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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转自公众号国家地理中文网（ID：NationalGeographic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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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宽吻海豚（图上这些来自法属波利尼西亚伦吉拉环礁）以充满攻击性的姿态守护着雌性伙伴。摄影：GREG LECOEU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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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人眼中，宽吻海豚就是顽皮活泼的代表，这种印象主要来自它们在荧幕上以及水族馆中的友善表现。那么，它们是从何时起开始变得“邪恶”的呢？如果你只盯着TikTok和YouTube，你会认为所有海豚都是堕落的，有着过去鲜为人知的“阴暗面”。而近期关于一只印太宽吻海豚在日本海滩上咬人的连篇报道，可能只会进一步加深这些刻板印象。然而，妖魔化动物是有后果的。例如《大白鲨》这部电影就造成了人们对大白鲨的恐惧，继而引发针对这一顶级物种的“战利品狩猎”热潮。
于是，我们找到了研究这些背负骂名的鲸类物种的科学家，请他们帮忙将各类谣言去伪存真。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杜克大学海洋实验室负责人安德鲁·雷德（Andrew Read）说，当人们在现实中看到宽吻海豚的时候，问题就来了，他们一定会想到：“哦，海豚也不怎么友善，和我在《海豚的故事》（Flipper）里看到的不一样。”事实上，海豚经常展现攻击性，尤其是在雄性和雌性互动的时候。佛罗里达非营利组织野生动物研究联盟（Wildlife Research Alliance）创始人、动物行为学家艾梅伯·李·金凯德（Amber Lea Kincaid）补充道,对于社交媒体内容创作者来说，颠覆《海豚的故事》里的海豚既有形象，同时夸大它的“恶劣”行为可能非常有吸引力——尽管这些行为只是生物演化的天性。宽吻海豚是一种“高智商”的社会化动物，生活在政治社会中，为获取所需而缔结联盟。这种需求在雄海豚这里，就是接近雌性的机会。有些族群中，成对或成群的雄性会以看似暴力的方式控制雌性。某些人会用人类社会的术语来指代这种行为，比如说“绑架”。“而科学家会称呼这类活动为‘社交性行为’。”佛罗里达大西洋大学（Florida Atlantic University）行为生物学家丹尼斯·赫尔津（Denise Herzing）说道。赫尔津是野生海豚项目（Wild Dolphin Project）的创始人，该项目对巴哈马群岛的花斑原海豚族群进行了长达40年的研究。在巴哈马的海豚族群里，雄性会“霸占”发情雌性，在雌性身旁巡逻，赶走其他雄性。“不过那并不总是一方受迫的情形。”赫尔津说。雌性可能会在雄性中挑挑选选，然后在数年间生下不同雄性的后代。雌性有时也会用尾巴拍打不感兴趣的雄性，不准它们靠近。“我们称它们的社会组织为‘又分又合’型，”她说，“它们一会儿聚在一起，一会儿又相互分离。总之它们非常灵活。”雄性团队还会保护带崽的妈妈们不受鲨鱼和其他危险的伤害。澳大利亚鲨鱼湾（Shark Bay）一个受到充分研究的印太宽吻海豚族群被认为拥有除人类社会以外最复杂的社会制度之一。该族群中，不同阶层的群体结成联盟，共同保护雌性。在这个群体中，对雌海豚的“牧养”可持续几周之久。2022年一项关于鲨鱼湾雄性海豚的研究发现，处于社会关系中的雄性比被排除在外的雄性拥有更多后代。雷德说：“当雄海豚发现雌海豚身边有只幼崽，而这只崽不是它的后代，那么它可能就会试图把它杀掉。”这样雌海豚便更有可能更快接受交配，而雄海豚就获得了延续基因的机会。雄性非洲狮接管一个狮群的时候，“它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所有的幼狮，因为它们都不是它亲生的。从演化的角度来看，这是有道理的。“他说：“放到人类的社会习俗和道德伦理中，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这在动物王国很常见。“作为一个物种，宽吻海豚确实带些恃强凌弱的气质。”赫尔津说。有记录表明，单独行动的宽吻海豚会因为某些我们尚不清楚的原因而去杀害港湾鼠海豚。更令人费解的是恋尸癖，即与死亡同类发生性行为。科学家已经在美国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海湾（Sarasota Bay）记录了四起雄性宽吻海豚的此类事件。“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观察结果。”金凯德说。她在2022年与莫特海洋实验室和水族馆（Mote Marine Laboratory and Aquarium）合作的一项研究中报告了这种事件，后者负责管理萨拉索塔海豚研究项目（Sarasota Dolphin Research Program），该项目持续了50年，是世界上历时最长的海豚研究。项目人员观察到四只雄海豚一起参与了尸交，据他们了解，这些雄海豚彼此、以及它们与所交配的死去的雌海豚之间都不存在任何关联。研究团队排除了有关尸交的主要几种解释，包括水中有费洛蒙，或雄海豚以为那头雌海豚仍然活着，于是这个现象为何发生就成了一个谜。“海豚不像人类那样，拥有一套道德标准。”金凯德说。退一步说，就算海豚有自己的道德准绳，我们也很难理解这些行为背后的意图。雷德说，不断与人类发生接触，比如游泳者的干扰或者船只的活动，都很容易给海豚带来压力。据日本共同社（Kyodo News）报导，一些专家推测这就是日本海滩海豚袭击事件的背后原因。尽管大多数海豚不会主动伤人，但了解海豚发动攻击前的警告信号依然非常重要。这类信号包括：在水下张大嘴巴、吹泡泡、发出响亮的声音，以及像熊和大猩猩那样摆出将要冲撞的姿势。雷德说：“这要是一头野牛或灰熊，没人会怀疑它们的攻击性。”而宽吻海豚“其实就像一头水生大野牛或者一只水生大灰熊”。“这是一种个头庞大、生性狂野且强壮有力的动物，你无法预测它的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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