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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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的家乡小镇地处偏僻,抬眼一看除了山,还是山,可山里人过年自有山里人的一番喧嚣,一番热闹。
记得小时候,就盼着过年,可以穿新衣、走亲戚,吃饺子、放鞭炮,整天都是高兴快乐的事儿。
不过,大年初一这天一起早儿,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忙乎的却都是同一件事儿,“拜年”!
那时,别说没有手机,连座机电话都是稀罕物。所以,“拜年”成了人与人之间互动祝福贺新春的一道风景。
家里晚辈要给长辈拜年,祝福长寿安康!年少的,长辈会给压岁钱;早饭后,大人们去邻里、朋友家拜年,送去暖心的祝愿;街坊邻里、同事、熟人出门儿相遇一抱拳,问声“过年好!”说的都是过年的吉利话儿,也是在相互“拜年”。大人们甚或小半天都在忙着拜年,我去你家,你去他家,他来我家,煞是热闹,特有“过年”的年味儿和喜庆劲儿。小孩子们在自己家里给长辈拜年后,吃饱喝足了,便约会上几个小伙伴,高高兴兴地拿着压岁钱,上街买糖果、买鞭炮,满世界跑着、闹着,吃着糖果放鞭炮去了。
在我的印记里,我家的“拜年”很规矩,多少还有些仪式感。在父母亲卧室的空地儿上,临西墙居中放一把椅子,奶奶居间而坐。地中央铺一块毯子,我们兄弟姊妹六人分列两边站立在前面。先由父母亲给奶奶拜年。母亲常和我们讲,爷爷过世的早,奶奶抚育父亲,吃了不少辛苦,要我们长大一定好好孝顺奶奶。父母给奶奶磕过头后,便站到了奶奶身后。接着大姐、大哥带着我们兄弟姊妹依次给奶奶、父母亲磕头拜年。
我那时还不到十岁,在家里最小,感觉家里拜年的仪式虽然简洁,却很庄重,连平素好动的三哥都始终站在那儿规规矩矩。轮到我给奶奶、父亲、母亲磕头拜年时,受到家里这种肃穆的气氛感染,小小心灵里充满了对奶奶、父亲、母亲的感恩之情。距我家房子西头四、五十米远近,是两条过街土马路交汇的十字道口,东北角是家国营小卖店,东南边是个五、六平米的小土房子。老胡奶奶在那儿开着个水果摊儿。离得近,奶奶、妈妈常在老胡奶奶家买水果,慢慢地两家走动得很惯熟。老胡奶奶有个小孙子胡国富,小时候一条腿落下了残疾,走路有点儿瘸。国富比我大一岁,我们却同年上的小学。国富上镇一小,我上了镇二小。平素放学后,国富常来我家和周边的邻居家玩儿。那年大年初一家里刚拜完年,国富哥来了,进门儿就磕头,趴在地上不起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哝着:“过年好、过年好…”!母亲赶紧迎了过来,递给国富一份儿压岁钱。
国富起来走了,眼瞧着国富又去了前趟房邻居家。我的小脑袋瓜也转开了磨儿,对母亲说:“我也想去拜年?”母亲阻止了我。
第二年春节,国富家已搬走了,我却还想着这事儿呢。只是后来社会上开始了破四旧、树新风,磕头拜年的事儿作为四旧,被扫地出门了。
几十年过去了,这些陈年往事儿都成了美好的记忆。不过,每当过年时想起来,仍不免会哑然失笑。想想还是国富哥有经济头脑,这也许有遗传基因的影响,也许是家庭环境的熏陶,这么好的事儿,我和周围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咋就都没想到呢?
又是一年花灯闹,又是一年新春到。衷心祝愿:我们的祖国兴旺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幸福安康,人人龙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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