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Prose appreciation
2024
10/ 8
理发师
作者 /王子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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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e
我的头发又长长了，已足已扰乱我的视线，发夹时常不起作用。“来，让奶奶给你剪了！”奶奶边说边取了她的剪发神器，一把缝纫裁剪用的剪刀略带锈痕，一个地摊买的洋碗，一把牛角梳，外加一小碗清水。“我不剪！”不剪已是不可能了，“坐好！别乱动！乱动剪到肉可别怪奶奶！”洋碗儿扣在脑瓜上，剪刀不时“咔咔”，乱发随声坠落。锈痕的剪刀不知在哪块儿飞舞，剪断头发是个技术活！“啊，痛！”“别动！”奶奶已调整了握剪刀的手势，“咔咔！”碎发飞扬。“痛！痛！不剪了！”我呼吁奶奶停手。在我发梢抺上点清水，临了又是一剪……动作之娴熟、连贯，让人叹为观止！奶奶远瞄近看，总算停手了！小梳子开始整理。“坚持一下，再一下就好了，再剪齐一点！”“不剪了！”我的眼泪水早已潸然而下。“痛，我不剪了！”
“闭嘴！”“好了！”奶奶开始围绕我脑袋儿左顾右盼。“怎么要不得，又给你妈节约了五块钱呢！”奶奶满眼的满意，一脸的陶醉，大手儿左右拨弄着我的脑门儿，理发大师气象！我瘪着嘴，“我讨厌！”
在我们家，盛产“理发师”！外公也是家里的理发师。外公有专业理发的手推子，后来大舅又在网上给他淘过理发的电推子，外公眼神不好，但理发一丝不苟，给思思、思玉姐姐理发的当儿，间或还点点眼药水的。每次忙完一个头，外公都会极自信地来一句，“怎么要不得！”收拾工具时，间或还会嗯声小曲……
我的思思姐姐、思玉姐姐为此没少流泪、哭过。老式的手推子，老爸都说是他儿时的“后怕”！大约两个姐姐小学毕业后，外公才从“家庭理发师”的岗位上退下来的。舅妈也是节俭之人，每每手在姐姐们“劫后余生”的发梢扫扫，稍作端详，“要得要得，怎么要不得！剪得好哩！”姐姐们却一脸的委屈。对于理发的理解，外公是有一份相当自信的，七十多岁了，他还为大舅、二舅的“发型”抄刀过，其“技巧”曾深得二舅肯定，“老伢的头发剪得好！”每每手心一抹儿扫过耳尖的发角，一脸的满意。
去年春节我看到了思思姐姐、思玉姐姐。思思姐姐个儿高挑、身材窈窕、回眸一笑百媚生……已然是大美女了！鹅蛋儿脸，秀发浓密，根根拉直过，好漂亮！充满青春气息！透过那忽闪灵动的眼神，发梢稍扬处似有淡淡的迷迭香轻轻的飘来……思玉姐姐也出落得水灵可爱了，秀发飘肩，文静典雅，小家碧玉那种……
我们三人并坐着，打闹嘻戏，外公坐在我们斜对面的沙发上，偶然瞅一眼我们，年纪大了，已出奇的安静了!
姑姑也是“理发师”，二哥的“锅盖头”常出她手。姑姑理发的手法得传于奶奶，一样的套路技巧。二哥每每“气肚”，姑姑甚是得意，“给他剪了个‘锅盖头’，他气得要死，几天不说话哩！”她还笑！好几年春节，二哥是顶了“锅盖头”回家过年的。奶奶说，“这头发剪得好哩！”二哥现在读高中了，一米八多的帅哥一枚，很要面子了，他的头发已修得整齐而挺拔。每新学期开学时，他要理发，二哥很恋旧，从姑姑那拿了钱，独自儿，屁颠屁颠的，他都会找曾给他剃胎发的老阿姨理个发，大约那才是最美好的回忆！
我哥是不会屈从于奶奶的“锅盖头”的，哥脾气大，奶奶说哥脾气“恶死人”!每每叫他去他同学妈妈处剪八块的头，他就是不肯，就要剪二十的。哥剪过平头、小寸头、三七开，还剪过“爆炸头”，“爆炸头”！笑死了!
回到家，我告诉妈妈，奶奶又剪我头发了，妈妈仔细看了看我修剪的头发，“下次别让你奶奶剪了，妈带你去理发店剪！”没好气地对爸说，“下次别让妈给她剪了，剪又没剪齐！”“来，快来！妈再给你修一下！”妈从冰箱顶上取下那剪快递的剪刀，“别动！妈再给你剪一下！剪整齐点!”“哎哟，痛！痛！”超极无语了！我妈也是个“理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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