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是不懂啊！”
我靠在老家的小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外面的天气正好，和煦的阳光洒进屋里。可我的心却冻结了，冷得发颤。
就在两天前，我们才为父亲办完葬礼，今天本该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没想到，我的儿子却在我面前大吼大叫，用最难听的话摧残我。
“你活该！”儿子一把推开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我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败了。
想到这里，我泪水决堤，呜咽出声。一旁默默打扫的长孙女赶紧过来搀扶我，轻声安慰道：“奶奶，别伤心，哥他就是有点不开心，等他消消气就好了。”
我擦干了眼泪，逼着自己笑了笑：“没事，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多年前 。
那一年，我刚满50岁，儿子才20出头。那天我照常去菜市场买菜，刚回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争吵声。
“你不许害臊！不许给我丢脸！”“我已经报名了！我一定要去当兵！”
“报名？去当兵？我不同意！赶紧给我退掉！”“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权利自己选择！”
“成年人？哈哈，吃我的住我的，你还成年人？退不掉报名表就给我从此别回来！”
“凭什么？你凭什么控制我的人生？”“我是你爸爸！”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吗？什么爸爸威胁儿子，要儿子听话？”
“我去当兵！我就是要去当兵！”听到这里，我推门而入，急忙劝架。
“你们冷静点！”我站在父子两人中间，对儿子说：“儿子，当兵很辛苦的，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儿子冷冷地看我一眼，“您就别操心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后来，儿子果然执意去了部队。老伴对我很不满，经常无理取闹，動不動就打骂我。
我没有反抗，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劝老伴同意，儿子也就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三年如一日地过去，儿子终于除了军衔回到家中。可我高兴还来不及，老伴的怒火就烧了上来。他质问儿子在部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儿子面无表情：“您就当我去旅游了三年吧。”我知道，父子之间的鸿沟已经无法弥补。
后来，儿子考上了大学，又在毕业后分配到了省会单位。他很少回家看我们，即使回来，也只和我寒暄几句，从不理睬老伴。
老伴暴跳如雷，把所有错都推到我头上。我也只能一声不吭，任由他在我身上撒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和老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直到十年前，老伴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我辞去工作，开始了漫长的照顾生涯。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老伴终于还是离开了。
临走前，他始终没有看我一眼。葬礼结束，儿子对我冷嘲热讽，话语中的责备箭头直指我。我知道，我这一生中，最亏欠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我红了眼圈。过去的事历历在目，那些痛彻心扉的话语，像利刃一样割伤我的心。
“我不该站在你爸一边，我不该眼睁睁看他打骂你。”我哽咽着说，“我本该保护你，给你温暖和支持。可我不仅没给你温暖，还给你添堵。儿子，你恨妈妈也好，打骂妈妈也罢，妈妈知道错了。”
说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儿子，你就当妈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只求你原谅妈这一回，别再想不开了好不好？”
我抱着儿子，浑身颤抖，生怕他一个闪失就要从我身边离开。
我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做一个称职的母亲。这一次，我不能再让儿子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