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公主,手撕镇北侯府冒充的四小姐后,一战成名

文摘   2025-01-16 06:19   河北  

第1章

山坡上。

一身半旧道袍,头顶小道髻,背着竹编小药篓的岁岁停下脚步。

抬起嫩白小手,抹一把额角亮晶晶的汗珠。

“婉婉师姐,你说的灵芝到底在哪儿啊?”

“这么珍贵的草药,当然是在山顶上。”

比她高半头的小师姐婉婉转过身,拉住岁岁纤细的手腕。

“快走呀!”

“可是......”

岁岁转过小脑袋,看看远处掩映在林中的道观,一脸为难。

“师父说后山太高太危险,不让我们到这里采药的。”

婉婉抱着胳膊,板起小脸。

“师父一向最疼你,如果不找到灵芝,他肯定会死的,你希望他死吗?”

想起卧病在床,平日最疼爱自己的老道长。

岁岁只觉小胸口,像是被谁重重揍了一拳,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灵芝,治好师父的病。

岁岁咬咬小牙,将旧道袍宽大的袖卷向上卷了卷。

小手小脚并用抓住树枝和野草,吃力地向陡峭的山坡爬上去。

注视着小家伙艰难爬行的身影,婉婉眼中闪过冷笑。

“岁岁,加油啊,师父的病可就靠你了。”

岁岁喘息着抓住野草,终于爬到最高处。

左右看看,她一眼就看到山崖一侧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太阳下反射着金光。

抬起小手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大眼睛顿时发出光来。

灵芝。

金色的灵芝!

“师姐,真的有灵芝,是金灵芝!”

婉婉:......

不过就是随口骗她上山,她竟然发现世间稀有的黄金芝。

这个小丫头,难不成是锦鲤投胎的?

“你别乱动,我来看看。”

黄金芝可是稀世灵药,巴掌大的一点就值上万两银子呢!

甩下身上的背篓,婉婉小心地爬上山坡,探出脸向山崖看了看。

看到那棵比黄豆芽大不了多少的黄金芝,顿时一脸失落。

这么小的灵芝,猴年马月才能长大?

转脸看向旁边的岁岁,婉婉重新露出笑容。

“采到这棵黄金芝,师父的病肯定能治好,来,我拉着你的手,你下去摘。”

抓住她的手掌,岁岁小心地探出身子,将小手探向金灵芝。

嫩嫩的小手,一点点靠近。

终于......

她的指尖碰到灵芝。

合拢小手,岁岁紧紧握住灵芝的芝柄。

想象着师父吃下灵芝重新好起来,小家伙满脸都是欢喜。

“师姐,快拉我上去。”

“对不起啊,岁岁,师姐实在没力气,拉不动了。”

婉婉阴笑着,松开手指。

大半个身子探在崖外,失去婉婉的牵引,岁岁顿时失去平衡。

小小的身体趔趄着晃了晃,一头跌下断崖。

慌乱中,她只来得及向师姐伸出左手。

“师姐,救......”

看到断崖上,小师姐冷冰冰狰狞的表情,岁岁的声音错愕地哽在喉咙。

眼前的小师姐那么陌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师父讲过的恶鬼。

一起长大的小师姐,突然......

好可怕!

眼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中。

婉婉拍拍两手,冷冷一笑。

“凭什么你去当正牌大小姐,我却只能跟着你,当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侯府养女?”

伸过手掌,她小心地从袖袋里,摸出从师父盒子里偷来的玉佩。

阳光下,碧色玉石莹润有光。

将玉佩挂到颈上,婉婉一脸得意。

“你就放心去死吧,我会替你认回侯府,享受荣华富贵的。”

没有理会岁岁丢在山上的小药篓,婉婉转身爬下山坡,向着山谷另一侧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

落崖下的河道中。

岁岁吃力地从水下扑腾出来,手里还紧抓着那只小小的金灵芝。

冰冷的河水灌进喉咙、鼻子。

眼睛好疼。

鼻子好疼。

喉咙也好疼。

......

河水像是一只冰冷冷的大手,拉扯着她的身体和衣服。

两只小手用力扑打着水面,岁岁拼尽全力高喊出声。

“救......救命,小鱼鱼们快来救我......我不要死啊......救命......”

很小的时候,岁岁就可以和山里的动物、植物说话聊天。

师父知道后,特意叮嘱她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岁岁一向听师父的话,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包括师姐婉婉。

四处河道里的游鱼们,仿佛受到什么感召似的,不约而同向岁岁的方向游过来。

大鱼、小鱼......

纷纷钻到她的身下。

一条、两条......

越聚越多,形成一片斑斓的鱼群。

所有的鱼儿一齐用力游水,沉下水面的岁岁,一点点被托出水面。

“秦王殿下,快看,水里好像有......”

看到河道里随水飘浮的人影,河道边带马饮水的侍卫惊呼出声。

不等侍卫说完,一道玄色人影飞纵而起。

足尖在水面上轻点两下,落在岁岁身侧的河水中。

鱼儿们受惊散开,君潜伸过手臂,将岁岁拉到怀里抱住。

转身,奋力游向岸边。

“快来帮忙。”

“殿下小心啊。”

......

贴身太监长禄和几位随行侍卫,齐齐奔过来冲进河道。

长禄接过他怀中的岁岁,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将君潜扶到岸边草地。

将怀中湿漉漉的小人儿放到草地上,长禄伸手晃晃小家伙的肩膀。

“小妹妹,醒醒。”

岁岁没有反应。

长禄伸手试试小家伙的鼻息,眉头皱紧。

“殿下,孩子好像没气了。”

修长的眉微皱,君潜一把将长禄拉开,探指在岁岁颈侧脉搏上试了试。

感觉到小家伙血脉的轻微搏动,他伸手将岁岁扶成坐姿,右手手掌利落地拍在她的背后。

岁岁重重咳嗽一声,噗得吐出一大口,呛到体内的河水。

噗——

河水一滴没浪费,全喷在君潜脸上。

“脏死了。”

少年人皱眉缩回手臂,从袖袋里取出手帕。

刚刚只顾着救人,他的衣服早已湿透,掏出来的手帕都在滴水。

一向爱洁的少年,皱眉将手帕丢开,向长禄伸过右手。

“手帕。”

“不用辛苦殿下,奴才来就是。”

长禄扶住岁岁的肩膀,从身上摸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轻柔地帮小家伙抹掉脸上的泥水。

君潜:......

长禄并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快要绷不住的俊脸。

仔细帮小家伙把脸擦净,小心地帮她抚开,脸上杂乱的湿发。

看清小家伙的脸,长禄惊讶地怔住。

小姑娘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皮肤嫩白如初雪,长睫毛被水浸湿越显浓密,阳光下如翅翼闪光。

婴儿肥的小脸,甚至还不如他的巴掌大。

墨眸如泉水浸过的黑宝石,晶莹剔透。

好个精致的小娃!

自入宫后,长禄就一直在君潜身边伺候。

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小主子,长禄再看别人早就看不到眼里。

眼前这个小家伙,却是让他好一番惊艳。

面对这么一张如山间精灵的小脸,长禄的声音越发温柔几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我叫......咳......岁岁,住在山上的道......道观。”

抬起小手揉揉被河水刺疼的眼睛,岁岁一脸感激地看向长禄。

“大哥哥,是你......咳......救了我吗?”

长禄抬起手掌,帮她轻轻拍拍背。

“不是奴才,是秦王殿下。”

岁岁抬起小脸看过去,顺着长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草地上。

十二三岁的少年清瘦高挑,一身暗金纹墨袍,头束金冠。

衣袍上湿漉漉地滴着水,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那张脸,比师父书里画的神仙还要好看。

“哇——”

岁岁一对眼睛,惊讶地瞪大。

“姐姐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吗?”

众人:......

君潜:!!!

长禄轻咳一声,将岁岁扶起身,轻声提点。

“殿下是男子,不是姐姐,还不去道谢。”

“原来岁岁认错,不是姐姐,是哥哥。”

岁岁吐吐舌尖,从草地上爬起身。

学着师父教她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向君潜行个礼。

“谢谢神仙哥哥救了岁岁的命,师父说,滴水之恩,涌......涌......涌什么来的......”

说到“涌”,她卡了壳。

看小粉团子皱着小眉毛,一脸为难的样子。

长禄一阵不忍,正准备提醒。

岁岁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啦,滴水之恩,永结同心。”


第2章

噗——

听到小家伙那句“滴水之人,永结同心”,几个侍卫实在忍不住,当场笑喷。

君潜俊脸一黑。

岁岁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狐疑地看看众人,目光怯生生落在君潜身上。

“神仙哥哥,岁岁......说错话了吗?

“岁岁,应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永禄小声提醒,一对眼睛担心地看向自家小主子。

这位的脾气可一向是反复无常,万一惹恼可就麻烦了。

生怕自家主子翻脸,长禄主动帮小姑娘求情。

“殿下,孩子还小不懂事,绝不是轻薄您,您别生气。”

岁岁知道自己说错,嫩白的小脸也烧起来。

耷拉着小脑袋,两只小手背到身后,穿着小布鞋的脚,不好意思地铲着草地。

“对不起,神仙哥哥,师父教的成语太多,我背串了。不过......”

她重新抬起脸,语气郑重。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君潜扫一眼小家伙,俊脸上依旧是一脸淡漠。

“长禄,你带两个人,将这小东西送回道观。其他人,随本王回行宫。”

小东西?

是说她吗?

岁岁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纠正。

“神仙哥哥,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几个侍卫再次捧腹,这次连长禄也没忍住轻笑出声。

君潜唇角一抽,努力咬着牙,控制住脸部表情。

“长禄,还愣着干什么?”

心疼岁岁年幼,又刚刚落过水,他主动在她身前蹲下身。

“山路不好走,来,长禄哥哥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行不行。”岁岁后退两步,连连摆着小手,“岁岁自己可以走,要是把哥哥衣服弄湿,哥哥会生病......”

话未说完,她自己反倒重重打个喷嚏。

君潜转过脸,视线落在那湿漉漉小小的一团。

眉,拧紧。

这时,岁岁的视线也移过来。

目光落在君潜的湿衣服,小家伙软软开口。

“哥哥全身都湿了,吹风会冻坏的,跟岁岁回道观换身干衣服吧?”

午后阳光里,小家伙瞳仁晶莹,干净得不染半点杂质,满满的都是关切之情。

自己还顾不过来,还有心思担心他?

君潜冷着脸:“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风从山谷吹过来,湿透的衣服瞬间打透。

岁岁缩起身打个寒战,吸吸酸疼的小鼻子。

“神仙哥哥,快走吧,要不然你会得风寒的。”

师父说过,风寒可是很厉害的病。

严重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对上小家伙水晶般的眼睛,一向冷漠的少年,莫名心头一软。

取出马鞍一侧袋子里,西域进贡的华毯,他上前一步。

两手展开毯子,一合,用毯子将岁岁紧紧裹住。

毯子太大,人又太小。

偏偏君潜又是从小被人伺候大的,并不擅长这些。

小奶团子当场被裹成毛粽子,头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长禄:......

主子这是生气了,要把孩子闷死。

“殿下!”长禄急得扑通一声跪到草地上,俯下身子,“岁岁还是孩子不懂事,殿下手下留情。”

一众侍卫也是齐齐跪下。

“殿下留情。”

“聒噪。”

君潜冷哼一声,抱住“毛粽子”飞身而起,重新落回马背。

被裹在毛粽子的岁岁,大虫子似的扭扭身子,从毛粽子里挤出小脑袋。

她毕竟小人,只把“聒噪”听成“锅灶”。

“我们道观里有锅,也有灶,神仙哥哥是饿了吗,岁岁给你煮地瓜吃好不好?”

君潜:......

看到马侧,跪伏在地上的长禄和众侍卫,小家伙疑惑地眨眨大眼睛。

“你们都趴在地上干什么,是有大蚂蚱吗?”

长禄、众侍卫:......

“驾!”

君潜轻夹马腹,乌龙驹稳稳奔上崎岖的山路。

殿下不是要杀人,是要送人?

长禄和众侍卫同时抬起脸,互相看看,下意识地抬脸看看天空。

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今儿这位小爷怎么突然发善心了?

马背上。

岁岁转过小脑袋,注意到少年人脸上还挂着水。

她伸过小手,轻轻帮他抹掉脸上的水。

看小东西伸过手掌,君潜本能想要躲闪。

晚了。

小家伙暖暖软软的小手,柔柔地滑过面颊。

君潜微怔。

注意到他的皮肤有点凉,岁岁只当他是寒冷。

伸过小胳膊,紧紧搂住少年的颈。

“神仙哥哥是不是冷,岁岁帮你暖暖。”

软软一团,贴上胸口。

君潜:......

身体瞬间绷紧,君潜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放开本王。”

只当他是怕她冷,岁岁笑着将手臂收紧。

“没事的,岁岁给哥哥暖暖,哥哥就不冷了。”

她冬天怕冷,道长师父就是这样搂着她的。

君潜呆怔片刻,猛地回过神来。

抬起右手,连人带毯子一起,将小家伙从面前拉开。

岁岁没有防备,身子一晃,差点被他摔下马背。

眼看着她要掉下去,君潜本能地伸过手臂,将她拉回来搂紧。

小小软软的身体重新贴到胸口,淡淡香味入鼻。

淡淡的药香,还带着仿佛莲花般的清洌甜香。

那味道,让君潜情不自禁地想到母亲。

他的母妃贤妃曾是宫中医女,哪怕封妃之后依旧喜欢种植药草。

其他宫嫔喜欢牡丹、玫瑰,母妃却最喜欢莲花。

君潜儿时最温暖的记忆,便是母亲身上混着莲花味的药香。

有多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轻轻嗅了嗅怀中小姑娘的气息,君潜缓缓地收紧手臂,将那软软小小的一团抱紧。

长禄带着侍卫们,骑上马追过来,护卫在二人身后。

一队人马很快消失在山路拐角。

与此同时。

山谷另一侧。

趴在路边山坡的婉婉,小心地扒开野草,看向远处的官道。

远处官道上,烟尘飞腾,一队黑甲骑兵正急奔过来。

迎风招展的墨色大旗上,金线绣成的篆体“沈”字,阳光下闪闪发光。

为首的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黑衣墨甲,腰上挂着一柄宽刃大剑,面相俊美中透着逼人的英气。

认出来人就是镇北侯沈怀瑾,婉婉的心激动地狂跳起来。

故意将梳得整齐的头发拉散,将玉佩从衣领里拉出来。

婉婉扒开野草,小跑两步,假装着慌张的样子,扑摔在官道上,嘤嘤嘤地哭起来。

“吁——”

骑在马上的镇北侯沈怀瑾,急急勒住战马。

飞身跳下马背,将摔倒的孩子扶起来。

“小姑娘,没事吧?”

生怕对方注意不到玉佩,婉婉抬手理开乱发。

“哎哟......好疼!”

目光触到她胸口处垂着的玉佩,沈怀瑾呼吸一窒。

这不是自家女儿的玉佩吗?

将玉佩捧到眼前,他仔细查看。

手中玉佩不过成年人拇指大小,雕刻成平安锁样式,下面则是一朵精致的莲花图案。

与当年女儿走丢时所戴,一模一样。

沈怀瑾两只大手,紧紧抓住婉婉的胳膊。

“说,你这玉佩从何处来的?”

“师父捡到我的时候,玉佩就在我身上,师父说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那......”沈怀瑾紧张的声音都在发颤,“你师父是什么时候捡到你的?”

“师父三年前捡到我,师父说,那时候刚过完元宵节。”

难道,她就是自家走丢的小女儿?

事关重大,沈怀瑾不敢贸然相认。

仔细打量小姑娘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婉婉的右臂。

他记得很清楚,女儿生于夏时,右臂上有一个莲花形状的红色胎记。

当时,他和妻子都是十分惊奇。

这也是为女儿做平安锁的时候,在上面雕刻一朵莲花的原因。

如果这孩子的手臂上也有胎记,她一定就是他的女儿。

深吸口气,沈怀瑾伸手扶住婉婉的胳膊,缓缓地推起她的衣袖。


第3章

小姑娘细嫩手臂一侧,有一只莲花形的红色胎记。

看到那个胎记,多年征战沙场,万军阵前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瞬间红了眼框。

“宁儿,爹爹总算找到你了!”

将婉婉搂到怀里,一代名将的声音都在颤抖。

脸窝在男人颈间,婉婉眼中闪过得意。

亏得她提前照着岁岁的胎记,在自己手臂上也纹上红印。

果然,顺利过关。

心中狂喜,她脸上却依旧孩子般的单纯。

“你......是我爹爹吗?”

将婉婉扶起身,沈怀瑾双目通红。

“没错,爹爹和娘亲找你三年了,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爹爹!”婉婉假装着哭腔扑到他怀里,“我......我也想爹娘。”

将小姑娘紧紧搂住,沈怀瑾抬手抹一把脸,转身向副将哑着嗓子喝令。

“快马回府通知夫人,就说......四小姐找到了。”

“是!”

副将带着两个护从,打马飞奔而去。

随行的将官们,纷纷跳下马背,围到二人身侧道驾。

“这就是四小姐,真是佛祖保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恭喜侯爷,驾喜侯爷。”

“将军千金失而复得,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碗!”

......

沈怀瑾中年得女,一向宠若至宝。

元宵赏灯时,因奶娘疏忽爱女走失。

这三年来,沈家不知道耗废多少人力物力,到处打听女儿的消息,竟然能在回京途中偶然遇到。

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喝酒的事先不急。”

沈怀瑾抱着婉婉站起身,重新坐到马背,生着大茧的手指轻轻抚抚她的小脸。

一向粗声粗气的男人,也是自然地放软声音。

“告诉爹爹,你师父在哪,爹爹去好好道个谢。”

沈家一向重情重义,沈怀瑾更是知恩必报的人。

对方养育女儿三年,这份恩情当然要重重酬谢。

“师父他......他已经死了......”

婉婉吸吸鼻子,用力将眼睛揉红,挤出两滴假惺惺的眼泪,抽抽噎噎装得无比可怜。

“道观里没有别人,婉婉都......饿了好几天了......幸好遇到爹爹,要不然......我还以为我也要......饿死呢!”

目光扫过“女儿”乱糟糟的头发,满是尘土的半旧道袍,沈怀瑾的心都疼得拧成一团。

“不会的,从现在起,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爹爹都会给你的。”

心疼地“女儿”搂在怀里,沈怀瑾单手握住马缰。

“起程,回府。”

众将官重新上马启程,奔向京城的方向。

婉婉靠在沈怀瑾怀里,目光越过男人的背,看向远处高耸的险峰。

细长的眼睛里,目光超过年龄的阴冷。

岁岁,这辈子,你就乖乖在河底喂鱼吧!

你的荣华富贵。

你的上好姻缘。

疼爱你的侯府爹娘、把你捧在手心的哥哥们......

这一世全都是我的了!

......

......

山坡上。

墨龙驹奔过山路,在摇摇欲坠的破旧观门前停下。

君潜飞身下马,将怀中裹着毯子的岁岁放到地上。

环视一眼四周,漂亮的长眉皱紧。

观门上匾额歪斜,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正殿连门都没有,破损的墙纸在风中呼呼做响......

这哪里是什么道观?

分明就是废墟。

唯一让人惊讶的是,院中的药草种得整整齐齐。

仿佛吸过天地精华似的,一棵棵都是灿烂峥嵘。

比起太医院里种植的药草,明显茂盛得多。

甚至还有许多,连他都不认识的品种。

“师父......”

岁岁迈着小短腿跑进偏殿,奔到破旧的木床前。

献宝似的从怀里摸出那颗小小的金灵芝,捧到师父面前。

“师父快看,我找到黄金灵芝了......”

看到木床上,面色土色,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白发道人。

小姑娘声音一噎,呆滞在原地。

她天生能感觉到生命力,不管对方是人、兽,还是植株药草。

只一眼,岁岁就看出,师父的生命力已经快到尽头。

拉住老人家干枯的手掌,岁岁难过地哭喊出声。

“师父,师父你不要死啊,师父......”

听出她声音不对,原本准备离开的君潜。

猛地转过身,箭步冲进殿门。

目光扫过床上的老道长,落在哭成泪人的岁岁脸上,少年的心也跟着抽紧。

枕上。

老道长听到岁岁的声音,艰难地张开眼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岁岁不哭,师父是驾......驾鹤西游,要羽化成仙上天......享......享福去了......”

生怕自家徒弟难过,老道长还在想办法哄她。

岁岁吸吸鼻子,挂着眼泪抽抽噎噎抬起脸。

“那......师父能带岁岁一......一起走吗?”

老道长注视着眼前的小娃,满脸无奈心疼。

“岁岁太小,骑不了鹤......听话,把......把书架上的盒子......拿......拿来。”

岁岁扁着小嘴,用力摇头。

“岁岁不要盒子,岁岁只要师父。”

君潜转过身,拿过书架顶层的木盒,放到老道人手上。

“这里面的玉佩是......是师父捡到你时,在你身上发现的,担心你弄丢......帮你收起来......”

老道人吃力地牵住岁岁的小手,放到旧木盒上。

“你......自己收好。”

目光掠过岁岁,落在一身华衣的君潜身上。

老道长浑浊无神的眼神里,染过一抹亮色。

“小公子是......是贵人,求你,带她走,给这孩子一......一条生......路......”

老道长行医一辈子,很清楚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中毒。

岁岁生性天真,不可能害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婉婉。

老人家能撑到现在,全凭着心中对岁岁的挂念。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向岁岁交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几岁的孩子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道长还在尽可能的,帮自己的爱徒儿求一条生路。

说到“路”字,老道人已然油尽灯枯。

喉咙里咕噜一声,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血水。

头,无力地歪到一边。

死不瞑目。

“师父——”

岁岁扑到老道人身上,痛哭失声。

站在殿门外的长禄和侍卫们,听着小姑娘娇嫩的哭声,个个都是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实在可怜。

“长禄,到后山寻处清静之地,挖好墓穴。”

“是!”

长禄答应一声,带着众侍卫离开。

注视着趴在老道长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全身都在颤抖的小小身影。

君潜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眉头越发拧紧几分。

君潜轻轻咳嗽一声:“别哭了。”

岁岁大哭。

君潜沉下声音:“本王说不许哭!”

岁岁继续哭。

少年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

“那你就自己在这儿哭吧!”

转身,君潜迈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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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狐小仙
一个每天讲述《知否》原著故事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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