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11月9日,雅安市公安局雨城分局刑警大队内张灯结彩,往来穿梭的民警全都一脸喜气。他们正在筹备一顿时隔32年的团圆饭。
钟德怀、毛世友夫妇尤其兴奋。钟德怀满脸笑容,毛世友则不停地往民警手中塞水果,口中喋喋不休地叨着“回来就好……感谢雨城的刑警们了……”
灶台上的蒸笼正冒着热气,里面蒸的是毛世友亲自为儿子做的白菜馅包子。这段历经雨城公安五代刑侦民警坚守,魂牵钟德怀、毛世友夫妇32年的寻亲故事,终于要划上圆满的句号。
孩子被拐 家庭撕裂
时间回溯到1992年。
5月2日一大早,钟德怀、毛世友夫妇前往雅安苍平路菜市场经营他们的日杂小店,不满5岁的儿子钟波则被留在家中。临出门前,毛世友为儿子蒸了一笼白菜馅包子。
殊不知,这一别,竟是32年的骨肉生离。这笼白菜馅包子,成为了毛世友32年的心魔。
忙碌了一天的夫妇回到家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儿子。夫妇俩边发动亲戚朋友满城寻找,边跑到派出所报警。经过家属与警方多日的寻找,钟波始终没有一丁点消息。独生儿子被拐,给这个家庭几乎带来毁灭性打击。
破案 第一次解救
案件发生后,当时的雅安市公安局(撤地设市后更名雅安市公安局雨城区分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
1994年,专案组抓获3名涉嫌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嫌疑人,还原了钟波被拐卖的经过。原来,钟波与4个小男孩和1个少女一起被邻居高某富拐走,交给一个叫杜某秀的女子,后又被转给杨某继续贩卖。
7月,专案组组织了两支打拐队伍前往福建、山东开展解救工作,与钟波同时被拐的5人都获得了解救。唯独钟波,因线索中断,无法找回。
这消息令毛世友肝肠寸断,她的神志开始恍惚。直到现在,很多雅安人都还记得有一个叫钟波的孩子当年被拐了,都还记得他的妈妈精神没有失常时有多能干,都在唏嘘他们这个家庭本该有多幸福。
借力 第二次解救
时间来到了2008年。
参与第一次解救的女警向平始终对当年的案子无法忘怀,她拉住刑警大队女侦查员刘伯丽的手,讲出了当年的遗憾。她说:“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结,1992年被拐的钟波还没有找回来,希望刑警大队把这根接力棒传承下去。”
从此,刘伯丽的心里也多了个结。3月,有消息传来,转卖钟波的漏网之鱼彭某芬有可能回福州了。刘伯丽向领导汇报的同时,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向平。二人一拍即合,第二次解救行动就此展开。
专案组来到福州,几经周折,却发现彭某芬已经远逃境外,解救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为了扩大影响,专案组另辟蹊径,借力福州电视台、报社。3月11日,《福州晚报》以《只要知道孩子活着就够了》为题,对雅安警方接力为民寻子等情况作了长篇报道。
报道引起了广泛关注,线索也接踵而来,可惜的是,钟波仍然了无音讯。
抓捕 第三次解救
怕钟波万一回来找不到家,毛世友一直没有搬家。
时任其所在辖区派出所所长的王月伟回忆道:“毛世友的病情时好时坏,坏起来就骂人摔东西。钟德怀拿她没办法,经常求助派出所。我们去就说:‘毛大姐你放心,我们一定把钟波找回来。’每次毛世友听到这样的保证就会平静下来,然后就会捧出水果往民警手里塞,不接就不让我们走。我在西城所三年,几乎每月要和她见一次。”
2011年7月,彭某芬被抓获的消息传回雅安,专案组立刻出发前往福州。经审讯,彭某芬交待,当年她经人介绍把钟波卖给了一对当地夫妇。专案组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通过大量排查,终于查实了介绍人的真实身份。
遗憾的是,当民警赶到介绍人家中时,发现她已经去世十好几年了。
解救行动,再次遭遇失败。
第四次解救
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侦查手段也有了新的突破。第四代雨城刑侦专案民警接过了这条接力棒,于2021年5月开启了第四次解救。
专案民警来到福州和福清,开展了地毯式走访。同时,雨城公安也制作了短视频,在抖音平台发布。
“儿子我们分开的时候吃的包子还记得吗?”“有生之年能够见一面就是最好的”,钟波父母的一声声呼唤通过短视频在当地广泛传播。
一时间,宝贝回家、新浪博客、当地官网纷纷转发助力,抖音平台更是定向福建连续多日推送。
而钟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终于找到你 第五次解救
时间不断更替,解救行动从未停止。
不知觉间,时间来到了2024年。公安部刑侦系统部署了名为团圆行动的打拐专项行动,与此同时,公安刑事技术在信息革命时代飞速发展。
雨城分局第五代专案民警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悉心指导下,回访家属、证人、知情人、前四代专案民警,还原案情,采集信息,梳理人员关系,研判关联性。
五代民警的不懈努力,终于迎来曙光。11月2日,经过DNA筛查比对,确定了福建厦门的吴某某就是被拐多年的钟波。
钟波,终于找到你了!
经过32年的不懈努力,经过5代民警的传承接力,经过家属的积极配合,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从徒步、汽车、火车到飞机,从铁脚板、传统媒体到自媒体,从画像、照相到电脑,从人工、半自动到全自动,终于找到你了。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柳暗花明,一代代公安民警的锲而不舍,终于找到你了。
消息传来,钟德怀夫妇喜出望外。
雨城分局的公安民警也都喜出望外。五代民警,而今,带着遗憾,有的已经故去,有的已经退休,有的已经离开刑侦岗位。大家决定,在刑警大队为钟波一家安排一顿家宴,让团圆的一家人畅叙思念之情,让一代代民警见证这一幸福时刻。
已经退休的第二代参与民警刘伯丽听到消息时喜极而泣,专程从成都赶回来参加家宴,她说:“感谢大家,帮她完成了一件未完成的工作,了却了一桩郁结在胸多年的心愿。”
第三代参与民警周兰芳听到消息后也从外地赶回来参加家宴,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不停的落泪,一直不停的感怀。
第四代专案民警胡平听到消息时,妻子正在待产,胡平激动得忘记了刚出生的儿子,跑来参加欢迎钟波回家的家宴。
家宴上,当钟波咬下一口妈妈亲手做的白菜馅包子时,他哽咽了,在场的家属哽咽了,所有民警都哽咽了,大家都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大家一起齐声高呼:欢迎钟波回家!
END
供稿:刑警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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