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辞》: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是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天、地、人运动的道理都反映在八卦六爻的运动中,如果你信《易经》,那你要安身立命吉利平安就要求教于《易经》,看看六爻的变化,根据吉凶提示顺势而为,才能得到上天的保佑,无往不利。
周六一大早,小雅又给我带来了一位客户,是她的同学赵政,在体育局宣传科干办事员。上个月宣传科副科长高升了,副科长的位置空下来,他想活动一下向上升一级,但竞争对手不少,他心里底气不足。小雅知道了这事就撺掇他来找我卜一卦。
赵政对《易经》半信半疑,为了前程,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跟着小雅来了。
他摇了一个谦卦,看卦辞没有问题,是一个好卦,只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必会善始善终。但按《易经》六亲断卦,仇神持世,又临日月建,原神衰且入库,青龙发动,是一个大凶卦,求功名必无果,若逆势而为恐有不测。我告诉他:“这个机会不属于你,等下一次吧。”
赵政说:“不会吧,我托了很多关系,都给我许诺说这事一定能办成。”
我摇摇头:“你不要再活动了,一动不如一静,静则无害,你动凶则动,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我认为事在人为,只要我努力了一定可以改变命运。”赵政说。
我说:“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易经》告诉你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成功的。”
小雅为他着急,拉我到一边小声说:“天一,你确定算准了吗?这可是事关人家前程的。”
我说:“我让你一大早带他来,就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你放心,这卦错不了。”
早晨天地空明,磁场对接准确,我又专门嘱咐赵政沐浴更衣,连一杯水都不要喝,为的就是“洁静精微”,怎么会有误呢?
“那还有什么办法化解吗?”小雅问。
她的心情我理解,谁都想逢凶化吉,谁都想一帆风顺,可是那都是一相情愿,如果世上所有的凶险都有破解的办法,那就不会有“痛苦”这个词了。
赵政的神情告诉我,他不信这个卦。
黑暗里行车,前方路上有亮光在诱惑,我告诉你那是水坑,你却把它想成阳光大道,非要开过去,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政说:“下个月才会宣布副科长的人选,我还有时间活动,我不会放弃的,我想老天会保佑我如愿以偿,我要用事实来证明你算得不准。”
我说:“上天保佑的是听话的孩子,给你指明了道路你不走,你觉得上天还会保佑你吗?”
赵政见我的话说得很难听,生气地走了。
小雅说:“他们科室的人都觉得这次他可以坐到副科长的位置上去了,你这一卦对他打击太大了。”
我不想和她再讨论这个问题,说:“小雅姐,我昨晚看了一夜的书,我想睡个回笼觉,你今天不是要值班吗?你回单位吧。”
我撒了个谎,因为阿娇一会儿来看我,怕她们撞在一起,又得解释半天,瓜田李下避嫌为好。
小雅嗔笑着说:“赶我走是吧,我偏不走,你睡你的,我给你把衣服洗了再走。”
我暗自叫苦,又不能不去睡,只能痛苦不堪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假寐。
小雅收拾了我的脏衣服去洗手间了,我没有洗衣机,所有的衣服都得用手搓,为了不惊动我,小雅没有用搓板,只用两只手不停地揉搓,我能想象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阿娇很少给我洗衣服,她说她的手漂亮,洗衣服多了会伤手,我想也对,以后做老师,一双漂亮的小手在黑板上游移会吸引学生的目光,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小雅的手也很漂亮,洁白如玉,每个指甲都晶莹剔透,握在手上软绵绵的,让人心旌摇动。
我的睡意渐渐袭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我努力不想让自己睡去,侧着耳朵一边听洗手间的洗衣声,一边听着防盗门响。不知过了多久,阿娇忽然闪进了房间,亲了我一下,两手在我的腿间抚摸起来,凉凉的湿湿的沁人心脾。我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伸手把她的头按了下去,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噙住了我的下体,一阵战栗顿时传遍全身,我拉过她,剥掉她的衣服,压了上去,她咯咯笑了,柔声说:“我的好弟弟,慢点儿,别没吃到嘴里就化了。”
听到“弟弟”两个字,我一下子想到在洗手间为我洗衣服的小雅,一惊之下全醒了,睁开眼,看到躺在我身下的并不是阿娇,而是小雅。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错,果然是浑身赤裸的小雅。
我连忙翻身坐起,满脸通红说:“小雅姐,我……我睡着了,对不起……怎么是你。”
小雅不闪不躲,两眼扑闪着说:“你怎么了,来啊,好弟弟。”
我慌乱地穿上衣服说:“小雅姐,我是你弟弟,我们不能这样,你快穿上衣服吧,一会儿我女朋友就来了。”
小雅光滑的身体贴过来抱住我喃喃地说:“好弟弟,我喜欢你,我不管你的女朋友,我就要你,来吧,姐姐今天是你的。”
我推开她,逃也似的冲到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把头埋进了凉水里。
好大一会儿,小雅衣着整齐地走出了卧室,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说:“天一,我知道你嫌我脏,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以后你还会认我这个姐姐吗?”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点点头说:“小雅姐,你永远是我姐姐,我没有嫌你……我有女朋友了,她对我很好,我不能背叛她。”
喜欢一个人可以去放弃,爱一个人就要忠贞,我始终是这样认为的。我喜欢小雅,但我爱的是阿娇,我想,小雅对我也只是喜欢,如果我伤害了她,她可以放弃我,不必痛苦,而如果让我放弃阿娇,我的心会疼。
“天一,难得这个世上还有你这样痴情的男孩,你女朋友很幸运,我会为你们祝福的,好啦,我该值班去了,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也不要多想了。”小雅说着轻轻抱了一下我,飘然走了。
防盗门砰然撞上,我竟然有些恍然若失。
星期天,阿娇穿戴整齐对我说:“天哪,我们都好几个星期没怎么出门了,今天去逛街呗。”我摸了摸钱包,想起和孙发财的三天之约,如果明天我的卦不应验的话我就破产了。孙发财是在地虎,他说砸我饭碗虽然未必真砸,但我至少从他和他那帮朋友手里再想赚到钱是不可能了。一想到上次逛街八百剩八块的恐怖情形,我不免心有余悸。
我的手从钱包里捻出一百块钱给她说:“你自己去吧,一会儿有客人来,我得等着。”我留了两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想和你一起去嘛,再说了,我这么一个大美女一人上街你放心?”阿娇撒娇说。
我笑了,不放心是女人的借口,也不一定非要男人陪着,为的其实就是拖一钱袋子,看到喜欢的物件,打开钱袋子就可以满足愿望,我想伸手在别人钱包里拿钱的感觉一定很爽。阿娇和我在一起从来没问过我每个月收入多少,花钱的时候就朝我喊芝麻开门。她有一句名言,叫“会花钱才会挣钱”,我给她改成“因为你会花钱我才得去挣钱”,女人是男人前进的动力,单身索居的男人很少有奋斗的欲望。
我说:“阿娇,客人和我约好了,都是衣食父母啊,不能失信的,乖,你自己去吧,买些韭菜中午我们包水饺吃。”
今天并没有客人要来,我只是想捂紧钱袋子罢了。
阿娇扭身边往外走边说:“我要是十二点前不回来,记着去街上贴寻人启事啊。”
我戏谑她说:“不用,我直接去猪肉摊上找你去。”
阿娇一走,屋里便清静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清静。我找出钱通海留给我的那本《奇门遁甲》,书里又是另一处清静所在。我刚翻开书,防盗门砰砰响了。
我边开门边埋怨说:“又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上厕所啊?”大都市街上公厕少,记得有一次逛街阿娇找厕所找到天黑,省了我不少钱。
小雅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厕所?连这也能算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英气逼人的那种。
小雅来不及介绍,先冲进了洗手间里,那个男人站在客厅中央,头差点就触到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泡,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问:“你就是那个周天一吧。”
我请他坐下来说:“正是在下,请问你是?”
“我是王伟,小雅的同事,你抽烟吗?”他说着掏出烟先叼上一支又让给我。
“原来是王所长。”我说,“谢谢,我不抽烟,如果你要问卦,就先不要抽烟。”我想王伟到我家来肯定是求卦来了,有必要先提醒一下他。
王伟灭掉火机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抽烟后会影响卦的纯度。”我淡淡地说。
“哟,还有这么多讲究,那我昨晚刚搞完女人会不会有影响?”王伟猥琐地说。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连给他倒茶的念头都没有了。小雅从洗手间出来说:“天一,这是王所长,你帮他算一卦吧。”
我很想拒绝,但是小雅正在人家矮檐下,为了小雅,我姑且陪着低头吧。我让王伟去洗干净手,拿出铜钱问他所求之事。
他攥着铜钱,满不在乎地晃来晃去说:“给我算一下我老丈人还能不能再升一级。”他摇出一个“火水未济”卦,官星旬空月破,又伏世爻下,是罢官黜革之象,世爻动化回头克,是短寿之象。我说:“他的官做到头了,不是被免职就是因病殁绝,如果有病的话,他的病是旧病,病灶在肝,病故的概率很大,寿限顶多三个月。”
王伟惊讶地看了看小雅说:“小雅,我老丈人的病情你没告诉过他吧?”
“切,我说这个干吗。”
“那他真神了,他妈的算得太准了,我老丈人是肝癌晚期,大夫说还有三个月的活头。”王伟拍着大腿说。
王伟身上有一种与他的长相完全不相符的粗俗,甚或是势利。绣花枕头里装的一定是草,好皮囊也只是讨了一个好卖相。
小雅面露喜色说:“那你的承诺可以兑现了。”
“可以……但怎么着也得再等一段时间吧,如果她爹刚死我就离婚,不人道啊!”王伟拉过小雅的手摩挲着。小雅瞥了我一眼,脸有些红润,大概想起了昨天的事。
我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目光鄙夷地扭转头去。奸夫淫妇还讲人道,真他妈不要脸。我开始怀疑小雅昨天的举动,是对王伟的报复还是本性使然?魔鬼和天使可以合二为一,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吗?我决定以后离小雅远点,当着我的面,把阴谋搞成阳谋,我都感觉自己也是罪恶的。
王伟又捧着铜钱摇起来,说:“再给我算一卦,看看我今后的运势。”
我看了小雅一眼。小雅说:“今天别算了,一个人一天只能摇一卦。天一,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我要好好请请你。”
“弄什么玄虚,还一天一卦,是你的道行不够吧。”王伟丢下铜钱,起身说,“你们去吃吧,孙发财约我去打麻将。”
他的话音刚落,阿娇回来了。阿娇看到王伟,客气地点点头,然后进厨房送菜。
小雅小声问我:“天一,这个是你女朋友?”
王伟眼睛望着厨房问我:“兄弟,你女朋友的身材真不错,干什么工作?”
阿娇穿了一条很瘦的牛仔裤,上身套了件薄薄的羊毛衫,外面的风衣敞着,曲线毕现。我能猜到王伟在想什么,冷冷地说:“没工作,上大学呢。”
王伟磨叽着不提走的事,又点了一支烟,重新坐了下来。
我冲厨房里喊:“阿娇,赶快包水饺,我饿了。”我不想让她出来,不想王伟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再盯着她的胸不放。
王伟笑了:“你们今天包水饺呀,太好了,正好我好长时间没吃水饺了。小雅,别出去吃了,我们在这吃水饺吧。”
我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面对无赖我耍什么心眼啊,直接撵他走不就完了,真是好面子害死人。我说:“王所长不是要去打麻将吗?”
“打什么麻将,一听到吃水饺我都馋得流口水了,不去了。”王伟说着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小雅,“你去饭店炒几个可口的菜来,再整瓶酒。”
小雅拉着王伟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女孩子都喜欢卿卿我我,不喜欢形单影只。
王伟哄她说:“这片饭店里的人都认识我,我们在一起影响不好,再说了,我包水饺的水平很高的,我帮着下厨,等你把菜炒来就可以吃饭了,要不这样,让天一陪你去。”
“你会包水饺?那好吧,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小雅说。
阿娇从厨房里探头,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好啊,我赶面皮你来包。”
我正要表示反对,已经被小雅拖了出去。
我实在不放心把一只色狼和一只羔羊关在一间屋子里,虽然是大天白日的,但心里总是很灰暗。
本来小雅要炒四个菜的,我催促她说:“两个就够了,有水饺吃不了那么多菜的,快回去吧,看他们水饺包得怎么样了。”
小雅笑笑点点头说:“好吧,不过王伟喜欢吃葱爆大肠,这个一定要炒的。”小雅对王伟知之甚深,连炒一份菜都透着关切,还有急不可耐地催他离婚,明摆着她要和王伟光明正大的,那昨天她为什么要对我那样?我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我该把那个游戏进行完的,女人不淑,男人何苦洁身自好。还是因为阿娇,我不是王伟,容不得自己亏欠良心蹂躏感情。
回到家,王伟与阿娇还在厨房忙着,气氛很融洽,两个人都是两手的面,只是阿娇一声一个“王所长”叫得阿谀万般,令人酥麻。这女孩子,大约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派出所所长这么大的官,冷不丁家里来了个大官,忍不住兴奋。
我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去客厅收拾好桌子,搬来盘子把从饭店炒来的菜装好,摆好碗筷,准备开饭。
小雅挤进厨房,挨在王伟身边,大秀恩爱,我看见阿娇默不做声地端起包好的水饺倒进沸腾的锅里,小小的厨房热气蒸腾,所有的人都隐在雾气里看不清了。
资料来源:湘西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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