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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一个冬日的凌晨,清华园的“清华四子”之一朱湘,在从上海到南京的客轮上,纵身跳入滚滚江水中,结束了自己年仅29岁的生命。跳江时,还随身携带了两本书,一本是海涅的诗集,另一本是自己的诗作。
这个被鲁迅誉为“中国济慈”的天才诗人朱湘,16岁考上清华,他与孙大雨、饶孟侃和杨世恩并称为“清华四子”,18岁开始发表作品,是当时清华校园的名人。
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先从朱湘的家庭说起,朱湘原本出生于一个官宦家庭,无奈在他3岁时,母亲病逝。11岁时父亲也撒手人寰,朱翔成了孤儿。
由堂哥养大,堂哥脾气暴躁,两个人年龄差距也很大,基本没什么话说。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造成了他孤僻寡言、不善交际的性格。寄人篱下的生活也让他变得十分敏感,自尊心极强。
1920年,16岁的朱湘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在校期间才华逐渐展露,四才子同住,经常切磋诗艺,朱湘总以老大自居的态度,也引得其他人的不满,但生活总算平静。
直到一个姑娘的到来,她叫刘霓君,在朱湘还没出生时,就与他定下了娃娃亲。
接受了新思想的朱湘,十分反对这场包办婚姻,多次写信拒绝后,哥哥直接带着刘霓君来清华见朱湘,二两见面,朱湘略显尴尬,表现的比较冷漠,但刘霓君却对朱湘十分热情,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刘霓君之前就在报纸上读过朱湘的诗,十分仰慕他,但遭到了朱湘明确的拒绝,刘霓君伤心欲绝。
你以为这两个人的故事就到这儿就结束了吗?然而并没有。
1922年,18岁的朱湘开始在《晨报》、《小说月报》等知名刊物发表作品,看起来前途多么光明。
但朱翔经常违反学校规矩、上课期间肆意逃课,清华校规严苛,早餐时要点名,朱湘故意不到,总共迟到27次,记了3次大过处分,被学校开除。此时距离他赴美留学不到半年时间。
这种事在清华校园还是头一次发生,当时在全校轰动一时。
被清华开除,朱湘一点儿也不在乎,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态,朱湘离开了呆了3年的北京,只身来到上海闯荡。
为了生存,朱湘一边写诗一边打工,维持生计。就在朱湘日子清贫之时,那个被他遗忘的女子刘霓君再一次走进了他的生活。
刚来上海不久,朱湘从堂哥口中得知刘霓君也在上海,刘霓君的父亲去世了,家产被兄长霸占,现在在上海一家纱厂打工,养活自己。相似的经历,让朱湘十分同情刘霓君,他找到了刘霓君,两人重修旧好。
1924年,朱湘和刘霓君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的朱湘进入了创作的高峰期,有大量优秀作品涌现,诗集《草莽集》的出版,一时轰动文坛。
1926年,在朋友的帮助下,朱湘再次回到清华大学复学,凭借自己的文学才华,还获得了公费留学的资格。1927年,朱湘去了劳伦斯大学学习。
但国外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朱湘要维持生活,还要寄钱给家里的妻儿,这是物质上的窘迫,更大的刺激来自于承受精神的污蔑和嘲讽,这让原本傲气的朱湘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因为大学教授把中国人比作猴子的文章,朱湘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选择用离开的方式来维护自己和祖国的尊严,转而去了芝加哥大学,在芝加哥大学,老师怀疑他人品有问题,借书不还,加上有个美女不愿与他同桌,让他内心受挫,他再次选择愤然离开。
朱湘先后换了3所大学,最终都没有留下,不得不提前回国,回国后的朱湘接连受挫。
1929年,朱湘被推荐到安徽大学任英文系主任,月薪300元,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足够养活一家子人。
可朱湘任然没能保住这份工作。有传闻朱湘不满校方将“英文文学系”改为“英文学系”破坏了他的“文学救国”梦,所以愤然辞职。并且大骂:“教师出卖智力,小工子出卖力气,妓女出卖肉体,其实都是一回事:出卖自己!
朱湘的辞职让一家人的生活捉襟见肘,更无奈的是,他的第三个孩子也出生了,然而因为没有钱买奶粉,孩子未满周岁就被活活饿死了。
平贱夫妻百事哀,他们的婚姻关系逐渐恶化。
离开安徽大学后,朱湘开始为了生计不断奔波,但因为性情孤傲,不仅没有获得好的工作,还得罪了不少人。妻子托朋友给他找了份厂里的工作,可刘霓君就是他从厂里带出来的,自尊心极强的他根本不可能接受。
朱湘曾经慨叹过人生有三件大事:“朋友、性、文章。”可现实中友情破裂、夫妻关系恶化,就连最引以为傲的文章也发表困难,稿费微薄。
1933年,朱湘在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用仅有的钱买了张船票及一瓶酒,还有一包刘霓君最爱吃的饴糖,望着滔滔江水犹如朱湘的内心一般翻流涌动,朱湘纵身跳入江水之中,结束了自己悲凉的一生。
孤僻,敏感,清高,刚正,这些都是天才诗人的典型性格。这样的才华源自于时代背景的造就,但同时也不溶于时代的浪潮,这正是矛盾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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