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sha B'Av(希伯来语:תשעה באב或ט׳ באב)是犹太教一年一度的禁食日,也被称为“圣殿被毁日”。这一天在犹太教历中被视为最悲伤的日子之一,因为它不仅标志着两座圣殿的毁灭,还纪念了历史上发生在同一天的其他犹太人的灾难,如公元135年超过50万犹太人在罗马被屠杀等。在“圣殿被毁日”这一天,犹太人会进行一整天的禁食,以表达他们对圣殿被毁和历史上灾难的哀悼。
公元前586年的亚布月九日,巴比伦人摧毁耶路撒冷的圣殿,并掳走犹太人。先知耶利米目睹圣殿被毁与犹太人被掳,并将所见记载于《希伯来圣经》的《耶利米哀歌》(Eichan)中。
于是亚布月九日成了犹太人哀悼的纪念日,因为他们在这天失去了国土、主权与圣殿。诗篇的作者耶利米咏叹说:「我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诗篇一三七篇1节)
大约五十年过后,犹太人经由击败巴比伦帝国的波斯古列王的允许,回到以色列重建独立的家园。犹太人恢复祖国昔日的生活模式,并把圣殿重建起来,让祭仪按着正道重新举行。
始建于旧约时代,在希律时期扩建的第二圣殿
之后,罗马人让以色列地遭希腊罗马统治与压迫达两百多年的历史达到高潮,于公元70年摧毁圣殿,并将犹太人加以放逐。犹太人再次被迫离开故乡,并且这次一漂流就将近两千年,直到一个自由独立的以色列国在公元1948年建立为止。
不知是巧合,还是因着罗马人有意嘲讽历史,第二圣殿被毁的日子,竟然与当年巴比伦摧毁第一圣殿的日子相同,都在亚布月的九日。
意大利画家弗朗西斯科·海耶兹描绘的圣殿被毁的画面
在几近两千年漂流异乡的岁月中,「圣殿被毁日」是一个让全民充满了哀悼与渴盼的日子。不管身在何方,世界各地的犹太人都会在这天聚集,一起悼念以色列地与耶路撒冷,为着它的沦亡而哀哭,并诵读渴盼来日能重返以色列重建家园的祷文。
为了表明出苦难的剧烈与群体悲痛的深切,犹太人会在「圣殿被毁日」全天禁食,廿四小时当中不吃不喝。
传统犹太人会在「圣殿被毁日」开始前的三周就开始预备心守节。公元70年的塔模斯月十七日(Shivah Asar B’Tammuz),罗马人首度攻破耶路撒冷城墙。犹太人以半天的禁食来纪念这日,时间从日出到日落。
在预备守节的三周中,传统的犹太人会避免参与庆祝活动,特别是婚礼。有些犹太人则照传统蓄胡蓄发,以表达哀思。
从亚布月一日开始,直到「圣殿被毁日」来临的九天当中,传统犹太人会不碰酒肉,因为在古时象征舒适与奢华的酒肉应当于追悼期间被禁止。
「圣殿被毁日」前夕的安息日被称作「异象安息日」(Shabbat Chazon)。这个名称源自于安息日早晨所特别诵读的《哈费他拉》经文,该经文的开头说:「亚摩斯的儿子以赛亚得默示(异象),论到犹大和耶路撤冷 ……。」(以赛亚书二章1节)这段《哈费他拉》为过去三周所念诵的《劝诫哈费他拉》(Hanarot of Admoniton)做总结,并传达先知的警告,要以色列民对上 帝忠诚,以免遭到敌人之手的毁灭。
「圣殿被毁日」是从亚布月九日的日落开始。如果这天刚好是安息日(从星期五日落到星期六日落),则「圣殿被毁日」会延到隔天 (从星期六日落到星期天日落),因为在安息日时不能做哀悼。
犹太人会在「圣殿被毁日」当天以有形的方式来表达哀悼。最富戏剧效果的做法,莫过于坐会堂的地上或矮凳,室内并同时只用昏暗的灯光或蜡烛做照明。
「圣殿被毁日」当晚宗教仪式里最重要的程序,是以绵延撩绕的腔调诵读《耶利米哀歌》。在咏唱完哀歌之后会诵读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哀歌皮犹町」祷文(konot piyyutim 或「挽歌皮犹町」),哀悼耶路撒冷圣殿被毁。
在「圣殿被毁日」的早晨宗教仪式会诵读专门指定的《妥拉》与《哈费他拉》经文,并配合「挽歌皮犹町」祷文。之后,会如前晚那样地再次诵读哀歌。
如同哀悼者在从所爱的人去世到举行丧礼之间不会穿戴「祷告披肩」(tallit)与经文匣(tephillin),参加「圣殿被毁日」早晨宗教仪式的人也不穿戴这两样东西。但饶富趣味的是,在当天下午的宗教仪式中,犹太人会一年仅此一次地戴上经文盒,象征「圣殿被毁日」与三周来的哀悼将在日落时结束。
紧接在「圣殿被毁日」之后的安息日称作「安慰的安息日」 (Shabbat Nachamu)。这个名称源自这段《哈费他拉》的开头语:「你们的上帝说:『你们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以赛亚书四十章1节)这段《哈费他拉》为一连七则的《慰问哈费他拉》拉开序幕,预备人的心迎接犹太新年节期。
在「圣殿被毁日」这个高潮点之前还有几件出现在犹太历中的事件,人们同样为着它们进行两段从日出到日落的短期禁食。
「基大利的禁食」(Tzom Gedaliah)是在提示黎月的三日,也就是犹太新年的隔天。这场禁食是要悼念基大利被暗杀。基大利在巴比伦帝国于公元前586年灭掉南国犹大之后,被指派为犹大省长。他的遇刺使得犹太人复国与独立的盼望遭受致命的一击。
「提别月十日的禁食」(Ta’anit Asarah B’Tevet)经常是在阳历的十二月或一月初,紧接于修殿节之后。这个日子是要纪念耶路撒冷开始遭到巴比伦帝国的围攻。
对许多现代以色列人来说,奉守「圣殿被毁日」已经是纪念多过悼念。随着1948年以色列建国,特别是1967年耶路撤冷统一之后,许多人觉得「圣殿被毁日」可以继续用来缅怀历史,但犹太人从失散流离中重新复国的事实,却应使悼念没有必要继续存在。
虽然还是有传统犹太人继续奉行完整的「圣殿被毁日」纪念教仪,许多犹太人如今都只在「圣殿被毁日」开始的当晚禁食并进行悼念,抑或顶多悼念在「圣殿被毁日」的中午过后。
在今天的以色列地,不同背景的犹太人会在「圣殿被毁日」的当天,于第二圣殿时期残留的西墙下,自发地进行哀悼与肃穆的纪念。在这一天,西墙下的犹太人与全世界各地犹太人追忆过往所经历的一切。与任何的犹太历史篇章一样,这样的追忆也交织着伤痛与欢笑。
如今的「圣殿被毁日」映照出犹太往日的荣耀与重担,并同时指向犹太人的末来。这个纪念日对犹太历史与命运满怀哀戚,却同时充满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