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献平 朗诵 | 潇潇夜雨 水若天心
编辑 | 若水芳雅srtx-2020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截住时光的脚步，吹散岁月的烟尘，翻开泛黄的往事，我极力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难忘的河。
那条河的乐趣
我的家乡韩家山四面环山，村南面的山脚下，有一条常年流淌不断的河水，水龄300多年，长约1.5华里，从东北山沟一路蹦跳着流向村西北关帝庙的前面。从我记事起，那条河陪伴着我成长，毫不吝啬地给我欢乐。
夏天是疯玩的季节。我和小伙伴们挽起裤腿，光着脚丫，趟在河里，比赛着用手捧沙造水坑。水坑造好后，将水放进水坑，小鱼和蝌蚪顺着水进入水坑，待快满的时候，用沙马上堵上。然后开一个小口，慢慢将大部分水放走，剩一点水就好用两只手捧起小精灵了。玩耍的结果，谁的玻璃瓶内小鱼和蝌蚪多，谁就是冠军，谁不服气明天接着比赛。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捧沙造水坑玩腻了，我们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公平分班打水仗。刚开始，用右脚接连踩水往对方身上溅水，战斗到高峰，扭过脸弯下腰双手不停往敌阵上撩水，一仗下来满身是水，衣服全部湿透了。天色早，急忙脱下衣服晾在树杈上，都光着身子在大水坑里继续玩，不一回儿，夏风一吹，衣服很快晾干了，屁股幸运地没有挨父母巴掌。不是每次玩都能躲过巴掌的，天色晚了，只好穿着湿衣服回家，一进门屁股躲不了巴掌。但疼是一时的，河水玩的项目特别是水仗，激情大、能尽兴、趣味浓，不玩个痛快是不回家的。因此，屁股经常给父母提供练手掌的机会。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当冬天的寒风吹遍山村，我和小伙伴们还是在那条河上玩耍。我穿着厚厚的棉袄和棉裤，脚上是妈妈亲手缝制的老棉鞋，在河面上常与伙伴们轮流滑冰。玩的累了，俩或三个小伙伴坐在柳树条编的椭圆形篓内，其他小伙伴共同在冰上来回推，有时故意碰上对面的柳篓，搞得双方摔倒在冰上，你压我、我压你，从不考虑最底层伙伴的难受。那快感、那热闹、那场面现在写来，还想重玩一把。
玩的累了，满头大汗，我和小伙伴们用两只棉袄袖抬胳膊擦头擦脸。天冷流鼻涕，还用两只棉袄袖擦，不长时间，两只棉袄袖上面像光硬的砂布。这时，少不了父母絮叨或打骂。
遇有下雪天，我和小伙伴们玩的更开心，人人用手攥雪团，分班打雪仗，头上、脸上、身上都是雪。打仗累了，你一伙，我一群，比赛堆雪人。很多时候忘记回家，每次都在父母的再三催促或押解下罢手。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那条河的消失
九十年代初，山民和其他村庄一样，眼睛瞄向了大山的胸膛，有的借钱、有的贷款、有的结帮、有的放弃正式工作，争先恐后比赛着挖矿石。有力量的人提着钱袋、驾着汽车、带着机器，雄心勃勃来到山村白天黑夜做起了发财梦。
一时间，大山变得千疮百孔，有的地方深不见底。欢歌笑语的河水开始呻吟，无休止的开采，把欢乐的河水折腾的气喘吁吁、病入膏肓，时有时无，骨瘦如柴的河水，慢慢地消失了。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一条河水的死亡，没有一个人悲伤落泪。洗衣服可以安装自来水，游泳可以用洗澡代替，父母再不用操心孩子们在河水里嬉闹湿衣服、打架、出危险的事情了。那些靠挖铁矿发了家的人，开始向往县城里的生活了。翻盖一新的房屋，让不愿意去城里住高楼的老人居住，匆匆忙忙将铁矿贸易来的利润分给房地产开发商，实现了祖辈不能想象的水、电、气、暖一应俱全的生活梦想。
运气不好没有找到铁矿堆的挖矿人，早出晚归拼命挖矿；看到挖矿发了大财的人，男女老少披上衣服马上加入了挖矿大军。一座座山被开膛破肚；一块块地被乱石侵占；一道道沟被渣石填埋；一条条河被剥夺了生命......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那条河的思考
今年6月，我在写散文诗“韩家山”时，情不自禁想起了那条充满欢歌笑语、装满童年故事、见证山村变迁的那条河。我在写第二自然段“看那：群山环抱，山山翠绿，沟沟柳飘，泉水叮咚”时，搁笔沉思，万千思绪，孩提时代的快乐场景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事实是文章的灵魂，记忆的河水早已不复存在，我勉强将“泉水叮咚”改写为“泉井喷涌”，动景改静景，既伤害了“韩家山”的美貌，又刺激了描绘的心情。这种伤痛言语无法表达，只有身临其境，真情实感的人，才能体味那条河的无奈转身。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这次回韩家山，我从河水的发源地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找寻那条杳无音信的河流。曾经欢畅奔流、繁华一时的河流，如今悄无声息。河道满目沧桑，废弃的沙堆，杂草丛生，如同荒地。河流边没有一户人家，都搬到了村上边居住，大白天静的恐惧，掉到石头上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难闻的气味弥漫河道，如同碰翻的泔水桶，令人头晕作呕。
今人不见古人面，但古人留下的笔迹和行踪，却是可以寻觅的。那条河收藏了多少山村孩子的憧憬和梦想，如今，童年的故事，随着河水的消亡而不成篇章。现在的孩子大多以手机和电视作为娱乐的工具，群聚玩乐、相互信任、取长补短、交流感情的自然娱乐场地没有了，孤独、任性、自满、私念等不利成长的因素日渐增多。
我在找寻家乡童年那条河
大山支离破碎，生物链条断裂。山村的夏天越来越热，降雨较少，空气干燥，果树和庄稼被极端天气折磨得死去活来，庄家人的零花钱紧巴紧巴。牛羊饮水需人工侍候，邻近的山村村民开着拖拉机、电三轮车白天黑夜到韩家山泉井排队拉水吃，水饥荒一次比一次严重。山鸟品种少得可怜，众多的鸟儿渴死了，幸存的小鸟只能偷偷去人家的院子和厨房找水喝。因此，付出生命的鸟儿很多……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那条河的隐身，给我们的影响、警示、哲理和启迪，值得每一个人认真思考。
（2024年8月5日写于河北邯郸涉县龙山）
作 者 简 介
杨献平，昵称明月清泉，男，1965年4月6日出生，本科学历，助理经济师职称，河北邯郸涉县人。先后在峰峰矿区粮食部门、区政府办公室、城建部门、区政府驻北京办事处、市场建设服务局、农业农村局工作。爱好与特长：长于行政管理，专于公文写作，好于舞文弄墨，乐于文海拾贝。
朗 诵 简 介
潇潇夜雨，一名教育工作者。倾情于诗文与朗诵。用爱拥抱生活，用情演绎人生。让声音在文字中徜徉，让文字在声音中成画！
朗 诵 简 介
水若天心，又名岸芷汀兰，朗诵爱好者，诗意生活的践行者。愿与书香雅韵为伴，与古今中外经典为友，用声音放飞诗意的翅膀。若水芳雅平台主播，版面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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