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征文大赛决赛特等奖作文!来看佳作!

教育   2025-01-13 20:05   江苏  

两岸青少年同题现场写作,两岸名师坐镇专家团给予指导,获奖小选手将受邀参加两岸文化参访。在江苏省台办关心指导下,由新华报业传媒集团与台湾联合报系共同主办、南京晨报和台湾好读周报以及省写作学会联合承办的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已成功举办八届。第九届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今年9月正式启动。12月15日上午,由新华报业传媒集团与台湾联合报系共同主办、南京晨报和台湾好读周报以及省写作学会联合承办的第九届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江苏赛区决赛在中华中学雨花校区举行。
现评卷结果已全部出炉,评委们挑选出一批决赛优秀作品,一起来看特等奖代表佳作!
同样的命题,却有各自独特的视角,文字驾驭流畅灵动,逻辑表达清晰缜密,还有站在更高更阔立场的深入思考。让我们从青少年的表达中:


看见理想,

看见憧憬努力的方向



决赛优秀

作品选登


第九届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

   小学组决赛题目   




在一块布里的旅行


在一个老奶奶家里,有一块有许多红花点缀的布。老奶奶家的窗外,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杨树。

春去秋来,叶子们飘飘扬扬,都在空中跳舞,想快快飞到地上,扑进大树妈妈温暖而舒服的怀抱。谁知,有一阵大风吹来,把一片幼小的叶子吹进了老奶奶的家中。

说时迟那时快,老奶奶精心饲养的黑猫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用它那尖锐的爪子去抓那片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叶子。只听“嚓”的一声响,小叶子的叶柄给折断了,小叶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飞到那块有红花点缀的布上。大黑猫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用自己的尖爪在布上挠来挠去,小叶子害怕地闭上了眼。

可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小叶子竟来到了布里,大黑猫的爪子还在不停地挠,大红花和小红花一边呻吟一边哭喊,小叶子这才感受到有一股钻心的痛,它也忍不住大叫起来。不过没几分钟,它就打算爬进一朵红花里,可身子还没钻进去一半,就卡住了。小叶子一边哼哼,一边用九牛二虎之力,想把身子从红花里挣脱出来,可不管用什么办法,它的身子就像一把生锈的剑,卡在匣里拿不出来。于是,它放弃了,在那里低声哭泣起来。就在这时,大黑猫突然不挠了,原来,是大黑猫把小叶子当成那块布上的一部分,就不挠了。小叶子开心极了,哈哈大笑起来。谁知,一片叶子叫醒了它,原来是它的好朋友,中叶子。中叶子对小叶子说:“老弟,睡个觉,你为什么又哭又笑呀?”

原来,那只是一场梦啊!只不过,也太逼真了吧!


鼓楼区第一中心小学

三年级 周芷青




小瓢虫历险记


一个冬天的夜晚,小瓢虫正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小瓢虫吓得瑟瑟发抖,它急得原地打转,突然它的脑子“叮咚”一响,它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我可以去找我的好朋友小花呀!

于是,小瓢虫先找到了牡丹花,小瓢虫说:“牡丹花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这儿住一晚,躲躲暴风雨吧。”牡丹花回答:“我的叶子已经凋谢了,花瓣也快要掉了,你去找别的花吧。”

正在此时,暴风雨慢慢逼近,小雨滴开始打在它的背甲上。

小瓢虫又找到了菊花说:“菊花妹妹,就让我在你的花瓣里躲躲暴风雨吧!”菊花回答:“我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了,没法帮你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黄豆大小的雨点打在它的背甲上,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

小瓢虫快马加鞭,跑到了耐寒的梅花姐姐身边说:“就让我在你的花瓣里躲一躲暴风雨吧!”梅花姐姐正好盛开着,但只有长得最快的长出了一片嫩绿的叶子,这朵梅花便爽快地答应了。

小瓢虫一下子钻进叶子里,正在此时一道闪电向小蚂蚁扑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梅花姐姐看在小瓢虫给她捉害虫的份上,用尽全身力气把叶子一合,成功在闪电来临的前一秒包住了小瓢虫,小瓢虫吊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地了。

小瓢虫得救了,它在花瓣里连连道谢,梅花姐姐说:“没事,这老师应该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只有对别人付出,别人才会对你付出。


琅琊路小学

三年级 林凡潇




小花小花真奇怪


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周末,花儿们可真开心。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看到了这幅画面,我不禁想起了这首童谣。瞧!花儿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它们在讨论什么呢?不知道,那我们就走近看看吧!原来,它们正在讨论那只绿色的变色龙呢!

一只红艳艳的小花背后藏着一只变色龙。呀!变色龙那绿油油的小尾巴露了出来,那尾巴小巧玲珑,活像一片小叶子。“露馅了,露馅了,快出来吧!”变色龙慢腾腾地爬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想当一片叶子而已。”就这样,这片有意思的“叶子”轮流给花儿们值班,让每一片花朵都能和“叶子”交朋友。花儿们也慢慢爱上了这只天真可爱的变色龙。

可是有一天,它们发现那片“叶子”变成了粉红色,花儿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好意思,我没有管好自己。”没事,一场尴尬就这样解决了。

从此,它们每天都过着美好的生活,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变色龙更是自由自在。


金陵小学仙林湖校区

三年级 阴悦心




独一无二的小红花


在一片遥远的森林里,生长着许多火焰一样红的小花。所有的花朵都是盛开的,所有的花朵都是一模一样的。

以前,阳光洒向大地,和平时一样;鸟儿,在枝头歌唱,和平时一样;微风轻轻拂过,拂过大地,拂过鸟儿身旁,拂过花儿的头顶,和平时都一样。

但今天,花儿起得早早的,准备晒太阳,准备听歌唱,准备变得凉爽。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它们都在等什么?”一朵小红花轻声问道。听了这话,大家都产生了几个问题:“阳光洒在哪了?鸟儿飞去哪了?微风又在哪?”

就在这时,一朵小花开始有了变化。它慢慢长出新的枝叶,还……有一片叶子!所有花朵都惊呆了。“这朵花真‘特别’,我们才不会跟你玩的!”因为所有的花从没见过绿色。所有花都不跟它玩了。

这朵独一无二的小花孤独地躺着,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走来,她来采花,她带走了这朵“有叶子的花”。

小花在一双温暖如春的小手中,看到了更蓝的天空,看到了更广阔的大地,看见了淙淙的小河。“这比之前更快乐!”它说。

所以,请不要嘲笑别人的“独一无二”。


仙林小学亚东校区

三年级 夏悠然




万红丛中一点绿


“妈妈,我回来啦!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小桐家的客厅隐隐回荡着他兴奋的喊叫。他捧着一只碗,碗中是许多金灿灿的花种子,而有一颗却显得格格不入:它其貌不扬,周身不是金色,而是碧色与黛色交织的颜色,可这,就是我,被花籽包围的一颗绿植的种子。

小桐的妈妈拾起我,将我扔到窗外,正好是窗户玻璃的夹缝里,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屋内的一切。随后,她将碗里的那些花种子一粒一粒小心地播进花盆里,动作温柔且爱抚。

我每天忍受着屋外的炎炎夏日,刺骨的凛风与大雨的浸染。但同样有南风的暖意,那种经历风雨洗礼后,不可多得的暖意。而那盆花儿,在房间的温室里娇生惯养,缤纷怒放,将自己的万缕千丝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一个星期后,我努力顶开上面的石块,肆意伸展身躯,低头一看,我不再是角落瑟瑟发抖的种子,而是生机勃勃的绿叶。

我又自怨自艾起来,为何她们生如夏花之绚烂,而我偏偏只能渴望死如秋叶之静美?

还不容我多想,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在我的上头,是那盆花,她们昂着骄傲的头,以不屑的目光扫视着我,我感到很不自在,只能默默低下头。

“一个丁点儿大的绿叶子算什么啊,主人永远只会注意我们!”“就是,你还是不要费尽心思向上爬了!”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心中,将我摔在布满青苔的崩裂山谷,再也爬不起来。

可虽命运不公,我生来就要遭受白眼吗?有些种子会零落成泥,可总有些种子,会以自己的方式,以碧色绽放!

我吸取阳光与雨露,一天一天向上爬。岁月的风雨,逐渐浸透着人生的沧桑,同样斑驳着时光的清浅,敲打着我心中的愁绪。终于有一天,我爬上了窗户里面的白墙,能与红花们并肩,可她们像是受挫了一般,不再娇艳欲滴,也不再珠圆玉润,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我到来,她们也没有了昔日的叫嚣,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

“妈妈,这一盆红花也太俗气了,不好看!我们把它搬走吧!”

她们肉眼可见地慌了,摇动的花瓣好似在无声地抗争。

忽然,小桐望见了我。伸手想要把我折过来,可我却牢牢扣住枝条,纹丝不动。

风雨洗礼,风吹日晒,被石块土壤所束缚。也可勇往直前,不惧岁月的风雨,人间的沧桑。一株野味,正是接受了命运的不公与坎坷的历练,才敢放肆地嘲笑温室中的花儿。

何须浅碧深红色,仍可以自是“花”中第一流。无须万绿丛中一点红,亦可万红丛中一点绿!


金陵中学实验小学
六年级 陈俊佳



生命的鲜花

我是一片小叶子,我向往那悬崖之上的太阳,它散发着生命之光,吸引着我。

我的头顶上方有个数字“10”,起初我还不以为然,开心地向前方的太阳蹦去,但随之我头顶上的数字也在越变越少,直到我看到旁边的同伴,它头顶的数字变成了“0”,僵直过后,便钻入地下,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朵花,它美丽极了,柔嫩的花瓣舞动着,随风飘摇,散发香气。

看到这样的变故,我也明白了头顶上方的数字就是我所等剩余的寿命,便开始小心起来,看着头上的“8”,我下定决心,要以最鲜活的生命拥抱阳光,成为离太阳最近的小叶子,感受阳光的温暖。

我跨出一大步,近了,那阳光出现在我身前,我连忙又跨出一步,阳光撒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沉浸之中,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我迫不及待地躺下,在阳光中沉沉睡去。

好冷!我打了个寒战,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身边一朵朵生命之花,看着头顶上的数字“6”,看着前方的阳光,我继续开始追寻生命之光,我要成为同伴中最耀眼的存在,享受美好。

心里想着,我便开始一大步一大步地向前奔跑,直到我的数字变成“0”,我也终于冲破束缚,在最前方沉浸在阳光之中,成为了顶峰之花,而这种感觉却并未消散,那暖洋洋的阳光也陪伴着我走向永恒与辉煌。

史铁生先生也曾在年少满腔热血中,在青春飞扬时双腿残疾,但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悟出生命之谛,写出优美的文章,而我这片小叶子也能拥抱辉煌,活出意义,哪怕变成一朵花也能继续生长。

我是一片小叶子,我向往着悬崖之上的太阳,它散发着生命之光,吸引着我……


拉萨路小学

五年级 吕沛霆




心安,自可绽放

繁花簇簇,蓬勃争艳,是一个花园的生机勃勃。朵朵红花纵放,迎风而绽,似团团烈火,无不迸发出激情的光彩。

然而,这一切看似繁盛的景象背后,花儿们每日勾心斗角,心力憔悴。

何故之有?

仅仅是因为一株花有唯一的鲜嫩绿叶映衬,显得格外风光抢眼。众花皆谷高攀,好让自己也亮丽一把。于是乎,个个阿谀逢迎,企图从那株特之花口中得到些长叶秘诀。

本来,那有绿叶所托的花也甚是惊讶,自己也不知道何得幸运女神眷顾,被赐得一片绿叶相伴。而在众花的迎合之下,愈发孤芳自赏,显得傲气十足,故作玄乎:“此乃我造化之法,岂可轻易传人,再之,天机不可泄露!”

有些花儿软磨硬泡:“师傅,您功夫之深,造化之妙,吾辈不敢仰望。然,吾甚想师傅传授些添叶之法,好光鲜亮丽一回。”

这下,那“师傅”有些窘迫,但心中似涂了蜜一般甜,更是摆架子。

有些花儿自知无趣,扭头回身空嫉妒。

有些花儿初心不改,依旧俯身仍恭维。

但是,没有一株花注意到,在花团最角落的那一朵最不起眼的花,丝毫没有参与这场群雄逐鹿。他只是默默地,安心地汲取土壤中的养分。

直到一天,天空忽然前所未有的阴沉,一抹抹乌云翻滚着,似万马奔腾,倾刻间铺遍了天空。刹那间,暴雨倾盆,噼啪乱响,打在这花团上。

那些平日里总欲求得一片绿叶而早已忘却吸收营养的花朵被雨打风吹,只能连连叫苦。

独那一株心安花全无惧怕,迎风而绽,这雨水反倒滋润了他,他抓住这“人生转机”,尽力地生长。

这暴风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稍有停歇。已经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花团之间。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那心安花已经高大挺拔,㶷烂夺目的花朵有绿叶相伴,其他花朵都显得那么低矮卑贱。那一朵曾经带着绿叶的花,也只能仰望心安花,“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花儿都试图攀附心安花,又企图求得长高添叶的法宝,心安花只是叹了口气:“唉,心安二安,正是其关键,他人都争奇斗艳时,唯我心安。待到机会来临 ,曾经不耀眼的,也将成为一颗璀璨的星。——你看,司马懿不就是这样心安地熬到群雄皆逝,再一举称霸的吗?”

众花悄然:“心安,自可绽放。”


玄外附小
六年级 周渝乔



千篇一律,唯我真情


这是一个奖赏制度的城市,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从出生到成人,再到老去,所行所为皆被记录下来。薇儿就出生在这个城市里。

“呯”一声从厨房里传来。“您成功做好了第一块烘焙蛋糕,得取小红花一朵!”烘焙机以机械的声音赞扬着薇儿的功绩,并且打印出一朵五瓣红花。是的,红花便是对人们的嘉奖,在这个城市中没有以金钱衡量的物品,小到一支铅笔,大到一所住宅,都需要支付足够的红花。这是因为在30世纪80年代中,专业人士提出的红花论。朵朵同样色泽、同样形态的红花都出于人们的努力、奋斗甚至拼搏,专业人士强调过:“只要果实是你自己劳动所得,不论事关轻重全部奖赏,但前提是——必须成功。”

薇儿自儿时起就受到奖赏制度的教育,如今成年的她自然也是制度的维护践行者。当然,她还身兼一职,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城市局非常重视,因为其任务是引导所有人民走向奖赏制度的道路——简要来说,就是“洗脑”。

今天,薇儿刚刚烘焙完成第一个蛋糕,就接受到重任,她赶忙前往心理院。这次需 “接诊”的是一位80岁高龄的太太,“悬赏”金额是70朵小红花。“您就是夏太太吗?”薇儿淡淡地微笑着,随即便因服务态度甚好摘得一朵小红花。“姑娘,我夏太太啊不是不想走上新时代的路呀,是不舍从前啊!”她紧握着薇儿的手,示意薇儿坐下倾听。夏太太望着那绘画着一朵接一朵红花的墙,柔柔地讲述起来:“过去我的先生在世时,还未有什么奖赏制度嘞。记得每逢冬日我织好两双正红色的手套——一双给自己,另一双给先生,他会像娃娃似的呵呵笑,摘下一朵他亲栽的梅花插在我那盘发上,多温暖啊!”现在他走了,冬天我给自个儿织双正红色手套时,家里的机器总自动打印出五瓣小红花来奖赏我的成功,便想起他的笑、他的花……我怎舍得丢下那些情深往昔呢?机器假意的表扬、假样的红花又如何与他的梅花攀比?
听到这,薇儿也了解了更多。纵使奖赏红花价值非凡,终究千篇一律,敌不过哪怕一朵带有翠绿叶片,应季绽放的真正的群芳呀!就在千篇一律的“努力奋斗”与千金难求的“真情挚爱”间,薇儿有了新的启发,她忽然觉得,70朵小红花再没有那样重要了。


金陵汇文小学

六年级 陈昊优




第九届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

   初中组决赛题目   




有蟒鹰之动也


吾尝会友于林,欣然曰:“数岁未见,可好?”友喜而道曰:“乐哉!吾今善猎,熟尔。”交谈甚欢。时过晌午,曰:“吾欲行,同道可乎?”答曰:“可。”遂与友而行,行前配枪。

相行良久,忽豁然开朗。吾奇:“此为向处?”友笑曰:“一品自然之趣,如何?”就见芳草萋萋,天空尚晴。缘往,可听鸟声嘤,可见有花而开。花与芳草相围,如郭、如池,一树立于花草中。

望树良久,吾曰:“如何,君有所见?”友遂笑而指树曰:“君细看可知。”吾复而望之,忽见一鸟栖于树间,立于一鸟巢之边,一幼鸟嗷嗷望有食待哺。友又曰:“美景不可长矣。”惑,因问如何。遂见一青蟒长身挂于树,而惊。蟒伸舌而出,金眼睨之。吾悄然曰:“如此可好?”友止吾曰:“莫急。”指天。一点悄然而至,定睛分辨,一苍鹰耳。

友俯身,吾也如此:“君有所悟。”友曰:“如此之景,小而树人。”以草而蔽,近花。吾照此而行。有蝶翩翩,采蜜,来往而去。细观可见一两虫而动。可想:“虫可成蝶也。”遂请友而答。

友敛笑而曰:“此次而行,见蝶、鸟、蟒、鹰,可见人性尔。蝶生虫,虫又成蝶,相互相全。但鸟食虫育子,又不知蟒狡而睨之,蟒只见眼前之食,又不见苍鹰之患,如此可知矣。”

吾恍然,曰:“故曰‘螳螂捕食,黄雀在后’必此意耳。”友复摇头:“君为何认如此而矣乎?未有远见。”吾惊复微怒:“吾如何?”友笑曰:“自然之韵未有远见,人物之性太过肤浅,而已。”吾歉疚:“延君指教。”

友复曰:“为人不可如此鸟,生于安乐之中不知隐患,反则‘死于安乐矣’。如孟子曰‘长处忧患之间,苦其心志尔’。为人不可如此蟒,惟见眼前之食,不见苍鹰之患,正是‘鸢飞戾天’,‘经纶世务’乎!鹰也何不如此蟒也。”

吾曰:“如此而已?”友人曰:“非也。君当今处于城中,常遇人诉心中见解,反而失自身所想,乏决断力尔。反之,亦然。汝苦心志,淡泊名利,富有决断,必成‘大丈夫’尔!”吾曰:“然。”

复又听鹰一长啸,蟒惊慌而退,鸟入巢自卫。鹰伸利瓜,寒光一闪,擒蟒七寸也。惟蛇身徒劳而动,鹰复啸,拍翅而去。友曰:“吾若使枪,蟒蛇、鹰尽入‘网’也。”吾点头称是。两人相与而去。

二人复入林中,夕阳光正好,斜射入林。如一人“彀弓弩,持满”。想起方才之事,友人所想,心中感慨人事而已,正如蟒鹰之动也。

晚间,与友而别,心有所想,而去。


鼓楼实验中学

初二年级 徐熙允




最幸福的小虫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苍苍莽莽的大地上,有一颗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树。在这棵树下,孕育出了无数的生命。每天早上,鸟儿与鸣虫同歌;到了夜晚,蝴蝶与花儿共舞。而在这棵老树下,诞生出了一个新生命——一只小虫子。

这只虫拥有一天的生命,随着太阳的升起,小虫子开始了它的生涯。“嗨,你好!你真神奇。你一来,天都变亮了呢!”小虫对着太阳说,“我真幸福,有整整一天的生命。你呢?你有多久的生命?”太阳没有理会,直直地向上升去。

小虫在花朵上缓慢地爬着,它遇见了一只毛毛虫。毛毛虫热情地向小虫打招呼:“你好呀小虫!我长大就会变成蝴蝶了,你要看看我变成蝴蝶后是什么样的吗?”

“当然啦!我有一天的生命呢!”小虫道。

“啊?只有一天的生命?”毛毛虫很惋惜,“可是我变成蝴蝶要好几天呢!你应该看不到了。”“啊……好吧。”小虫有些失望,它又向着那棵老树的树干上爬去。

小虫爬到了树枝上。它遇见一只鸟妈妈,鸟妈妈的巢中还有几枚珍珠似的小蛋。小虫好奇地问:“嗨!这些圆滚滚的东西是什么呢?”鸟妈妈的眼中满是慈爱:“啊,这些是我的孩子。虽然它们现在还是蛋,但过不久它们便会从蛋中破壳而出。你想看看它们破壳后的样子吗?”

“当然啦,我有一天的生命呢。”小虫道。

“啊?只有一天的生命?”鸟妈妈很惊讶,“可是等鸟宝宝破壳还有好几周的时间呢!”

“好几周?什么是好几周?”小虫还不明白。

“一周就是七天,好几周就是好多个七天。”

“哦,这样啊……那我可能看不到了。”小虫又有些失望,它于是向着那高大的树冠爬去。

太阳此时高高地立在树顶上。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你好啊,小虫。我几个月后就要结出红彤彤的果子了,到时候你要来品尝一下吗?”“好啊,树爷爷。我有整整一天的生命。不过您说的‘几个月’是什么意思呢?”小虫还不知道这些词的含意。

“一天,还是太短啦……一个月有30天,几个月就是好多个30天。”老树缓缓地说着。

“哦……这样啊。那我可能-……看不到了。”小虫不吱声了,它径直向树顶爬去。

太阳此时已来到了树的西边,它看到了小虫,问道:“哦?小虫,你是不太高兴吗?”

“啊,是有一点儿吧。”小虫失落极了,它在树顶上问太阳,“嘿,你知道世界有多少天吗?”

“一周有7天,一个月有4周多。一年有12个月之多。而我们的世界,已经存在了好几亿年了。我也存在了好几亿年了,就是特别多天。”

“那……你知道世界上有哪些事物呢?”

“世界上的事物多了去了。世界中有奔流不止的小溪,广阔无垠的草地,成山成海的树林,散发芬芳的花丛……”

“哇,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可真多啊。”小虫在树顶向远处眺望着,树下的东西被它尽收眼底。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景象令它神往不已。

小虫与太阳就这样一直聊着,聊着,直到夜幕降临,而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天黑了,一天将要过去,而我的生命,也将要结束了。”

太阳正想要安慰小虫几句。但小虫却满足地说道:“谢谢你,太阳。感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世界是这么大。我不知道的东西是这么多。”

小虫一直待在树顶上,眺望着树下的一切。“我想一直待在这里,一直眺望着这些美好的事物。谢谢你,太阳,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小虫子!”

黑暗如同一瓶打翻的墨水,将天空中最后的一丝亮光吞噬殆尽。也将小虫的生命吞噬。而天空中那一颗颗闪耀着的星辰,正照在那小小的虫子的身躯上,那只最幸福的小虫的身躯上……


十三中红山分校

初一年级 陈葆潞




生存的天平,亦重亦轻


当生命的天平权衡于我手,我是否应打响惊心动魄的啼鸣。万物平静潜观的背后,是否是为存而杀的序言?是,亦不是。

生命在此按下循环。

自然生存成为永恒的命题。

俯瞰地面,我张开宽广的双翼,飞翔着,我认为,我纵观了全局。黑黝的羽毛绽开,映照着万色的光彩。我看见,幼鸟新出壳,我听见,叽叽喳喳的啼哭。小家伙浑身还是淡淡的粉色,嗷嗷待哺地转向它的母亲。很显然,它的母亲很慌乱,愣愣地望向孩童。枝梢间,微风轻拂,自然今天有些平静。

想到家中无食无依的妻儿,我抖动着羽毛,紧盯着树头的枝枒,看它颤动着,连着鸟窠中的幼鸟一起颤动着,连着我的心一并颤动着,向往新生。我在等,等待捕食那只新生鸟。

当它的母亲扭头发现花丛中的虫,为了孩子一冲而下,那便是我的时机。我敏捷的身姿已不可待,我急切的目光已锁定它。静等,静等东风之机遇的到来。

望向地面,我翱翔在广阔的天空。

终于,那只精明而愚昧的鸟妈妈,一拥冲下,冲向花丛,一口咬住在肆意行动的幼虫,为了生存,我张开了双翼。我想,我的时机到了,我一口咬住那无依无靠的,凶残地叨起那刚刚降生的幼鸟,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我胜利了,我并没有。

我以为我俯瞰了全局,刹那间,树的另一头蹿出一只猛蛇。我猛地飞着,它也突然冲上来,那曲盘的身驱环住枝头,准备一口叨住我美丽的羽毛。突然,我被拖下天空,从这个至高无上的空中落下,我口中将被咬死的鸟从喙中掉落,重重地倒在地上,只有微弱的气息。又一阵风过,蛇盘在树的枝头摇晃着,连着蛇的身躯摇晃着,连着我胆怯空悬的心摇晃着。我试图挣脱,才猛地惊醒,我也是猎物之一。

恍惚间,我看到人类,他也在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远处的村落中可曾有他的孩童,等待着他满载而归。我迷朦地看着他,不断努力地挣脱束缚,我那引以为傲的翅膀已经血肉模糊了,那我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我的双眼模糊了。泪光之中,人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伴随一股风,巨大的影子挡住了今日的阳光,一只黑熊在他的身后,一样地守望。人类不断走向蛇,近一步,近一步,草动树摇,蛇惊松口,而半死不活的我才得以新生。而人类沉于捕蛇之喜时,浑然不知,黑熊正向他伸出厚爪,而他的枪膛上已没有子弹回响。迎接他的,亦是生死存亡的难题。人类却认为,自己已经站在顶端,纵观全局。

我抖抖破败不堪的羽毛,已无力飞翔。

想到家景,又不免深陷沉思,微微叹息。

或许我不冲下去捕食幼鸟就好了。可我无法不冲下去,我无法不冒险。我认为,我纵观全局。

看来人类,也无法手持自然的天平。

而我也是天平的一端 。

低飞着,已无力高翔,刚刚面临生死之危的地方,轻抚着微风,荡漾,荡漾。花丛中,飞来一只蝴蝶,渐渐地吸食起花粉,花儿应和着她,她拍打着引以为傲的翅膀,在微风下张扬。可是自然,无法都像她们一样,宁静的背后又必将会有新的征战。

我飞过,慢慢地飞着。

生存的永恒命题无法破解,开往共存同生的列车一坐万年。

我失了掌局者的姿态,但我仍需一次又一次地俯下身去,压下生命天平的一端。那么,为了生存,我自会定夺。于是,循环。

自然自有答案。

我慢慢地飞过枝头,日日飞过枝头,而太阳还是那个太阳,风仍是那股风。乘风而上,是我唯一的必选项。怀着怜惜,我压下天平的一端。

“生存还是死亡,这将是个问题。”

当每日的金鸟升起,宁静的背后,必然有阵风而落。太阳永远是太阳,但自然永不失和谐与残忍的光辉。我只有飞翔。微风中飞翔。

当然,我只是鹰。

可是,我只是鹰吗?


鼓楼实验中学

初二年级 薛诗雨




春天的狩猎


我缓缓踩着去年冬天尚未糜烂的枯枝,手握猎枪,小心翼翼越过树丛。我知道,作为一名猎人,在漫长的冬天之后,我终于迎来了春天的狩猎。

拨开枝叶,前方比较开阔,一棵老树长在空地中。我看到树上的鸟巢,用纵横的树叶枝干交织成的鸟巢;我看到雏鸟,长着短短绒毛而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鸟;我看到它们的母亲,在短暂嘱咐过后向花丛直俯冲而下。

春天初开的花丛是㶷烂的晚霞,但忙碌于花丛之中的蝴蝶和毛虫并不知道自己的黄昏已经降临。俯冲、叼起、飞起,似乎揭示生命的消逝并非一个变化的过程,而只是一个等待发生的意外罢了。

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我并不屑于在这小鸟上浪费我的子弹。我在找野猪,找野猪獠牙所掘动的痕迹。这类走兽十分让人着迷,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成鸟终于还是回到了老树上,我望过去,却也和鸟一般吓了一跳:那是一条长逾两米的大蟒蛇,鳞甲一张一合,在树枝上缠绕着,缓缓移动。粗糙的鳞甲与树皮缓缓摩擦着,发出给钟上发条的声音。鸟巢已被挤到了地上,两分钟前还在枝头欢唱的雏鸟此时也成了蛇的盘中餐。

蟒蛇张开血盆大口,那只成鸟刚想起飞,刚振起双翅,就被毒牙死死咬住,翅膀挣扎着,羽毛凌乱而不飞扬。蛇没有咀嚼,把鸟吞了下去,趴在枝头上休息。

我想抓住这条蛇,这类猛兽近几年都能卖个好价钱,也许可以使我整个春天都衣食无忧。但无奈手段不足,虽带了笼子,却无法把蛇引进笼子里。

蛇在枝头缓缓移动,蛰伏着,我下定决心,冒险一试,提着笼子,我蹑足而行。这时,天空中传过来一声缈远的鸣叫,抬头看时,只见天边有一个黑影,从云间而下,那是鹰,是雄鹰。轻振着翅膀而滑翔,犀利的目光直盯着趴在树上的蛇,尖利的喙如利剑般刺来。

我一阵眩晕,捧着笼子感叹美梦的碎裂。老鹰的狩猎成功打乱了我的计划,几声凄厉的叫声之后,老鹰身上粘满了蛇的血液,而蛇已几乎被啄着而不停,早已稀烂。

可恶的鹰!破坏我美梦的鹰!我的仇人!我的冤家!那么,你将成为我的猎鹰,我要让你永世做我的奴隶!

我径直奔去,端笼子,拉地上的死蛇,身上的鳞甲散落一地,鹰并不放过死蛇,紧跟着,直到那一个死蛇进了笼子,它也进了笼子。我把死蛇向外一拉。它正想出去,却被我一脚踹进了笼子,关上了笼门,粉碎了自由。

鹰仍然啄着铁笼子,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我锁上了笼子。

第二年春天,鹰的野性已全无,我又来到了这片空地,在老树下,我决定放飞老鹰,不,是猎鹰。来啊!来啊!春天的狩猎一定要旗开得胜!

开了锁,打开笼门,老鹰钻出笼门,向蓝天飞去。

我歇在地上,等老鹰回来。

过了好半天,云端才出现一个黑点,黑点渐渐变大,果然是我的猎鹰。它飞近了,却没有带猎物回来,而是飞速向我俯冲而来。

我端起笼子,它却丝毫没有减速进笼子的意思,而是冲向我,它的主人,它的利爪已向我伸来。

在我拿起猎枪的前一刻,我看到那双凶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在它眼中,我竟然看到了:

我的眼睛!


武家嘴实验学校

初三年级 孙毓铭




第九届两岸青少年征文大赛

   高中组决赛题目   




春风又绿江南岸


某,眠于埃土,俟其天时,是为一种子。须臾年前,忽见天光,流离失所,少顷谪居沙石之间,淤淀于河滩之上。窃以为蓬勃之际,失故土而伏涂潦之间,自由生灭。

某根于河岸,茎于草木,尝闻花鸟鱼虫,不亦乐乎。然是日人迹至此,指点责斥甚多。其日昔水涨淹地而去垒土,今草长决河而奈何?然夫虽有绿茵遍野,亦损旧植,生态岌岌,水积难通,其患久矣。某深思不辍,方今进退两难,是人类之过抑吾等之谬乎?

是矣,天地循环,江流木生,非相生不成,非中庸不可。斩木顺江,则水淹土殁;弃江守水,则荒地泞水。千载余,一朝春风,万顷尽碧,山水相辉,郁葱苍翠;今朝在,河滩依旧,草木两难。狐兔偕行,植被相争。然则命运何计,彼时何归,非某能测也。惟月明之际,回望春风。

至日晨,闻机械人声近,至某前。未及分辨,已离土壤。其时某已近参天,见此情势,哀矣。人声往来,水流潮响,纷作一处。少顷,某忽显静停,孰视之,根在土内,叶于云天,止稍疏江流,仍扎根河畔。却见淤泥之上,青茵遍野,芳草满堂;莺啼鹤唳,荻花挽浪。北雁仆归,凫鹭行水。某方晓河滩治理,须护生态,亦须清积杂;疏清流,亦不负诸灵。

是故上议明断,清岸而株原种护流,拓地而移外树保林。由此而成河清林深之势,卫奇珍于山野,守绿水于自然。又年朔望际,圈此岸立保护区,以期蓬勃以万年,致富强以长久,达山河以永续。

倏忽几年有余,此地鸟语花香,四时苍翠,五鼓灿然。青碧丹䔋,煌煌乎如仙宫海市;藤曲曼绕,隐隐乎如世外佳园。曲径幽而木深,草树差而流芳。人声静语穿林兮,颤翠华之初叶;鹤鸣唳空之撼云兮,揽九天之暮霞。沧海桑田之浩瀚兮,何曾越及廿年;山水变迁之须臾兮,不过八载流连!

公元2028年,回望故旧,恍然若梦。又逢春立,雁回鱼跃,燕筑莺啼。长风万里,细雨茫阔,雷霆万钧。某,眠于埃土,幸逢天时,是曾为一种子。河滩变迁,星移斗转,或至一日,当期蓬勃以万年,致富强以长久,达山河之永续。

是日月华璀璨,碧浪清波,一夜春风又绿江南岸。


中华中学

高一年级 盛涵




一念之间


已是一年年关,张三再次被喊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书记抬手摸了摸毛发稀疏的头顶,皱起了眉头:“小张,四年前我们县里铲除外来种植物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吧?”张三低着头,不敢与书记对视,只能看见自己那布满污渍的白鞋里尴尬的脚趾在微微地扣着鞋底。在书记灼灼的目光下,他只得点了点头。

书记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四年前你们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清了清嗓子,“现在四年过去了,情形和四年前一模一样!我们就是在原地跑步哎!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务必给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然……”书记没再讲下去。张三也没敢继续听下去,忙应了几声,回到了家中。

四年啊,多么漫长的一个数字,眼前的女儿已经从只能在襁褓中啼哭的婴儿长成了一个满地乱跑的小可爱了。妻子的脸上,皱纹早已取代了青春的靓丽,诉说着岁月的漫长。走到河滩地旁,他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才恍然觉察到:灰发也已经蜿蜒上了他的两鬓,从前意气风发的容颜也变得苍老。四年,明明改变了这么多,可河滩地的问题怎么还像之前那样呢?

回到自家餐桌旁,张三扶着脑袋,目光狠厉下来:对!一定是之前的项目实施得不够彻底!只要把外来种植物完全铲除,再禁止人民搬来外来泥土,一切就可以被解决!就在这时,妻子和女儿坐在了他的身旁,妻子伸出手,抹平他皱起的眉心,温和地问着:“怎么啦?书记找你干什么去了?”他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全盘托出,等着妻子的回应。没想到,一旁的女儿反倒先叫了出来:“爸爸!能不能不要把那些草铲走啊?隔壁的乐乐可和我说没有这些草,我喜欢的那些小动物就会搬家了!”说完,她趴在张三的膝上,仰着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些许的红血丝和泪花像是泪水决堤的前奏。一念之间,他有些不忍心,不敢看到自己推进这个项目后,女儿哭出来的模样。一念之间,他又想起了四年前,妻子也是这样看着自己,诉说着对小动物的喜爱。可当时的他直观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外来种植物引起的,铲除了它们,就是铲除了问题的根源。张三打了个哈欠,挥挥手睡觉去了。

隔天,女儿到家就和张三讲了幼儿园里的小故事:操场上的滑梯一共只有三个,那么多小朋友都想玩是根本不够的。小朋友们都问老师可不可以添置几架滑梯,老师却说应从长远的角度看问题。比如多添置几架滑梯的话学校经费就会不足,不能买到质量好的滑梯,从而带来安全隐患。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坐成一圈,教他们要进行“系统思考”。女儿便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小朋友们“错峰”去玩滑梯,这个想法也等到了老师的表扬。张三听后若有所思,一念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系统思考”这个方法,小朋友都会,怎么他反而忘了呢?了解系统内各部分如何互动,有整体观、因果循环观和长期视角,不正是他入职培训时学到的内容吗?一念之间,张三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张巨大的思维导图。

既然铲除外来种植物会带来不好的影响,那就把它们留下来!不仅留下来,还可以把河滩地一带改造成濒危动物的栖息地!再在网上宣传一下,组织些游客来。县委书记一直发愁的旅游业、服务业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再把那些愿意承包土地的农民迁到县城的西北角,开发一下那里的农业,在那里种植原生种植物,岂不是两全其美!仅在一念之间,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就呈现在了张三眼前。他抱起女儿,搂着妻子,宣布着:“你们以后可以一直去和小动物们玩了!”

说干就干,张三向书记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书记鲜有地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赞许的目光浮现在他暗黑的双眸中。时光亦如上个四年一样溜得飞快,随着一个个标志牌立在“濒危动物保护区”旁,一份份有关西北角土地承包的资料签订好,又一个四年已悄然过去。女儿已经上了小学,扎起了马尾辫,妻子虽然增加了年岁,却在和小动物们的相处中绽放着孩童般的笑颜。而张三将自己灰黑的头发打理得很是干练,仍然像之前那样意气风发。

转眼间来到了2028年,在保护区建成三周年的日子里,无数游客和记者涌入这个小县城,想一睹这个近几年爆火的保护区的芳容。记者们将来放松的张三一家簇拥起来,举起“长枪短炮”。一个记者举起话筒,问着张三:“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起建立保护区和开发县城西北角这个绝妙的主意的呢?”张三和女儿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其实一切都在一念之间。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突然想起了‘系统思考’这个方法。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开阔的视野和更贴合实际、更完整、更永续的方案。”张三说完望着前方,像是在看着保护区的标志牌,像是在看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这八年,又像是在看着记忆的长河中那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一念之间”。


南京外国语学校
高一年级 贾云萱



命运

是夜,冷雨,淅淅沥沥。

河滩地中泥水泛涌、泛滥,一如不知改进的动物狂潮。污浊的泥水,闭塞的石隙中生长着几株毫不起眼,默默无闻的杂草般的植物。可它们却用那草状的叶如饥似渴,狼吞虎咽那一切的水与养分。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凝视着一切的吞咽、排斥、侵占。冷空气中独属于我的食物,我的家园的气息越发浓郁。我多想鼓掌叫好——可我的爪子正深陷泥滩;我多想甩甩皮毛跳庆祝舞——老天不幸,我油光水滑的毛正‌湿嗒嗒‌地贴在身上。

我又想起母亲在我临街前的叮嘱——这片河滩地在它幼年时也曾勃勃生机。是我们家族的伊甸园。只是后来有几个面目可憎的人类将我的先辈们赶走,它们只好忍痛舍弃。

可如今我又来了,我又降临到我们的伊甸园,被它丰饶的香气,甜蜜的诱惑深深吸引,一脚踏入我的家族的命运,万劫不复。也许颇有些《百年孤独》的味道,但作为一只四脚朝天的鸭嘴兽,我的脑干细胞还没有那么发达。

终于,长钟敲响,齐鼓喧天,我的植物们最终茁壮、丰饶、参天。可怜的原住民只好因为缺乏阳光和不够深的根系,轰然倾倒。

阳光普照大地万物,仿佛连一粒尘埃也难逃她的法眼。我懒洋洋地躺在河滩地上,贪心地吸吮着沁人芳香。抬头,只一瞬,便发现了三名可疑的人类向我起来。警铃大作,拉响99级警报。

“家族的恶运我终究难逃吗?雨季不再来,我的伊甸园在下雨。”一股浓稠的悲伤将我淹没。

可那几名人类却不像我想的那样,而是停在离我不远处,为我拍了很多照片,也为我家族中许多其他成员拍了写真。“保护地”“河水改道”“旅游业”等等这几个词,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

心中一颗大石头还未落地,拖拉机就以声势宏大的排场,大摇大摆地进场。我如热锅上的鸭嘴兽,只觉得命运要再次重演——家园被人类无情铲平,又要开始逃亡。

可那些钢铁巨兽却驶向被水流浸占的滩地,一下又一下挖开淤泥。经年的水流早已积攒脾气,只听“轰”地一下,便是汹涌而下。畅快、解气,水分子连经时也许要高歌一曲《铃儿响叮当》。会浸没我的天堂的隐患终于不见,我长啸一声,以表庆祝。

人类自从钢铁巨兽走后动作不断。又是竖一块大牌子,又是建起栏杆。他们竟然来拔除了原住民的遗骸,洒下了我们的食物!空气中的诱惑越发浓郁、浓稠、黏稠。我的家园,我的伊甸园,我的世界是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升级版,夏娃偷食的禁果诞生的地方。

人类用木板在沙滩地的上方建起了什么“步行栈道”。越来越多的人类举起玻璃炮筒对准我,人类幼崽会兴奋地指前瞻我大叫。我乐此不疲地摆着各种pose,幸福地沉醉在晚风拂过的夜晚。

仍然是一场冷雨,纷纷而下。当几分钟后,我欣赏植物发芽破土时,会想起母亲嘱咐我时莫测的眼神。嗅着食物的芳香,我不无庆幸地,在心底宣布家族恶运的终结。

中华中学

高一年级 戴辰菲




于自然而永存


公元2024年秋,我永远会铭记初见那片河滩时的情景。轻雾迷蒙,薄风细雨在平静许久了的河面上激荡,泛起漾漾轻涟的同时翻飞了沉蓄的幽浊。朦胧的周遭,于一片寂然之中也覆上了我的心头。河滩之上,紫草丛生,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残酷地剥夺了河底生物与温暖阳光的细线般若即若离的联系。只余几抹少得可怜的光束,偷偷从其指缝中溜逃,给予这片紫河苟且偷生的机会。河滩堤岸却有着几只我叫不出名,但很少遇见的动物,它们围着河滩的一角,小心地用小爪子剥开蔓生的紫色屏障。

后来,我才听同事说,那是一群濒危动物,因食物链关系局限,且没有攻击力,它们一度濒临灭绝,可自2021年发现并证明,紫狐草(那群紫色草学名)可以作为它们的新食物。

作为一名政府机关的调查员,我当时被分配的任务是拟出一份合理长远的治理提案。但由于前几年的失败案例,这份任务对我来说是极不易的。经过近半年的考察研究与努力,于2025年的那个春季,我与团队展开了第一轮的治理。提案中,我们给出的方法是:将河滩地分出两片,其中一片保留紫狐草,用于供给周遭濒危动物的生理需求,而另一片则清理去此作物,发展养殖业。我们担心再次发展农耕产业仍会出现2023年的河涨问题,所以打算尝试发展养殖业。提案经过上层审案,很快被通过并加以实施。为期半年的割地工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2026年初,冬至日,那是临近过年的日子,我再度回到了那片熟悉又陌生的河滩地。是落雪的时日,片片白花纷纷扬扬地从天坠落,归回泥土。被再度承包养殖水产品的那片河滩被投诉产量过低,且不时会受到紫狐草的污染。被紫狐草吸引而来的濒危动物,时而也会破坏这片同源河滩的生态系统。无可奈何之下,承租人主动提出解除租约的诉讼,我与团队也因此开启了新一轮的思考。

如何平衡民众对经济发展的需要与生态环境的稳态呢?我与这个问题僵持了许久,深思熟虑过很多,但结果大都被自己给驳回。

自然界是生存斗争,弱肉强食凝聚出的产物,然而经济、科技发展武装后的人类却在比间处于一个微妙的地位。有时,为了自我种族文明的发展传续,我们会放弃很多,然而如若在这次的治理上放弃濒危动物种群的传续,我认为将会因其潜在价值而造成难以回天的结果。

2027年初,经过层层筛选过滤,我们的新提案应运而生。这一次,我们打算扬弃以往传统的经济发展思想,开设旅游业,并对紫狐草与濒危动物进行就地保护计划。并将这紫气蔓生的河滩作为本地新型特色景点宣传,使周围民众以发展旅游经济来提高平均收入。不过,需注重旅游业对河滩地与周围环境的破坏,并对之加以约束。

高层部门很快行动起来,并分配任务。浩大的工程于2028年的新年钟声中趋于完工。

这是我第无数次踏在这片湿润迷蒙的土地之上。然而它的巨变却仍令我吃惊。紫气漫延至岸边的乔木,为高低相间的河滩旁生树林添上了一丝深沉与神秘。河滩中央建起了人工的亭台,供游客拍照打卡宣传。整个工程颠覆了我对最初河滩的沉郁印象,四年的努力,于今日换得的宽慰挂在了我的心间。

轻倚在河滩亭中,微风扶去那抹浅浅淡淡的惆怅,希望这昼时的安宁于自然之中得以永续。


南京田家炳高中
高二年级 王子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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