跚挪脚移步,也不会呀呀发声的萌态时候,我有次去他家,他正在酣睡。介于婴幼⼉睡觉醒来,尤其是有陌⽣⼈在场时,多半会哭闹⼀阵的常态,所以在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我压根就没朝他乜斜⼀眼。可当他第⼀眼发现我时,⽴⻢笑眯眯地,欢快抖动着还缩在棉袄袖套中不太有⼒的胳膊,不停向我示意,如同久未⻅⾯的⽼朋友不期⽽遇,喜不⾃禁。

侄孙⼦上幼⼉园之前,⼤部分时间是在⽼家度过的。⼤凡有空闲时间,总会与他嬉耍互动,唱说祖祖辈辈⼝⽿相传数不胜数的童谣。把他背在身后,就唱:背坨坨-换酒喝。酒冷了,我不喝,我还是要我的⼩坨坨;遇⻅到⻜跃的喜鹊,就唱:鸦鹊(喜鹊)尾巴细⼜细,结(娶)个媳妇不成器,叫他扫地不扫地,拿到扫帚玩把戏……晚上萤⽕⾍⻜舞时,就唱:亮亮⾍,夜⾥来,嫂嫂房⻔⼤⼤开,借我的锁,锁房⻔。借我的⼑,劈柴烧,借我的斧头剁⾁熬,借我的⻢⼉上瑶州……。或唱:上升⽶,挂油灯。油灯破,⽜挮磨。⽼哇(乌鸦)款⽔(挑⽔)桥上过。猪含柴,狗着⽕。猫⼉滤饭笑死我。⽼⿏⼦打破盆,鸡关⻔笑死⼈;⽜坐席⻢陪客,兔⼦端碗跑不彻。当拉着他稚嫩的⼩⼿散步时,就唱:摇摆⼿,家家(gaga , 外婆)去,家家杀个⽼⺟鸡,外外喰了滚回去。⼀次,我问:谁是家家的外外呢?他若有所思,继⽽回答说:“我是”。“还有谁呢?”“还有姐姐。”我再继续问说:还有谁呢?他疑惑地望着我。我说,姨妈、⼩姨家的哥哥姐姐,全都是家家的外外。他欣奇的说:他们也是啊?!

晾晒、归仓各种收获的作物时,并没有因为有叶末碎壳粉尘扬灰⽽叫他早早的避开,远远的躲着,总是叫上他,前来推拢、收堆、装袋,每个步骤,都反复诵读“锄⽲⽇当午,汗滴⽲下⼟,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苦。”尽管他笨⼿笨脚,⼒度把握不住,外加他对新鲜事物好奇⼼与淘⽓值叠加,基本都是弄巧成拙,撒的满场地都是,依然让他尽情释放玩耍的天性。

朝夕相处的⽇常,我们彼此成为了亲密⽆间的伙伴⼉。有次,他上学时,⻅我在他家,⼀反爸妈送上学的常态,却坚持要我送他去学校。放学接他回家时,刚到楼下,他赶紧溜下摩托⻋,把电梯⻔开开,站在电梯⻔⼝,当我停好⻋⼦,正准备跨进电梯时,他⽴⻢闪进电梯,让电梯上⾏了。我连忙快按开⻔键时,却已晚了半拍,此情此景,我并没有⽣⽓嗔怪,⽽是急中⽣智,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跨步楼梯⽽上。终于抢先⼀步到达,我侧身紧紧贴着墙壁,站在电梯⻔旁,并不能隐身的⻆落边。电梯⻔开了,只⻅他欣喜雀跃,探着头,掂着脚,朝楼道寻觅我的身影。当我伸出⼿抚摸他的头时,才发现我已经先⼀步到达,不禁哑然⼤笑起来。

晚上,路过⼩区⻔⼝⼩超市,他径直挑选了两⼩份⼉零⻝,我问他说:“你带钱了没呢?”他摇摇头,说:“没有。”我说:“那--谁付钱呢?他⻅状,⼜迅速把零⻝放归原处。我装作恍然⼤悟地样⼦,在⼝袋中找到了⼏块钱,说:幸好,你可以把东⻄拿着了。

近⼏年,受各⽅⾯的因素制约,回家的次数少了很多,呆在家⾥的⽇⼦也少的可怜。有次我随侄⼥侄婿的⻋回家,远远望⻅侄孙⼦在路边银杏树下玩耍。侄⼥婿停下⻋亲切叫喊,他⾃顾⾃的⼀个劲⼉的玩着,⽆动于衷。侄⼥婿⼜说:⺓爷回来了。侄孙⼦欢快径直跑到⻋后窗旁来。

随着外孙即将降临⼈世。我们早早的锁⻔闭户,舍家弃业,全家⼈员前去全程照料⽇复⼀⽇繁杂⽽⼜漫⻓的费⼼费⼒,陪护精彩连连,兴奋重重的时光,乐享蒙昧懵懂,萌哒萌新的成⻓,温馨可⼼暖⼼的岁⽉。

对于婴幼⼉期的宝宝,在理顺他的吃喝拉撒的同时,我们还结合成⻓的阶段,辅之适量适当的启蒙。聆听他妈妈的同学寄来的⽜听听,接受⾳乐、国学、故事、英语的熏陶。散步溜达时,辩识花草⾍⻦,阴晴⾬雪天⽓状况,以及朗读与之相关的诗句,对着牵⽜花唱读:⼩⼩牵⽜花呀,开满⽵篱笆呀,⼀朵连⼀朵呀,吹起⼩喇叭。遇⻅⼩蜜蜂就吟唱:两只⼩蜜蜂啊,⻜到花丛中……看到蚂蚁及其巢⽳,就轻吟:⼩蚂蚁,快快爬,天空开始下⾬啦,滴滴答,滴滴答路⾯溅起⼩⽔花,蜗⽜藏在房⼦⾥,⼩兔躲在蘑菇下,⼩蚂蚁,快快爬,找⽚树叶避⾬吧。偶遇难得⼀⻅的下雪天时,就吟咏:下雪啦,下雪啦,雪地来了群⼩画家。⼩鸡画⽵叶,⼩狗画梅花,⼩鸭画枫叶,⼩⻢画⽉⽛,⻘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睡着了。哪怕是在他懵懂未知的呆萌状态下,我们依然⾃顾⾃地乐此不疲,适时灌输。为了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应景应季的知识点说道、诗歌朗诵,就想尽⼀切办法,搜集资料,并提前读熟能背。

同时,轻摇⼩⼿,跟遇⻅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各年龄段的⼈问好,向⾟勤劳累的保洁安保⼈等道声“⾟苦了”。随着⽇积⽉累,在⼀岁左右的时光⾥,基本能明⽩表达,清晰辨别。能主动明确各年龄段⼈员应该的称呼⽅式,赢得⼤家对⼩可爱的回敬。有次在电梯⾥,⼀阿姨递过来零⻝。⼩外孙说:别⼈的东⻄,不能吃!我连忙细⼼解释说:是不认识的⼈的东⻄不能吃,这位阿姨,我们是邻居,⽽且她还是⽼师,你⻓⼤了会去她们学校上学读书呢。缓解相互之间尴尬。虽说是不着边际,也并⾮专业、系统、循序渐进的点拨,⼩外孙思维理解表达能⼒常常新奇连连,笑料百出,有时虽忍禁不禁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辩解⼒,联想⼒。冬季到来之时,我们教他读了王安⽯的《梅花》,春节期间,⼜教他读王安⽯的《元⽇》。他发问说:怎么⼜是王安⽯呢?

平常过⻢路,或到不同场所玩耍,常常反复说:红灯停,绿灯⾏,⻩灯来了等⼀等。并⼀再强调:红⾊标志、符号表示禁⽌,不可以。有次,在导读幼⼉园⽼师发下来的识字卡⽚中的红颜⾊的“赵”时,他⼀直坚持说是,不能⾛。问他为什么是不能⾛呢?他说:⾛的旁边有个红⾊的叉,就是不能⾛!过了⼏天,他打篮球的教练也写了“赵”字,问他读什么,他依然坚定地说是不能⾛。旁边另⼀个教练说,他说的,也有道理。

每次去公园,⻅到吹拉弹唱的⽼年⼈,⼩外孙总说:谁家⽟笛暗⻜声,散⼊春⻛满洛城……

在我教他读⾚橙⻩绿⻘蓝紫这句有点拗⼝的句⼦时,他也能⽐较流利地朗读出来。过了⼀会⼉,他突然问:是不是男⼦汉的男⼦?我⼀时懵圈了⼀会⼉,才明⽩,蓝  =男⼦,啊,这哪跟哪呢!竟然联想到这个⽅⾯上来呢!

刚上幼⼉园,⽼师就举⾏讲故事⽐赛,尽管⼩外孙沉着冷静,从容不迫,语⽓连贯,吐词清晰。令⼈佩服有加,但我⼼⾥并没有特别的⾃豪感,因为,如今的宝⻉们,个个都是聪明能⼲,还有超强综合能⼒的宝爸宝妈们⽐⽐皆是,他们培养的孩⼦必定更优秀。直到最终评⽐:⼩外孙喜获⼆等奖,并在幼⼉园的多次⽐赛中,⼀直稳居第⼆,我才笃信,⼩外孙的能⼒还是⽐较突出的。     两岁半后的萌宝,能唱会跳,⾃理能⼒也相应提⾼。于是,我决定外出找些事⼲。当⼩外孙⼀觉醒来,突然发现常伴他左右的我,不⻅了身影,连续⼏天到处找我。我曾经做事的地⽅,虽然不是很远,却是要左左右右拐过⼏道路⼝。他竟然不需要任何⼈指点引导,径直⾛到地点。当邻居告诉他,我坐⻜机⾛了后,每次听到⻜机的轰鸣声,他就⼿舞⾜蹈地朝着⻜机⼤喊⼤叫:外,我在这⾥,你不要乱跑。有时⾛在浓密的⾏道树下,就跑到能看到⻜机的空隙下⽅,⾼声呼叫:外,快点坐⻜机回来。

尽管相距千⾥,远隔千⼭万⽔,视频互动的同时,还经常借微信语⾳教他读诗句。当读熟“牧童骑⻩⽜”这⾸诗之后,侄⼥带着孩⼦在⽼家⽥地间玩耍,拍发了⼏段视频,其中有⼤⽔⽜的身影。⼩外孙欣喜万分,说:姨妈,让哥哥坐在⽜背上。

与左邻右舍的孩⼦,侄孙⼦,⼩外孙,这些娃娃们朝夕相处早晚相伴,互相熟络,彼此亲近,是⾃然⽽然,顺理成章,易于理解的事,但与陌⽣萌宝偶遇,仅仅⼀⾯之缘,依然亲近得如同⼀家⼈,不得不令⼈⽣发感怀。

⼀次,在⼀购物中⼼,与⼀⻘年妈妈怀抱的萌宝,迎⾯相遇。远远的,只⻅萌宝⽬不转睛,⼀脸稚⽓,满脸纯真的笑容,甚是和善,招⼈喜爱。当我们彼此⽆意间,⼜⼀个回合相遇时,⼩宝竟然热情满怀的,朝我张开粉嫩的⼩⼿,当时我双⼿空空如也,既⽆零⻝,也⽆花朵,更⽆玩具。如此温馨的瞬间,任何⼈都不可能熟视⽆睹,更做不到视⽽不⻅吧。我迎合上前,抱过来,紧跟在他妈妈奶奶的后⾯慢慢踱步,逗弄互动。

临别之际,他还⼀个劲⼉地紧紧抱着我的脖⼦,不肯松⼿。在疫情还没完全放开的时间段,感染频率如滚雪球般,传染⼈群激增,波及⾯⼴。恰恰彼时,我不得不外出,辗转奔波中,不幸被感染呈阳,身乏体困,⾯容憔悴,太⻓时间不敢去公众场所修理的头发显得蓬松凌乱。当我以如此窘迫之态在宽阔的候⻋厅寻找座位时,相隔⼗⽶有余的对⾯排座上,⼀⼩男孩眉眼间充满⽆尽笑意,眼睛闪烁着友爱的光芒望着我,直到我找到座位落座,迷⼈的⽬光始终没有挪移开,尽管是⼈流攒动,新奇景象⽆时不在呈现的候⻋⼤厅。当我放好⾏李,疲惫地斜靠在座位上时,⼩男孩继⽽紧贴座位靠背,隔空与我玩起了躲猫猫游戏。介于彼此萍⽔相蓬,⼜置于这特别场所,特殊时期,我只好也只能略带笑颜,向他回敬,他却依然乐此不疲,⼀个劲⼉的,时⽽卷缩身⼦俯卧于座位中,时⽽缓缓露出稚⽓未脱,笑容灿烂的笑容。好⼀个开⼼果!     

崎岖历尽,岁⽉不居,时节如流。灼灼岁序,恰似晨露。⽣活往事随⻛模糊,唯独这些可⼼暖⼼的情景不时在记忆中呈现,这⼀桢桢温馨的画⾯,常常在脑海⾥回放,醉⼈的⼩甜蜜也忍不住涌上⼼头。

作者介绍

人生海海:六零后农民、农民工。在与泥土相依,汗水为伴的刨食生活中,岁月磨灭了轮廓,却始终没有磨灭对文字、文艺的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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