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
如果不是那天接到我妈连打了十通电话,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那个家门。电话铃声震耳欲聋地响着,我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妈妈”二字,手指一度悬在接听键上,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滑了过去。
“丫头,回来吃饭吧!”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我却听出了些许焦急和无奈。
十年,我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更没有见过她的面。这个电话让我一时有些失神,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天也是在家里,因为弟弟们的事,我们大吵了一架。家里一向重男轻女,从小我就知道,无论我做得多好,在他们眼中,我永远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女儿。
而两个弟弟——刘翔,今年28岁,结了婚,甚至有了两个孩子;刘晨,今年26岁,大学毕业之后在家闲着——他们则是家里的宝贝。
我嫁给了一个城里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有了稳定的生活,而我的两个弟弟却是啃老族,一直依赖着我妈的微薄退休金。
那次争吵是我主动挑起的。弟弟刘翔欠了一大笔债务,刘晨也一直不工作,而我妈却不管不顾地一次次拿自己的钱去填补他们的无底洞。
我实在忍不住了,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他们不争气,说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帮他们。
“你自己都成家了,怎么还管娘家的事?”我妈坐在餐桌旁,双手插在大腿两侧,冷眼看着我。
“我不管?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一个成天欠债,另一个还赖在家里不出去工作,你就甘心一直养他们?”我气得发抖。
“你也是他们姐姐,你要帮忙!”她没理会我的愤怒,语气中只有一种理所应当的冷漠。
“帮?我自己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怎么帮?我帮得了他们一时,帮不了一世!”
“行了,不帮拉倒,”我妈把碗一甩,汤洒在桌面上。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彻底凉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那一走就是十年。
周末,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终于站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门外的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投下的阴影让我心头一紧。
家门被推开,迎面走出来的是我的表姐刘芳。穿着一件印花连衣裙,“哟,丫头,你终于来了。”她脸上挂着笑容,仿佛这十年的隔阂从未存在过。
“嗯。”我低声应了一句,推开她,径直走进客厅。
屋子里很安静,我妈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进来。刘翔和刘晨也在,两个人各自坐在一边,低头看着手机。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但现在却没有任何胃口。我坐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妈,你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直接开门见山。
“你两个弟弟都不养我。”我妈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冷淡,
我看向刘翔和刘晨,他们依旧低头玩手机,似乎对这个话题毫不关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尤其是刘翔,已经成家立业,怎么会连自己母亲都不养?
“那是你的事,我能做什么?”我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你是他们姐姐,难道你也不管吗?”我妈的声音冰冷刺耳。
我一下子站起来,怒火再也压不住:“姐姐?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被当成过姐姐?你重男轻女,偏心偏到天上,我又不是傻子,还不明白吗?让我养你?那你就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养!”
我妈的脸色变了,眼里流露出一种无力感,不敢再吭声了,就在这时,表姐刘芳插了进来:“你知道吗,丫头,其实这几年你妈过得也不容易,两个弟弟都指望不上,翔子欠的债她都帮着还了一部分,现在自己都没什么积蓄了。刘晨更别提了,成天在外面瞎混。”
我冷笑一声:“那是她的选择,难道还是我的错?”
刘翔这时终于开口了:“姐,妈以前的确偏心,但现在她老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难处?”我嗤笑一声,“你成家了,还欠债;刘晨呢,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这也是你们的难处?难道你们就这样让妈继续养你们?”
刘翔低下头,不再说话。
现在我已经不想跟他们有瓜葛了,我也明白了我妈让我回家的意义,关于养他的事情我做不到全部,只把提前准备好的钱拿出来。
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你一年的赡养费,我一年给你三万块钱,其余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刘翔和刘晨听到3万块钱这几个字,眼睛都冒出了光了,我猜测等我走后他们俩一定会给我妈哄走。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他如果放不开两个儿子的宠溺的话,谁也救不了他,就像我,放不开自己母亲的索取的话,我的人生也将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