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陵到底挖出了什么,为何定陵之后再无皇陵开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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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2 09:47
广东
1955年,我们著名的明史研究学家、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先生向国务院发出一封报告,报告内容很简单——为了解开明史诸多疑难,请求开掘明长陵。彼时尚且无人预料到,这一次开掘皇陵的行动,会在数十年后被披上沉重的骂名,视作“灾难”。又或者有所预料,但却无力阻止。上图_ 明定陵是明代第十三帝神宗显皇帝朱翊钧(年号万历)的陵墓定陵里到底挖出了什么,其实压根不是秘密,定陵的挖掘简报就明明白白的刊载在《考古通讯》1958年07期上,但直到1990年,定陵挖掘的完整报告才出版成书。很多人对开掘陵墓的印象都来自于时下流行的盗墓小说,盗墓贼或者说摸金校尉拿个罗盘,神神叨叨念念口诀,就能找到陵墓的具体所在,挖个洞就能进陵墓。确实,挖个洞确实能进陵墓,那个叫做“盗洞”,这种方式会不会对文物造成破坏可想而知。考古学家需要准确的找到陵墓的入口,以便保护文物。一大帮人忙活了几个月都没能找到长陵的入口,气的吴晗要“大揭顶”。但没成想定陵一角的几块砖意外脱落,让考古人员找到了入口。这才转而开掘定陵。其实定陵本身的开掘并没有严重的原则性错误,定陵被视作遗憾的原因大致上有四点。其一,出土很多丝织品因为技术限制以及经验问题保存不善,损失惨重。当时很多丝织品被装裱处理以便保存,研究此道的行家里手沈从文来看匹料,却发现织品全部是反面,气的拂袖而走。只留了一句话“做这样不负责任的解释,不是出于无知,就是有意欺骗!”。其二则是帝后的木质棺椁被遗弃,随意的丢到山沟之中,被村民当做上好的金丝楠木抢光。但不能光看这四点,就说定陵开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定陵的开掘首先弄清楚了定陵玄宫结构,包括砖隧道、石隧道、金刚墙、隧道券、前殿、中殿、后殿、左配店、右配殿等等各处结构,有图样有文字,结构描述准确、记载详实。其次,弄清楚了帝后的葬式,包括孝靖后王氏、孝端后王氏、万历帝三人的随葬品、入葬姿势、棺木情况等等。而且还出土了一大批文物,包括各种冠服、金银器、玉器、葬仪用品、瓷器、漆器、铜镜、武器等等。在这里面出土的金丝翼善冠,目前是堪称国宝级的文物,是至今为止唯一出土的皇帝金冠。另外还出土了四顶凤冠分别是“十二龙九凤冠”、“九龙九凤冠”、“六龙三凤冠”和“三龙二凤冠”。各个都精美异常。这些文物都没有在研究之后被尘封,1959年定陵博物馆开放,很多定陵出土的文物都存放到了这座博物馆之中。几十年来,这座博物馆一直面向公众开放,让无数人增长见识、开拓眼界。上图_ 翼善冠是定陵出土金丝编织冠饰又名金丝翼善冠真正的考古灾难是什么,是花了钱、挖了遗址,但一没出报告,二没保存好一手资料,弄了几个标本或者别的什么放到博物馆里还要沾沾自喜。从这个角度来看,开掘定陵起码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喊口号式考古,也不是名为考古实为盗墓的破坏性开掘,它离被称为灾难还很远。1949年的北京,裴文中、贾兰坡、刘宪亭等等考古学前辈在发掘周口店遗址,这是古人类研究的重要起步。1950年,中科院考古所于琉璃阁、固围村等地,此次辉县考古发掘,确立了考古学中的田野考古的基本方法和基本模式,数年后出版的《辉县发掘报告》,也成了我国第一部考古报告,一次考古,确定了两个范本。1951年,苏秉琦、石兴邦、王伯洪等人,在西安一带,研究史前以及商周遗址,将关中地区分出了仰韶、龙山、周三个文化。1952年,国内第一个高校的考古学本科专业在北京大学正式开办。这一年还在北京进行了四期考古工作人员的训练班,前后四期学员总数高达369人,号称是考古界的“黄埔四期”,授课的老师几乎包括了当时内地全部的历史专业的大牛,将近400名学员几乎全部在授课结束后立刻被分配到了任务,时至今日,战果磊磊。因为当时中国的考古力量就是如此匮乏,要研究的课题太多,要做的事情太多,考古学在中国才刚刚起步,什么都没有,正是给万丈高楼打地基的关键时刻。当时的调查和发掘工作还有很多很多,随便抽出一例,无论是学术价值还是学术意义,都恐怕比发掘定陵重要的多。那个年代的发掘报告如今几乎都被视作经典,不是因为50年代的考古人员是最优秀的人员,而是他们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为后人竖立了一个典范,成为后世研究者的标杆。当时的空白实在太多,有太多太多需要发掘的地点,尤其洛阳之类发展又快又是千古名城的重点区域,是需要全国去支援,否则就要坐视发生文物损坏悲剧的发生。在这种情况下,抽调大批人力去发掘定陵,难道是一个好的选择吗?汉唐都城遗址、元大都遗址、元上都遗址,这些遗址如果不紧着开掘,后果会怎样呢?有人说是因为定陵的教训触目惊心,有太多文物都没能保护好,也有人说是因为“上面”下了死命令,暂不许开挖。其实都有,最关键的是,那个时代的考古人本身也对挖皇陵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夏鼐先生写过一篇文,叫做《我所知道的史学家吴晗同志》,在里面提到了他对开掘定陵的看法:“郑振铎同志反对这件事,以为当时考古工作很忙,这些不急之务(指开掘定陵)可以暂缓。我还替郑同志作说客,知道吴晗同志是此一举的发起人,亲自劝说他不要急于搞这项发掘工作。”在真正的考古人眼里,开掘定陵其实是不急之务,开掘定陵像政治活动多过像学术活动。上图_ 夏鼐(nài)(1910年—1985年),字作铭,浙江温州人,考古学家、社会活动家定陵开掘之后,各地都热火朝天,闹着要开各地的皇陵,这些人是谁呢?我只知道这些人里没有夏老,也没有郑老。定陵开掘确实是一个悲剧,它的悲剧之处在于,中国考古人的信誉在后来的指责声中被严重的损毁了。定陵确实有风雪,凄风苦雪,都像刀一样吹到真正的考古人的心上。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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