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趟过岁月的这条河
作者：鸢尾花
人这一生，大多时候是一个人走过岁月的各种阶段，趟过生命的河……
三岁那年，弟弟的出生，我成了姥姥家的孩子。被姥姥姥爷宠爱到极点，也坐在他的背篓里度过了我最懂事，最难忘的童年。姥姥说，那时候，姥爷看果园，我会站在他的背篓里跟着他在杏树下看花，拾杏，还会在田地里捉蝴蝶，摘野花。有一次还偷摘了附近地里的玉米揣在怀里，要带回家给妈妈吃。那时候，小小的我，就有一个大大的心愿。五岁的那一年，我成了育红班的一名小学生。因为年龄太小，那个年代孩子入学都是八岁，而我就成了被村上的老师破例让早入学的孩子。因此，我不属于正式生，我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室最左边的门后面。而且我的任务，不光是上学，还要照看着门外玩耍的只有两岁多的弟弟。
可能天生聪慧，那时不仅学会了老师所教的所有知识，而且还成了班里的优等生。偶尔还会有当小老师的经历，我记忆中老师经常让我去教一年级的孩子读拼音。那时候的我，自信而又努力。小小的身影里有着一个大大的梦。
我记得我在一次放学后逞强，看着教室门口大树上的马蜂窝吹牛，说它们不敢蜇我，然后借着扫地的时候，把扫帚朝着它们扔去，结果，大家一定能想到。那时候，五岁多的我，好像还有流不完的鼻涕，却有着天大的胆子。
九岁那年，我跟随父亲去了乡镇中心小学读书。第一次离开母亲，也开始与父亲变得更亲。日常生活和学习都被他照料，但是，我是怕他的。因为见过他管理学生的严厉，尽管他是非常疼爱我的，但是，因为方式的不对，我的心还是理他比较远的。只有周末回家的时候，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他问我一路各种问题，他关心着我的种种，我才知道，那浓浓的父爱，是一座山的伟岸。
![]()
第一次挨打，是十一岁那年。我与教室里在我后位的一名男生争桌子洞下面的那一块垫板（那个时候的课桌都是不完整的，垫板都是自己下面放上几根小棍，找一块硬纸板或者木板撑上，目的就是为了放东西），我用墨水泼了那个男生一身。父亲第一次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踢了我一脚，也是这一生唯一一次挨打。他没有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或许，在他的心里，女孩子是不可以和男孩子打架的，更不能这样因为一名教师女儿的身份去做这种小事吧！反正，在他看来，我就是错了。哪怕当时错的并不是我。可是，这件事却让我记住了一生。因为，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没必要去为了不起眼不值得的人和事，去毁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尽管那个时候仅仅是小孩子之间的一种争抢，却成了我成年后的各种淡泊。四年级的一次作文课，老师让写一篇电影的观后感，我却抄写了半月谈上的一篇《随地吐痰害处多》。因此，我被语文老师告状，而且是守着学校里所有留校吃饭的老师和孩子们。那个时候，我脑子里没有观后感的轮廓，却知道了害羞。从那以后，我与写作的故事，一波三折。
![]()
初二时候，我成了语文老师高老师的忠实粉丝。他讲课风趣幽默，教学有方，尤其是辅导作文特别有办法。这样的老师，让原来对作文一塌糊涂的我，幸运地成了爱写、能写，甚至每次作文都能得最优的学生。
他会把我的文章当成范文来读，也会对我写出的每一篇文章都加上了各种鼓励符号，让小小的我，从不喜欢，不会，到热爱，着实是改变了很多。我想，我对写作的热爱，很大的原因都源于这位老师对我的引导和鼓励。人生路上，得遇一名好老师，是人生的福气也是运气。所以，成年后的自己，也成了孩子们喜欢的老师。而且，我也一直奔走在写作的路上。十七岁那年，我考上了师范，成了一名中师生。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人生基本已经固定。尽管也有不甘，但是那时候还是听命于父亲的安排。只是，从那时起，老师就开始让我们有为了职业而坚守的梦想。有疲于铁饭碗的贪玩，也有刚刚长大后的懵懂，更有重任在肩的使命感。那年，我才十七岁。二十岁的时候，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15个人的班级，不大的校园，却承载了我的梦想和期待。我教数学，还教体育和音乐，而且还教科学和思品。那时候的自己，对教育的期待和新奇，足够破解我对这个事业的恐惧感。犹记当初，我认真备下每一节课，认真教书育人，年年都是第一的好成绩，成了当地小范围内小有名气的一名教师。而且，我还和孩子们成了真心的朋友。他们会找我谈心，聊天，讲故事，而我成了他们的知心大姐姐。没有职业的倦怠，只有满满的爱和激情。如今，那些孩子早已成了孩子的父母，而我也人到中年。可是，我依然很怀念当时的师生关系，单纯而又幸福。而且，我最难忘的二十岁的生日，都是这群孩子给我的惊喜。![]()
二十三岁那年，带着对爱情的懵懂我走入了婚姻，带着十二分的喜悦走入了一个陌生的家庭，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准备度过我的一生。此之后，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和长大的我开始经历了婆家的故事。最初的时候，我是讨好这一家中的每一个成员。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别人不高兴。我讨好着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可是每一个成员好像都忽视了我的情感需求。我极力去做一个好儿媳和一名好妻子，然而，女儿的出生，却打破了这看似美好的平静。
重男轻女的公公，因为女儿的出生，在接下的好几年里制造了一桩桩，一件件你想不到的事情，刷新了我的认知。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是不被爱的存在。尽管在娘家享受了足够的爱，但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愚孝，我在婆家成了被欺负的对象。让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被迫成为一个刀枪不入的女人。我拼命地学习想改变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我在工作上成了最优秀的人，在工作之外，我还成了业余的作家。但是，我在婚姻里在生活里却被困住了手脚。我想改变婚姻的问题，却改了自己改不了别人。这些年，又因为他生了一场大病，更是因责任不得不扛下了生活的所有。![]()
有时候想想，女人的一生，都应该活成为对自己负责的人。否则，命运的潮水冲向你的时候，你都逃不掉。所以，我特别羡慕余秀华，羡慕她有勇气离开，给生命一段美好的未来。人这一生，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最难捱的日子，走过生命的河。任外人如何对你，你都要有思考的能力和行动力才行，不被世俗牵绊，不被道德绑架，不被不相干的人左右。只有这样，你的人生才能朝着你期待的方向而去。否则，一生的命运就容易被他人左右。想起张灵泉在《再见爱人》中与三个女人的对话，记忆深刻。对黄圣依，她说：你有自己的个人资产吗？对于葛夕她则说：“葛夕纠结的不是爱没爱过，而是要如何处理这付出了10年的情感，她无法接受的是巨大的沉没成本。”而麦琳则代表了退行到家庭内部当全职妈妈的女人，因长久困守卧室和厨房，无法见世界、见天地，进而也无法见爱人、见自己……其实，这一生，我们最应该掌握的就是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的命运就是情感独立，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一个人，只有这样，才能跳出生命的洪荒，走向人生的丰富，趟过命运的河……
![]()
作者简介：
鸢尾花（yuanweihua00），自由撰稿人。坚持用安静的文字，荡漾一池春水的宁静。用红尘的烟火，解读不一样的诗情和人生哲理。擅长诗歌、散文、杂文的写作，文字风格婉约、多变。个人散文集《那时，花开》、合集《纵使人生荒凉，也要内心繁华》已出版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