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它自己的哲学
文/马德
图莫奈
天真从厂部广播室出来,王二给他提了个意见。
王二说,天真,你再广播的时候,能不能不啰嗦了。无论多长的广播稿,你都要念三遍。譬如,全体职工请注意这句话,你说一遍就够了,你为什么要说三遍。
天真说,这你不懂,我这是在重复提醒,怕大家听不清。
王二说,以前,你在广播第二遍的时候,大家就开始锁眉头,广播第三遍的时候就开始捂耳朵。现在,第一遍的时候,就开始直接捂耳朵。
天真说,难道重复没意义?
王二说,强制的重复没意义。
而且,你这种广播方式特别土,像农村里的大喇叭——村长拍拍话筒,清清嗓子,连喊三声:老乡们注意了。
天真说,这样的重复,真的没有意义?
王二说,嗯。
天真说,可是我没觉得自己重复啊?哪里重复了?真的没有重复啊?
王二重新捂起了耳朵。他想起一句话:人世的好多话都不配耳朵听,好多事都不值得用眼睛看,人类有五官,却是用五官去感受种种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