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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惠公”铜方镜：方寸之间正己身
□记者 王捷
文物名片
主角：“薛惠公”铜方镜
出生时间：清
尺寸：边长8.2厘米、厚0.2厘米
藏宝地：运城博物馆
在运城博物馆陈列铜镜的墙面和展柜里，您可能会留意到，一众圆形铜镜中，有一块方形铜镜棱角分明，颇显独特。凑近仔细观察会发现，与其他铜镜背后为纹饰或图案不同，它的背后是一串文字。它就是来自清代的“薛惠公”铜方镜，这串文字是刻在其上的铭文。
早前，在介绍珍宝唐代双鸾衔绶纹葵花形铜镜时，就带大家简单回顾了铜镜的历史。从水到盛水的铜器“鉴”再到铜镜，继而到如今的玻璃镜，斗转星移，镜子的材质和用途随着人们的生活不断变化。但人们用镜子整理仪表的基本用途，借其寄托美好愿望、表达“以镜为鉴”的鉴察警戒意义等深刻寓意，仍然渗透在如今的日常生活中。
在记者看来，这带有铭文的铜镜，就很好地将基本用途和深刻寓意融为了一体。
资料显示，西汉初期铭文已成为镜子纹饰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魏晋隋唐时期盛行。沈从文先生曾提到，有史以后，古人照脸、整理仪表，是用一个铜制的敞口盆子装满清水来解决的，这种铜器就是“盘”或“鉴”，盘用于盥洗，鉴可当镜子用。古器物都刻有铭文，盘铭最古的，是传说汤盘铭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其次是周武王盘铭“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鉴铭最古的传说是周武王鉴“瞻尔前，顾尔后”。这些语言都很精辟。
汉代铜镜的铭文受当时社会风气影响，内容既有表达“大富贵，乐无事”“家常富贵”等美好愿望的，也有“见日之光，长毋相忘”作为赠答礼物的，还有表达所谓希望长生、保双亲康宁的，也有歌功颂德的，等等不一而足。
铜镜上的铭文，不仅让我们看到了当时的制造工艺、审美意趣等，更反映了古人的生活方式、思维模式和文化内涵，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同时，其采用的各种书体，也是对当时文字的一种记载和传承。
再回到我们本期的珍宝。这枚清代的“薛惠公”铜方镜，顾名思义，由“薛惠公”制作，更细致地讲，这其实可以说是当时的一个“品牌”。
查询史料得知，薛惠公，名晋侯，字惠公，号苕溪，清乾隆时人，以铸镜素有佳名，曾在浙江湖州开有一家薛惠公老店。早在南宋时，湖州就确立了全国铜镜生产中心的地位，直至明代同样如此。薛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发展起来的代表之一，明清时期其以铜镜铸造精良、品质上乘而声名远播。
薛惠公则是薛家最有名的，其所制铜镜形式多样，传世镜中质量较高的，大多都有他的名号。据记载，薛惠公镜还成了朝廷的贡镜，故宫博物院也有收藏。
眼前这枚“薛惠公”铜方镜色泽沉稳、方形、无纽、宽素缘，也就是边缘没有任何纹饰。镜铭为“既虚其中，亦方其外，一尘不染，万物皆备，湖城薛惠公造”，22个字字迹清晰有力，线条自然流畅。
多方查询并没有找到这句铭文的具体含义。但它却让记者一下联想到了“镜鉴”一词。这句话，既是在描述铜镜本身，镜子中的世界是空虚的，它的外形是方形的。
而同时，这句话也是在告诫人们如何做人。为人处世，我们的内心要保持一种“空”的状态，不要自满、自负，要始终保持谦逊、虚心的学习态度，才能不断汲取能量、不断进步。方正为人、正直做人，也是历来中国传统文化中强调的做人准则。
“空”是一种度量和胸怀，“方”是一种标准，只有这样，才能一尘不染，才能容得万物，拥有万物。或许，当时他的主人亦是用它来自勉、匡正己身的。
“正衣冠”，从来都不仅仅是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更重要的是提醒我们“正”确做人。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如今，这句名言依然时刻在警醒着我们。
无论是何种铭文，都让我们仿佛与当时的人进行了一次心灵对话。那话语不仅是对当时文化现象的一种介绍，见证了历史的发展，也让今天的人们深思、参考、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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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责编：杨晶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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