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文/听雨轩主
三十多年前，新婚的我与妻子在她单位的房间里享受着度假的悠闲时光。闲暇时，我们总喜欢在附近漫步闲逛，而单位隔壁的那家戏校，便成了我们时常驻足的地方。
戏校的院子里，每日都在上演着青春的故事。我们每天早上都会被他们吚吚呀呀练唱的声音吵醒。那些男女学生们，上课时认真地练习着表演，一招一式间尽显对秦腔艺术的热爱与执着。课后，他们或三五一团，或两两一伙，在院子里闲扯着，谈天说地，笑声朗朗。偶尔，也会有几对男女学生，羞涩地相约在校外，开启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我本就生性活泼，喜好热闹，彼时的我，与这些学生们年纪相仿，很快便和他们熟络了起来。他们口中的“腕头子”，也就是演出团的团长，常被他们挂在嘴边，言语间满是对这位业界大腕儿的尊敬与崇拜。在与他们的相处中，我汲取了创作的灵感，不久后，中篇小说《玩头子李和他的女主角》便应运而生。
小说中的故事，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演出队队长李，为人正直善良，对秦腔艺术有着深厚的感情和精湛的技艺。队里的主角小娥，天生一副好嗓子，人长得更是如花似玉。然而，命运的波澜却在此刻涌起。当地一个农民建筑队的头头，靠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成为了“万元户”，偶然间看到了台上光彩照人的小娥，便心生歹意，托人到小娥家提亲，并让小娥父母作主为小娥私定了终身。小娥自是不从，她的心中只有对秦腔艺术的追求和对队长李的敬佩与信任。可那“万元户”却不死心，三番五次地到小娥家骚扰，甚至在戏校门口围堵小娥，闹得满城风雨，最后竟闹上了法庭。那“万元户”仗着自己的钱财和势力，对小娥和队长李进行污蔑谩骂和毒打，试图让他们屈服。但小娥和队长李并未退缩，他们相互扶持，勇敢抗争。为了小娥的安全和艺术前途，队长李最终不得不送小娥去甘肃的演出团队发展。
这部小说，不仅仅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它更是那个时代的写照，歌颂了那些为秦腔艺术默默奉献、执着追求的艺人们，同时也鞭斥了那些为富不仁、妄图玩弄艺人的低劣行径。小说发表后，受到了不少读者的喜爱，并被收入了我的中短篇小说集《特务连》里，成为了我创作生涯中的一段珍贵回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十多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抖音里看到了一个视频，视频中的女主角是一位故乡的女秦腔演员，她年轻时去甘肃发展，如今却成了严重的精神病患者。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已然连人都认不得了，但令人惊奇的是，当熟悉的秦腔旋律响起，她竟能大段大段地记着戏词，那一声声唱腔，虽不及当年的婉转悠扬，却依旧饱含着对秦腔的深情。在广大戏迷的热心帮助下，她先是病情有了好转，后来终于又可以登台唱戏了，尽管她的动作已不再那么灵活，眼神也不再那么灵动，但她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个青春年少、怀揣梦想的时代。
看着视频中的她，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推算着她的经历和年龄，她应该就是我当年接触到的那些戏校学生的一员吧。当年的她，或许也和小娥一样，对秦腔艺术充满了热爱和憧憬，对未来的生活有着无限的遐想和期待。然而，命运却似乎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她经历了种种磨难，陷入了如此困境。我突然有些心疼，难道真的人生如戏，我小说里的悲剧后来还在继续发生？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每个人都在这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或喜或悲，或起或落。那些戏校的学生们，曾经在青春的舞台上绽放着光芒，他们用汗水和努力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而这位女秦腔演员，她的人生更是如同一出跌宕起伏的戏剧，有过辉煌，有过黯淡，有过欢笑，有过泪水。但无论命运如何捉弄，她心中对秦腔的那份热爱和执着，却始终未变。就像那戏中的角色，无论遭遇多少磨难，都坚守着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如今，再次回想起那段与戏校学生们相处的时光，回想起小说中的故事和现实中的她，我不禁感慨万千。或许，这就是人生的魅力所在，它充满了未知和变数，让我们在欢笑与泪水中不断成长，不断领悟。而我们所能做的，便是珍惜每一个当下，用心去演绎属于自己的人生之戏，让它尽可能地精彩和无憾。
愿这位女秦腔演员在今后的日子里，能被命运温柔以待，继续在她热爱的秦腔舞台上绽放光彩。也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在这如戏的人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审核：余音
制作：宇凡
作者简介
桃李成蹊总裁
文企融合创辉煌，桃李天下著华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