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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时间2024年9月25日周三下午，OpenAI首席技术官Mira Murati在社交平台X上发布离职信，再次引发科技圈震动。
“......经过深思熟虑，我做出了离开OpenAI的艰难决定......我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想创造时间和空间来进行自己的探索。目前，我关注的重点是尽己所能确保平稳过渡，保持我们已经建立的势头......”，Murati在公开信里写到。
很快，Sam Altman做出了回应，表达了对Murati这些年来在OpenAI成绩的肯定，以及对她的感谢。
双方表面上平和的言辞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的内部矛盾。
Murati的离职意味着2023年底OpenAI“政变”事件中的核心人物已全面淡出，留下的只有当时被短暂驱逐又强势回归的Altman。
回顾去年的风波，OpenAI联合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与Altman在AI技术发展方向和应用方式上产生重大分歧，导致董事会以Altman“在与董事会的沟通中没有始终保持坦诚”为由突然将其罢免，并任命Murati为临时CEO。
尽管Murati随后与大多数员工一起向董事会施压，最终促成了Altman在五天后重返公司，但《纽约时报》的报道显示，Murati在“政变”之前曾向董事会表达过对Altman管理风格的不满。
值得注意的是，在Murati宣布离开的同天，OpenAI研究副总裁Barret Zoph和首席研究官Bob McGrew也在X上公布了离职的消息。
随着三位高层离开，OpenAI重组的消息也传出。
曾经标榜“开放”的OpenAI，如今却呈现出愈发封闭的态势。被誉为硅谷“神童”的Altman，显然是去年“政变”风波后的最大赢家，获得了几乎全部的控制权和话语权。
根据OpenAI的重组计划：
公司将成为一家营利性公司，不再由非营利性董事会控制。
非营利组织仍将继续存在，但仅持有新的营利性公司的少数股权。
取消投资者回报上限，这将增加投资者的潜在收益。
计划首次向CEO Altman提供未指定数额的股权，可能高达公司7%的股份。（按照最新一轮融资计划寻求1500亿美元的估值，7%的股份价值约 105 亿美元）
重组计划引发了广泛争议，这与Altman长期以来试图塑造的“不爱钱”人设形成了鲜明对比。更重要的是，OpenAI自创立之初就高举着造福社会的旗帜，宣称要实现重大的社会使命。
在去年五月美国国会AI主题的听证会上，Altman还一脸无辜，信誓旦旦的告诉国会议员：
“我在OpenAI里没股权，我做这个事情是纯纯是因为热爱啦。”
听起来非常的理想主义，不为金钱所动是不是？
但是Altman真的不爱钱吗？或许不是。
网友们翻出了Joe Rogan之前在自己的播客里“狂黑”Altman不爱钱人设的片段:
“他总是说，‘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钱；我赚不到钱， 我甚至对金钱都不感兴趣。’ 但他却被人发现开着 400 万美元的科尼赛克在街头兜风。嗨，小伙子！我觉得你喜欢钱。”
Joe Rogan是美国知名的喜剧演员、播客主持人和评论员，他的播客节目《The Joe Rogan Experience》是全球最受欢迎的播客之一。根据估计，节目每集的平均收听量在1100万到1300万左右。
在这条“考古”Altman的帖子下，很多吐槽的声音蹦了出来。
“Rogan说得有道理！如果你开着一辆价值 400 万美元的汽车，很难说你不是为了钱。”
“这简直是虚伪爆了。Joe Rogan直接揭穿了这荒唐的双标，从‘我不需要钱’到开着400万美元的科尼赛克狂飙！这辆豪车可是说明了一切——你可别一边说对钱没兴趣，一边享受顶级奢侈啊。看来这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哈哈，被逮个正着了！”
坐拥50多万粉丝的知名独立开发者levelsio也受不了这种“双标”，在推特上炮轰Altman：
“......我是一个资本家，我喜欢人们通过自己的业务赚钱。但我个人不喜欢的是Sam用这种阴险的方式做这些事。你永远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赚钱没问题，只要直接说你想赚钱，你正在改变世界，你应该得到回报，但不要撒谎。”
一向凑热闹不嫌事大的Elon Musk也转发了这条推文，暗戳戳的表示了对Altman的不满。
虽然Altman被炮轰“双标”，但OpenAI的重组决策确实源于其严峻的财务状况和宏大的发展计划。
外媒援引知情人士以及未公开的内部财务数据分析称，OpenAI今年的运营总成本可能高达85亿美元，而全年收入预计仅在35亿到45亿美元之间——这意味着它可能面临高达50亿美元的巨额亏损。
而根据《泰晤士报》报道，OpenAI还有耗资“数千亿美元”的计划，包括创建一个由极其昂贵且耗能的数据中心组成的全球网络，为人工智能计算提供动力等等。
作为一家初衷是推动AGI研究的非营利组织，OpenAI原本希望通过捐款支持其运营。然而多年来，公司的非营利部门仅收到约1.305亿美元的捐款，远低于其设定的10亿美元目标。
面对如此巨大的资金缺口和宏伟的发展蓝图，重组似乎成为了必然选择。
目前，OpenAI仍在与律师和股东就其重组计划进行深入探讨，具体完成重组的时间还不确定。
作为CTO，Murati主要负责高层监督、项目指导，并确保AI发展符合道德和社会目标，而非专注于算法或模型的技术细节。
虽然她的离开不像被誉为OpenAI"大脑"的IIya Sutskever出走时那般轰动，但随之而来的公司重组，再次引发了业界对AGI未来的质疑和思考。
一时间“What did Mira see”成为了X上的热门话题。
网络上众说纷纭：有人猜测她可能目睹了超级人工智能（superintelligence）发展中的阴暗面；也有人推测她或许看穿了Altman描绘的宏伟蓝图难以实现。无论如何，大多数观点都倾向于认为Murati的离职预示着不乐观的发展。
这种悲观情绪也在行业观察者中蔓延。
“坦白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OpenAI能否在明年大型IPO套现前苟延残喘？”美国资深科技记者Brian Merchant一针见血地指出，“否则，它不仅会分崩离析，还可能拖垮半个非垄断AI行业。”
Merchant运营着一个名为"Blood in the Machine"的Substack，主要关注人工智能、硅谷、劳工和权力等话题。
早在今年初，Merchant就在其尖锐的文章《AI确实是镜花水月》中指出：尽管生成式AI被吹捧为颠覆性技术，但其商业化道路却步履维艰。Stability AI、OpenAI等AI巨头正面临技术瓶颈、法律纠纷和市场疲软等多重夹击。
在文章的最后，Brian呼吁大家反思AI产业的未来，并称如果AI无法兑现其承诺，整个产业可能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信任危机。
与Merchant观点相呼应的还有AI伦理学家Gary Marcus。面对OpenAI的内部动荡，Marcus在其博客中毫不留情地抨击道：
“GPT-5还没有发布，Sora还没有上线，该公司去年的运营亏损为 50 亿美元，没有明显的护城河，Meta 正在免费提供类似的软件，许多诉讼悬而未决。
然而，人们对这家公司的估值为 1500 亿美元。
绝对疯了。投资者不应该在更高的估值下投入更多资金，他们应该问问发生了什么。”
确实，技术创新往往伴随着高昂的成本，实现AGI这样的宏大目标更是需要长期、大量的投入。
就在本周一，Altman罕见地发表了一篇题为《智能时代》的文章，称“我们可能在几千天内就会迎来超级智能。”
关于“几千天”，大家的解读也是不尽相同。有人乐观地认为可能是1000天左右，即约2年时间；也有人保守估计可能长达9999天，接近27年。如果我们中和一下，取中间值5000天，那也意味着至少需要13年的时间。
尽管ChatGPT等产品为OpenAI带来了巨大关注度和初步商业成功，但要真正实现AGI，可能还需要数年的技术积累和突破。
资本市场的耐心是否足以支撑如此漫长的研发周期？随着技术瓶颈的出现，资本热潮是否会迅速冷却？这些都是OpenAI乃至整个AI行业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一位扎根硅谷AI创业者更是认为，OpenAI核心团队的集体出走或许暗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仅仅依靠扩大语言模型（scaling LLM）的路径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与此同时，其他竞争对手正在缩小和OpenAI的差距，在这样的背景下，Altman获得7%的股权这一举动，或许意味着他已经在考虑"高位套现"。
不过，AI行业的乐观派却从这场动荡中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们认为，OpenAI核心团队的集体出走非但不是行业衰退的征兆，反而印证了AI领域仍然充满无限机遇。
这些顶尖人才的离职，更像是一次创新力量的重新分配。他们坚信，这批曾在OpenAI引领AI革命的精英们，有能力在极短时间内筹集到巨额资金，创立估值动辄数十亿美元的AI新秀公司。
你是怎么看呢？AGI是进入了“镜花水月”时刻，还是依旧充满无限可能性？
最后，我们为大家梳理了一下OpenAI的11人创始团队里，还有谁在坚守，谁已经离开？那些离开的人目前又在AI领域有什么新的发展？
还在 OpenAI 的人
1. Sam Altman
前 Y Combinator 总裁，现任 OpenAI 的 CEO，负责 OpenAI 的战略方向与商业化发展。
2. Greg Brockman
Stripe 前 CTO，现任 OpenAI 总裁，负责公司运营、产品开发及技术实施。目前处于长期休假状态，或许会离开。
3. Wojciech Zaremba
机器学习研究员，专注于机器人和强化学习领域的研究，持续为 OpenAI 的技术开发做出贡献。
已经离开 OpenAI 的人
1. Elon Musk
特斯拉和 SpaceX 的 CEO，早期 OpenAI 的资助者之一，曾推动 AI 发展并提出 AI 潜在风险警告，2018 年离开 OpenAI。
2. Ilya Sutskever
机器学习专家，曾是 OpenAI 的首席科学家，2023 年 5 月离开，随后成立了自己的 AI 公司 Safe Superintelligence, Inc.。
3. John Schulman
强化学习专家，OpenAI 的早期研究员之一，主要贡献在强化学习和深度学习技术的开发。2023 年 8 月离开 OpenAI，加入 Anthropic。
4. Andrej Karpathy
计算机视觉和深度学习专家，于 2023 年 2 月离开 OpenAI，创办 Eureka Labs，一家 AI 原生学校。
5. Trevor Blackwell
机器人技术专家，Y Combinator 的合伙人之一，2017 年离开 OpenAI。
6. Vicki Cheung
计算机科学家，2016 年离开 OpenAI 加入 Lyft，2020 年与另一位 OpenAI 早期员工 Josh Tobin 共同创立了 Gantry。
7. Durk Kingma
曾领导 OpenAI 的算法团队，2018 年离开 OpenAI，加入谷歌大脑。
8. Pamela Vagata
短暂在 OpenAI 工作，2016 年加入 Stripe，担任其人工智能技术主管。
文：王茜茜 / 数据猿
责编：凝视深空 / 数据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