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从遥远的地平线向我们走来,他目光炯炯,他神采奕奕,他步履匆匆,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诗的远方。毛泽东波澜壮阔的一生始终与中国革命融为一体,毛泽东思想、毛泽东著作和毛泽东诗词以及他带领中国共产党打下的社会主义红色江山,是他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毛泽东诗词是独具风神的艺术精品,是伟人毛泽东对中国历史和民族命运进行深情的观照、痛彻的领悟和独特的审美以后,用他那如椽巨笔所作的艺术再现。
这一期的《毛泽东诗词赏析》专栏节目,给大家带来的是毛主席在上世纪50年代,专门针对危害中国人民的瘟疫而创作的《七律二首·送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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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周一) 19:30
1958年6月30日,《人民日报》刊载了通讯《第一面红旗——记江西余江县根本消灭血吸虫病的经过》。国家主席毛泽东读后十分欣慰,彻夜未眠,当天就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危害中国人民几千年的瘟神写下了《七律二首·送瘟神》,并作自序:
读6月30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世波。
《七律二首·送瘟神》最早发表于1958年10月3日《人民日报》,同时发表于《诗刊》1958年10月号。
作者的自序主要是交代自己写这两首七律的时间、地点、事件原由以及当时的心情。写作时间是“旭日临窗”,即7月1日凌晨,写作地点是诗人的住处。“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这六个短语一气呵成,表示看到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病的消息后,激动不已,彻夜未眠。中国人民历史上的悲惨遭遇不由自主浮现在眼前,温暖的微风轻轻吹拂着脸庞,黎明的阳光照耀在窗前,望着遥远的祖国南方的天空,那里已经摆脱了瘟神的折磨,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胜利啊,欣慰之下,禁不住执笔赋诗两首。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我们空有那么多的青山绿水,连华佗这样的神医都拿这个小小的血吸虫没有办法——作品一开头就直接说瘟神非常厉害,无人对付得了。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很多村庄的房屋墙壁上到处都长满了木莲之类的藤蔓植物,到处都是血吸虫患者腹泻遗留的粪便;更多的庄户人家因为瘟神而破败,稀稀拉拉一片荒凉,民生凋敝人丁衰亡,只有瘟神像鬼一样嚎叫——颔联用白描手法着重渲染瘟神肆虐人间、残害人民的深重罪孽,极写瘟神制造的人间惨剧,为下文讨伐瘟神竖起靶子。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坐在地球上随着自转的地球每天行走八万里,在宇宙中巡视太空,看到遥远的满天星河——诗人“精务八极,心游万仞”,由颔联瘟神肆无忌惮、祸害人间的罪孽这一现实转入浪漫的想象,用地球在宇宙空间的运动来反衬岁月的漫长和地域的广阔,从而突出瘟神的罪孽和人民饱受疾病折磨的痛苦。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世波:继续顺着颈联的思路展开想象,用中国人熟知的牛郎神话故事,说自己随着自转的地球在宇宙巡视,遇到久居银河的牛郎,牛郎询问瘟神祸害人间的事,一切悲欢离合都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成为过去——言下之意就是瘟神在人间制造的悲剧惊动了天上的牛郎,引起了牛郎这位老乡的关注。诗人字面上是说牛郎关注瘟疫,实际上是借天上的牛郎表达自己对血吸虫病的深切担忧。
《送瘟神》“其一”描写了瘟神祸害人间的罪孽以后,“其二”即开始讨伐。这里的“讨伐”不是像作者当年带兵打仗那样,真刀真枪和敌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是发扬当年的革命精神,以求真务实的态度和科学方法,广泛发动人民群众,积极组织医疗队深入基层,开展有针对性的科学防治,彻底根除瘟神赖以生存的土壤,终于在1958年战胜病魔,驱逐瘟神。中国人民在讨伐瘟神的抗疫战争中,经受了一次血与火的洗礼,赢得了一个历史性的伟大胜利,谱写了一首“纸船明烛照天烧”的英雄赞歌: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和煦的春风吹动着杨树柳树千千万万根嫩绿的枝条,六亿中国人民个个都像古代的明君圣贤唐尧虞舜那样——作品一开头就用明亮艳丽的词语,描绘祖国的大好河山,热情讴歌勤劳勇敢、智慧贤明的中国人民,为下文讨伐瘟神的人民战争拉开序幕。
用上古传说中的圣人贤君比喻中国人民,在行文上有三个好处:
一是表达作者对中国人民的无比敬爱和赞美,抒发自己一以贯之的热爱人民、亲近人民、依靠人民的思想感情。
二是唐尧虞舜都是上古社会的贤明圣君,都曾为人民造福谋利,现在说六亿中国人民个个就像唐尧虞舜那样,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进一步展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之观点。
三是推翻旧世界靠的是人民,建设新中国靠的还是人民,现在讨伐瘟神消灭血吸虫病,也必须依靠人民;正所谓只有发动人民,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人民,才能赢得战争。
联系毛泽东心灵深处的“人民情结”,可知“六亿神州尽舜尧”与“人民万岁”的意思是一样的,只是说法不一样,诗的语言与心的呼喊都是“人民领袖爱人民”的真切体现。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鲜红的春雨伴随人们的心愿变成翻腾跳跃的浪花,青山也按照人们的意志搭起“天堑变通途”的桥梁——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新时代的新面貌,春雨穿上红衣,青山披上绿装,好像也在和人们一起改天换地,建设美好的家园。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祖国南方的五岭与天相连,劳动人民起起落落的锄头闪着银色的光芒,铁一样坚定的臂膀有力地摇摆,劳动的场面震动着江河——让高山低头,让河水让路;驱逐瘟神,改天换地。中国人民对山河的改造实际上就是对瘟神的讨伐,消灭血吸虫病的过程显示了中国人民无坚不摧的伟大力量。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你这个祸害人间的瘟神啊,如今我们已经改天换地,把你藏身的地方也铲除了,你还想往哪里跑呢?点起明烛,烧起纸船,让冲天的火光送你滚蛋吧!
下面请欣赏徐强教授自弹自唱的《七律二首·送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