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桑塔格:书籍不仅仅是我们梦想和记忆的独断总结,它们也给我们提供了自我超越的模型。有的人认为读书只是一种逃避,即从“现实”生活的每一天逃到一个虚幻的世界、一个书籍的世界。书籍不单单是这样的。它们是使人实现自我的一种方式。
翁贝托·艾柯《植物的记忆与藏书乐》:藏书癖与爱书癖的差别就在于,虽然他们都收集珍本并完好保存,但藏书者却拒绝阅读,我认为藏书者和毁书者是没有区别的,也就是说保存书籍而不去阅读跟毁坏它们是没有差别的。书籍诞生出来就是用来被阅读的。
汤姆·拉伯《嗜书瘾君子》:我们买书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仅仅为了阅读。果真要看书的话,整天净泡图书馆不就结了?享受占有的优越感才是铁铮铮的犯瘾动机。
卡里埃尔《别想摆脱书》:一批藏书就像一种陪伴,一群活生生的朋友和个体。哪天你觉得被孤立了,消沉了,你可以去找它们。它们一直在那里。
董桥《藏书家的心事》:人对书真的会有感情,跟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有点像。字典之类的参考书是妻子,常在身边为宜,但翻了一辈子未必可以烂熟。诗词小说只当是可以迷死人的艳遇,事后追忆起来总是甜的。又长又深的学术著作是半老的女人,非打点十二分精神不足以深解……
周国平:藏书多得一辈子读不完,可是,一见好书或似乎好的书,还是忍不住要买,仿佛能够永远活下去读下去似的。嗜好往往使人忘记自己终有一死。
朱利安·巴恩斯《我作为爱书狂的一生》:我自己买书的速度一直快于看书的速度,但这也让我觉得正常:如果你手边的书只够你在余下的生命里读完,那该有多么奇怪。
斯蒂芬·金:就我个人来说,你可以拿走我的枪,但如果想要拿走我的书,只能等我死了之后从我冰冷的手指中撬走。
什克洛夫斯基:你需要储存尽可能多的书,获取其中的人类经验,让他们变成你的想法——层层叠叠,就像树木增高、海底珊瑚伸展一样。如果书籍太多没有地方安置你的床,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张折叠床。
唐诺:阅读是很生物性很本能性的,就跟你体内缺什么营养会不自觉想摄取什么样的食物一般,就跟养猫养狗的人晓得它们会自己跑野地找某种草吃一般,这不过度延伸不无限上纲的话,可以是相当准确的阅读判断。
毛姆:养成阅读的习惯等于为自己筑起一个避难所,几乎可以避免生命中所有的灾难。
J. D. 塞林格:当你读完一本书,你会希望作者是你的好朋友,可以在任何时候给他打电话交流。但事情并不总是这样。
伍尔夫《普通读者》:至少,我有时梦到,当审判日晨光熹微,伟大的征服者们、律师、政治家前来接受封赏——王位、桂冠、名字永不磨灭地刻在永不腐朽的花岗石上——无所不能的上帝看到我们胳膊肘下夹着书走来的时候,转身面对彼得,不无一丝妒忌地说道:“看,这些人不需要封赏。我们这里没什么可以给他们。他们已经爱上了阅读。”
博尔赫斯:有时候我看着家里的藏书,觉得自己在读完它们之前就死了,但还是无法抵制买新书的诱惑。不管什么时候我走进一家书店,看到一本我感兴趣的书,比如古英语、古诺斯语的诗歌,我都会因为不能买书而感到遗憾,因为家里已经有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