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在各种戏剧评书中,程咬金多被塑造成耿直憨厚的形象,他虽算不上武艺出众,但福运深厚,常常能逢凶化吉,从这些演绎中,也能看出民间对他的喜爱之情。
历史上的程咬金归顺大唐后,跟随李世民东征西战、屡立战功,参与了著名的玄武门之变,拥护李世民继位,在绘图于凌烟阁的二十四位开国功臣中名列第十九位。
唐太宗李世民去世后,其子李治继位,是为唐高宗。
武则天起先是唐太宗的才人,后被唐高宗封昭仪、皇后,并在唐高宗驾崩后称帝,建立起武周政治。
在武则天称帝的道路中,一批开国老臣对她大为不满、多加阻挠,然而均受到了武则天的迫害,其中就包括了凌烟阁第一功臣长孙无忌以及褚遂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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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程咬金的性格,他理应也在反对武则天摄政的行列之中,免不了遭遇谋害;但事实并非如此,程咬金得以寿终正寝,这是为何?
这个疑问,直到1986年才解开。
当年专家在陕西咸阳礼泉县的昭陵附近出土程咬金墓碑,墓室毁坏严重,但残余的刻有墓志铭的碑文刚好重塑了历史,填补了空白,使学者感叹:难怪武则天不敢谋害程咬金。
戎马一生
程咬金是济州东阿县人,年少时便骁勇善战;与历史上流传的“只会使三板斧”大有出入,他善用马槊作战。
隋朝末年时,因不满于昏庸无道的朝政,民众纷纷起兵谋反,后来的唐高祖李渊就是其中一支影响较大的势力。
作为农民起义军的领袖,程咬金并非一开始就归属于大唐阵营;他先是归附李密,得到其重用,被任命为内卫骠骑。
后来李密在与王世充的斗争中落败,程咬金也遭到抓捕。
王世充在交手中知道,此人极其善于用兵打仗,于是他不但没有杀了程咬金,反倒封他为将军,礼遇甚厚。
虽然受到王世充的厚待,程咬金却对他很是不喜。
他对同僚秦琼评价王世充道:“王公才识风度浅薄狭隘,却爱乱说,喜欢赌咒发誓,这不过是老巫婆,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
秦琼听了程咬金的话,深以为然。
因此在王世充与唐军交战时,程咬金、秦琼二人骑马带兵前进了数百来步,突然下马向王世充行礼:“我等身受您的特别优待,总想报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爱信谗言,不是我等托身之处,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请求从此分别。”
说完,二人带领着自己的亲信部下一同降唐。
这便是程咬金的过人之处,他能够看出谁才是适合统一天下的明君并坚定不移地追随,可见他的聪慧。
程咬金降唐之后,李渊命其纳入秦王李世民麾下。
李世民早就听闻程咬金的过人实力,任命他为左三统军。
程咬金也并未辜负这份厚望,在消灭割据势力的征途中大大施展了身手。
每逢战事,他必定冲锋在前、不惧死伤,先后战胜了宋金刚、窦建德、王世充等割据势力,为大唐武德年间的安定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他也因此被封为肃国公。
李世民对程咬金有知遇之恩,程咬金也将自己的一片忠心赤诚献给他。
太子李建成见程咬金屡立战功颇为忌惮,便在唐高祖李渊耳边进献谗言。
听信谗言的唐高祖调遣程咬金远赴康州出任刺史,意在削减李世民的势力。
得知此消息的程咬金不无担忧地对李世民陈述心声:“大王被剪除左膀右臂,必定不能保全自己。我有死而已,希望您能快些自保!”
太子的迫害与排挤越来越堂而皇之,在程咬金等人的支持下,李世民于武德九年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射死太子李建成。
事后,唐高祖立李世民为太子,两个月后李世民继位,是为唐太宗。
追随李世民的程咬金受到重赏,封右武卫大将军,族人都享受荫庇。
唐太宗李世民晚年最信任的臣子就是程咬金,贞观十八年,唐太宗亲自带兵讨伐高句丽;然而帝王亲征,朝中无人把政该如何?
唐太宗命程咬金领兵驻守好都城长安,能够放心地将国都托付给他,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贞观二十三年,即将驾崩的唐高宗把程咬金叫来病床前,将可以调动禁军的虎符亲手给他,嘱咐他率领禁军护送太子李治回都城登基。
程咬金的政治生涯,可以用“戎马一生”来概括。
他讨伐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在东南战略要地修寨堡以抗拒蛮夷,为唐朝的国家安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武周时期,大唐功臣尽遭谋害
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期间,知人善任、虚心纳谏,社会繁荣安定,与域外交流频繁,形成了唐朝第一个治世——“贞观之治”。
然而在唐太宗驾崩、其子李治继位后,这个偌大的王朝开始显示出平和表象之下的隐患来。
唐高宗李治即位初期,朝政多把持在开国老臣长孙无忌、褚遂良、房玄龄等人代表的相权集团手上。
李治有意回收权力却遭到长孙无忌的阻挠,他自诩功高劳苦,认为唐高宗并没有独自处理好政治事务的能力。
武则天在云谲波诡的朝堂风云中逐渐显示其存在感,起初,唐高宗李治只把她当做对抗长孙无忌集团的棋子。
李治意图废长孙一氏的皇后而立武则天为后,这一“废王立武”之举受到了朝中之臣的反对。
但其后有大臣见支持“废王立武”可得君王欢心,便纷纷倒戈支持此举,最终王皇后以“阴谋下毒”的罪名被贬为庶人,终生幽禁。
紧接着,唐高宗下旨立武则天为后;长孙无忌的心腹褚遂良遭贬谪出京,他本人也被剥官流放。
唐朝开国初期便存在的相权集团就此分崩离析,帝王权力大大加强。
武则天对权力有着极大的渴望,当皇后并不能满足她的野心。
起初,她只是协助唐高宗处理政事,后来发展到与唐高宗一同上朝听政,合称“二圣”。
唐高宗的身体越来越差,武则天所插手的政务便越来越多。
他驾崩之后,两人的第三子李显继位,是为唐中宗。
被尊为皇太后的武则天抓住机会废黜了唐中宗,经历一番波折,终于建立起武周政权。
从底层一路摸打滚爬攀上高位的武则天生性多疑,对那些受到大唐皇帝重用的老臣名将也颇为忌惮,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决而后快。
根据留存的史书资料记载,武则天未即位前便撺掇皇帝流放了多位重臣,掌控大权以后更是将老臣们屠杀殆尽。
然而,忠心护唐的程咬金却不在这些人之中,是何缘故?
程咬金之墓志铭重塑历史
从唐朝起,程咬金就开始频繁出现在一干戏剧评书中,关于他的事迹也众口不一。
真正为我们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还是在1986年,考古专家对昭陵附近的程咬金墓进行了开掘和抢救。
由于历史悠久且历经战乱和盗墓贼几度盗挖,墓中之物已经所剩无几,幸好有残存的墓志铭填补了程咬金一生中少为人知的空白之处。
在长期的口耳相传中,民间习惯将程咬金塑造成草根出身。
然而据碑文所述,程咬金其实出身显赫:
“曾祖兴,齐充州司马。祖哲,齐晋州司马”,“父娄,济州大中正,皇朝赠使持节赢州诸军事、赢州刺史。”这也解释了程咬金为何能与高门崔氏结亲。
历史上常常认为程咬金是手持板斧的壮汉,学艺不精。
但其实不然,根据碑文,程咬金善于使用马槊,有着强悍的马上作战能力。
墓志铭也记载了程咬金奉唐高宗李世民之命,护送太子李治回宫登基的史实:“自翠徽宫奉敕统飞骑,从今上先还”。
在一些衍生文艺创作中,程咬金寿命很长,活了百岁之久,这也是人们对他为何没有遭受武则天迫害的疑问的由来。
但是出土的墓志铭打破了这一误传,事实上,程咬金于公元665年逝世,享年七十七岁(依据碑文“以麟德二年二月七日,遴疾莞于怀德里第,春秋七十有七”)。
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场战役中,他任全军主帅领兵讨伐西突厥阿史那贺鲁。
然而战役结果不尽人意,他犯下了逗留之罪。
回京后,内心自责的程咬金上书唐高宗请求致仕,得到批准后便赋闲在家,从此不理朝政,直到死去。
这一碑文的发掘,可谓是重塑了历史。
程咬金于公元665年逝世,同年武则天虽已成为皇后,但并没有真正掌握朝政大权,在泰山封禅时只能充当亚献。
武则天真正登基建立武周政治是在公元690年,那时,程咬金已逝世了二十余年之久。
因此,武则天并非不敢谋害程咬金,而是当时程咬金已经逝世了,根本不具备谋害的条件。
倘若武氏掌权以后程咬金仍然活跃于政坛,怕也是难逃毒手。
历史长河浩浩荡荡,一些扑朔迷离的谜团,还得依靠有力的史料加以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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