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签约作家】第1554期 || 郑稼民《超市一幕》主播：春风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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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2024-07-25 13:13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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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一幕（小说）
文/郑稼民
上午十点，百家乐超市像往日一样，人来客往，熙熙攘攘，人们采购些蔬菜瓜果、日常用品，收银台前一些人在排队结账。这当儿，排到一个女孩了，十六、七岁，一米六的个头，一头短发，脸色有些发黄，好像没洗干净。上穿一件体恤，一条黑色短裙，脚穿洞洞鞋，一看就是个农村务工人员。她叫范小瑛。这时，她把买好的东西逐一从购物车里取出来，放到超市的收银台上，收银员一边熟练地将物品一一地扫描，一边说：“三十五块六毛。”范小瑛小心翼翼地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来，交给收银员，收银员将钱在验钞机前扫描后皱了一下眉说：“小姐，请换一张。”范小瑛羞涩一笑，自言自语地说：“还小姐呐”。她刚从农村出来打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叫她小姐，随即说：“哎，你说啥？”收银员说：“我不管这张钱是谁交给你的，我只知道这张钱是假的，换一张。”“那回家去换，回头再来取东西。”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边上扔。范小瑛可怜巴巴地说：“大姐，我没有家，我刚从农村出来当保姆，让我把东西买回去，主人家的宝宝还等着喝奶呢，我买不回东西去，主人会辞掉我的，我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等着我拿工资回家......”收银员不耐烦地说：“真搞笑，假钞还能买东西吗？我不打110就算对你客气了。”转头又说：“不要影响别人买东西，下一位......”这下一位是陈大爷，六十来岁，看来像个退休干部，一脸憨厚，前面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走到收银台前，顺手从范小瑛手中拿过那张钱，用手甩一甩，又对光照一照，说：“唉，好像是假的。”范小瑛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蹲在收银台边饮泣不止。后面的顾客不耐烦了，纷纷嚷道：“谁家的孩子，快走啊，别耽误我们买东西......”，那个叫王哥的是超市的保安，这时就走过来，对范小瑛说:“小姑娘你不要在这里捣乱，快走开！”范小瑛哽咽着说：“我没捣乱，我东西没买好，我不能走......”王哥说：“嚯，小孩子脾气还挺犟，拿了假钞来买东西，让你回去换一张，那是看你年纪小，要是报告派出所，警察会来抓你的。”陈大爷对王哥说：“你别吓唬孩子，”转头又对范小瑛说，“你拿的是假钞，在这里哭没有用，赶紧回去找你主人换一张再回来买东西，不行吗？”正在这时，柜台外面突然急冲冲走过来一个男人，一张瘦猴脸，一双三角眼，浑名“二球”，一边走，一边“小瑛，小瑛”地喊着，忽然看见小瑛就在收银台边站着，走过去一把拽住小瑛的胳膊骂道：“好你个小屁孩，让你出来买东西，宝宝在家肚子饿得直哭，原来你在这里磨蹭，你买的东西在哪，看我回去不收拾你......”“我没玩啊，阿姨说我这张钱是假的，”小瑛哭丧着脸说。收银员指指验钞机说：“它说的。你不相信，咱去银行，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二球开始脸上一惊，随即计上心来，一把夺过小瑛手中的那张百元大钞，装模作样地正瞅瞅，反瞧瞧，厉声对小瑛说：“你哪来的这张钱？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张钱。”“放屁！我家哪有这种钱，肯定是你拿自己的假钱换过了！”“我哪有钱，我到叔叔家干活不到一个月，一分钱工钱还没拿到......”“那肯定你到老乡那里换过了，把我的真钱换成假钱，农村人就爱干这个......”“不要污蔑农民！”这时在一旁的陈大爷看不下去了，就大声喝道。二球眼见这架势，趁机想溜了，一把扯过小瑛说：“走，咱们不买东西了，回家！”陈大爷一把挡住，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咱们找公安，查查这是谁的钱，”回头对王哥说：“拨110。”不一会，两位民警就来到现场，拿出执法证，问明情况后，对二球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民警说：“没人说你犯什么法了，但现在你家出现了假钞，你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二球一脸惶恐，却又无可奈何。临走，二球对留在超市的小瑛狠狠瞪了一眼。二球被带走后，小瑛蹲在一角，饮泣着，说：“这回我的饭碗可能没了......”陈大爷这时一把把小瑛揽在怀里，用纸巾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姑娘 ，我是社区的聘用人员，你不要怕，你跟我走，我保证给你找一个好的人家，介绍一份好的工作。”小瑛一脸犹豫，旁边一位妇女说道：“姑娘，你跟这位大爷走吧，我们都认识他，他是个好人。”“可我在叔叔家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想了一会，范小瑛说。“这个你放心，保在我身上，保证你一件也少不了。”陈大爷说。周围的顾客都热烈地鼓起掌来......整个超市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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