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见你时,你身披华服,曼妙的身姿,斗转的舞步,惊艳所有逝去的光阴。可我依旧怀念初见面时,你那古朴的模样。
当三山会馆还没有成为浦城县博物馆时,当它还没有摆放牛鼻山出土的古物时,当它还没有陈设三年游击战争期间使用的各种物件时,当它只拥有一个庄重的名字和收纳着各种住户时,它仅是一座古式建筑,一座历经沧桑的老宅,在历史的风云变迁中,静静地呼吸,沉默地存在。见证它辉煌成就的人们,早已烟消云散。没有人了解它经历过什么,在滚滚红尘中,一切磨难都将云淡风轻。对我而言,三山会馆是儿时最美好的回忆,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痛哭流涕。我都愿记住我们共同生活的岁月,记住时光,记住爱。 推开大而厚重的木门,跨过高高的石门槛,门后面是小白的窝,小白是一只脾气不好,性格古怪的小母狗。它又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狗。我急匆匆地跑过青石子扎堆铺满的缓坡,只为远远看它们一眼,还不能用手去抚摸,惧怕小白会咬我。年幼的我十分爱狗。盛夏炎热,蝉急躁地鸣个不停。满身大汗的我跑进三山会馆中,不出一会儿,便觉得凉爽。在那个每家每户都使用电风扇的年代里,居住在会馆里的人如同住在空调房里,惬意自在。会馆有一个正门和一处后门,从正门进去,中间是宽敞的大厅,左右两边又分上下两层,下层是住户们的厨房或是堆杂物使用,上层则作为卧室,连接上下层的是木质的楼梯。旧时会馆向阳的一处采光好,背阳的一处昏暗阴凉,正因为越黑的地方孩子越喜欢往里头窜,这样可以肆无忌惮的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蹑手蹑脚的在楼道和小屋之间躲藏,乒乒乓乓的声音在空气中鼓动,大人们总是一脸嫌弃,说我们太过闹腾。
某一次夜里,我们几个淘气包,在昏沉沉的灯光下玩耍,推推搡搡中,不知是谁拉扯我的衣角,一个趔趄,我撞到石砖上,牙齿狠狠地咬向舌头,血流不止。受伤的我血与泪混合到一起,哭着狂奔回家,母亲满脸心疼将我领到八角亭的一处诊所里,漱口上药。好了伤疤忘记疼。年幼的孩子,贪玩调皮,依旧会时不时往三山会馆里跑,和玩伴一道写作业,下棋,逗狗……记忆里母亲总是一脸无奈,拿一把能遮蔽毒辣辣的太阳的蒲扇顶在头上,一面急促地走在缓坡上一面叫我的名字。出门没有告知父母自己的去向,被母亲喊回家就得受罚,傍晚罚站在自家那棵老树下,抬头看天空中的星星,十分黯淡。若是夜更深,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便能看清三山会馆的屋顶,它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在风中摇晃。远远望去,会馆的屋顶边缘向上翘起,如同飞鸟展开翅膀,轻盈活泼,有一种灵动的美,难以言喻。这种飞檐,在中国古代建筑中,随处可见。同时也是一种屋主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会馆在古时,是同一地域或是不同地域间来往商客的聚集地,其中以徽商和晋商特别有名。这来往的商客可以在会馆中商谈贸易往来,喝茶听戏;也会小酌几杯,互诉衷肠;在外经商的艰辛与苦楚,远离故乡的凄凉与惆怅,思儿想女的忧愁与牵挂⋯⋯会馆收藏了多少商客的羁旅情思,见证了多少个特定历史时期下贸易的繁盛。当然,有故事的东西,让人难以忘怀。于三山会馆而言,其本身就是建筑,而建筑被喻为永恒的艺术,它在风雨的洗礼中熠熠生辉,定会被世人保存。当我幼年的小伙伴都搬离会馆,举家迁户;当小白和它的子嗣都不知去向后,我的童年生活也将结束。 可当我转身再次凝望时,你还是纯真年代里那个轮廓,让人心动,让夜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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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 制:王树瑜
编 审:袁 野
责 编:柳志勇 张依婷
编 辑:马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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