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应该是小区里最懦弱的婆婆了,邻居们不止一次看到她被儿媳使唤来使唤去的,明明广场舞还没跳完,儿媳一个电话打来,说自己要出门,让文君回去照顾4岁的孙子,文君二话没说就从广场舞队伍中撤走了。
儿媳嫁过来一年多时间,婆媳两个虽然没有红过脸,但在众人看来,两人关系一直怪怪的,跟文君一起跳舞的老姐妹都说,她太软弱了,一把年纪还被儿媳妇骑在头上,一点婆婆该有的威严都没有。
文君今年61岁,白天在家还要做家务,帮儿媳照看孙子,就连去菜市场买菜,也是文君在做,大家经常看到文君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菜气喘吁吁往家走。只有到了傍晚,她才得空出来和大家一起跳跳舞,却也经常被儿媳的电话给叫走。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舞蹈队的领舞王灿,比文君还小一岁,却把自家儿媳治得服服帖帖的,是小区里公认的厉害婆婆。她家儿媳经常都是从早忙到晚,洗衣,做饭,看孩子,跟王灿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从来不敢在王灿跳舞的时间打断她。
和文君不同,王灿的生活每天就是排练,跳舞,还时不时地跟老姐妹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日子崩提有多惬意了。她总跟人说,对待儿媳妇,就要拿出长辈该有的架势来,要敢于提要求,该争的理,一定要跟她争到底。
所以,每次看到文君在自家儿媳面前那么软弱,王灿就忍不住来气,她劝文君硬气起来,像个当婆婆的样子,可文君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总是做不到像王灿说的那样强势。
渐渐地,王灿也不再劝她,但那之后,舞蹈队里只要一有活动,王灿就总会叫上文君一起,大家都调侃说,这一强一弱两姐姐,好像还蛮互补。
这一次,王灿又约着大家一起去郊外踏青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在那辆拥挤的公交车上,居然看到了王灿家儿媳程丽,程丽是在大家上车之后才上来的,她一上来就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王灿她们。
而和程丽一起上车的,还有两个陌生男人,那两个男人身材高大,长相看着有些吓人,程丽坐在前排的座位上之后,那两个男人便跟着一左一右坐下,把程丽夹在了中间。
很快,眼尖的文君发现程丽在哭,她小声问王灿:“你家儿媳怕不是遇到事了吧?那两个男人看着不像是好人,咱们要不要报警?”
王灿看看那两个男人,再看看正低着头伤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程丽,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报警我们说什么?现在连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没搞清楚……”王灿迟疑地说着。
有老姐妹提议道:“要不,你过去打个招呼?就算那两个男人是坏人,你这个婆婆出面了,他们也会收敛一点的吧!”
可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那两个男人长得一副凶样,怎么可能把灿姐一个老太婆放在眼里,搞不好灿姐过去还有危险呢!”
前面的程丽还在低头伤心着,她旁边的两个男人则一脸木然,好像压根就没看到程丽哭一样。大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都不敢上前,就连一向强势的王灿这会儿也沉默了。
公交车还在往前开着,突然,程丽做了一个站起的动作,看来,她要准备下车了。众人有些慌,一旦程丽下车,危险就更不好掌控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文君突然站起来,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程丽走去。
“程家媳妇,你这是去哪里?”
文君的突然出现让程丽愣住了,她旁边的两个男人也愣住了。
“文姨……”
“你怎么了?还好吗?”文君再次关心地问道。
见程丽没有回答,她旁边一个男人接过话去说:“她还好……”
“我不是在问你。”文君突然冷冷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良久,只听程丽解释道:“文姨,我没事,这是我两个同事,我们去见客户。”
“那你为什么哭呀?”
“我得罪了这位客户,老板让我去赔礼道歉,我是觉得委屈……”
程丽下车后,众人问文君:“你当时就不怕那两个男人是坏人?”
“若真是坏人,就更要过去帮忙呀!”
众人听着这话,再看看文君那双有神的眼睛,突然觉得这老姐姐其实一点也不懦弱。
洛塔锁姑娘,一个和文字相伴多年的自由撰稿人,用我的笔,写世间百态,孤寂苍凉,探人间挚爱,融融情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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