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希腊“读点活书” | 朱天奇:美国雅典古典学院游记——柯林斯的坎克里港

民生   历史   2024-10-06 00:02   希腊  


来希腊“读点活书”




1933年9月底,罗念生从美国乘船到达比雷埃夫斯码头,开启了他在希腊一年的游学生活。日后在回忆起1933-1934那一年的经历时,他提示同胞“应该有人去念一点活的书回来”。自19世纪后半叶始,古希腊的历史在考古学家的发掘下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迈锡尼、克诺索斯、德尔菲、奥林匹克等不再只是一个个地理的名词,而是历史发生的现场。考古发掘与文献记载的结合,让历史重新具有了生命。


本专栏将围绕考古遗址发掘、文献记载传统带领读者走进历史现场,读点活书。此外,还兼及希腊文化遗产保护政策,为当前的中希文明互鉴助力


专栏主持人:张绪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英国雅典古典学院研究员



本专栏文章均为《中希时报》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来源:中希时报



美国雅典古典学院游记——柯林斯的坎克里港


作者:朱天奇


从23年秋到24年夏, 我在希腊待了一整年。


作为美国雅典古典学院常驻项目的一员,我有幸追随着前辈们的脚步——百年来无数希腊考古学者,包括罗念生先生和吴靖远教授——将希腊大陆从北到南由西向东大大小小的考古遗址近乎全部跑了一遍。感谢西南大学张绪强教授的专栏邀约,让我可以借此机会回顾过去一年在希腊的经历,并着重谈谈一个我最印象深也是最喜欢的遗址,分享给所有对希腊考古感兴趣的读者。


美国雅典古典学院


美国雅典古典学院 (American School of Classical Studies at Athens, 简称ASCSA) 是众多国家在雅典的古典考古研究所之一。它不是历史最悠久的——法国雅典学院建于1846年,是最早的外国在希腊专门从事古典考古的机构,比美国学院早了35年。它也不是考古项目最丰富的——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的学院都掌握无与伦比的希腊考古资源。但它确实是最有钱的。正因如此,美国古典学院是所有外国考古机构中唯一每年为在读博士生开设希腊常驻项目的学院,并提供全额奖学金。


每年九月,十数名来自北美各个大学的古典学博士生,不分国籍,不分专业,在经过申请和考试后,相约来到雅典的美国古典学院开展为期一年的实地考古训练。在这一年里,我们会在相关领域教授的带领下,特别是Andrew Mellon professor (今年是Brendan Burke),在希腊开展五次实地考古考察,每次为期十二天,间隔一周。这五次旅行分别去往希腊北部 (马其顿和色雷斯)、希腊西部 (伊庇鲁斯、埃托利亚、阿卡迪亚、麦西尼亚和拉科尼亚)、克里特岛、希腊中部 (维奥蒂亚、富基斯、色萨利)和伯罗奔尼撒东北部 (阿尔戈斯区域和柯林斯区域)。


于是,北至塞萨洛尼基和维尔吉纳,南至皮洛斯和斯巴达,西至尼科波利斯和约阿尼纳,东至亚历山大波利斯和扎克罗斯,都留下了我们在山水间跋涉探索遗址的踪迹。其中萨莫色雷斯岛中央山峰的色雷斯遗址、阿卡迪亚的吕克昂峰顶的宙斯祭坛、和维奥蒂亚的俄克麦索斯的卫城最为艰难,全程没有道路,只能在山体岩石和树林灌木间不断穿行攀爬,更有近乎垂直九十度的峭壁,只是浅浅刻着台阶。但那时已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垂直向上。等下山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上早已遍布岩石和树枝划出的伤口。


尽管每次徒步攀登都让人心悸,但每次峰顶的残垣断壁在远处无边景象的衬托下都让人不禁感叹,当初古人到底是怎样将整座城市建立在如此峻险之处的,以及暗暗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古典考古这条路,不然绝无可能见识此等绝景风貌。这一路上遇见了无数神庙、圣所、宫殿、陵墓、房屋、洞窟、城墙、剧场和城市遗迹,跨域新石器、青铜、铁器、古风、古典、希腊化、罗马、晚期古典、拜占庭、法兰克、威尼斯、和奥斯曼时期,有的在荒郊野岭,只剩残垣断壁,有的在闹市中心,隐于高楼之间。经常早上还在探迈锡尼墓葬,下午就去到法兰克城堡,或者刚去完米诺斯王宫,转头就是希腊化城市。在希腊,时间和空间被急剧压缩,几千年的岁月有时只差一个转身,充满穿越时空的诡谲感。


坎克里:柯林斯的东方港口


在众多遗迹之中,柯林斯城的坎克里(Kenchreai或Kechris)港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遗址。作为柯林斯两个港口之一 (另一个为利凯恩Lechaion,是柯林斯面向西方的港口),坎克里位于柯林斯以东11公里,面向萨隆湾 (Saronic Gulf),从古风时代起就作为其东方港口,连接柯林斯与小亚细亚、叙利亚、塞浦路斯和埃及等地中海东部地区。这里商旅繁荣,人口攒动,保罗曾在此坐船去往东方 (Acts 18: 18),《金驴记》的主人公也在此由驴重新变成人,并加入埃及伊西斯教 (第11卷)。


美国雅典考古学院于上世纪60年代组织了第一次针对坎克里的系统性发掘,在芝加哥大学Robert L. Scranton的带领下,于海岸和水下发现了一系列罗马时期的港口遗迹。最显眼的是位于港口东北角和西南角的两个巨大的水下防波堤。他们从陆地分别向南和向东延伸入海,直插30米深的海底,互成90度夹角,形成一个直径250米的人工港湾。在长堤上发现了码头遗迹,包含许多港口设施,比如紧密排列的仓库、遍布码头的商店和长堤尽头的海水养鱼池,目前都已沉入水下。除此之外,根据考古发掘显示,坎克里作为繁忙的港口,不仅拥有多个宗教场所,比如伊西斯神庙、阿芙罗狄忒神庙和基督教堂,还有居住区,比如海景别墅,甚至是墓园。



其中最著名的发现要属于在伊西斯神庙已被水淹没的半圆后殿中发掘出的一百多幅古典晚期的彩绘拼贴玻璃,目前保存在伊斯米亚博物馆 (Isthmia)。这些巨幅玻璃被发现在因365年大地震而倒塌的伊西斯神庙废墟里,是一套尚未开封的完整内墙装饰。它们两两一组保存在松木盒子中,依序集中依靠着墙壁,其中最大的有2米长,1.25米宽,一百多幅加起来一共可以装饰150平方米的墙体表面。通过修复,考古学家发现这些彩绘拼贴玻璃可以用来装饰两道完整的墙体,并分为三层图案。最下层为几何图形,中层为尼罗河景,描画埃及的飞鸟、花卉和走兽,最上层为古典人物画像和海滨城市全貌,互相交替。其中人像包括荷马、柏拉图、泰奥弗拉斯托斯等,海景描绘港口、商船、别墅以及其他大型建筑物。经过碳十四的检测,装载彩绘玻璃的木盒的年代为365年正负41年。再联系玻璃图案中的尼罗河景、伊西斯女神的埃及来源和坎克里作为沟通地中海东部的港口,这一批彩绘拼贴玻璃很可能是从埃及的亚历山大漂洋过海运来坎克里,到港后被临时存放在伊西斯神庙的半圆后殿中等待进一步运输。结果不幸——对我们来说很幸运——在365年席卷爱琴海的大地震中,被倒塌的神庙建筑整体掩埋,并随之沉入海中,之后一座基督教堂修建于其上,直到1600年后被考古学家重新发现。

坎克里:融于自然的遗址


仅仅只是遗址的话,坎克里还不足以成为我在希腊去过的几百个考古遗址中最喜欢的遗迹。它和其他遗址没有本质不同,有的位于山顶的遗址甚至更加壮观,比如色萨利的Meteora, 福基斯的Panopeus, 克里特的Azoria。论遗址面积和建筑多样,坎克里也远远比不上那些持续挖掘一百余年的超大型遗址公园,比如奥林匹亚、德尔菲、埃皮达鲁斯、克诺索斯、柯林斯古城和雅典古市集。坎克里最特殊也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点,是它的所有遗址都与当地自然风光和市民生活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古典与现代的边界变得模糊,考古与公众的隔阂也被淡化。


上文提到的坎克里考古发掘出的长堤、码头、仓储、别墅、墓地和神庙,并不属于一座统一的考古公园,而是全部分散开,露天开放,没有门票,围成一圈环绕在古港口的公共沙滩和海边悬崖上。如果你打车前往坎克里考古遗址公园,踏出车外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绵延数百米的海滩、熙熙攘攘的人群、脚下松软的细沙、触手可及的碧蓝大海、和海面尽头高耸的山峰。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考古遗址公园的样子,而是当地人日常休闲度假的地方。而当你往右 (也就是往南) 走十米,就能看到沙子中露出的砖石建筑,那就是古港口的南部码头,布满商铺、仓库和鱼池等港口设施。其上有一座五世纪早期基督教教堂,其黑白大理石铺就的长方形大厅向东一路延伸入海,大厅末端的半圆后殿更是淹没在水中,其轮廓在透明波浪中清晰可见。如果穿拖鞋的话,你完全可以像我一样踩在水中的墙体上,沿着半圆形后殿走一圈,只是要小心海胆。如果胆子大的话,你甚至可以像我同学一样跳入水中,直接在教堂后殿里游泳。而这个基督教堂半圆后殿底下就是伊西斯神庙,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一百多幅四世纪的彩绘拼贴玻璃。

离开教堂,沿着沙滩往北走,坎克里港口标志性的半弧形海湾就会在你脚下出现。闻着海风踏着石子,绕过弧形海湾后,就来到了港口的东北角,这里是坎克里的北部码头。在海角尽头有一座拜占庭时期的石制塔楼,登上后向前可以眺望无尽海面,向后转头可以欣赏海湾全景。在塔楼处左转,沿坡往上走,会来到一座海边山峰。在山峰边缘,紧贴着海岸悬崖,有一座占地庞大的砖石建筑群。它包含两个铺就马赛克地面并用大理石廊柱装饰的大厅,以及许多小房间,在这里可以将整个海湾的风光净收眼底。这可能是罗马时期的一座海景别墅,也有可能是公共广场和贸易集市,抑或是保萨尼乌斯在《希腊行纪》中提到的阿芙罗狄忒圣所 (2. 2. 3)。



跃过这座建筑群,沿着山峰边缘继续往上去,穿过一条狭窄的悬崖小路,再把脚探出去绕过围栏,就来到了一片罗马时期的墓地。大大小小几十个地下墓穴遍布山体,面向大海,隐于树丛,只通过深深的墓道与地面相连。随机挑选一个,弯腰从缝隙顺着墓道挤下去,就能进入墓室。墓室里没有阳光,打开手机电筒,可以发现四周布满已经斑驳的彩绘,依稀可见绿色的背景和黄色的花环。这里的墓室并不只供一个人,而是一个大家族,因为墓室三面各有五个左右半圆壁龛,其中下层大的壁龛用来停放棺材,上层小的壁龛用来放置骨灰盒。从黑暗潮湿的墓穴里追着一丝光亮爬出地面,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和远处的大海仿佛在提醒你,你已经脱离死亡,回到了生的世界。


作为开放考古空间,坎克里的教堂、别墅、塔楼和墓地依次点缀在绵延的海滩上,与海边自然风光融为一体,也进入了本地人的日常生活。当我们在考察教堂遗址时,旁边就有小孩子在水中嬉戏;当我们不知如何进入山上墓园时,是路过的徒步者教我们怎么穿越栅栏进去。考古不一定需要庄严肃穆,将学术与外界严格分离。考古遗址可以开放成为自然风景的一部分,作为人们日常休闲度假的去处。在这点上,坎克里是特殊的。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让你在被淹没的古代教堂里游泳吗?


游记:一直在路上


在这五次去往希腊各处的长途旅行中,我们每天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六点回酒店,一天去至少五个遗址或者博物馆,每到一个地方要么听教授讲解,要么听同学做报告。至于这报告,我们每人每次旅行都要做一次,由教授分发题目,需要提前查资料、写文稿、印讲义,在当天到达对应地点后,不管是室内还是野外,找好地方就要开讲。因为演讲地点不确定,所以需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比如喧哗吵闹的旅行团、突然出现的各种动物和昆虫、晴天降下的暴雨,甚至是保安或者工作人员因为不满我们挤占空间而来赶人。


在我的五次演讲中, 只有三次遇到了特殊情况。第一次是在去往希腊北部的旅行中,因为路上发洪水不得不绕路,结果我本来是第七天关于Via Egnatia的报告被提前到第一天讲,还好我提前准备了,于是我很荣幸地做了整个学年里所有同学中的第一场报告。第二次是在奥林匹亚,我因为站在了不该站的大理石柱子上演讲而被工作人员吹哨子,当时的题目是赫罗狄斯·阿提库斯修建的大水法。第三次是在克里特岛的戈尔蒂纳,我做报告的阿波罗神庙被锁住了,完全进不去,于是我只能愤恨地隔着铁丝网远远地指着遗址讲,结果刚讲完工作人员就跑来送钥匙了,有点黑色幽默。还好第四次报告的德尔菲Daochos monument和第五次伊斯米亚圣所Isthmia都很顺利。


回到酒店后的晚上则是品尝当地美食的时机。借着旅行,我尝遍了希腊各个地方的特色菜肴。各种烤肉和海鲜自不必说,有猪肉大串(souvlaki xoirino)、鸡肉大串(souvlaki kotopoulo)、烤整条五花、烤战斧猪排、烤羊排、烤牛排、鱿鱼、大虾、章鱼、沙丁鱼、凤尾鱼、石斑鱼以及各种新鲜打捞上来叫不出名字的鱼,可烤可煎可炸。比较特殊只能在当地吃到的还有埃托利亚的炖野猪肉、色萨利的头盘配小酒、克里特的炖兔肉、帕罗斯的鱿鱼包饭、阿提卡的烤大肠包小肠。现在想想都要流口水。饭后再喝点小酒,吃点冰淇淋,就可以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继续上路。


除了这五次长途旅行之外,我们在春季学期会集中探索雅典和阿提卡地区的遗址。其中周一和周四的两个上午我们会在雅典市区参观遗址和博物馆,除了最有名的卫城、古市集、国家考古博物馆和卫城博物馆,还有陶器坊、柏拉图学园、哈德良拱门、罗马广场、宙斯神庙、Philopappos monument (我的雅典报告)、钱币博物馆和基克拉泽斯群岛博物馆等。周三则是一整天的短途旅行,早去晚回,去阿提卡的遗址,比如Laurion, Thorikos, Sounion, Acharnae, Oropos, Rhamnous, Brauron, Marathon, Eleusis (我的阿提卡报告) 等等,以及萨拉米斯岛和埃伊纳岛。因为美国考古学院的关系,我们经常可以被允许进入一些对普通游客不开放的遗址区域。例如苏尼恩的波塞冬神庙、雅典古市集的赫淮斯托斯神庙,甚至是雅典卫城的山门、雅典娜胜利神庙、迈锡尼城堡和帕特农神庙,我们都在周围游客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或是翻越护栏,或是打开地道,进入内部,一探究竟。

另外,每学年还有额外机会和美国学院教授去希腊以外的国家考察遗址。这一学年我们去了土耳其和克罗地亚,都是十天。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土耳其的赫梯浮雕、弗里吉亚岩刻墓穴和许多保存特别完好的大型古城遗址 (Aphrodisias, Hierapolis, Perge, Side),以及克罗地亚的无数罗马遗迹,比如Aquae Iasae的浴场、Zadar的广场、Salona的斗兽场、Split的戴克里先宫殿,和杜布罗夫尼克,也就是《权力的游戏》里君临城的原型。


在春季学期最后,我们可以选择去参加由美国考古学院主持的在柯林斯的考古发掘。这是美国在希腊持续时间最长的发掘,从1896年开始至今,已经128年,比雅典古市集的发掘时间还长 (1931年开始至今)。目前的柯林斯考古由弗罗里达大学的Christopher Pfaff 教授主持,主要发掘区域为剧场北部,最新发现了一座古典晚期的罗马浴场,包含一间铺满拼贴大理石地砖的大更衣室,其中出土了一尊阿波罗雕塑。今年在我负责的探方里也发现了一个完整罗马灯盏、两块古典晚期碑文和很多古典晚期和拜占庭早期的钱币。


在柯林斯考古的一个月里,最开心的事情除了可以每周末去坎克里海边游泳,就是亲眼见到了吴靖远老师最新文章里的那枚在柯林斯发现的中国唐朝钱币。



最后


在美国雅典学院的这一年是我目前读博生涯中翻天覆地的一年。这是我第一次去希腊,结果第一次去就待了一年。我跟随学校走遍了这个国家,亲身探索了无数梦寐以求的遗址,结识了许多拥有共同兴趣的博士好友,遇见了很多只在参考文献里看过名字的教授, 最后在众人帮助和旅行经历的加持下终于确定了博士论文的方向。如同两千年前一样,雅典依旧是古典学领域的文化教育中心。一位位学者、一场场演讲、一次次旅程,共同组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学术共同体,就在雅典。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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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ka, E. and J. L. Rife. 2021.On the Edge of a Roman Port: Excavations at Koutsongila, Kenchreai, 2007-2014. Vol. 52, New Jersey.


Pfaff, C. 2023. “Corinth, 2020 and 2021: Northeast of the Theater,” Hesperia 92.2, pp. 355-404.


Rife, J. L. 2010. “Religion and Society at Roman Kenchreai,” in Corinth in Context: Comparative Studies on Religion and Society, eds. S. J. Friesen, D. N. Schowalter, and J. C. Walters, Leiden & Boston.


Rife, J. L., M. M. Morison, A. Barbet, R. K. Dunn, D. H. Ubelaker, and F. Monier. 2007. “Life and death at a port in Roman Greece: The Kenchreai Cemetery Project 2002-2006,” Hesperia 76, pp. 143-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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