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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中国被骗得最惨的一次,主动献出194挺机枪给新四军。
民国时期,烽火连天,英雄豪杰辈出。有这么一位奇人异士,20出头的年纪就和吴稚晖、蔡元培等国民党元老成为了挚友。
在金陵大学读书期间,他已经成为国民党南京市党部青年部部长。如果他继续走下去,未来的高官厚禄、锦衣玉食都是唾手可得的。
然而,这位异士却是一位坚定的国民党左派。在“四一二”事件后,他毅然与蒋介石决裂,集结志同道合的人,走上了自发的反蒋之路。
期间,他成立了“晨光通讯社”,刺杀蒋介石未果,反而重伤了汪精卫,引发国民党内部矛盾升级,震惊中外。尽管中统和复兴社特务处搜寻他的踪迹,但这位从未接受过任何特工训练的异士却总能化险为夷,甚至在刺汪案一周年时公开声明,向国民党当局挑战,让徐恩曾、戴笠等特务头子颜面扫地。
对这位异士的悬赏金额也随之从5万大洋飙升到10万大洋。全面抗战初期,这位异士赴延安接受毛主席的教诲,后返回华南、华东,先后受到廖承志、潘汉年领导,成为敌后隐蔽战线上的情报战士。
他的入党申请,还是毛主席亲自批准的。抗战期间,这位异士周旋于日、伪、蒋各路势力之间,甚至堂而皇之地成为周佛海的座上宾,不仅获取了无数重要情报,而且他的聚财和生财手段在我党情报界无人能敌,为地下党组织解决了许多困难。
华克之,这位不世出的特工奇才,曾经是国民党阵营的一员,然而他却叛出国民党,投向了共产党。对于蒋介石和戴笠之流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华克之的许多传奇事迹,至今尚未被影视作品全面反映。在1997年播出的电视剧《潘汉年》中,华克之只是潘汉年的一位得力干将,他的角色并不突出。
然而,他在剧中的一段镜头却非常引人注目。这段镜头是真实的事件,没有任何改编,完全原汁原味。这段奇事的原委,要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说起。
当时,国民党军主力躲在交通不便的大西南,只能先用飞机空运少量接收大员前往沦陷区各大城市打前站。因此,老蒋明令日伪军“就地维持秩序”,坚持到国民党军主力到来,以阻止这些大城市落入中共武装力量手中。
然而,这是个在法理上荒谬绝伦的命令,中共方面自然不会认同。而日伪军们情知既已战败,遭到胜利者全面清算在所难免,故而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个背景下,华克之再次登场,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传奇。实际上,组织上考虑华克之抗战后期在长三角地区抛头露面过多,因此准备将他撤到江北解放区去。
然而,华克之却大喜过望,觉得自己多年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他向自己的顶上司张唯一提出,自己不能空手“回家”,怎么着也得带份见面礼呀。
于是,他决定将堆积如山的日本军火物资送给新四军,以此作为见面礼。
张唯一完全能理解华克之的急切心情,但在情报战线上,任何“节外生枝”都会带来风险。而且,要获得敏感的军火并在不惊动各方势力的情况下悄悄运出上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张唯一深知华克之的聪明才智,因此他委婉地提醒华克之,组织目前任务繁重,无法抽调资源来支持他的行动。
同时,华克之也需要做好随时撤离上海的准备。 华克之是一个敢于挑战的人,他明白张唯一没有直接说出口的话。
他决定不畏困难,尝试寻找自己的方法。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关系郑德升,让他帮助寻找一个合适的“猎物”。
郑德升虽然并非中共党员,但他是上海的一个投机商人,对国民党的腐败深恶痛绝,对共产党非常同情。他与华克之交往多年,深知他的真实身份,因此在得知华克之的来意后,他立即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锁定了一个合适的目标:日本海军陆战队驻上海后勤基地司令官冈田少将。
郑德升透露,冈田少将曾监守自盗,和他联手将日军仓库里的军民两用物资倒腾到上海黑市上牟取暴利。冈田视他为信得过的商业合作伙伴,在冈田很容易说得上话。
冈田是一位死硬的帝国主义分子,狂热的少壮派军官,日本宣布投降后,他不甘心失败,不愿意被作为战犯遭清算,甚至不愿意被遣返回国,成天急得找出路。
华克之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让郑德升以老朋友的身份去见冈田少将,先是一通好言劝慰,表示对“将白种人驱逐出亚洲的伟大事业”功败垂成感到无比惋惜,然后又“不经意”地向冈田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刘峙手下一批少壮派军官,对正在进行中的国共谈判极为不满。
他们正在四处联络包括侵华日军在内的一切“有识之士”,准备时机成熟时挟持刘峙,破坏国共和谈,将“反共兴亚”大业进行到底。
冈田被郑德升的话打动,恳请他帮忙搭上关系,说他非常有兴趣与之合作。
华克之见鱼儿上钩,没有立即提竿,而是吊足了冈田的胃口。他穿上从黑市弄来的全套国民党中将军装和勋表,给租来的高级轿车换上从黑市弄来的特殊牌照,带着雇来扮演副官的随从,雄赳赳、气昂昂地登门拜会冈田少将。
华克之对国民党官场了如指掌,因此扮演起国民党军高官得心应手。经过一番交流,冈田少将被彻底折服。这位见过世面的日军少将相信中国军界有一股强大的少壮势力,准备将日军未竟的“反共兴亚大业”进行到底。
因此,他向华克之表示,他非常愿意加入其中,尽一份绵薄之力。华克之对此表示同意,并要求冈田少将按照规矩缴纳“投名状”,以证明他的诚意。
冈田少将点头如捣蒜,明白这个规矩,并转身送上了一份军火清单,其中包括10万支步枪和数百万发子弹。华克之看到这份清单,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足够了!按照新四军当时的编制和武器配备,这些足以武装20万士兵。要知道,抗日战争结束时,新四军只有31万人。
如果能够把这些武器装备弄到手,三分之二的新四军部队就可以更新装备了。然而,华克之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将这些军火运出上海,就遭遇了一个打击。
他和冈田少将一起去位于威海路的军火仓库查看货物时,仓库主任一听就摇头说不行。他说,上海不是第五战区的受降区,如果你们把这些军火运走了,将来第三战区找上门来,我可担不起责任。
除非有冈村宁次司令官的命令,或者重庆政府的命令,或者南京维持会的命令,总之要能让他相信将来可以帮他脱罪才行。
面对这样固执的部下,冈田的话也不好使了。从法律角度来看,他和他的部下都是等待收监的战俘,人家不听他这个前长官的话,他也不敢强行要求。
冈田虽然仍然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但他清楚这种违规盗用大批军火的行为是见不得光的,如果闹大了,他心里也会有些害怕。
华克之在周佛海那里碰壁后,并没有放弃,反而继续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安抚冈田。他的这种世事通达,做事有情有义,让他得到了各路人的帮助。
而冈田被他的安抚感动,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助他。尽管华克之很想将冈田的炸药仓库搬空,但由于难度太大,他最终只弄来了5辆卡车的炸药。
尽管数量不多,但他仍然认为这是无本买卖,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孙明找来了一些可靠的地下党员作为司机和随从,华克之率领着一队挂着假军牌的车辆,威风凛凛地驶入了静安寺成都路口的炸药仓库。
冈田和他的部下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车辆驶来,他们立即指挥手下将炸药一箱箱搬上车。当时,这个仓库的两边分别被国民党空军驻沪临时办事处和中央社占据。
华克之等人凭借他们的行头和气场,成功地骗过了这两家机构,让他们以为是正常的“国军接收敌产”。一众日军士兵在汗流浃背地装车,而华克之和郑德升则继续和冈田“推心置腹”,直到最后,这位日本少将被他们成功地骗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决定,好人做到底,将这栋楼一楼客厅地板下的194挺崭新的轻机枪全部送给他们,作为他的见面礼!
面对突如其来的喜讯,华克之按捺住狂跳的心,立即让郑德升再想办法,再弄两辆卡车过来,自己则押着装满了540箱炸药的车队先行赶往预定的集结点,以防夜长梦多。
关键时刻,郑德升果然没让华克之失望,而地下党也紧急找来了两个会开车的可靠党员,在冈田的大力配合下,将40个装满了轻机枪的板条箱装上了卡车。
按照孙明与正在北撤的新四军浙东三支队商定的方案,这7辆满载军火的卡车必须连夜驶往距离上海80公里的金山卫渡口交接。
这一路上有数道伪军设下的关卡,华克之他们凭借着伪造的第五战区证件和强大的气场,均顺利通过。然而,当车队行驶到距离金山卫渡口仅有10公里的张堰时,不幸的是,他们被隶属于军统的“忠义救国军”拦了下来。
“忠义救国军”成员傲慢无比,且多为本地帮会份子。他们一口咬定,上海不是第五战区的受降区,在上海地界,无论运什么货物,都必须有“忠义救国军”总指挥马志超的手令。
华克之果断开枪击毙对方头目,率领车队强行冲卡成功。没想到的是,吃了亏的“忠义救国军”们找了辆卡车,将机枪架在车头,边打边追了上来。
你有机枪,火力猛是吧?咱们也有呀!华克之这边殿后的就是那2辆装运机枪的汽车。于是,地下党员们拆箱、架枪、装弹,数机枪一齐喷吐火舌,三下两下就把追兵给打瘫了。
但是,胜利并非没有代价。华克之的交通员李虎在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枪战中不幸牺牲。在这场中共情报史上空前绝后的“空手套白狼”行动中,这是我方付出的唯一代价。
此后,这540箱炸药和194挺崭新的轻机枪被安全送至江北,部队和兵工厂如获至宝,各单位均抢着要。最后竟然要陈毅亲自拍板决定分配方案。
据说,那封写给华克之的感谢信,就是大喜过望的陈毅亲笔书写的。这对于华克之来说,是无上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