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龙脉”之说与种种附会

汤逊夫||湖北

沈阳到抚顺一个多小时车程，新宾县是抚顺的一个下辖县。新宾县大概许多人不知道，什么来头？若讲满清一朝，努尔哈赤只十三副铠甲带领满族人兴兵对抗大明王朝，建立“后金”政权，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继位改“后金”国号为“清”，席卷华夏，传十二帝，近三百年，这满清起始的地方就在新宾县境，最早称赫图阿拉城，你会情不自禁“哦”一声说，原来是这么个来头。

有朋友在新宾县境创业，我前往探望，朋友热情接待。说新宾是满清“龙兴”之地，带我去游赫图阿拉城，请位满族女导游。我称满族女导游“格格”，满族女导游开心笑了，随后叹气说“我是满族，可惜不是格格。”

第一个景点是努尔哈赤出生处，西院是努尔哈赤祖父居处，东院为努尔哈赤父亲塔克世所居。青砖砌墙盖子瓦的小门垜，四周矮墙围成规整的院落，与东北普通农家院落无大差异，寻常而略显寒酸。东院正房东屋有一土炕，炕前有一竹篮系上绳子吊挂屋梁上。导游卖噱头说起“东北三大怪”：窗户纸糊在外，养个孩子吊起来，大姑娘手握大烟袋。

据说，努尔哈赤就出生这土炕上，来到人世发出第一声啼哭时沐浴的是很世俗寻常的氛围，并不是一开始就很尊贵不寻常，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父母绝不会认为他是“龙种”，也绝没有指望他日后成为“龙种”。院墙外有两桩物件如今少见，一是全用泥土垒成的烟囱，上细下粗，造型像只放大且不规整的奶嘴；二是“索罗杆”，昔时满族人自家院内都立有“祭天神杆”，称为“索罗杆”，以木制成，近顶尖处安有碗形锡斗或方斗盘。民间祭天，将猪杀于案上，猪的拱嘴、喉骨用绳拴在草把上，草把拴在神杆上祭天，剁碎的猪内脏、碎肉、五谷放置斗中，供乌鸦和喜鹊食用，称为“享鸦鹊”。满族人信仰的萨满教以天为尊，属多神教。满族人的乌鸦信仰属原始鸟图腾崇拜的反映，传说乌鸦曾救过努尔哈赤，因此敬重乌鸦，不准捕食。满族人也敬重狗，传说狗也曾救过努尔哈赤，也不吃狗肉。

走出努尔哈赤出生的院落，经过几处零散景点，如努尔哈赤当年打的水井，正白旗、正蓝旗住地等，然后到“汗宫大衙门”，这是第二个重要景点。努尔哈赤聚众起事，纵横捭阖，统一女真各部，在赫图阿拉城称“汗”，建立“后金”政权。赫图阿拉城内建的“汗宫大衙门”是努尔哈赤发布政令、研究军机、接待使臣、赏赐贝勒大臣的重要场所，完好保存至今。1618年，努尔哈赤在此以“七大恨”告天誓师伐明，指挥作战，取得萨尔浒等战役的胜利，随之进军辽沈，西迁都城。

 游过“汗宫大衙门”，院内大舞台“满族风俗风情展示”正开始表演。满族少男少女形象清新，表演也十分卖力，让观众对满族人的习俗有更深入全面了解。演出结束，导游说：“你们今天来得晚，去看永陵时间不够，干脆，带你们走走赫图阿拉城的城墙。你们明天再专门去看永陵。”又莞尔一笑说，“永陵值得一看，那可是块风水宝地。站在高处，能看到不远处有十二座峰，恰好对应清朝的十二位皇帝，而且每座峰的大小与每位皇帝在位时间长短一一对应，如康熙、乾隆在位时间长，山峰就高些大些，对应宣统的只是个小山包，他在位时间最短没成年。那十二座峰所在地是新宾满族人，也是所有满人最看重的‘龙脉’。”

我笑笑说：“哟，‘龙脉’！风水这么好，你又是满族格格，一定沾了不少光吧？”

导游脸微微一红说：“我不是格格。我家祖辈一直住在新宾，没得满清什么好处。说明我家与努尔哈赤爱新觉罗家族不沾亲带故，也不会来事儿。沾亲带故、会来事儿的跟着得好处去了，还会一直留在这儿！说不定我家祖上是犯错的奴才，被罚在这儿干苦活儿呢。”

听她这么讲，我笑笑说：“看来这‘龙脉’呀风水呀，只给少部分人带来好处，对其他人并不灵验的。”

努尔哈赤起事后，征战几无对手，无论是统一女真各部的战事，还是对抗有强大军事力量的明王朝的战事，都打得十分顺手，累战告捷。例如著名的萨尔浒大战，明王朝面对日益崛起的“后金”政权，调集十万大军，分兵四路，杀向赫图阿拉城，明皇帝谕令“庶几灭虏安边，在此一举”，企图一举荡平剿灭努尔哈赤势力。努尔哈赤则听从“凭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的谋略，采取“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的作战方针，先歼灭急功冒进的西路明军，又打败击溃北路东路明军，南路明军不战而退。萨尔浒一战，以努尔哈赤完胜，明军溃败退守山海关一线告终。

然而，努尔哈赤终究遇到劲敌，这人就是明末名将袁崇焕。天启六年（1626年）努尔哈赤亲征辽西。明军主力已退缩山海关，只有袁崇焕认为宁远、锦州等城是山海关的屏障，应以宁远（今辽宁省兴城市）为防御支点。袁崇焕得知“后金“军渡辽河，杀向宁远的消息，马上部署，誓言坚守宁远。战前动员时，袁崇焕刺血为书，向全体将士下拜，吃着草激励众人说“苟能同心死守，吾为牛羊以报，亦所甘也！”将士为之感动，愿拼死一战。

袁崇焕精心安排全城防务，派最亲信的人负责红夷大炮的发射。所谓红夷大炮，系欧洲发明，由毛发呈红色的荷兰人、葡萄牙人，携带传入中国，故称“红夷大炮”，是当时最先进的火器，明王朝购买加仿制，装备军队。袁崇焕敏锐认识红夷大炮威力大，将在宁远防务中发挥重要作用。努尔哈赤亲率大军抵达宁远城下，劝降袁崇焕遭拒，连续三天指挥“后金”军以楯车加重骑兵猛攻宁远，袁崇焕则指挥明军用红夷大炮、火铳等火器还击，并不断用石块堵住城墙被凿开的窟窿，宁远军民顽强抵抗给“后金”军以重大杀伤，努尔哈赤不得不下令大军撤回沈阳。

明朝廷对防守宁远本不抱希望，然而袁崇焕却指挥明军取得萨尔浒之战以来第一次对“后金”正面交锋的胜利，捷报传到北京，朝野为之欢呼，称为“宁远大捷”。明熹宗说“此七八年来所绝无，深足为封疆吐气”，对袁崇焕大加奖赐。

努尔哈赤宁远之战失败退回沈阳。《清史稿 · 太祖本纪》中记载努尔哈赤话说：“朕用兵以来，未有抗颜行者，袁崇焕何人，乃能尔耶！”

努尔哈赤这话表现出他的愤懣恼火、无可奈何，他自认为打仗无往不胜，沒有谁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偏偏袁崇焕让他失尽脸面，袁崇焕是个什么人呀？他怎么能做到这样的呀？说这是努尔哈赤向对手袁崇焕表示的某种敬意，似乎也并不为过。宁远之战让努尔哈赤付出惨痛代价，一种说法是他本人也被红夷大炮击伤，因伤致死，另一种说法是他因宁远之败，“蓄愠患疽”，生恶疮而死。

第二天由朋友陪着游爱新觉罗家族的祖陵——永陵。介绍永陵的小册子说：清永陵座落在新宾县永陵镇西北一公里之启运山南麓，“四周群山拱卫，众水朝宗，山环水抱，风景壮丽”。“拱卫”“朝宗”难脱附会之嫌，但说“山环水抱，风景壮丽”确实不假，立于高处，放眼四野，山清水秀，植被繁茂，郁郁葱葱，色彩缤纷，给人气度阔大的感觉。启运山包含传说中象征“龙脉”的十二座山峰，包括启运山在内的新宾县境的群山，又都属于名气很大的长白山之余脉。“风水学”很讲究“脉象”，永陵这格局，为“风水学”有关“脉象”的说法，提供极好“例证”。

永陵有努尔哈赤的远祖、曾祖、祖父、父亲及其“嫡福晋”以及伯父、叔父的墓葬，四位先人后来被追封为皇帝，故纳入皇陵规制，称之“永陵”，寓大清王朝“江山永固”之意。包含“龙脉”十二峰的陵山为启运山，永陵的方城、享殿也都以“启运”名之，以示满清发祥肇基于此。但追封的皇帝毕竟不是真正坐过“龙椅”掌握权力的真皇帝，故君臣一陵，四“帝”四“后”聚葬，有墓主多、形制简的特点，为帝王陵葬中罕有。永陵在清王朝具有某种“至高无上”的象征意义，康熙、乾隆等曾多次来此祭祖。据说从北京来永陵，路上要走几个月，也不知皇帝路途如何处理军政要务。

皇帝来得多，会有许多故事编排出来。“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凡涉及到皇帝，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许多人相信这些说得有鼻有眼的故事，卖力传播宣扬，乐此不疲。如说努尔哈赤的祖父曾携带先人的骨灰匣（满人很早就有火化习俗）准备回乡择地安葬，途中逢雨，客店不准其住店，只好将骨灰匣搁在一棵大榆树的树扠上。那知隔日匣子被树身包裹，根本无法取出。请来风水先生一见便说：这骨灰匣放得好，大榆树底下正是最好的风水宝地，于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先人就占住风水宝地，也占住“龙脉”。故事奇特玄乎，但经其子孙及他人的渲染，有特殊的神秘力量。乾隆第三次到永陵祭祖，曾将这棵榆树封为神树，特意写篇《神树赋》，这等于有了官方认证的加持，先前只是“民间传说”的故事罩上耀眼光环，更为有力。满清历代帝王都十分相信“龙脉”“风水”，就连垂帘听政几十年对淸朝灭亡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慈禧，也曾因神树被风吹倒，“不吉祥”，而焦虑过。

然而，山还是那座山，满清兴盛前这山就矗立在那里，满清统治近三百年这山一直矗立在那里，满清灭亡后这山也还矗立在那里，没增高一分也没减少一分。树就是一棵普通的榆树，主干枝叶与其他榆树并无不同。“龙脉”之说和种种附会，不过是统治者为“证明”自己是真正“受命于天”的“龙种”而精心炮制的另类“皇帝的衣裳”而已。

清王朝建立的过程十分血腥，暴力、杀戮与阴谋、狡计，交织成人性扭曲、恐怖可恶的景象。

努尔哈赤死后，第八子皇太极继承汗位。皇太极是位比他父亲努尔哈赤还要狠的角色。皇太极之狠，不仅在他的武功超群，骁勇善战，早熟沉稳，更在于皇太极不是僵化教条继承其父努尔哈赤“遗产”，而是顺应历史发展趋势，促进“后金”政权的“革故鼎新”。例如皇太极一改其父努尔哈赤屠杀文人的政策，开考取满、汉、蒙族生员二百余人，并规定贝勒、大臣之十五岁以下、八岁以上的子弟必须读书。又如皇太极派人丈量土地，限制满贵族的特权，实行“满汉一体”，采纳汉族降官降将的正确意见等。再如皇太极改国号为清，臣服朝鲜、蒙古，并从漠南蒙古获得“传国玉玺”。这些作为都颇得人心，卓有成效，也为后来与明王朝对抗并取而代之，奠定良好基础。

皇太极与其父努尔哈赤一样，始终把明王朝视为主要对手，战胜明军是他的大目标。皇太极在与明王朝的对抗中取得过许多辉煌的战绩，但皇太极的“伐明”军事行动同样受到有力遏阻，对手仍然是那个袁崇焕，袁崇焕曾让努尔哈赤头痛，也让皇太极头痛，不过皇太极采用另类的手段对付袁崇焕。

袁崇焕仕途并不顺利，累受污枉贬谪。努尔哈赤死后，袁崇焕派人借祭弔为名窥探虚实，“后金”新汗王皇太极趁机提出议和的请求，袁崇焕答应，准备“因而间之”，双方开始议和交涉。明朝廷中有很多人反对议和，又发生“后金”入侵朝鲜的事件，谈判破裂，但与劲敌议和，给袁崇焕埋下祸根。明熹宗对议和不满，袁崇焕称病辞职，熹宗允准袁崇焕“回籍调理”，批评袁崇焕“暮气难鼓，物议滋至”。袁崇焕归乡之际，熹宗驾崩，朱由检继位成崇祯帝。许多官员奏请起用袁崇焕以对付“后金”，崇祯帝于是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崇祯帝召见群臣要袁崇焕阐述“平胡方略”，袁崇焕表示“倘皇上假臣便宜，计五年而东夷可平、全辽可复”。有人指责袁崇焕是“浪对”“欺君”。

袁崇焕赴任，正赶上因欠饷而发生宁远兵变，袁崇焕平息兵变，催发欠饷七十四万两，但直到第二年六月，明朝廷才将上年的欠饷补完。为预防再发生类似兵变，袁崇焕奏请责令户部将岁饷“预先积贮，按月待支”，崇祯不得不下旨加派地亩银两，要解决欠饷必然与朝廷大员发生摩擦。袁崇焕积极整顿军务，核定兵员编制，裁撤冗员，督促所部改进装备，订购战马，实现“精兵、壮马、坚甲、利兵”的要求。又招抚蒙古部落，恢复同皇太极的通信，不关闭议和之门。然而袁崇焕上任数月，御史言官以未立竿见影为由质询袁崇焕，袁崇焕只得逐条作答，并再次向崇祯帝保证决不“空言恢复”。 袁崇焕斩杀掣肘难驭的东江总兵毛文龙，崇祯帝闻报大惊，虽因倚重袁崇焕，下旨斥责毛文龙是死有余辜，但不快隐忍于心中。

袁崇焕与“后金”和谈破裂，双边关系再度紧张。袁崇焕认为关宁防务巩固，但靠近北京的蓟州防务有漏洞，屡次上疏言“蓟门单弱”，主张派重兵加强防范，却不为明朝廷重视。不幸被袁崇煥言中，皇太极果然从防务薄弱的蓟州长城突破，多处要塞被“后金”攻克，蓟州明军全线溃败。袁崇焕率军急赴蓟州救援，崇祯帝下旨授权他调度各路援兵，催促“着实剿杀，令达贼匹马不返”。袁崇焕将援兵重新部署，“必不令（后金）越蓟西一步”。皇太极先用疑兵迷惑袁崇焕，“后金”大军则乘夜偷偷越过蓟州奔袭北京，袁崇焕赶紧抄间道追击，抢先赶到北京城外，与“后金”军对峙。皇太极率军向北京城进攻，双方激战。袁崇焕亲自上阵，纵马砍杀，突然有一“后金”兵朝他砍来，袁崇焕身边将领袁升高用刀架隔，两刀同时折断，袁崇焕才幸免于难。袁崇焕在北京城外鏖战，北京城内却出现袁崇焕“引敌胁和”的传闻，流传“杀了袁崇焕，鞑子走一半”，“拿了袁崇焕，大家吃太平宴”的民谣并传入宫中，勋戚和大太监对袁崇焕不满尤甚，纷纷向崇祯帝告状。崇祯帝召见袁崇焕等人，已知道城中谣言的袁崇焕很不安，穿青衣戴玄帽入城，力陈“后金”军强大，暗示与“后金”议和。崇祯帝表面对袁崇焕优礼有加，然而当袁崇焕请求率兵入城休整时，崇祯帝断然拒绝，袁崇焕请只放三千人进城，崇祯帝说“即三十人亦不可！”相反，其他序列的部队则获准入外城休整，显示崇祯帝已不再信任袁崇焕。崇祯帝质问袁崇焕之前杀毛文龙以及如今不能抵御“后金”军却屡次请求入城的理由，袁崇焕惴惴不安，慌急中用难听懂的粤语应对，崇祯帝怒形于色，命锦衣卫将他拿下。在场的辅臣成基命力谏不可临阵换帅，崇祯帝不听，又下令将袁崇焕关押于锦衣狱，凡为袁崇焕喊冤者都受到严厉处置。袁崇焕下狱当天“后金”军不再强攻北京，而是大掠京畿州县，在永定门外大败明军，明军新统帅阵亡。袁崇焕部将祖大寿率军西援，收复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将“后金”军全部赶出长城外，取得“遵永大捷”。但袁崇焕仍被关押，崇祯帝指示刑部五日内核实袁崇焕“擅杀逞私、谋款致敌、欺藐君父、失误封疆”的罪行。袁崇焕受审表示“万死何辞，只听皇上之处分而已”。三法司得崇桢帝批准，以谋反大逆罪判处袁崇焕凌迟处死。内阁首辅成基命再次申救，崇祯帝不听。袁崇焕遭凌迟惨叫半天死去。百姓们争相购买其被割下的肉，边吃肉边骂。袁崇焕背负泼天冤枉惨死，《明史·袁崇焕》说“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徵决矣”。

后来清朝由张廷玉领衔修《明史》《旧满州档》等载录皇太极利用被俘明太监传递袁崇焕与“后金”有密约的假消息给崇祯，施“反间计”致崇祯冤杀袁崇焕的实情才披露。乾隆披阅《明史》后感叹：袁崇焕虽与我朝为敌，但能忠心事主值得表彰。至此袁崇焕的冤屈才得洗刷，而且是他生前拼死抵抗的敌人为他平反的。

皇太极使“反间计”当然不怎么光明正大，毒辣阴险，若皇太极当时不使“反间计”手段，而是如其父努尔哈赤那样一直与袁崇焕硬打硬拼，胜负结果会不会改变，难以预料。又若袁崇焕不碰上崇祯帝那样志大才疏、刚愎自用、重用奸邪、轻信馋言、残害忠良、自毁长城的皇帝，结局不会那样悲惨，大明王朝也许不会那么迅速崩溃。历史关键节点的风云变幻，不是“龙脉”“风水”一类说词所能解释的。

返程到沈阳，友人陪我在沈阳游览一天。沈阳有葬努尔哈赤的福陵和葬皇太极的北陵，这两座陵寝都是满清“龙兴”后，花许多银钱修建并精心保护的禁地，现在虽然开放，但“龙脉”“风水”之类说词依然在这里寻找并占有市场。

从秦始皇到历代帝王都十分看重“陵寝”，乐意为先皇修陵，更重视为自己修陵。与帝王陵寢有关的事是要“载入史册”的大事。最高权力引导示范，上行下效，全社会都重视“ 阴宅”“厚葬”。伴随风气，出现配套的“ 文化”“学说”，“龙脉”“风水”是其组成部分，一些“大学者”，搞出一套“阴阳五行”的体系，其取向都是为最高统治者宣称是真正“ 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张目，是用来制造人间“神”的利器。从本质看，这套所谓“学问”都是与巫术有千丝万缕联系纠缠裹夹不清的大杂烩，难以实证，也无科学性可言，属于应该清除的糟粕。这类糟泊至今仍有市场，有人津津乐道，添油加醋，一位和尚，一群道士，一口池塘，一个山包，都可用来制造“神话”，把某个世俗的人抬上神龛，成为人造的“神”。这类不断上演的闹剧，必须揭露批判，让国人警惕、清醒。

“龙脉”、风水并未给新宾带来实在的好处，反而因怕断“龙脉”坏风水而导致建设项目难在新宾落地。所幸沈白高铁过境新宾已修通，县城建有高铁站。祈愿“龙兴”之地高速发展，明天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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