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曾说,女性一定要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可以让人独处的空间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她也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农村妇女刘小样在接受《半边天》采访时曾宣告:“我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即便周边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她也拒绝被同化,从电视里吸取知识,不断进行她的思考。
《出走的决心》改编自真人故事,一位女性在忍耐了半辈子之后,终于决心挣脱所有的羁绊和束缚,为自己而活。电影剧情没有什么奇思妙想的情节,全部脱胎于生活,其展示的人生被世代人继承,一代代的男性女性都这样活着爱着痛苦着。
这种几代人共享的命运模式,根由在于每个人一出生就被扔进了父权制社会。在父权制下,女性的人生阶段被贴上对应不同的标签,每个标签都是牺牲的近义词。一位普通女性的一生大抵是,小时被父亲操控,成人后被丈夫操控,晚年被儿女操控,劳累一生,自我被蚕食殆尽。
电影主人公李红,作为家中的长女,从小就被大家长作风的父亲控制安排,自己想要参加高考都不被允许,因为家中缺钱,她需要为弟弟为家庭考虑,要不然就是太自私。毫无选择的她把对解脱的希望寄托在未来的丈夫身上。婚后几年,丈夫的家长作风渐渐显现,她用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买一捧鲜花都被指责为败家。为了逃离家庭,她连最辛苦的扫大街的活都愿意干,只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独立,不依附于任何人。她再一次被拽回家庭,带孩子做家庭主妇,将孩子养大成人。等女儿结婚后,又一次被女儿的家庭和事业束缚住。总有一件件事情找上她,让她无法脱身。《出走的决心》着重在描写那个决心,前半辈子的累积,在她决然冲破所有枷锁时到达故事高潮。
这种人生模式我们可以轻易在身边找到,无数多的女性一生被束缚在这种困境里,父权制就是这么教育每个人,这是一个成熟固化的意识形态。它对男性说,你不能成为一个细腻的人,你要做一家之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它对女性说,你应该忍耐,把自己的优先级排在其他人的后面,相夫教子。任何人说不,都是在只身对抗整个意识形态,破局只有有足够的能力逃离整个环境。
李红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但她仍然会把这些意识形态灌输给女儿,因为她已经无能为力,她已经没有自我,虽然她仍然会表现出对女儿的担心,但她的价值序列已经定型。在电影中,李红和母亲对峙,质问母亲为什么同样作为女人,仍然不能理解她。她的母亲机械地回答,我都是这么做的。
同样的台词我也问过奶奶,我问她为什么作为女性还会重男轻女,她苦笑了一下,她从小就被这样对待,她的成长环境里都散布着男孩更好的思想及反馈,这种设定自然也在她的脑海里固化下来,让她如此认同。因为从小没上过学,她也不识字,所以在整个一生里,或许都没有过属于自己真正的思考。我问她,在那些漫长的发呆的时间里,她都在想什么,她笑了笑没有答案,她回道,”这辈子想啥呢?过得才不值。”
电影中着墨较少的是李红的女婿,但是从出场所展示的性格来看,也是属于父权制教化出来的典型。在外人看来性格温和,为人体贴老实,但是在婚姻里偶尔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观念。这种好男人不易察觉,因为他表现的体贴,好说话,但是内心实则并不认同,装装样子,总会在某些时候暴露出来。他在给老婆买衣服时,下意识地买成适合带孩子穿的亲肤大码的,忽略了老婆本人的需求。包括别人在征求他的意见时,你能隐约察觉到他心中的不认同,但碍于面子或者人设,他会一口同意。
李红毕生都在等,等结婚了就好了,等小孩长大就好了,等孙子上幼儿园就好了,等孙子长大就好了。有无数个“等xxx了,就好了”在等着她。她朋友看着她含泪喊道,你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这部电影除了探讨这种生存困境和家庭关系之外,还给所有男性一个警示,能不能意识到自己被潜移默化的观念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冒出来,能不能意识到生活中他人的困境有自己的原因。能不能意识到伴侣需要互相给予对方足够的支持,能不能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能在一种意识形态中区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被灌输的。(父权制只是其中之一,总还会有更多意识形态,当所有人都在说你就应该这么做时,你要警惕。)
李红终于穿上了鲜艳的衣服,独自驱车在旷野之间,她在日照金山前和女儿通电话,对女儿说我不会回去,你的事我不管了,女儿也接纳并祝福母亲。电影不会交待女儿以后的人生,她的人生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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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
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禅定时刻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
还在孤独的开放
所有她可爱的伴侣
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
陪伴在她的身旁
映照她绯红的脸庞
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
孤独的留在枝头上
愿你能跟随你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