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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
“有的夫妻同居就去买锅碗瓢盆。
我和乌莱则是开始策划如何一起创作艺术”
——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Wall Through W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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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ri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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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k Through Walls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自传
1983年，塞尔维亚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和自己的男友德国艺术家乌雷提出徒步中国长城的设想。阿布拉莫维奇从长城的东边出发，乌雷从西边出发。各自走完2500千米后，在长城的中间相遇。关于这个作品，最初有着一个浪漫的设想——在长城中间相遇并结婚，这个作品也有一个浪漫的名字——《恋人》The Lovers。然而阿布拉莫维奇在自传中却写道：“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当我们在（长城）中间相遇、结婚，但现在我们之间的话却越来越少。””About our original plan, to marry when we met there, we now spoke less and less.”![]()
阿布拉莫维奇走在废墟长城上，1988年 ©️Wall Through Walls
几经辗转，历经五年，两位艺术家终于在1988年的三月底开始了徒步。他们面对的长城和如今游客所见到的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他们走得每一步都十分艰辛。在险峻的地势上，长城有些部分甚至被当地人拆除。在旅途的第四天，阿布拉莫维奇和自己的同形导游不小心滑倒后，发现自己正悬在深渊上。每到夜晚，她会住在长城附近的旅馆或者村庄，这些地方通常路上来回就需要花费四个小时，而且当时的旅馆和村庄远不如今天的酒店和民宿，大部分甚至连厕所都没有，睡觉的地方都充斥着恶臭。而另一端的乌雷，从戈壁沙漠出发，困阻并不比阿布拉莫维奇少。三个月后，在同年六月底，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在陕西省的神木县相遇。![]()
相遇后的握手，1988年 ©️Wall Through Walls
他们的相遇却和设想的不一样，俩人并不是“朝对方走去”。事实上，乌雷在一座孔庙和一座道家寺庙之间的景点停留了三天、等待阿布拉莫维奇的到来，理由是这是一个完美的拍照地点，但阿布拉莫维奇根本不在乎什么拍照地点。
这是两人艺术合作中存在分歧的体现，而在过往十二年合作中，这不是唯一的理念不合，但却是最后一次。在长城相遇后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当初设想的浪漫婚礼，而是以后二十多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分道扬镳，而这早已经有迹可循。后来的阿布拉莫维奇得知，在徒步的过程中，乌雷使自己的女翻译怀孕并将很快举行结婚，而这已经不是乌雷第一次的背叛，甚至不是第二次。![]()
《艺术家在现场》表演中两人相对而坐，1988年©️Gatty Images![]()
《艺术家在现场》表演中两人握手微笑，2010年 © Marco Anelli
直到2010年，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阿布拉莫维奇举办《艺术家在现场》的行为表演，她每天在桌旁静坐八小时，一共700多个小时，并邀请现场观众与她共坐，双目对视，没有身体接触。在表演的第一天快结束的时候，乌雷出现在阿布拉莫维奇对面，相对而坐，四目对视后两人都眼含泪水，阿布拉莫维奇把手放在乌雷的手上，相视一笑。这是第一次阿布拉莫维奇打破了表演规则。在她的职业表演生涯中，不管多么艰辛，艺术完整性的规则从未被打破，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1982年三月至九月，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在阿姆斯特丹、芝加哥、纽约、德国、法国等城市巡回表演自己的艺术作品Nightsea Crossing，这个作品需要两位艺术家长时间静坐，但是乌雷在表演中多次因为身体疼痛离开表演现场，并且设想阿布拉莫维奇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离开，但是她更在乎的是作品的完整性，在每次乌雷离开后，阿布拉莫维奇都独自完成了作品。艺术理念的不合还曾上升到肢体冲突，阿布拉莫维奇在自传中写道乌雷动手打她（… Ulay slapped me, hard, in the face, ...）。表演作品 Gold Found by the Artists 1981年
出生于同一天的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11月30日）有太多的共通之处：都不是出生在传统意义上的“幸福家庭”，都不知道如何忠于一段感情（与乌雷认识时，阿布拉莫维奇是已婚状态），都对自己的身体有着“虐待”的倾向……但他们也有太多的不同之处：对婚姻的观念不同（乌雷希望他们结婚生子），对人生的规划不同（阿布拉莫维奇不愿意孩子阻碍自己成为一位艺术家），最重要的是对艺术的追求不同（乌雷一直觉得自己在艺术上不如阿布拉莫维奇受重视）……面对十二年的陪伴与合作，他们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相处标准以及对亲密关系的定义。虽然最终是以分开为这段关系收尾，但是二十二年的分开早已抹平一段亲密关系中的喜怒哀乐，最后剩下的只有对这段岁月的旁观和回忆。左下：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合照
右：两人的小狗Alba
©️Wall Through Walls
亲密关系是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练习题，谁也给不出正确的解法。不管是深陷哪种亲密关系的难题，亲情、友情、爱情，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每次解题的过程都能自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